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不做炮灰——橘子硬糖
时间:2020-10-02 09:41:12

  “乔知青你说,你们大城市来的知青,肯定有见识。”
  乔念轻笑,慢条斯理地开口:“见识算不上,只不过是一点小建议,现在严打投机倒把,你比我清楚,以现在的现状来看,严打起码还会持续几年,你就想一直在黑市这么零散地卖吗?”
  一直到改革开放前夕,各地的“投机倒把罪”还抓得很紧,不分青红皂白就入狱的也不在少数,冤案错案那些年还少吗。
  何东垂头沉思,这事儿他也知道,心里更是跟明镜儿似的,他叔当初也要培养他去跑货车,说实在的,他不敢,还不是因为四处游走怕被抓,他叔干得那么大,逮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想赚钱呀,指望生产队那些公分有什么用,队里的粮食收成也就这两年才见着好转。往日里一年的工分都不够一个壮劳力吃的。
  抬起了头一脸的愁容:“乔知青,你有什么建议你就直说,我要能想到好的方法,也不至于这样了。”
  乔念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里面泡的是她晾晒的野山楂,天热喝点酸酸的凉茶也能去去心头的雾燥,还能护胃健脾。
  “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到三十吗?”
  何东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这乔知青话也真敢说,他们村的村民干一年农活,差不多也就这个数,果真是城里的大小姐。
  “要有三十就好了,货多的时候,去掉成本能赚个十块就不错了。”
  乔念挑眉,指尖轻扣桌面,毫不客气地打击:“你们干的是要蹲监狱的买卖,就为了一个月赚十块钱?既然这么好满足,还不干脆去学个木匠砖匠,镇上的泥瓦工一个月也有二三十了吧,干的还是正经体面的活计。”
  何东越听越尴尬,头都快埋到膝盖缝了,他也不是没尝试过,但是没坚持下来。
  前两年他跟驰哥倒真是考虑过做泥瓦工,驰哥更是省吃俭用存了十斤的玉米面,到前村的砖匠曹师傅家拜师,无奈人家根本不收驰哥的东西,说是成分不好,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好在他倒是被收了去,跟着曹师傅后头学了四五天的小工就跑回来了,倒不是吃不了那个苦,而是这年头给人做徒弟就跟孙子似的,不仅前一年都没工钱,还要照顾师傅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他师娘更是把他当地主家的长工使唤,他嫌憋屈。
  乔念看他一脸的抑郁,火候到了,直接给他画个大饼:“以后做生意听我的,我能让你一天就能赚十块,首先我们的销售人群就要改变一下。”
  何东诧异地抬起头,也没把她一天赚十块的话当真,只当作小姑娘不知柴米油盐贵,倒是对她说的什么销售人群有点感兴趣,这个词倒是新鲜:
  “什么销售人群?我们卖给的都是来黑市买东西的同志呀。”
  “不错,以后我们主要的销售人群需要变更一下,改成其他的倒爷,把商品从零售改成批发。”
  “批发?这个词驰哥倒是说过,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货,而且,这样会不会越做越大?岂不是更危险?”
  乔念摇摇头,耐心跟他解释:“使用流动的地点进行交易,而不是在黑市固定的摊位,相对来说反而会降低风险,等口碑做起来,完全可以只把货给几个大倒爷,货量你不用担心。”
  远高镇的城镇人口不多,就拿鸡蛋糕来说,她一个人完全可以吃得下,而且并不是需要人人都能买到,限量销售更能激起大家伙儿的购买欲。
  两个人谈了半个多小时,见何东一脸的激动,应该是听明白了,起身去灶屋给蒸好的鸡蛋糕脱模。
  蒸出来的鸡蛋糕相比烤箱烤出来的,缺少了一股焦香味,但是更加软糯Q弹,一整块方形的鸡蛋糕,被切成约五厘米宽十厘米长的小块。
  鸡蛋糕独特的甜香味立刻引来了两个小孩。
  “真香啊乔姐姐,这就是鸡蛋糕吗?”
  “笨,这才不是,我见过陈大福吃鸡蛋糕,没有这个好看也没有这个香,关键他那个是圆的,所以这个肯定不是鸡蛋糕。”
  “可乔姐姐说是鸡蛋糕,你才笨。”
  眼看着两个小家伙就要因为是不是鸡蛋糕吵起来,乔念赶忙一人手里塞一块。鸡蛋糕的甜香软糯立马征服了陆飞陆星的味蕾,这比桃酥还要好吃!
  又拿了一块递给何东,其余的全部放在竹篮里,编的细密的竹篮垫了一块干净的棉布,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金黄Q弹的鸡蛋糕。
  “你觉得怎么样?跟供销社的相比?”
  何东吃得双眼都眯了起来,这可比供销社的好吃多了,更加蓬松细腻。
  “好!这肯定很好卖!我待会就上镇上去,今晚就能卖掉。”
  乔念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供销社的鸡蛋糕六分钱带票,咱们卖八分钱不要票,你觉得怎么样?”
