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不做炮灰——橘子硬糖
时间:2020-10-02 09:41:12

  “舅,你的意思是陆驰得罪了谁?我倒是最近没听他提起过什么。”
  “目前应该没有,我只是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倒是前些天有个别不安分的人在打听,舅舅也是偶然知道的。
  他跟那个熊爷干的买卖可不小,都快垄断了整个京市的黑市了,现在又是知青返程的高峰期,城里闲散无业的小青年一抓一大把。他们去广场卖茶水能挣几个钱?总有些心思不正眼红他的人。
  总之,他跟那个熊爷处好关系。他父亲以前是打过鬼子立过大功的老革命老首长。那个熊爷是他的小儿子,人是混了点,但是很注重兄弟情谊。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只要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事儿。”
  冯毅庭连说了一大段话,也是在宽慰自家外甥女,不想她多做担心,见她面色稍霁,叹了口气又开口:
  “今后上面政策会有大调整,现在避些锋芒,等文件彻底落实下来了,做什么都有底气。现在这么大动作,可别到时候遇到什么事儿,还要对象的舅舅来出面,我看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调侃,乔念一噎,抿唇无奈地看向舅舅。知道舅舅虽然嘴上一直时不时地埋汰陆驰两句,但是他也是真的替陆驰着想,不然那么冷峻的一个人哪会跟她说这么多的话。
  她舅舅可不是什么知心大姐。
  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光棍,嘴笨还不会跟女生聊天的那种。
  *
  最近,京市公安局接到了好几起,票证造假的举报电话,都是各个商店、供销社收上来的。
  有自行车票、收音机票、电视机票等等,被发现的都是比较值钱的票证,像那些肉票糖票之类常见的,更别说凡几。
  造假手段高明,还做了做旧处理。足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难怪连一个营业员都没有发现。
  但是因为犯案人员同一个供销社从不会去第二次,所以即使过了个把月,公安同志们也依旧毫无头绪,连个人影都没抓到。
  *
  “驰哥,这是最近的帐。”
  说话的年轻人姓胡,长相斯斯文文就是有些过于瘦,陆驰就叫他小胡。
  自跟熊爷的买卖越做越大,工作量也逐渐增加。熊爷就在朝日区的黑市附近,辟了间小间给陆驰办公用,他便招了几个人来帮忙。
  都是家里没岗位可以顶,又不用下乡的机灵小伙子,年纪也不过二十啷当岁。
  恰好陆驰上了大学之后,也没办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边,就叫了两个顺眼的在身边教着。就当是边考察边培养自己的助手了。
  其中就属小胡做事情最麻利。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而是执行力最高,基本上陆驰说的事情他都会记下来,而且也不是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走到哪儿问到哪儿。
  话少干事多,做什么都卖力,是陆驰最终让他记总账的最大原因。
  天凉王破,年纪轻轻,陆驰就有了资产阶级的剥削思想了。
  “上次那几个闹事的还来了吗?”
  陆驰接过小胡递过来的账本,上面都是各个区的摊贩进货的流水,每个月都有这么厚一本,熊爷的资产也跟着水涨船高,恨不得把陆驰当成个金娃娃供起来。
  “没有了,熊爷还发话不会再给他们几家供货,还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
  不给供货的意思也是不再让他们进黑市做买卖了。
  这对那些小摊贩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陆驰翻看着账本点点头,忽的望向其中一页皱起了眉。小胡不禁有些疑惑地凑近。
  一见陆驰看的那页是他们收购的一些票证记录,随即开口解释:“这就是在朝日区收购的,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存了一批票证,好多还都是金贵的电子产品票证,除了没有外汇券,其他的基本上都有。”
  陆驰的眉毛皱得更狠了,骨节分明修长的右手夹着那页纸没说话。
  原本还很高兴的小胡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咯噔一声,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怎么了驰哥?有什么不对吗?”
  “一次性卖那么多稀有的票证,你们就没有怀疑吗?”
  “呃,也许是有其他的关系?朝日区有闲钱的人多您也知道。”
  小胡挠了挠后脑勺,再说也可能对方是个二道贩子,干他们这行,想要赚钱总归是有不少擦边球可以打的。
  陆驰合上册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差点让小胡以为自己是个白痴。
  忽地想到那批票证还在他这儿没出手呢,赶紧走到自己记账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打票证。
  从最上边抽出来三十多张,正准备去拿给陆驰看,陆驰就已经走到了他身前,接过他手里的一小叠票证。
  一张一张的仔细查看,手指挨个的摩挲,观察了片刻,又从桌上剩下的一打票证里抽出一张,同样的摩挲了一会儿。
  一番操作似是有了定论,直接将手里剩余的票证全都放在桌子上,笃定地开口。
  “假的。”
  “!”
