我在清朝当咸鱼——青丘一梦
时间:2020-09-30 07:51:37

  正兀自入神着,柔成已悄然退去,不多时亲自手捧一个洋漆蝠纹小茶盘回来,用一只釉下五彩春草纹茶碗奉上一盏清茶,笑道:“给您沏了六安茶,是我们主子新得的,滋味倒比往年的好。前儿收到了,我们主子就念叨着要请您尝尝,偏生茶还没尝到,人先病了。”
  敏仪听了直笑,端起细细一品,确实滋味极好,也似有所感地道:“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送到她跟前的东西自然更不一样。这茶好,你沏茶的手艺也好。怪道你主子把你看得眼珠子似的,处处都能预备的妥帖,我身边若有你这样个人,也把她当眼珠子。”
  柔成道:“奴婢惭愧,不过是习惯了在我们主子身上多用些心罢了。娘娘身边的画眉与黄莺两位妹妹不也是全心都系在您身上吗?”
  敏仪听了笑道:“你呀,说话永远是滴水不漏的。不过也对,她们两个待我的用心,寻常人都比不上的。”
  又问:“知欢的病怎样了?”
  柔成笑道:“刚用了药,太医说没大妨碍,只需好生养养罢了。如今正发汗额,这两日格外嗜睡。”
  敏仪道:“是该好生注意着,上次她还说我呢,如今可不是轮到她了?精心侍候着吧,都四十多的人了,不能不精心。”
  柔成答应了一声,也道:“可不得仔细着,这一回病了,把奴婢几个都吓得不行。都多少年没这样病过了?瞧着也没精神,看的人揪心。”
  敏仪叹道:“谁又不揪心呢?都相处大半辈子了,她这一病,大家都担心。到底也是风寒多发,这些日子,不止知欢,青庄也病了,齐妃亦不大好。到底人家是一心修行的人,我们这些人的身子就比不过宁馨与熹嫔她们。”
  又坐了半刻,见宋知欢还没醒,敏仪便道:“我先去了,改日再过来。若是醒了,告诉她好生歇着,晖儿媳妇昨儿晚上说要看,今早可过来了?”
  柔成道:“一大早就过来了,还带了毓庆宫小厨房做的各样细粥,坐了好一会儿,陪我们主子用了药方才去了。昨日太子爷也来了,带了许多精细小菜,说是从外头寻来的,我们主子倒很喜欢。”
  “那就好。”敏仪笑了一下,道:“我那里还有些,回头让人再送来。晖儿那小子旁的不算,唯有孝敬、心细,这两点让我心里熨帖,想来知欢也是如此。”
  柔成笑道:“在我们主子心里,太子爷和四贝勒是一样的。”
  “我知道。”敏仪笑着说,神情透着几分感慨:“当年弘晖婚前,知欢给的那一份家私可是真厚实,我都惊住了,她也真舍得。要我说,她也很该留些东西在身边才是。当年我听她说这事,虽也赞同,到了关口却也没下定那个决心。人这辈子,总得有些底牌傍身才是。”
  柔成无奈一笑,道:“主子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对那些金银之物说是喜欢,其实也就热乎热乎,一两日过去就忘脑后了,不识愁滋味,不识人间疾苦。况小主子们都是孝敬的,如今几个小主子都有了定论,我们主子也该欢喜的。”
  “唉。”敏仪要走了,摆摆手免了柔成的礼,一面感慨道:“我们都老了。”
  柔成仍是恭敬一礼,待敏仪身影不见来,面上才带出几分感慨来,口中轻轻念道:“都老了啊。”
  “我可没老。”云鹤神出鬼没地凑到柔成身边,小声说。
  柔成忍不住一笑,“你这话和主子倒是像。”
  “唉,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云鹤猛地住了口,柔成瞥她一眼:“让你多读点书。”
  “我那不是看不进去嘛!”
  比宋知欢还渣的真学渣云鹤嘟囔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的关心,最近状态确实不大好,码一二千字就感觉累了,精神头也不好。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已经辛辛苦苦日六二十多天了,就这几天要是短了,不甘心啊!
  所以大家放心吧,我会努力坚持更新的。
  再次谢谢大家的关心,感觉心里暖暖的,有动力!
  也不必担心我,作者菌苟延残喘许多年了,极有经验,绝对能活好久好久。
  然后带一下预收吧,列出来的都是有写的想法的,躺赢和慧妃不打算衔接开,因为觉得写出来大概也就是这一本的感觉,好像有点骗收益的样子,哈哈~还是再等等,看看能不能写出不一样的感觉。
  预收一:
  《[红楼]贾母不清闲》
  简介如下:
  贾老太君魂归地府,在地府中见到了子孙流散、后辈凄惨的日后。
  想到少年时家族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想到当年夫君托付家业时是何等的信任,贾母怨气横生,恨旁人,也恨自己。
  然后地府办差百年,终于求得重返人间、回到当初,带着接下的拯救十二钗的任务,贾老太君回到了女儿刚死的那段日子里。
  这一回,不沉溺于悲痛之中,教训儿孙、敲打媳妇,凭着健康的身体拿回中馈大权,肃清阖府上下,然后凭借办差百年暴增的智商开始走上为家族兴旺而奋斗的路上。
  大孙子能救,至于一个贪花好色、一个迂腐没救的两个儿子,你们滚去给我生孙子!
