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9-30 07:52:18

  往日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虞蒸蒸神色微滞,不知为何,那自尽的念头却是越发强烈。
  她有些害怕。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是怕她的付出,再一次被辜负?
  还是怕她被向逢挟持的这一幕,也如上次在青城山断崖一般,都是容上的设计?
  她将头深深埋下,甚至连向逢的剑刃割破她的肌肤,她都未曾感觉到。
  直到耳边传来容上揪心的叫喊声,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的语气不再如往日那般云淡风轻,反而还染上一丝焦急之意:“蒸蒸!你醒醒!”
  虞蒸蒸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她微微浑浊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
  这靠近断崖之处,竟是布下了迷障,这种结界类似于归墟山周围的海水,只不过此地的迷障会勾起人心中最痛苦的回忆,令人露出破绽和软肋。
  那一瞬间被迷障迷惑的,显然不止是她一个人,只不过容上方才那一嗓子,将向逢也给喊醒了过来。
  向逢的脸色煞白,握住剑柄的手掌微颤,他的眼前一直闪过雪惜身亡的那一幕,令他的血气逆流向上,充的眼眸猩红。
  他将剑刃又往上抵了抵,泛着寒光的剑面折映出浅红的血色:“若你不想让她死,便将元神给我!”
  容上望着她无力的面庞,掌心中的冰色琉光闪着微芒,风吹过绿林,发出簌簌的声响。
  他薄唇微启,眸底泛着冷冽的寒光:“雪惜的尸体已被炼制成傀儡,孤的元神也救不活她。”
  向逢喘息了两声,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我用元神为安宁续命,届时天帝会将凝魂珠借给我,我就可以救活雪惜了……”
  容上轻嗤一声:“什么凝魂珠,若是真有这东西,天帝也不必费尽心思的夺取孤的元神。”
  雪惜之死与天帝脱不了干系,当时天帝与萧玉清联手,为的便是利用萧玉清夺取他的元神。
  若非是他跟天帝说他手里留存着神女的元神,天帝也不会放弃萧玉清,转头就答应与他联手反攻萧玉清。
  向逢听到这话,神色微怔,他转过身子,看向天帝:“他说的可是真的?”
  天帝面不改色,笑容依旧:“凝魂珠是有的,只不过朕不知道凝魂珠在哪里罢了。”
  向逢:“……”
  他的眸光破碎,仿佛有什么执念从眼底裂开,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他的呼吸凝重了两分。
  他不相信天帝的话。
  定然是天帝与容上暗中做了什么交易,天帝才会突然改口。
  明明容上的元神触手可得,只要他得到元神,便能给安宁续命,用凝魂珠修复雪惜的魂魄……
  “师父——”
  这一声沙哑的女声,却是将向逢几近疯癫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他怔怔的侧过头,看向一身红色喜服的山水。
  那鲜艳的娇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眸,映的他滴血的眸中更添一抹殷红。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山水喊过他‘师父’了,甚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向逢的身前起伏,唇瓣蠕动了许久,才轻轻唤出她的名字:“山水……”
  许是顾及到虞蒸蒸的感受,容上并没有让人绑住山水,只是意思意思,命两人站在她身后看管。
  山水的头上披着红盖头,她将盖头扯下来,自顾自的走到天地桌前,抱起了那无名的灵牌。
  她眉黛低颦,朱唇微点,鎏金点翠凤冠绾住她及腰的青丝,鬓间贴着金色花钿,大红色的霞帔衬的肌肤玉白如凝脂。
  向逢从未见过如此百媚千娇的山水。
  他眼中的山水,是古灵精怪的,是憨态可掬的,是娇俏可人的……
  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形容她,但他却从不知道,她也可以是楚楚动人的。
  在这一瞬,他才不得不承认,山水已经悄无声息的长成了大姑娘。
  山水抱着无名的灵位,缓缓朝着他走去:“师父,放了蒸蒸姑娘,带山水离开这里……好不好?”
  向逢听闻这话,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她这是愿意原谅他了?
  他刚要点头,眸光却不经意扫到身旁的安宁,他看着面色青灰的安宁,点头的动作却是犹豫了。
  安宁活不久了,他必须得拿到容上的元神,给安宁续命,这样等他拿到了凝魂珠,便可以救回雪惜了。
  如果山水愿意原谅他,那只要他好好跟山水说明白,想必山水一定会谅解他吧?
