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9-30 07:52:18

  只有神经病才能干出这种事来,显然容上就是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她早上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就是容上的亲信或下属。
  容上早就有自己的布谋,她这些日子对他的担忧,全都是笑话。
  她很愤怒,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给他最后擦了一次身子,又给他的伤口敷了药,做完了她能为他做的一切。
  现在,似乎到了离别的时候。
  虞蒸蒸推开他的手,面容平静:“那一剑,还了我为你挡的一剑。”
  “你失去的元神,还有你胸口上的箭孔,抵了我七年竹篮打水的空欢喜。”
  她望着他,终究还是红了眼眶:“容上,我们再不相欠,愿今日一别,再见便是来生。”
 
 
第59章 腿软
  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容上缓缓闭上了双眸。
  其实他睁开眼和闭上眼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他还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命人打断她的腿,将她囚锁在自己的身边。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民间俗语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当初东皇三太子为了巩固自己在东海的位置,在明知自己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去撩拨神族之女。
  神女是神族后裔,若是能与神女成婚,他在东海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他费尽心机的制造和神女的邂逅,初次博得神女的好感后,又一次次不厌其烦的给神女送去惊喜。
  众生皆是神女的信徒,可信徒只会供奉她,却没人敢爱她。
  三太子对她好,又不怕她与生俱来的神力,她很快就沦陷在三太子的强烈攻势下。
  那时三太子早有心爱之人,他为让神女对他死心塌地,先引导神女错手杀人,堕下神格。
  后又多次与神女苟合,令神女怀胎三月。
  在她有孕之间,寻个不能侍寝的理由,将心头所爱之人纳为妾室。
  待神女为了能够触碰他而剥离神力,三太子便毫无顾忌的露出了真面目,神女为了留住三太子的心,不惜因他而卑微伏地,将自己神女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
  容上的血脉中流淌着三太子自私冷漠的血液,也凝合着神女身上印在骨子里的狠戾决绝。
  三太子可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神女可以为爱毫无底线,他深深厌恶他们两人,可不知何时,他也已经成为了他们。
  容上微微仰过身子,骨骼分明的大掌覆在榻边,那里似乎还留存着她的体温。
  该是已经走远了罢?
  就这样放她离开?
  他不知道答案,只是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了开。
  而本该走远的虞蒸蒸,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顺利的离开,她一出门就碰上了周深和他娘。
  本想着一声不吭的离开,也免得多说其他,谁料正好和两人撞了个迎面,毕竟人家收留她好几日,她也不好再装聋作哑的不吭声了。
  她对着两人扯出一个笑容:“大娘,周大哥。”
  周深有些好奇:“虞姑娘怎地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虞蒸蒸看了一眼天边高挂的金乌,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直接告诉他们,她要离开了?
  那被她扔下的容上,又该如何解释?
  大娘是个聪明人,她见虞蒸蒸面色迟疑,手里又未像是往常一般抱着蔬菜,便猜出虞蒸蒸在栾城中待不住了。
  她早就瞧出虞蒸蒸身份不凡,虞蒸蒸拿给她修改腰身和花纹的白袍,那布料是她从未见过的珍稀之物,摸起来柔软细腻,可却如金丝甲般刀枪不入。
  她足足废了百十根上好的银针,不知用了多少功夫,才将那纹路绣上去。
  虽不知虞蒸蒸的身份到底如何,周深今日去绣房寻她,几乎三句不离‘虞姑娘’,话语间都是对虞蒸蒸的爱慕。
  周深情窦初开,她是半喜半忧,虞蒸蒸是个好姑娘,但她却对虞蒸蒸的底细毫不了解,更不知人家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如今虞蒸蒸瞧着像是准备离开栾城,若是她不为周深争取一把,怕是周深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段情缘了。
  大娘想了想,还是决定抢先开口:“听闻虞姑娘的弟弟醒过来了?”
  虞蒸蒸愣了一下,倒也没有隐瞒:“是醒来了。”
  大娘点点头:“听闻城外莲花寺里有个和尚,最擅治疗眼疾,正好我今日要去庙里上香,不如我带姑娘一起去吧?”