  人丁兴旺,才是家族兴胜的根基。
  贾老太君不颐养天年,她每天都在认真奋斗着。
  *我曾经欲望蠢笨,受人蒙骗,如今历尽世事,见遍苍凉无奈人世无常,恍然醒悟,重返人间,百战不败。
  预收二:
  《真千金是蜀中大巫》(老俗的真假千金梗,但是绝对没有家人撕逼,人间有真情系列)
  简介如下:
  作为在蜀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巫,和仪一向处事低调、心平气和。
  除了喜欢通宵看古早狗血言情小说之外,生活习惯堪称完美。
  在又闯过一个七月半,与朋友们庆祝生日的那一天,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她的面前,哭着说:“阿仪,你是我家的女儿啊!”
  啊,医院报错、豪门真假千金,不错,很熟悉的梗。
  和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撸撸袖子拎着行李跟他们上京,找未婚夫去了。
  我好兴奋!想打鬼!崽崽我需要你来平复我的心情!
  ——戏精和师如是想到。
  *她是蜀中山与水之间的第三抹绝色,气度风华无双,界内同辈魁首,当之无愧。
  庶女那一本还没构思完整,需要再等等。
  感谢:
  读者“油桃果子”,灌溉营养液+10 2020-08-25 08:43:49
  读者“蓝色”,灌溉营养液+22020-08-25 07:44:38
  读者“油桃果子”,灌溉营养液+22020-08-24 22:51:45
  读者“王小宝与肖大宝的粉头”,灌溉营养液+12020-08-24 21:48:22
  读者“霜序”,灌溉营养液+152020-08-24 21:32:32
  读者“沈家老中医”,灌溉营养液+102020-08-24 21:29:42
 
 
第97章 九七
  宋知欢底子好, 这病好起来也快,比敏仪当初又利落不少。
  这日修婉带着盛斐入宫,对宋知欢嗔道:“前些日子女儿说要入宫来, 您又不让。自己也该注意着身子,都四十多的人了。”
  “我怎么四十多了?”宋知欢眼皮子一掀瞄她一眼,复又轻哼一声, 拉着盛斐道:“来外祖母身边坐, 不看你姨妈。”
  盛斐已是大姑娘了,身着烟灰色江南烟雨纹的缂丝圆领大开襟氅衣, 内搭着玉色立领衬衣,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脑后, 鬓边一朵雪白剪绒花,耳边一对珍珠耳铛, 亭亭玉立,出落得花儿一样,缓缓流露出一派的清雅隽永来, 是如水墨画一般的美丽。
  此时闻宋知欢此言, 她轻笑一声, 道:“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怎么也不能不看姨妈啊。”
  复又端正给宋知欢行了礼,“正是奉玛嬷的命入宫来谢您的赏呢,可惜玛嬷卧病在床,不然也要亲自过来。”
  “这都是小节, 无妨。”宋知欢含笑让她坐了,祖孙三代人其乐融融。
  转过了雍正元年,前朝局势愈紧,永寿宫与承乾宫门庭愈发热闹, 宋知欢不厌其烦,却不得不接待各路命妇。
  这日难得空闲,几人凑在一处小坐,见宋知欢长松了口气的怠懒模样,敏仪无奈笑道:“不止你这里,年贵妃那里照样热闹。你家小弟和年羹尧在青海平乱立下大功,那些人还不闻了香的狗似的凑过来?”
  宋知欢长长叹了一声,又嘟囔道:“我是舍不得我家那小子去青海的,当年先帝爷亲征,他随军,我也提心吊胆的。后来这些年里,兵戎不尽,横刀立马,总算能退下来了,又要出来制衡新贵,我们家孩子的命就不是命,身子就不是身子吗?”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宋公。”敏仪亦叹了一声,握了握她的手,自己也是为阿玛操心着过来的,也没那底气去说宋知欢,只能笑着打趣道:“可见在姐姐眼里,做弟弟的多大了都是孩子。”
  宋知欢摇了摇头,面带惆怅之色,又有几分怀念:“他们两个小的都是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当年我学鞭子,恰逢他们两个逃课,被我追着屁股抽了一顿。唉,这时候想想,当年也是我脾气太急了。”
  “你脾气急?”华姝瞪大了眼睛,“你那脾气若是称得上‘急’,那我算什么?泼妇?”
  一旁坐着的青庄忍不住抿唇直笑,也道:“小孩子逃课是容不得的,抽一顿也应当,况你能有多大的力气?”
