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侯家(重生)——纳兰十七
时间:2020-10-01 09:16:50

  宝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她望着欧阳昭明,一时间都忘了他的可怕,追问道:“这些财富有多少?”
  欧阳昭明道:“还没有人找到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不会比你在兴隆钱庄里的钱少。”
  宝意听着,下意识地看向了爷爷。
  爷爷就算是位大师,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
  相反,他在古董行当里经营了那么久,说不定早就集齐了这七幅画,解出了其中的奥秘,得到了这笔巨额财富。
  这宝藏眼下……就存在兴隆钱庄?
  霍老看到宝意的表情,只抬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给你的是爷爷自己赚的。”
  宝意被敲得“哎呦”一声,原来不是吗?
  爷爷也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面说谎。
  她捂了自己的额头片刻,才放下了手。
  霍老转向欧阳昭明,问他:“东狄人相信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欧阳昭明微笑道:“我身上背负着怎样的压力,霍老又不是不知道。若这财富是真的,我得了,不就能够还上欠你的债了?”他说着话锋一转,“再退一步讲,就算这传闻不实,七幅画里只要有一幅在我手上,东狄人拿不到全部,不就永远也找不到这宝藏所在地,也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宝意听着他的话,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欧阳昭明不会去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传说,他着眼的更是如何将现有的资源利用到极致,为大周朝的国库减轻更多的压力,他现在跑过来插一脚,不过就是为了给人添堵罢了。
  说到底,月重阙过来要寻这两幅书画,也是顺手而为。
  而欧阳昭明过来就更是秉承“找得到好,找不到也无所谓”的原则。
  他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就干脆地同霍老告辞,要起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宝意这荔枝是从哪里来的。
  宝意见他从这屋里走出去,也跟着起了身:“爷爷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陪你用午膳了。”
  “嗯?”霍老看着她,往日她来这里都是会陪他吃饭的,今天怎么这样反常?
  不过宝意说完就跑了出去,在院门口追上了欧阳昭明,叫住他:“欧阳大人请留步。”
  她刚一追出来,欧阳昭明就听到了,特意放慢了脚步在这里等她,看她是要说什么。
  宝意在他面前站定,两人的身高差要让欧阳昭明低着头才能看见她的脸。
  不过比起初次相遇,少女的身形抽长了不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头顶不过才到他的肩膀,现在已经到他的下巴了。
  欧阳昭明好整以暇地道:“郡主唤我何事?”
  “也不是旁的事。”宝意镇定地道,“就是想问大人,江南治理水患可还差钱?”
  她追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他不提自己也不提,直接给一波封口费就是。
  欧阳昭明是聪明人,自然会知道她为什么要再给这笔钱。
  果然一提到钱,欧阳昭明的神色就更显柔和:“先前郡主免了今年的利息,对钱庄来说自然是少了压力——不过水患严重,那笔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宝意打断了他:“那就再免一年。”
  欧阳昭明听了,终于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说:“那我便先替江南百姓谢过郡主高义。”
  宝意“嗯”了一声,仍旧站在原地,欧阳昭明知她是要向自己要个保证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从南地运过来的荔枝数量甚少,郡主得到了这些,在霍老这里孝敬过他也就算了,剩下的还是不要再拿出来了。”
  “自是不会了。”宝意保证道,左右现在这些就是她从他那里买来的了。
  欧阳昭明看了她片刻,问道:“那么郡主没有其他事了?”