  虞蒸蒸今早出门前,特意对周深交代过容上失明之事,希望周深能帮忙照顾一下容上。
  想必大娘知晓容上失明之事,便是从周深口中得知的。
  虽说容上眼睛失明是真的,可他既然早有部署,想必自有他的打算,她并不打算再自作多情。
  便是瞥去这点不说,容上又不是凡夫俗胎,人界的大夫如何能治好他的眼疾?
  可她编造身世欺瞒在先,大娘提出此事,只能说明人家将她和容上放在心中了,她若是拒绝了大娘的好意,多少都有点不合情理。
  虞蒸蒸思索片刻,决定取个折中的法子。
  反正她要离开容上了,容上既然有亲信在身边,想必在她走后,他就会自觉的从栾城离去。
  那她早一会或晚一会离开,倒也没什么影响。
  虞蒸蒸笑了笑:“劳烦大娘了。”
  大娘见她点头应下,总算松了口气。
  周深正准备去屋子里将她弟弟背出来,却见她自顾自的走出了院门:“莲花寺好像有点远,我这两日挣了些银两,咱们出了巷子,我叫辆马车来。”
  周深怔愣道:“虞姑娘不带上你弟弟吗?”
  大娘一听这话,气的恨不得撬开他脑壳,看看他脑子里除了圣贤书,可还有其他的物什。
  不带她弟弟才好,他们才能有相处的私人空间,若带上那个眼瞎的,她岂不是时时都要被她弟弟羁绊住。
  可周深这话说都说出来了,大娘也不好再说旁的,只好顺着周深的话问道:“深儿说的是,姑娘可要带上你弟弟?”
  “我弟弟睡着了,他……”
  虞蒸蒸正要寻个借口拒绝,一抬头却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朝她走来。
  她的眸光呆滞一瞬,话也忘记说了,只见那将近一米九的白影扑过来,像是超大型的萨摩耶扑向主人。
  她被扑的一个趔唨,差点没栽过去,待她站稳了脚步,便听到那将她抱紧的男人,缓缓开了口:“我已经睡醒了……”
  他微微探过身子,带着微凉的气息,在她耳边低声轻喃道:“姐姐。”
  虞蒸蒸:“……”
  姐姐???
  他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大龄老男人,管她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叫姐姐?
  真不要脸。
  他搂得太紧,令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试图扒开他的手臂,却如何都推不开他。
  虞蒸蒸的神色不太好,明明都和他说好了,此次一别,往后再不相见。
  他现在这举动,又算什么?
  她想发火,可周深和大娘都在一旁看着,她也不好对他说什么重话,只能咬牙切齿对他道:“松开,你快勒死我了。”
  容上就是不松手,一遍遍重复道:“我也要去。”
  虞蒸蒸被勒的喘不过气,被逼无奈的应了下来:“想去就去,快松开!”
  这次他松开了手,但没过眨眼之间,那环在她身后的手掌,就换了个位置,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虞蒸蒸:“……”
  一直到四人进了莲花寺,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大娘看着步步紧跟的容上,笑着道:“你和你弟弟关系真好。”
  虞蒸蒸的面部肌肉抽搐两下,强颜欢笑道:“他被人打傻了,脑子不太好……”
  容上听到这话,也不反驳,只是攥住她手臂的掌心,又添了两分力,似乎是怕她甩下他。
  这寺庙有将近百十个的石阶,虞蒸蒸不想管他,可看他走起路来吃力极了,好几次都险些被石阶绊倒,憋在胸口的一口浊气,轻轻吐了出去。
  她蹲在上一阶的石阶上,对他冷声道:“上来,磨磨唧唧的,等你上去,天都黑了。”
  容上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就知道,她肯定放不下他。
  他正要覆身而上,却听一旁响起了周深温和的嗓音:“虞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哪里背得动他?我来吧,我中午吃得多,现在力气都用不完。”
  容上:“……”
  有人愿意背容上,虞蒸蒸自然求之不得,她压抑住愉悦之色,对着周深道谢:“劳烦周大哥,若是周大哥腿累腿软了,一定要告诉我。”
  周深哪里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认怂,他颤了颤小腿肚子,笑容灿烂:“我身体好,就这点石阶,不会腿软的。”
  虞蒸蒸笑了笑,和大娘一同率先上了石阶。
  周深拉着容上的手臂,想将他驼上后背,却听到容上阴森森的嗓音:“你知道如何让一个人腿软吗?”
