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交笔友——沙舟踏翠
时间:2020-10-01 09:28:30

  他手里没啥钱?祝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早说嘛,谁知道你没钱……】
  谢峥没好气:【你都念叨了大半年了】
  祝圆心虚:【谁让你不说】完了理直气壮,【我天天念叨,也没见你给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想啥?你要早说了,也不用为了这百八十两的让人特地跑这一趟了。】
  谢峥额角跳了跳。怎么到了她嘴里,还成了他的不是了?若不是她天天念叨,他何至于冒着风险让人去送银票?!
  【你若是不想要,我让人去取回来】祝家丫头那边兹事体大,振虎短期内都得待在芜县待命,拿回来也方便。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祝圆立马抗议,【这是我应得的好嘛!给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哪里能要回去的?】
  谢峥满心无力。世上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丫头占了俩,可不是难缠。
  许是有些心虚,祝圆没等他说话,很快便转移话题:【话说,你不是经营了几十年吗?都儿孙满堂了,怎么还没钱?】
  谢峥随口搪塞了句:【不善经营】
  祝圆不信,继续套话:【那你好意思生一窝子孙?养孩子不花钱的吗?还是你只管生不管教?】
  谢峥嘴角抽了抽。谁家子孙是用“一窝”来形容的?
  索性直接当没看见。
  祝圆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悻悻然道:【你这人真是……】难搞!她接着吐槽,【还有,你既然没几个钱,怎么还天天练字?就你这手字,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笔墨呢!都练成这样了还练什么?】
  是说他的字不错的意思吗?谢峥感慨:【难得得你一句赞赏】然后补充,【日常练习书法,只是为了平心静气】
  祝圆吐了吐舌头:【谁让你这人平时总是傲世轻物的样子,我看不惯肯定要怼两句啦~~】笔锋一转,开始打探,【你究竟有多少子孙?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掌家善经营的吗?】
  【嗯,过些时日便好了】谢峥不欲多言。
  【你是说活字印刷吗?你拿去折腾什么了?打算怎么挣钱?】
  谢峥谎称道:【我手上钱不多,找了些权贵合作,他们怎么用,暂且还不知道】
  祝圆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是不是当官当多了?】
  【?】
  【这官腔打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每一句话都拐弯抹角,好像啥都说了,实质啥也没说。】
  谢峥:……
  【你这样真的能带好下面人吗?】祝圆毫不客气地质疑他,【在你手下干活,天天都得花心思揣摩你的话,还有精力干正事吗】
  谢峥怔住。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守在边上的安福。
  垂眸敛眉安静站立的安福完全没发现他的注视。
  他清了清嗓子。
  安福立马抬眼,询问般望过来:“主子?”
  谢峥迟疑了下,问道:“我平日下令,是否很难明白?”
  安福愣了愣,急忙摆手:“怎么会?主子说话自有主子的道理,是奴才愚笨——”
  “行了。”看来还真被小丫头说中了。
  安福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下来。
  谢峥回神,无奈摆手:“起来,我并无责怪之意。”
  安福松了口气,忙爬起来,小心翼翼问道:“主子,为何突然问?”
  “无事。”
  安福还想再说,谢峥已低头继续书写,他只得按下心中疑虑不提。
  另一头。
  拿到狗蛋千里迢迢送来的分成,祝圆心里别提有多美。
  多了笔私房钱不说,也算是再次对狗蛋更了解了几分——唔,这家伙约莫就是个不邀功的闷骚,只干不说。
  被她叨叨了几个月也半句口风也不漏,是觉得银票没到她手上便不算吗?
  二百多两,特地从京城送到芜县……
  祝圆摸了摸银票,差点就被感动了。
  只是差点。
  若不是这数字太蛋疼……
  话又说回来,约莫是考虑到她暂时不能拿银票去兑钱,这几张银票都是出自大衍最大的钱庄,芜县虽然没有分点,但大一些的城市,比如京城、比如芦州,都有分店,也都能兑换,将来不管她到了那里,都能便宜行事。
  祝圆满意不已。没想到狗蛋这厮偶尔也是能体贴一把。
  她笔钱确实不能兑、也不能曝光,否则她都不知道怎么给爹娘解释了。
  恰好这几个月张静姝开始给她玉兰妆的分成,每个月足有十几两,加上月银,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如此,她索性去外头买了个带锁的小箱子,专门用来放她的私房钱。
  如今收到狗蛋的银票,放进去倒是简单,怎么瞒过夏至这贴身侍女呢?