  向逢望着朝他步步走来的山水,语气诚恳道:“山水,再等一等,等师父拿到元神,便带你远走高飞。”
  许是怕她不理解,他又补充道:“雪惜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性命是她救的,若没有她,也没有现在的我。山水,你也不想师父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不对?”
  山水立在他身前,她不言不语,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用眸光细细的描绘他的模样。
  她看着,看着,也不知怎地,却突然红了眼眶:“在你心里,山水算什么?”
  向逢的眸光有些不忍,唇瓣微微张合,终是狠下心来将目光错开,没有回答山水的话。
  他用那漆黑无底的眼眸,望向了容上:“我数到三,若是你不将元神交出,我便杀了虞蒸蒸。”
  “三。”
  “二……”
  容上打断他:“孤给你元神。”
  向逢的神色微怔,他显然没想到容上会如此利索,他还以为他得先给虞蒸蒸放点血,容上才会同意交出元神。
  容上抬眸望向虞蒸蒸,受毒性折磨,她已经几近昏厥,若非是向逢拿剑刃抵在她脖子上,她怕是早就疼晕过去了。
  即便如此,她泛白的唇瓣,还在轻轻颤动,似乎是在低喃着什么。
  她的嗓音无力,他根本听不清楚她的声音,可从口型来判断,她应该是在说:“不要给他……”
  容上看着她,薄唇微启,回给她一个口型:对不起。
  若不是他,她便不会被下毒。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向逢挟持。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早就该亲手斩断这一切,还她一个平稳安宁的生活。
  可他太自私了,只是因为不想让她离开,便给了旁人一次次伤害她的机会。
  现在,是时候了断这一切了。
  容上眸光低垂,他眼角瞥到萧玉清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得意,犹如胜利者的洋洋自得。
  是了,萧玉清早已笃定他会输。
  再强大的人,只要有了软肋,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尤其挟持虞蒸蒸的人是向逢,他对雪惜起誓不能诛杀向逢,面对向逢的要求,他只有服软应承的份儿。
  若是他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向逢,便算是违背了以神之名的起誓,他也会因此遭到严重的反噬。
  可如果,他不再是神呢?
  容上嘴角微抬,将手中的元神归位复体,待那冰色琉光与体内的元神融为一体,他微抬的掌心中凝出寒气凛凛的碧穹色冰棱。
  只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甚至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那冰棱便已然刺穿萧玉清的脊背。
  容上嘴角在笑,他像是挑虾线一般,慢吞吞的挑住那泛着青光的龙筋,他一点点的向上提拉,耐心的好比皇家御厨。
  萧玉清面上的笑容已消失殆尽,他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跪爬在地面上,殷红黏稠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袍,带着皮肉的血渣子迸溅的四处都是。
  他显然没想明白,容上的心思不是该全都放在虞蒸蒸身上,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对他动手?
  这不合理。
  可他忘了,容上本身就是世间最不合理的存在。
  看着萧玉清血肉模糊的样子,向逢目光略显呆滞,他以为容上是想拖延时间,便冷着脸道:“我的耐心有限!”
  容上将食指抵在唇角,作出一个‘嘘’的手势:“等孤处理完家事,自会将元神交付于你。”
  萧玉清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玉冠绾住的墨发散开,被血水粘黏成一绺一绺,他终于受不住那非人的折磨,忍不住开口求饶:“我们是血脉至亲的亲兄弟,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脑,求,求你饶过我……”
 
 
第66章 别怕
  容上不为所动,只是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些,将那龙筋完整的剥取了出来。
  可这还不算完,萧玉清身上还有他的龙鳞。
  容上掐住萧玉清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指腹抵在他脖颈下三寸的位置,指关节微微弯曲,将两指扣进了他的血肉中。
  撕扯的疼痛令萧玉清额间的青筋凸起,容上听到萧玉清的咒骂声,丝毫没有反应,他只是自顾自的寻找着他的鳞片。
  终于,他在萧玉清的血肉深处,寻到了一片月牙状的白色鳞片。
  容上用两指捻住鳞片,生生将鳞片从萧玉清的肩颈处拉扯了出来。
  下一瞬,他望着手中血淋淋的龙鳞片和龙筋,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用了这么多年,也该还给孤了。”
  萧玉清口中含血,一说话便有浓血顺着嘴角滴落:“你就算拿走,又有什么用?待你失去元神,不过片刻间,你便会魂飞魄散……”