  小胡瞳孔猛地一缩,忙抓起那小叠票证查看,震惊出口的话都险些破了音:“假的?怎么可能啊?明明一模一样啊?”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还是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双眼充满了求知欲的看向陆驰。
  陆驰扫了他一眼,难得开口给他解释:
  “纸张质感不一样,即使做得很像,还是有本质的区别,上面画的图也有细微的差别。先说这纸,摸上去没有真的票证厚,而且边缘磨出来的毛边也都比较杂乱,没有真的质地好。
  用的墨,因为这些都弄了做旧处理,颜色上分辨不出来,但是你看这花纹线条,特别是细微的地方,没有真的流畅。有些地方还有不明显的小点,应该是手工画的,在画的途中因为没办法一笔成形所以有稍微的停顿,就形成了小点。”
  小胡听着陆驰的话,赶忙凑近手上的票证一点点地仔细查看,纸张他倒是没感觉出来什么不一样。但是线条他看出来了,真的有不少小点。
  忙不迭地把其他剩下的票证都一一查看,果然每张都有,但是真的票证就没有,一笔到底很流畅,因为那是机器印刷的。
  随即成了一双星星眼,望向陆驰的表情一脸的崇拜:“真的有啊驰哥!你不说我们一个都没发现!这骗子可真是有本事,咱们要不要报案?”
  陆驰看着他说风就是雨,无奈地扶额:“你觉得我们做这个买卖报案的话,你让公安是抓他还是抓我?”
  “也是....那怎么办?咱们去找到他把钱要回来?”
  说着小胡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砸蛋的表情:“完了,这人我们不认识,之前也没做过交易啊!”
  小胡越想越是愁眉苦脸,一脸的丧气,叹了口气闷闷道:“总不能咱们吃个哑巴亏吧。”
  这看着就三十来张,但是各个都是稀罕的票证,光收购可就花了不少钱。小胡有些丧气,他们做的事情再赚钱那也是见不得光的,比个体户还不如,这遇到事儿了报警都不好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俺来了!!最近有点晚~
 
 
第59章 
  陆驰沉思了片刻, 说道:“人肯定要找到,私底下小范围地打听一下,都不认识的话就算了, 别声张, 他尝到甜头肯定还会来的。这些票你单独放好。”
  小胡点点头,这批票证是他收上来的。
  只记得对方是个挺瘦的男人, 穿着打扮也很不起眼,落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种,可惜对方脸都遮掩得严实, 根本没瞧见什么样儿。
  这年头,头回儿来黑市买卖东西的, 十个有八个都恨不得包成个粽子。那人做这般打扮,大家也早见怪不怪, 根本不会多想。
  小胡不由得心中自责,暗自思量着一定要抓到这个骗子。
  *
  陆驰原本以为起码要再等一个月,才会有那个骗子的消息,没想到刚过半月就收到了小胡的传信。
  “做假票的骗子?”
  乔念有些惊讶地开口,之前是听陆驰提到过这事儿, 没想到这么快就眉目了。
  她原本跟陆驰约了在图书馆学习,见他现在有事要去忙,也没作多想, 直接把书本跟笔袋收了起来, 拎起棕色的单肩皮书包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照着小胡说的地点, 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一个小胡同,眼尖地见到了,在巷子口东张西望等着的小胡。对方一见到陆驰跟乔念,赶忙上前打了声招呼, 然后就领着两人往里走。
  “我之前怕打草惊蛇,只跟下头摊贩打听过有没有认识绘画手艺好的,我见那个骗子票画的那么厉害,猜想着画画的应该也不错,后来果不其然,就摸到了这儿。”
  越往里走胡同越窄,头顶上都是两边楼上的人家晾的衣服。
  小胡的声音压低了些许:“我从昨晚就来这儿蹲点了,听到他跟隔壁的一老头儿说话,声音没错!跟我半个多月前听到的声音一摸一样!身量也对得上!他一早就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来,这是我趁他走之后翻窗摸进他家拿出来的,你们看,这手法,就是他!”
  说着直接将手里攥着的票证递给两人看,乔念好奇地伸手接了过来。
  提到翻窗小胡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见陆驰跟乔念没有露出什么谴责的表情,便放了心,到底是有些不光彩的手段。
  拿出来的票证,还没有经过做旧,应该算是半成品。还是两张自行车票,这年头到底还属自行车票最为畅销。
  乔念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画得果然精细,颜色调配得也相近,有这手艺干什么不好,尽想着干违法乱纪的事儿,走捷径赚快钱。
  捷径走多了,很快就会成为唯一的路。
  陆驰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还敞开了半扇,淡淡地开口:“直接报警吧。”
  小胡一愣:“那我们的钱不是拿不回来了?”