  咳。她假借练习针线活,将银票缝进布里,做成一个小荷包,扔进钱箱子里,这样,夏至即便知道有东西在里头,总不能拆了查看。
  不幸的是,荷包收尾的时候被她爹看见了,她只得含泪又做了几个,给长辈兄妹都送了。
  要送人,总不能就光秃秃的布料缝个造型了事吧?总得绣些花啊草啊字什么的吧?就凭她那拙劣的针线活……那段时间,她连练字时间都大幅减少。
  只能逮着狗蛋又是一顿怼。
  无辜的谢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承嘉十年,九月初一。
  承嘉帝宣布彻底废除丁税,实行摊丁入亩、地丁合一的新税政策。
  打承嘉帝普查大衍田地之始便有所感的满朝文武顿时哗然。他们想到承嘉帝要有大动作,可他们完全没想到,承嘉帝竟然是直接冲着丁税去的。
  丁税在大衍这块土地上沿用了上千年,怎么突然说废除就废除?还是按照田地收税,难怪前段时间要登记各州府田地……
  满朝上下,家里根基稍微好一些的,哪个名下不是挂着上千亩田地?这要是按地收税……好家伙,这是要挖他们这些人家的根儿啊!!
  诸位大臣自然不乐意,今儿上书,明天陈条,下了朝还要去堵承嘉帝。
  承嘉帝为了这事已经筹划了半年,岂会轻易被说服。他将旨意扔出来,不过是为了看看众人态度。等各方表态了,才轮到他安排的人上场……
  朝堂上的唇枪舌战、暗流涌动自不必说,尚未及冠也未有一官半职的谢峥也不得闲。
  当然,他并不是跟着掺和这摊丁入亩之事,是他庄子里的匠人,终于将造纸的流程给简化了。
  是的,只是简化。
  造纸耗费巨大,光是碎料便需要大量人手,成本高昂,如今的他如何能承担得起。他索性直接收了一批匠人,让他们专心研究这些个。
  折腾了近一年,原材料基本没法改,匠人们倒是折腾出了一整套的造纸设备——只需要几名汉子,便能通过操作设备,完成碎纸、煮浆、荡料等造纸过程。
  听闻这个好消息,谢峥立马带着安福等人前往查看。
  还未出城,想到造纸后需要运营,他缰绳一拽,索性绕道秦家,把秦和拽了出来。
  秦和还不乐意,出了城还在不停抱怨:“我明儿还得出远门呢,我那水泥都快管不过来了,您怎么又倒腾出——我去!”
  十数名持刀拿棍的大汉从野草掩映的洼地里飞快窜出,冲着他们奔袭而来。
  打头的谢峥冷笑一声,狠狠一挥鞭,kua下马儿嘶鸣一声,加速朝着汉子们疾冲而去。
  那些汉子下意识停顿了下,连手里大刀都来不及挥出,便被他闯了过去。
  “好样的!”秦和大喝一声,扬鞭夹马,飞快跟上。
  安福等人不落其后。
  眨眼功夫,这群汉子便被抛诸脑后。
  秦和回头张望,同时朝前头的谢峥大喊:“咋回事?这些人哪里的——小心!”
  谢峥神情一凛,急忙俯身。
  破空声响。
  下一瞬,左上臂便传来剧痛。
  他中箭了。
 
 
第039章
  “主子!!”安福等人惊恐不已。
  秦和也是惊怒交加, 后头还有箭枝追来, 他拽住缰绳——
  “不许停。”谢峥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沉声喝道,“死不了, 到庄子再说。”
  此处坡地高低起伏,又有杂草灌木掩映, 完全不知埋伏者几何,停下来才是找死。
  说完他率先挥鞭。骏马嘶鸣, 速度又快了几分。
  众人咬牙, 纷纷挥鞭跟上。
  秦和狠狠挥了两鞭, 冲到谢峥前边,喝道:“你退后,我来开路。”完了唰地一下, 单手抽出马背挂着的大刀, 虎目凌厉地巡视两边道路。
  谢峥顿了顿, 才想起他这位小舅会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外公跟大舅都是斯文儒雅的读书人,后面两个舅舅却完全不一样,二舅学武, 小舅擅商。但小舅与二舅年岁相差不大,拳脚刀剑几乎都是一块儿学的, 虽然比不上二舅, 走出去也是名高手。
  思及此, 他微微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又遇到两拨拦路的,其中一波甚至在路中拉了绊马索。
  幸好有秦和在前头开路,大刀一挥,绊马索迎刃而断,还因冲势太大,将拉绊马索的汉子拽翻在地。
  谢峥目不斜视冲了过去,跟在后面的安瑞不甘心,拽住缰绳,马头方向一拐,直接从汉子身上踏过。
  惨叫声起,大伙心里顿时一阵畅快!