  他的话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畅快,仿佛容上此刻已经在他眼前化为灰烬。
  这是一场精心布置了上千年的棋局,在虞蒸蒸没有出现之前,萧玉清并不敢确定能否利用向逢赢下这一局。
  可如今,他却有十成的信心,他相信容上必死无疑。
  当容上在幻境之中,将身中媚毒的虞蒸蒸扛出屋子,他就知道自己会赢。
  当容上在幻境之中,背着虞蒸蒸过那条有食人鱼的河道,他就知道容上必输。
  容上输就输在,他对一个女人动了真心。
  待到向逢拿到容上的元神,安宁就会趁其不备,将向逢推下悬崖。
  元神终究会属于他,拥有了元神,他也无需容上的龙筋和鳞片。
  只要他得到元神,这具病恹恹的身躯就会变强,再也不会迎风咳血,再也不需要喝药维持生命。
  如今来参加喜宴的各大门派掌门,都因为天帝和容上做的暗中交易,而惨死在天帝的下属手中。
  蓬莱山掌门被他下了慢性毒,变得神志不清,坠落断崖摔成全瘫。
  就连萧闭迟,也早在那日赏月宴上,就被他割掉了脑袋。
  只要他用那些掌门的死,来威胁天帝合作,天帝便只能放下前尘往事,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所有的障碍都会被清除干净,他即将要变为强者,一统修仙界各大门派。
  萧玉清畅快的大笑着,大口鲜血从齿间溢出,背后传来深入骨髓的灼痛感,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容上并未理会萧玉清,他不会杀了萧玉清。
  他要让萧玉清仔仔细细的感受到,希望一点点幻灭是什么感觉。
  容上自顾自的将龙筋和龙鳞片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用绢帕包了起来。
  待他做好这一切,便要朝着向逢走去。
  天帝叫住他:“神女的元神呢?”
  容上的脚步一顿,他慢吞吞的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瓷盒。
  他轻抬着手臂,一只手掌虚虚的握住,薄唇微微张合,齿间不知念着什么。
  手臂越绷越紧,腕间脉下的青筋蓦地凸起,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血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生生撕碎。
  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狠狠剐蹭他的骨头,一下又一下,永远没有尽头。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痛苦的神色,那股力量缓缓向上而去,他挺直了脊背,嘴角微微挑起。
  最终,它们凝结成一团血红色的光晕,隐匿掉毁天灭地的强大神力,化作一颗鲜红欲滴的圆珠子,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他布满汗水的脊背,微微松了松。
  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在此刻想起了神女。
  他总是笑她愚蠢,只为那虚妄的爱情,便奋不顾身的剥去神力和神识,从此坠下神坛,任人欺辱。
  他一直都认为,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
  可任是谁也没想到,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也会有为爱情犯傻的时候。
  他似乎有些明白雪惜临死前的感受,但他和雪惜神女不一样。
  她们以性命做赌注,最后性命丢了,赌注也输了。
  可他不一样。
  他不会输,虞蒸蒸不会让他输。
  容上紧握住红珠子,在衣袖的遮掩下,将其藏于瓷盒之中:“先不要打开,等到了天界,直接交给太上老君炼制成丹药。”
  天帝接过瓷盒,眼角瞥了一眼容上,却未应声。
  神女的元神还留存于世,这件事本来就很扯,就跟他告诉向逢的凝魂珠一般可笑。
  他并不相信容上,但他还是同意和容上合作。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跟容上合不合作,容上都必定会死。
  若是真有神女的元神存世,那他就不光可以救下玄女,还能将容上的元神夺下,给衡芜仙君也炼制一颗丹药。
  反正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就是了。
  天帝垂下眸子,将指腹贴在瓷盒上,抽取一丝灵识探入其中。
  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蕴后,他才微微颔首:“待你死后,朕会好好安置她。”
  这个‘她’,显然指的就是虞蒸蒸了。
  容上轻嗤一声,却是未将此话放在心上。
  他缓缓向前走去,掌心覆在心口,有一道浅冰色的琉光从掌中泄出,那是他在剥离自己的元神。
  向逢眯起眼睛,眸光中染上一丝狐疑。
  为何他如此干脆利索?
  难道其中有诈?
  他冷声呵道:“站住!”
  容上的脚步一顿,慢吞吞的掀起了眼皮:“嗯?”
  向逢将剑刃向前送了送,那剑刃不慎割破了肌肤,在她脖颈上又添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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