  见宝意点头,他说道,“我还有事,那我便先走了。”
  宝意站在原地,见他从这槐花胡同里走出去,他的马车显然是没有停在这里的。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后,宝意才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站在院子门口,跟里面的人离得远,跟外面马车上的人离得也远,没人听见他们说的话。
  不过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在这北地少见的事物,日后她就算是得了也要少拿出来。
  思来想去,就是最近她过得太顺当,所以失了警惕。
  冬雪从后面了上来:“郡主。”
  宝意方才出来的时候已经同霍老告了别,冬雪跟出来之前就收拾好了桌子,做好了回府的准备。
  听见冬雪的声音,宝意转过身来,对冬雪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树下停着的马车又离开,槐花胡同的小院恢复了清静。
  宝意确实下午也有事,那两匹小马已经被送到了城外的一座别庄。
  二哥今日下午不用去军营,就自告奋勇到别庄上去教他们骑射,宝意跟柔嘉同去不说,三哥也要一起过去。
  谢临渊虽然别的本事稀疏平常,但是他骑射功夫确实好,否则也不能入得了虎贲营。
  “二哥我从小立志要吃遍天下美食,这要去大江南北,自然免不了要骑马赶路。”他同坐在小马上的两个少女吹嘘道,“你们练好了,二哥带你们一起去。”
  骄阳下,小马在原地来回地挪了挪蹄子。
  这里场地宽阔,非常适合练习骑射,谢临渊说完开场白,就开始亲自教两个妹妹骑马。
  讲解完要领之后,就由他身边的两个小厮领着这两只小马,让宝意跟柔嘉骑在马上绕着这场地走了一圈。
  宝意是实打实的初学,柔嘉不是。
  柔嘉在马上骑了片刻,就在这个年轻的身体里找回了骑马的感觉。
  而宝意身体协调性很好,五感也被改造得领命,表现出来的上手速度就跟柔嘉差不多。
  见两个妹妹都迅速掌握了要领,谢临渊摸了摸下巴,放心地转头去教谢易行。
  两个小姑娘骑的是小马,谢易行骑的则是成年的马。
  这马也是宁王为儿子寻来的,高大且温顺,最适合幼子。
  谢易行踩着脚蹬,利落地翻身上马。
  谢临渊在旁看了,首先叫了一声“好”。
  见弟弟坐稳,他才过来亲自牵了缰绳,让坐在马背上的谢易行一边适应,一边听自己讲授诀窍。
  谢易行虽然自己也看过许多书,今天却是第一次实践,没有打断哥哥。
  谢临渊把骑马的要领讲了两回,过足了为人师表的瘾,在领着弟弟走了一圈之后,见到两个妹妹都已经独自驱策着小马开始慢跑了,于是对弟弟说道:“那我撒手了啊。”
 
 
第101章 
  谢易行握住了缰绳,瞬间就控住了这马。
  他骑在这马上,视野高过其他人,又想起幼时大哥二哥都在父亲的教导下开始练习骑射。
  就只有自己坐在轮椅上,只能羡慕地看着。
  那时候哪怕他年幼,也知道是这双腿让自己不能像哥哥们一样。
  穷尽一生,都可能无法骑上马背,纵情奔跑。
  可是没有想到,长到弱冠之年却有了转机,让他双腿伤势尽复。
  谢易行一时间只感到豪情万丈,仿佛这周围的围栏也不能拘束住他。
  “驾!”他双腿在马腹上一夹,这温顺的马儿就绕着围栏跑了起来。
  众人见这马儿的脚步一开始还温吞,后来就越跑越快,变得迅疾如风。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宝意跟柔嘉也让到了场中,看着马背上的谢易行身姿潇洒。
  仿佛褪尽桎梏,一张俊脸上也露出了飞扬的神采。
  他们还从未见过谢易行这般飞扬的样子,哪怕是柔嘉看着他,也得承认双腿好了的谢易行在这京中比起任何出色男子都不差。
  这个念头更让她对自己遗失的玉坠执念深了一分。
  是玉坠才能让人有这样奇迹的蜕变,上一世能够铸就自己,这一世也能铸就谢易行。
  她目光追逐着这抢了自己机缘的人,看他操控着马在场地里跑了几圈,然后一勒缰绳,让胯下的骏马慢慢地缓了下来。
  密集的马蹄声原本犹如雨点,溅起飞扬的尘土,也渐渐消散。
  马蹄声变得清浅,这策马的人最后停在了兄长跟两个妹妹面前。
  谢易行骑在马上,背对着骄阳,朝着兄长和妹妹露出一个微笑——
  策马扬鞭,原来是这种感觉。
  一直屏着呼吸的谢临渊见到弟弟这一手浑然天成的骑术,立刻鼓起了掌。
  他一拍手,宝意也跟着反应一致地拍了起来。
  “好!”谢临渊眉飞色舞地道,“我们谢家儿郎,果然是天生的骑马好手!”
  原本以为要练上一段时日,弟弟跟妹妹们才能够自如的驾驭马匹,结果这才一下午时间,就看到他们各个表现都出众无比,已经能够熟练地自行御马而行。
  谢临渊心中感慨,在回去的路上骑着马走在马车旁,也透过掀起的帘子对坐在里面的弟弟和妹妹们说:“比起哥哥当年来,你们的表现可厉害多了。”
  谢易行坐在正中,左手边是宝意,右手边是柔嘉。
  听见二哥的话,他看向车窗,对谢临渊说道:“二哥你当年学骑术的时候还是稚龄,我跟宝意他们比起你初学的时候年纪大了多少,比你学得快也是自然的。”
  他这么一说,谢临渊就觉得颇有道理。
  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等回到家中一家人齐聚的时候,就踊跃地向父母汇报了今日的成果。
  上回家宴之后,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就成了宁王府的新习惯。
  宁王听着次子说起今日他们在别庄练习骑术的顺利,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好!”
