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秋暖被林壹这句话吓得手一抖，咖啡都洒了出来。
“林壹，你别开玩笑……”
林壹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绕到她面前抽出纸巾，把她洒出的咖啡渍擦掉，顺势坐到她旁边，单手托腮，看着她，若有所思。
“他不是不要，是不敢，也只有对你，他才会这么怂，我倒要看看，他能怂到什么时候。”
……
回去后的一整晚，秋暖大脑都是懵懵的。
一方面是林壹突然问她要不要在一起，虽然像个玩笑，有头无尾，但是之后，他的态度却总是透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另一方面是林壹说凌傲怂的事情，意味深长，高深莫测，她总觉得这里边肯定有内情，但是无论她怎么问，林壹就是不说。
这么冥思苦想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踩着点赶到片场，差点迟到。
她看着现场早已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一脸歉意，连声抱歉。
林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地让她先去化妆做造型。
一直等在一边饰演女二号的女星苏星颜有点不高兴了。
本来以她的咖位，无论拍什么，应该都是女主，这次试镜的结果居然是女二，而女一居然是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要不是看在导演实力强的份上，她原本是想拒绝出演的。
没想到这个新人居然还摆架子，第一天就迟到，害她酝酿了一早上的情绪都被破坏了。
“林导。”
她走到林壹旁边，一脸巧笑。
“不是通知，今早八点准时开拍吗？这都八点多了，还要等多久啊？”
林壹笑笑，一脸坦然。
“等女主准备好了就拍。”
苏星颜不死心，特意提醒他。
“秋暖这算迟到了吧？现场这么多人等着……”
“哦，对……”
林壹毫不掩饰对秋暖的袒护。
“其实她提前跟我报备过了，我忘了通知大家。”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
“昨晚她在我这儿，讨论剧本来着，弄得晚了点……”
“……”
苏星颜脸上的巧笑僵住，有点惊讶又恍然大悟地看了林壹一眼，悻悻然地离开。
化妆间里，工作人员正在给秋暖化妆。
“秋小姐，你的皮肤真好，我感觉都不用打底了，化妆也化个淡妆就好，浓妆的话反而会掩盖五官原本的精致和灵气。”
秋暖微笑，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就响起苏星颜的声音。
“这位化妆师挺有眼力见儿啊，知道秋小姐有靠山，上赶着巴结人家呢。”
“什么意思？”
两个人被苏星颜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苏星颜坐到秋暖旁边，暧昧微笑。
“秋小姐和林导关系不一般？”
秋暖实话实说。
“我们是朋友。”
“哦？”
苏星颜挑眉。
“不止吧？林导说你们俩昨晚讨论剧本来着？”
秋暖坦然点头。
“是啊，有些地方我把我不准，林导指导一下。”
她心里坦荡，说得都是实话，但是已经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的苏星颜可根本就不相信。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就只讨论剧本？
骗鬼呢？
更何况，林导还那么明目张胆地袒护她。
她就说嘛，一个流量小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取代她，担任天才导演的女主角，原来是通过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得来的。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愤愤不平，再开口，话里不禁带着点鄙夷和威胁之意。
“听说这部电影背后的投资方是凌帜集团的凌总？不知道他对于主角是怎么看的哦？”
“按道理，投资方应该都希望自己投资的电影能够票房大卖，所以不会容许剧组随意选角的。”
“像你这种……咳咳，和导演关系特殊的，如果被投资方知道的话，要么换角，要么撤资……”
秋暖：“……？？”
什么叫和导演关系特殊？
换角？撤资？
她看着苏星颜一副高深莫测、高高在上的样子，礼貌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请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星颜索性直接挑破。
“别装了，难道你不是靠林导才拿到的角色吗？”
“劝你别仗着抱到了林导的大腿就耍大牌，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这种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行为，我见得多了，表面清纯，背地里简直令人不齿。”
“……”
秋暖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不禁皱眉。
“你……”
没等她说完，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马上跟秋小姐道歉。”
秋暖和苏星颜同时回头，看到林壹站在门口，一改往常面带笑容的样子，表情不善。
苏星颜看了眼化妆师和秋暖，面子有点挂不住，只好死撑。
“我，我也没说错啊，秋暖不就是仗着和你关系……比较好，所以迟到，浪费大家时间吗？”
林壹突然笑了。
“不用说的那么隐晦，正因为秋暖和我关系好，所以你才要和她道歉。”
“你……”
林壹这么毫不掩饰地护短，反而让苏星颜更加难堪，特别是旁边的化妆师还在捂嘴偷笑。
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礼貌中透着挑衅。
“不知道投资方凌总知不知道林导和秋小姐的关系呢？刚好我和凌总还有点交情，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话，不知道凌总会不会认为林导在拿他的钱乱来？”
林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跟凌傲告这种状？
他巴不得呢。
“苏小姐。”他说，“凌总的事后面再说，但是现在，你必须先向秋暖道歉。”
苏星颜一脸不甘心，坐在那里僵持着。
林壹微笑，表面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苏星颜心里一抖。
“不道歉的话，我不介意花点时间修改剧本。”
苏星颜脸色都变了。
这话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她不道歉，女二的角色说不定都会改没。
她只好和秋暖道歉：“对不起。”
秋暖不想给林壹添麻烦，虽然苏星颜的对不起说得含糊不清，但她还是顺水推舟地接受。
原本林壹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又忍住。