  何东吃完手上的鸡蛋糕还有些意犹未尽,听到乔念的话回过了神:“不是说要搞批发吗?那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是做批发,不过不是我们找那些倒爷,而是等他们自己找上门,咱们先零售两天,让他们看到利润了,自然都会坐不住。”
  毕竟这年代做鸡蛋糕又不像后世,网上一查都有制作方法,眼见着你赚得盆满钵满自然就会打听起来。
  “好!就听你的,乔知青你脑瓜子真聪明!不愧是城里的知青。”
  望着对方一脸的憨笑,乔念也轻扯起唇角:“扣除成本,利润咱们三七开,卤味也是一样。”
  “行!二八都可以!”这鸡蛋糕肯定能火,他是看明白了,乔知青不仅长得漂亮,脑瓜子更好使。
  商量好后何东就拿上东西往家走,得赶着太阳下山前到镇里,工厂下工的时候黑市人流最多,这会儿吃食最好出手。
  下午两个小家伙各吃了两块鸡蛋糕,都有些撑肚子,晚饭就煮了一些清粥配着咸菜。
  今晚休息得比较早,昨晚闹的那一出,让现在乔念睡前都习惯调出系统的成像图立在一边,确认无人才会安心入睡。
  她老老实实地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要是俞州扬再使什么腌臜的手段,被她抓住可不会手软。
  第二天清晨,田埂上的露水还没晾干,大队部的广播又响了起来,放的都是一些语录口号,许是怕昨天放了一天假,给大伙儿都放懒了。
  乔念换上了一套轻薄透气的长袖长裤,去大队部拿竹筐,因着之前跟大队长王志刚商量好了不参与农活,就只去走个过场做个样子。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门口正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休。
  “哎哟,这孙知青怎么这么想不开,你说好好的这是要干啥哦。”
  “可不嘛,正好我去叫她上工,一进门两条腿竖在半空中,可不吓了我一跳。”
  乔念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这是闹自杀?
  往前走了两步,知青点的大门正敞开着,孙娟英穿着她改良的军绿色军装躺在堂屋中央,双眼紧闭,脸色煞白,脖颈下方还能看到一圈泛红的印记,应该是麻绳勒的。
  顺着攒动的人群往房梁上看,粗壮的木梁上正悬挂着一根粗麻绳。
  万萱手脚麻利的给她做心肺复苏,好在解救的及时,一口气喘了上来。
  围在堂屋里的王彤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人群外的乔念,赶忙挤了出来,拉着她就往路边走。
  一脸的唏嘘:“真没想到孙娟英竟然会上吊自杀。”
  乔念也没想到,毕竟孙娟英平时性格就很是要强,跟王彤差不多也是个暴脾气,就是有些阴阳怪气,这样的人选择上吊自杀的确有些意外。
  见乔念一脸的沉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王彤抬手顺顺她的后背,宽慰道:“你也别害怕,人救回来了就没事了,我猜应该是为情自杀。”
  乔念有些惊讶:“她人还没清醒呢,你是咋知道的?”
  “额,我不是跟徐诗雅一起住在大队长家吗?自镇上回来后,徐诗雅跟孙娟英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好,她前晚天黑了还来大队长家找徐诗雅说话。”
  说完又欲言又止的两指绕着小卷毛:“咳,这农村的屋子都没啥隔音,你也知道,先声明哦!我可不是偷听,是前晚孙娟英哭得太惨了,吵得我跟王秋花都睡不着。大致好像是她以前有个当兵的未婚夫,后来人家悔婚不要她了,她心如死灰才下乡。前儿上镇上取了她家里人寄的信,好像是对方要结婚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肯定是为情所困想不开了啊,你说好好的找什么对象?”