  宋知欢咽了口茶水决定不告诉三人她当年可不止动手一回。
  对弟弟嘛,除了爱的教育,以暴制暴也是很重要的。
  没看现在两个小的和她都亲的很吗?弟弟就是不能惯着。
  平定青海叛乱胜利,自然是加封进爵、高官厚禄。
  宋知信在青海的表现不似以往突出显著,却也未必“功绩平平”,只是在年羹尧的衬托下,不免显得有些守成。
  雍正皇帝大笔一挥,加封年羹尧为一等公,又与年家诸多恩赐,与此相比,只宋知信膝下次子多了一个子爵、宋父得赐一对琉璃爵并些许金银的宋家便不大起眼了。
  于是宋知欢再次如愿,永寿宫清静了下来。
  这日宋知信携妻入宫,夫妻二人先往养心殿去,宋知信拜见皇帝,乌拉那拉氏拜见敏仪,宋知信尚且未完,乌拉那拉氏已被敏仪命人送到永寿宫来。
  “臣妇拜见淑贵妃。”乌拉那拉氏先行拜礼,复又笑道:“在皇后娘娘处没坐多久,皇后娘娘就催促着臣妇过来,还说您定然惦记着呢。”
  “敏仪知我。”宋知欢笑着扶她起身,一面道:“走,咱们去暖阁里坐。前些日子可不敢召你们入宫,我这里乱着呢,好歹如今清静下来了。”
  乌拉那拉氏温婉一笑,轻声道:“夫君也说了,清静才好。”
  “是呀,清静才好。”宋知欢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咱们家也不是求那泼天富贵的人,清静才好,清清静静的,才能瓜瓞绵延,子孙不息、代代相传。”
  乌拉那拉氏面容谦卑恳切,“臣妇谨记。”
  “你看得开就好。”宋知欢握着她的手轻笑道:“学哥儿膝下添了个姑娘?可是好事,把妈高兴坏了吧。”
  乌拉那拉氏笑道:“是高兴坏了,抱着都啥不得撒手了。臣妇与儿媳妇商量着,把重孙女儿抱给她老人家养,她老人家又不乐意,说不忍让骨肉分离。”
  “妈是不乐意抱小辈孩子在身边的。”宋知欢道:“我让柔成把修婉小时候戴着的一块长命玉锁找出来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带着,给小丫头的。”
  乌拉那拉氏应了一声,又道:“那臣妇可代小丫头多谢娘娘的厚爱了。”又道:“小的们不稳重,臣妇本想请婆婆给姐儿取个名儿,但婆婆说了,她也给孙子孙女取过名了,让臣妇给取。可臣妇想着,还该请您给姐儿取个名字才是,到底您也是正经姑祖母,亲着呢。”
  宋知欢听了连连摆手,道:“我可算了吧,你也是孩子的正经祖母,你给取名才是正经的。”
  一时二人已在暖阁炕上落了座,忙有小宫女用净白盏子奉了茶来,宋知欢端起轻轻嗅了嗅,笑道:“你也尝尝,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滋味不错。”
  乌拉那拉氏笑着应了一声,又道:“臣妇读过几本书?腹中有几滴墨水,自己还是有数的,还是莫要去坏了姐儿的名字了。还是您给取一个吧,小辈们也同意,夫君也说好。夫君说,当年念书的时候,姐姐您的功课比他们都好呢。”
  宋知欢眼见实在推托不得,方才应了,仔细响了半刻,忽然问道:“她是从‘真’字辈吧?”
  “是。”乌拉那拉氏应了一声,宋知欢沉思半晌,吐出一个“敏”字来,她仔细道:“胜在钟鸣鼎食之家,盼她能聪明却不聪明太过,才思敏捷,能胸有丘壑不拘泥于方寸之地。”
  乌拉那拉氏听了也极欢喜,细细品味着这一个敏字,也明白了宋知欢的意思,便笑道:“既然如此,这姐儿的小名就叫端儿吧,盼她端庄持重些,万事仔细。”
  “正该如此。”宋知欢便知道她是明白了,二人相视而笑。
  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有人传话:“宋大将军到了,要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宋知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时也顾不得规矩仪态,匆匆向外去。
  一时见一身官服蟒袍的男子自外入内,四十来岁的人了,已是满面风霜。赏赐见还是去年,过年时他已匆匆奔赴青海,不得相见。
  “瘦了。”宋知欢眼圈儿一红,扶起要请安的宋知信,问道:“可受伤了?不许瞒着我,信里都是好消息,可我不信。哪一回你在外受了伤告诉过我?”
  宋知信无奈:“这回真没受伤。年大将军猛的很,一路突飞猛进,弟弟就在后面收个尾。”
  “这还差不多。”宋知欢沉着脸拍了拍他的肩,眼圈儿掩不住的红,“四十多的人了,还上什么战场,老实在家蹲着养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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