一大早，苏星颜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拍戏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林壹又“刚好”要求特别严格，导致苏星颜的一场戏NG了无数次，也被骂了无数次，同时也被搭戏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暗暗抱怨。
就在这种憋屈的状态下，凌傲“刚好”来了。
第88章 绯闻
拍摄场地，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停在路边，车门自动打开， 凌傲从车里出来， 面无表情地向这边走来。
整个场地的人员纷纷翘首以望。
唯有林壹， 坐在导演椅上， 目光在秋暖和苏星颜身上流转，笑得颇有深意。
正如他所料， 不等凌傲走过来，苏星颜首先就迎了上去。
“凌总，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苏星颜走到凌傲身边，一副很熟的样子。
凌傲淡漠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然后目光落在远处的秋暖身上， 没有搭理她。
苏星颜顺着凌傲的目光看向秋暖。
和煦阳光下，她一身民国学生装扮， 头上戴着一个小白花发箍，黑亮的发丝随风轻舞，裙角飞扬，一副清纯的模样。
看着清纯又怎样， 背后还不是和导演……
想到自己刚刚受的气， 她便愤愤不平，忍不住挑拨是非。
“凌总。”她指向秋暖，“这位就是我们这部电影的女主，林导特别喜欢。”
凌傲视线从秋暖身上移开， 看向林壹。
林壹闲适地靠在导演椅上， 顺势给他一个挑衅的笑。
苏星颜注意到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互动，精神大振， 趁热打铁。
“刚刚林导还逼我跟秋暖道歉呢，就因为我说了秋暖几句。”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她前一晚在林导房里待到半夜，导致今天早上迟到呢，害我们都等了她很久……”
凌傲脚步一顿，终于给了苏星颜一个正眼。
“待到半夜？”
苏星颜似乎是得到了鼓励一般，更加精神起来。
“是啊，说是研究剧本，但是……谁知道呢？特别是林导还特别袒护她，这样区别对待，很难让人不误会的吧？”
“你别看秋暖看起来清纯，其实背地里指不定怎样，这个女主角色说不定就是用自己的身体交换来的，要不然林导怎么会……”
她正说到兴头上呢，突然凌傲一声怒斥：“住嘴！”
把她吓得立马禁了声。
“去跟秋暖道歉。”
她听到身侧，自上而下一道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
又是让她道歉。
苏星颜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凌傲，碰上凌傲阴沉沉的眼神瞬间，凌傲再次命令她：“马上。”
声音里已经带着忍耐的怒气。
在凌傲逼人的气势压迫下，苏星颜顶不住压力，只好悻悻地走向秋暖，忍着脾气，再次跟她道歉：“对不起。”
说话间，凌傲也跟到了面前，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秋暖。
这次秋暖没有简单了事，因为她隐约听到了，苏星颜和凌傲说的话，说她和林壹关系不纯洁。
本来对于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她向来淡然处之，但是现在这种流言居然都说到了凌傲面前，莫名其妙的，她觉得生气，就很想解释和澄清。
别人误会她无所谓，但是她就是不想让凌傲误会。
顺着苏星颜的道歉，她问：“对不起什么？”
苏星颜一愣，明显没想到，第一次接受道歉时还挺温顺的的秋暖，这次会认真起来，一时有点无言以对。
本来她就只是迫于压力，敷衍道歉而已。
身后，凌傲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话。”
“对，对不起……”被凌傲这么一催，她连忙开口，“我不该说你……”
秋暖微笑，看着苏星颜，继续追问：“你说了我什么？”
这种时候，苏星颜反而不敢乱说了，毕竟因为此事，她已经连续两次被逼道歉，如果说第一次被逼道歉，是因为秋暖和导演关系不一般。
那么第二次……
连凌总都护着她……
她不禁感觉后背发凉。
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秋暖背景不一般，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她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该说，更不该胡乱猜测，求你原谅我吧……”
看着这位向来趾高气扬的苏大明星，此时对着一位新人低声下气地不停道歉，围观的人不禁一阵唏嘘。
林壹走到秋暖身后，刚好和凌傲面对面，他给了凌傲一个笑眯眯的眼神之后，对苏星颜说：“你也别太自责，又不是全猜错。”
轻飘飘一句话，却宛若突然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带起一阵水花激荡。
另外三个人全部面露震惊之色，看向他。
苏星颜的震惊里带着惊喜和侥幸。
秋暖的震惊里带着不可置信。
凌傲的震惊里带着蠢蠢欲动的火气。
苏星颜首先按捺不住，面露喜色，连忙跟凌傲澄清自己。
“凌总，你看，我也不算乱说，林导自己都……”
“滚！”
凌傲沉声打断她，视线看向林壹，带着灼灼怒火。
林壹无视凌傲的愤怒，笑呵呵地对着苏星颜摆摆手：“凌总让你滚，那你就滚吧。”
苏星颜不甘心，但是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林壹看着苏星颜的背影，笑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苏星颜顿住脚步，脸上表情滞住：“什么意思？”
林壹耸耸肩，笑容无辜又友好：
“凌总的意思，应该是换人。”
苏星颜不可置信地看向凌傲，可惜凌傲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不甘心地对着凌傲喊道：“凌总，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换了我，他们俩背后到底是不是有一腿，他们心知肚明，我会找到证据的……”
随着苏星颜被助理劝走，剧组场地安静下来。
凌傲处理完苏星颜之后，注意力开始转到林壹和秋暖身上。
秋暖忍不住跟凌傲解释：
“我们没有……”
“我相信你。”
凌傲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解释。
然后看向林壹，冷笑一声。
“你搞什么，把老子喊过来，就看这个？”
林壹笑着反问：“不好看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没有一点担心？”
凌傲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语速放慢，携着威胁：“你敢，老子就毁了你的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