  他的面容苍白,声音也轻描淡写的,可就是眼前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孱弱病秧子,却无形中释放出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强压。
  周深被震慑到不会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容上轻笑一声,抬起的手掌松了松,指间夹住的一把匕首便坠了下去。
  那锋利的匕首直直落下,刚好坠到周深脚趾前一寸的位置,那匕首的两侧泛着凛凛寒光,刹那间泄出无尽的杀伐之气。
  那匕首刺破了周深的鞋面,刀刃就紧紧抵在他右脚大拇指前,只差那么分毫的距离,刀刃便会斩断他的脚趾。
  周深的小腿在打颤,眼前这个文弱彬彬的男人,像是化身成为地狱来的恶鬼,那面上的笑意都如此渗人。
  容上微微俯身,将脸侧到周深的耳旁,温声笑道:“你看,这不是腿软了?”
  周深像是陷入了噩梦之魇,腿脚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定在了那里。
  容上轻嗤一声,步伐沉稳的走了上去。
  他是双目失明,可失明又如何,他的耳朵又不是摆设,若是连最基本的听风辨位都做不到,他哪里还能活到今日。
  就凭这小白脸还想背他,莫非是早上出门时脑袋被门夹过。
  他上去时,虞蒸蒸已经和大娘进了寺庙中,寻那大娘口中会治眼疾的老和尚。
  大娘正在和庙里的住持说话,虞蒸蒸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觉得有些无聊。
  她将眸光放在寺庙左右,细细打量着庙里的装潢摆设,刚一回头,正好看见腿脚麻利,正迈步进门槛的容上。
  虞蒸蒸呆滞了一瞬,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了两下。
  又是装的,全是装的,他身上到底还有哪一点值得她相信?
  她走上前去,立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容上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低声唤了两句:“蒸蒸……”
  虞蒸蒸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将那口气吐了出来:“容上,你到底欺瞒了我多少事?”
  容上听到她的声音,怔愣了一瞬,而后面色便恢复了平静:“相信萧玉清是假的。”
  “被衡芜仙君设计是假的。”
  “重伤昏迷多日是假的。”
  “从浴桶踏空摔倒是假的。”
  “同意放你离开也是假的……”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虞蒸蒸厉声打断:“所以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容上沉默了片刻,无神的双眸微微抬起。
  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空洞,可他仿佛透过那片虚无,看到了她曾经璀璨夺目的笑容。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爱你,是真的。”
  虞蒸蒸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望着眼前依旧风光霁月的白衣少年,终于发现一件她不愿承认的事实。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曾经高不可攀的大师兄,如今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可她却连向他伸手的勇气都没了。
  “容上,我说不喜欢你是假的。”
  “我说你为我挡剑跳崖可以抵消那七年是假的。”
  “我说希望你我此生不复相见也是假的。”
  “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这是真的。”
  虞蒸蒸轻叹一口气:“我已经说累了,今日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缠着我,我便去找萧玉清自投罗网。”
  找萧玉清意味着什么?
  按照萧玉清的性子,她绝对不能活着走出他的手掌心。
  这便是把话说绝了。
  容上什么都没说,他沉默良久,轻轻握住她的手:“今日还未曾过去。”
  虞蒸蒸被哽了一下,却是没再推开他的手。
  罢了,既然都说了是最后一次,她便也再放纵自己最后一次。
  她叹了口气:“那和尚似乎采药去了,待会才能回来,出去走一走吧。”
  容上巴不得能和她单独相处,他唇边绽放出一丝笑意:“嗯。”
  说是出去走走,虞蒸蒸也没走太远,她只是牵着他的手,带他去了寺庙拐角的姻缘桥。
  人界最不缺的便是红娘庙,之前在燕国为拿到燕王的传家宝,他们便一起去过一个姻缘庙。
  虞蒸蒸记得自己往同心锁上写了容上和虞江江的名字,最后那同心锁被容上捻成了齑粉。
  这红莲寺也有一座姻缘桥,不少年轻的姑娘在此地流连,虞蒸蒸花一文钱买了一把同心锁。
  容上知道她不会刻他的名字,也不知她买这同心锁做什么,面色自是不太好看:“这都是骗人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微微转动,在同心锁上刻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另一半是空白,她只刻了‘虞蒸蒸’三个字。
  待到她刻好,容上却将同心锁抢了过去,指腹在锁面上来回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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