  本来说着让幼子跟两个女儿在秋狩的时候跟着一起去,宁王心中其实没有存着特别大的期望。
  可是现在一看,到时候要独自骑着马上场,那是绝对没问题。
  谢嘉诩也来了兴致。
  他说:“你们再练多两日,就可以开始练习射箭了。到时候轮到我休沐,我也过去看一看。”
  “好啊!”宝意高兴地应好,谢临渊抬手一敲她的脑门:“大哥来教你这么高兴?那就让大哥教你好了。”
  这是宝意今天第二次被敲脑门了,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不过她却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不曾改。
  同亲人在一起,正是她最想要的。
  然而这个和乐融融的景象落在柔嘉眼中,却令她舒心不起来。
  她垂下了眼睛,想着到时候又再多一个人,就更加不方便自己的动作。
  秋狩的事情,宁王已经被空觉提醒了不能往东南方向去,她再说效果就要打个折扣。
  而且只怕也是会给谢易行造成了警醒,让他不会轻易往陷阱那里去。
  她想了一晚,眼下最好是把这两件事拆分开来。
  最佳的动手时机,就是在他们练习骑射的时候,无论是谢易行从马上坠下来,还是在射箭的时候被流箭射中,又或者在别庄上遭到贼人侵袭,都是说的过去的理由。
  上辈子她跟陈氏想要除了宝意,就是动过用城外流匪的念头。
  现在水患未平,那股山贼流匪也已经由这些逃亡到京城来的,又不愿意在棚户区等着的人充实壮大,已经形成了一小股力量,又没有大动作到引起官府的注意,若是让他们到别庄上一闹,也是有机会把谢易行给除掉的。
  柔嘉心中定下了这样的计策,也想好了要如何驱使那些山贼流匪。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亡命之徒只要足够的钱,什么他们也能做。
  不过要让谁去联系他们,这件事还要好好想一想。
  用过晚膳之后,她神色如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本来采心是跟在她身旁,不过她今日去别庄,就让采心休息了一日。
  回到院子里,柔嘉刚坐下,就见到采心满脸喜色地捧着个小盒子过来。
  柔嘉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盒子上面,见到这是个造得挺精致的珐琅盒子。
  “回来了?”采心一进门,柔嘉就问道,“手里拿着是什么。”
  “小姐。”采心喜气洋洋地道,“今日休息,我便去城中逛了逛,正好遇见有人在卖这个,说是对祛疤很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将手里的盒子给了柔嘉。
  在柔嘉接过查看的时候,采心又说道,“这药叫玉露膏,那商人说对小姐脸上的这样的伤是很好的,只需要这么一盒擦下去,就能消去。”
  柔嘉一听到“玉露膏”三个字,就知道她被骗了。
  看着这里面纯白的药膏,再拿近鼻端闻了闻,确实香气清雅,不过决然不可能是真的。
  柔嘉把盖子重新合上,对采心说:“你个傻子,这些在路边卖的怎么可能是真的玉露膏?”
  要是真的东狄秘药玉露膏,确实可以祛疤,她上辈子是知道的。
  这么一小盒就价值连城,不是采心能买得起的。
  上辈子那贱人仗着萧琮的宠爱来她面前耀武扬威,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指甲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贱人就缠着萧琮哭,哭了这东狄的玉露膏来,消了她脸上那条疤。
  “啊,没用吗?”采心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她为了买这个,花了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银子。
  柔嘉听她说道,“那东狄人也太坏了,亏我见他们主仆不熟悉这里,帮他们领路找了大夫,结果却这样骗我。”
  柔嘉捕捉到她话里的“东狄”,心中一动,只说道:“把这中间的事情跟我细细说来。”
  采心于是把自己今日在城中是怎么遇见了那突然发病的主仆二人,然后带他们去了城中的大夫处用了药,保住了那据说是来北周做生意的东狄商人的命。
  对方问她想要什么,采心却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跟在柔嘉身边,对柔嘉最是忠诚,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是柔嘉脸上的伤疤,于是问这商人,有没有东西可以去除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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