  乔念挑眉,前天收到的信,怎么今天早上才自杀,还是赶在上工前。不是她把人想得多心思深沉,而是多年的习惯让她什么事情都会往复杂的地方去思考。
  “好了,你也别管别人了,这些自个人家的私事,你听听就算了。”
  王彤一把搂上乔念的胳膊:“我晓得,我只跟你说了,我又不是那些个咋咋乎乎的大嘴巴。”
  乔念被她的话一噎,心想你可不就是。
  一晃就过了大半月,何东每天下午都会过来拿鸡蛋糕,如预想的一样,鸡蛋糕在黑市很畅销,短短一周就打开了市场,远高镇的居民基本上都知道黑市有种方形的鸡蛋糕卖,比供销社的更好吃,还不要票。
  也已经有一些倒爷在何东这边拿货卖,从零售的八分钱改成批发的五分钱,利润虽然少了,但是销量立马就跟了上去,毕竟何东一个人也没办法带那么多鸡蛋糕上黑市兜售。
  为了加快速度乔念兑换了一个四层的大蒸笼,每层放一个模具,一天蒸七八次。
  “我以后一天来两趟吧,不然太多了不好拿,还真怕把鸡蛋糕跌碎了。”
  为了运鸡蛋糕,何东去木匠那里打了一个独轮的板车,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鸡蛋糕,上面用大油纸裹着,又铺了一层稻草,保管香味飘不出去。
  每天拉着往镇上跑,鸡蛋糕就放在跟陆驰租的小屋子里。
  卤味倒也还在做,不过每天就限量一罐子,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户,不好直接撇下这门买卖。能天天买得起牛肉的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家庭,这类客户得抓住。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鸡蛋糕毁了没事,自身安全最重要。”
  “中,我先走了乔知青,你记得把门锁好。”
  何东美滋滋地跟乔念道了别,一路上步子格外地轻快,这拉的哪是鸡蛋糕啊,都是钱呐。
  这半月赚得比他以前倒腾两三个月的粮食赚得还多,没法子,黑市十个有五个都是倒腾粮食的,又累又赚不到什么钱,想着以后粮食不弄了,就跟着乔知青后头做吃食,再倒腾些轻省好藏的香烟。
  晚上陆家三个人吃的清汤面,用的是何东带过来的大骨头吊的汤底,汤汁熬得纯白香醇,放了把野山菌一起煮,比国营饭店的牛肉面闻着还要香。
  “别挠了,手指上细菌多。”乔念看着陆飞洗好碗,正死命地挠额头上的蚊子包,指甲盖那么大,都肿起来了,到房里拿了瓶风油精给他抹上。
  “呐,自己收好,蚊子咬了哪里就抹上,待会你们去洗澡,我给你们屋里喷点驱蚊水。”
  “谢谢乔知青!”
  陆飞一脸宝贝的接过风油精,得意的朝小妹咧嘴笑,那样子别提多傻了,陆星一脸嫌弃的别过脸。
  天彻底黑下来,乔念也洗漱好进了屋,点了一盏煤油灯坐在老旧的木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扎成的小布包,打开全是几分一毛的毛票,是何东今天给的销售额。
  前几天的鸡蛋糕卖的都是八分钱一个,后面批发都是五分钱的售价,按照现在鸡蛋面粉的市场价算,成本就是一个鸡蛋糕三分钱,剩下的“净利润”跟何东三七开。
  再加上卤菜的钱,杂七杂八算上成本,这半个月加起来得有小两百块了,因为都是系统兑换的食材,这两百就是乔念的纯利润。
  把钱全都放进了系统背包,是系统自带的一个芥子空间,五米乘五米的立方体,时间静止不能装活物,背包里的东西在离开当前位面的时候就会消失,所以如今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只有乔念放的两百多块钱。
  打散了编起的麻花辫,海藻般的长发微卷,松散地搭在莹白的肩头,乔念穿了一件吊带的真丝睡裙,打着蒲扇,这个天没有空调电扇真的难熬。
  刚准备吹灭油灯,余光就瞟到立在一旁的系统成像图上,有一个人影,瞧着位置还进了陆家小院儿。
  乔念眼眸微微眯起,取过床头搭着的睡裙外衫穿好,兑换出一根擀面杖就轻轻推开屋门。
  顺着墙边往院子里看,井边的确有个黑梭梭的身影,时而弯着腰摆弄些什么,间或还伴随着轻微的水流声。
  今个白天天气阴沉,夜晚的月光也被乌云遮住,乔念看不真切,隐约只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形轮廓,身高倒是跟俞州扬有几分相符。
  不再思索,决定先下手为强,迈着轻巧的猫步直接冲上前,毫不犹豫地一擀面杖甩下去,井边的高大身形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灵敏地往旁边一侧,乔念扑了个空,转念手腕就被人抓住。
  一个没挣脱开,直接扑进了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被一双粗壮的手臂牢牢箍住腰身,对方力道大得她动弹不得。
  反脚就朝着男人脚尖用力跺去,头顶上方发出一声闷哼的吃痛声,声音有些熟悉,乔念微僵,扬起小脸,就着昏暗的月光凑近,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五官立体深邃,一双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漆黑,深不见底,绷紧的下颚线能看出男人正在忍着痛,脸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刚刚悉悉索索的水声应该是在洗脸。
  “陆驰?”
  陆驰也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差点被当成贼人一顿暴打,看着被甩在地上的擀面杖,足足有小孩手腕那么粗,这一棍子打下去脑瓜都能给开瓢了吧。
  “你能放开我吗?”怀里娇软的身子微微扭动了一下,女孩的声音带着一股羞愤恼怒。
  反应过来的陆驰赶紧松了紧箍的手臂,怀里的少女迅速挪开,披散的长发扫到他的手臂,仿佛被火烫了一下,带着丝灼烧之感,忍不住想上手抓一下。
  “抱歉,我条件反射,有没有弄疼你?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就是力道欠缺了一点。”
  掩饰般的轻咳两下,陆驰想到刚刚两人的姿势,软绵的触感仿佛犹在怀中,近得对方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陆驰的脸颊迅速蹿红,耳尖都紧张得发烫,幸好夜深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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