  秦和还回头来朝安瑞吹了声口哨:“漂亮!”
  另一波拦路的倒是胆大,挥着刀便冲上来,打算砍他们的马腿。
  还未靠近,就被探身出来的秦和反杀回去。
  另一侧则是谢峥带出来的那两名侍卫给拦了。
  一路快马疾奔,一行终于抵达庄子。
  不等马儿停稳,安福几人立马跳下马,连滚带爬冲到谢峥跟前。
  拔箭,止血,上药,包扎……安福盯着庄里大夫快速地处理伤口,万分庆幸庄子里留了大夫——谢峥是考虑到庄子人多,总会有病痛或受伤之时,养名大夫在庄子里,更方便他招揽人心,倒没想到是他自己先用上。
  此乃题外话。
  彼时,面沉如水的谢峥正伸着胳膊由得他们折腾,同时询问庄子情况,完了还开始安排人分道回京报讯。
  秦和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停步道:“虽然不知道是谁要动你,只看今天这情况,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你庄子的人都是普通百姓,出去估计就是送命……”
  谢峥沉着脸:“总不能坐以待毙,多找些人,分道出去,总能——”
  秦和摆摆手:“我去。”他神色严肃,“这里只有我跟两位侍卫大哥习武,他们俩还得守着你。我去最合适。”那两名侍卫就是宫中那些轮值的普通侍卫,平日能糊弄一下旁人,搁这种时候就是个摆设,让他们去,别没把消息递出去人还没了。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皆不做声。
  谢峥直接否掉:“不行,对方人多势众,万一你出事——”
  秦和打断他:“别万一了。我要是不跑这一趟,大家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谢峥哑然,半晌,他终于道:“把人散出去,多分几路。”人多了,分散对方注意力,秦和才能安全些。“还有,我这里暂且安稳,你不要太过着急,安全为上。”
  “好!”
  带着担忧送走秦和等人,谢峥便待在庄子里等消息。
  安福安瑞等人紧张兮兮地布置着庄子里那丁点人手,务必要把正院这处护得水泄不通。
  谢峥则坐在屋里沉思。
  上辈子他也招来许多刺杀,但都是在好几年后,是在他势如中天之后。
  如今他一光杆皇子,除了能自有出入皇宫,连银钱都没几个——为了挪出给祝丫头的钱,他连匠人都没敢多找两个。如此拮据的皇子,如何招人眼红了?
  要说潞州之行刺了某些人的眼,那都过去一年了。书铺的开业更是遥遥无期……
  如此想来,应当是摊丁入亩一事惹来的麻烦。
  承嘉帝提出摊丁入亩之事已经过去月余,这些人是终于反应过来,挖到他身上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避开,别的不说,他年前去户部查旧年账册的事情,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瞒是瞒不过去的。
  关键是……这些人是查到什么程度?是查到他掺和了?还是查到他提出摊丁入亩?
  谢峥抚了抚火辣疼痛的左臂,眼底闪过抹阴霾。
  ***
  单木仓匹马闯出去的秦和终于回到京城,虽然挂了点彩,好歹是全胳膊全腿的。
  他没有官职,回到京城的第一时间便直奔太常寺,找到秦铭烨。后者一听,脸都吓白了,立马带着他进宫面圣。
  待承嘉帝收到消息派宫中禁卫去接谢峥,后者庄子里的下人已经十去四五。
  禁卫到了,隐忍许久的谢峥反倒不急着走了。
  这次领队出来接人的,恰好是谢峥的老熟人,赵宽。
  谢峥见到他的第一时间,便让安福安瑞将其绑下。
  赵宽愕然,却没有反抗——他若是有心反抗,区区几名太监如何是他的对手。
  谢峥面沉入水:“接下来,有劳赵领队在此歇息,待我这边事了,自当亲自去向父皇请罪。”
  毕竟共处了几个月,赵宽对他颇有几分了解,只略迟疑了一瞬,便点了头:“殿下小心。”
  谢峥“嗯”了声,大步出去。
  当天,谢峥亲自领着禁卫将闻讯四散的死士追回大半,甚至亲自审问。
  闭口不言者,直接受千刀万剐之刑。谢峥还让人调出一大缸的浓盐水,匕首蘸着盐水一刀一刀将血肉片下来,惨叫声响彻云霄。
  这审问甚至无需找禁卫,失去亲人的庄子下人红着眼睛忍着恶心亲自动手。
  吐了一个,谢峥立马换上另一个,庄子下人不敢上了,便换上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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