  陆驰收回目光,扫了眼一旁的乔念,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原本也没指望能追回这笔钱,既然确认了就去打报警电话,就说你手上的票是从窗户里飘出来的,真假让他们自己去分辨。”
  说完也不理一脸肉疼的小胡,带着乔念便往学校走。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乔念,觉得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甚至连犯罪分子都还没见着,用食指戳戳陆驰的后背。
  “一切交给警察叔叔?你什么时候成了热心市民陆先生了?”
  被身后的小手戳得有些发痒,陆驰微微让了让身子,单手控制住车龙头,反手伸到后头,捏住背后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乔念轻轻挣脱了两下没挣开,便任由他握着。
  秋末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陆驰的大掌似乎一年四季都这般温热。
  “其实我以前也被画假票的人骗过。那时候我妈还在,陆星也刚出生没多久。我妈她身体本来就亏虚得很,后来因为我爸的死,受了不小的打击,身体每况愈下。
  家里穷,她们俩营养都跟不上。陆星也早早断了母乳,两个人都瘦得不行。
  后来,我拿着家里仅剩的一点钱,想去镇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点麦乳精给她们补补,但是因为没有糖票....”
  男人的声音低哑,被风吹得飘忽不定,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后面没说完的话,肯定是被假票贩子忽悠买了他的票。还是在那样的境地。
  乔念心里说不上的酸楚,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纤细的五指反包住陆驰的手掌,还轻轻地摇晃了两下,似是在安抚。
  清亮的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丝疼惜:“后来抓到那人了吗?”
  陆驰摇摇头,已经有些长长的发丝随风扬起。
  “没有,不过,我就算抓到他也没什么用。”
  声音明明在笑,却满含苦涩,毕竟谁会去信一个黑五类子女的话?
  算算年纪,那会儿陆驰也才十三四岁。
  回到学校后的第三天,乔念就听学校的同学说,派出所抓了一个画假票证的贩子。不止画物资票证,连车票都画,惟妙惟肖,要不是公安同志早有察觉,恐怕连公安都能被糊弄了过去。
  当天下午乔念就在本地报纸上看到了这条新闻,或许派出所是想树个典型,还拍了张照片,照片上是个长相普通的黑瘦青年,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有些凄惨。
  乔念有些惊讶:“这是用了刑还是被寻仇了?”
  苗如听到她的话凑过来,了然地哦了一声。
  “你也在看这个啊?我听我二伯私下说了,他啊,是昨晚上被人套了黑麻袋,给揍了一顿,成这样的,说是门牙都掉了一颗。”
  “昨晚?”
  乔念语气微讶,三天前不是陆驰就叫小胡报警了吗。难道让他逃脱了?
  “昂,对啊,被人揍了一顿直接绑起来丢在派出所门口,身上还绑了块硬纸板,上面写着他的自述罪证,还在末尾按了个红手印。”
  想到这儿,苗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到底是哪位活雷锋同志惩恶扬善的?笑死我了,第二天派出所上班才看见,要不怎么连记者都来采访了!只不过这事儿没写进新闻报纸里。”
  乔念竖起一只胳膊慵懒地支着脑袋,望向报纸上的照片若有所思,该不会是陆驰干的吧。
  想到书里男主睚眦必报的性子,有些出神,如果陆驰不是男主的话,那他到底是谁?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乔念晚上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怪的不是梦的内容,而是感觉太过真实。
  就像是猛然间摔了一跤开了窍,然后突然就记起小时候发生过的,却早已经被遗忘的事情一样。
  梦里的乔念刚刚睡醒,清晨的阳光透过蕾丝薄纱窗帘投进来,在浅色系的床单上投下淡淡的花边轮廓。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其中就属腰肢格外地酸软,就像要断了似的。
  茫然地掀开被子,低头,满身都是斑驳的红痕,有些已经变成了浅浅的淡黄色,新旧交替,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乔念是条万年单身狗,根本没经历过这些。而梦里的她却好似习以为常,叹了口气就平淡地穿上了睡衣。
  这间卧室很大,还有不少男人的衣物用品,很明显她不是一个人住,而且看起来两人也已经同居了很久。
  装修风格有些复古,甚至在现在看来还有些土,但是每一件摆件都很新。就连电视机都不是挂墙的,还是很多年前的大屁股款式,摆在实木的电视柜上,又大又笨重,格外地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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