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和自己说了两声谢谢。
陆辰挺不爱听的。
“在我面前,不用说谢谢。”陆辰说。
贝筝筝在找钥匙,翻包的拉链不敢大开,或许她应该直接问陆辰有没有做保护措施,她事后确实忙昏了头,她不太想被他发现,一堆验孕棒这样的沙雕行为,也不想再提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因为她真的好几天都梦到了。
被他亲吻和抚摸的滋味不差,排除事后膝盖上的伤,想想其实有点害怕。
幸好陆辰去接了个电话。
贝筝筝在玄关换上拖鞋,小腹一抽抽的痛感,她差点扑一跤。
陆辰伸手从她背后一捞,贝筝筝触电似的一僵,小肚子传来的感官变轻。
“身体不舒服?”陆辰问。
“……没事。”贝筝筝挺了挺腰杆,“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拖鞋了。”
“没关系。”陆辰说。
贝筝筝长这么大不是没痛经过,上一次是念高中时偷吃冰淇淋,示意陆辰在客厅等自己就好,她飞快的钻进洗手间。
一看,果然大姨妈来了。
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她手边没有卫生巾。
贝筝筝绝望的捏着手机,翻出通讯录。
第一个联系人就是A-陆辰。
她服了。
想起上次在酒店……
神似微商的备注方式。
客厅里的人要是邹蔓,一句话就完事了。隔着一堵门打电话什么的,很有欲盖弥彰的氛围。
“陆先生,事情是这样的……”贝筝筝咬了咬唇,好羞耻。
她听见陆辰的声音,不近不远。
贝筝筝捂住另一边耳朵。
五分钟后,贝筝筝看着手里的卫生棉,想哭了。
这个她不会用啊……
为什么会出现在家中储物柜里,还是上次邹蔓来做客,疯狂安利她,说特别方便。
“有、小翅膀么?”贝筝筝这次没有再拨电话,太傻气了。
她听门外的动静。
陆辰可能是有点无奈了,还是答应了她一声。
她又欠他人情,害他给自己跑腿。第一次体验有男人为自己跑前跑后,贝筝筝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剧组有女演员养备胎之类的,也有因为寂寞,和同组男演员做短期小夫妻的,俗称火包友,杀青就散。
至于她和陆辰的关系?草草了事。
贝筝筝觉得没毛病。
“右手往上第三个柜子。”
陆辰想到她刚刚在电话里的这句话,隔着通话电流,贝筝筝的声音带着羞涩的低哑。
他全程只瞥了一眼,画面呈现出脑海。里面叠放整齐的小可爱,每一件都是成套款式,精致girl开内衣店,纯棉蕾丝卡通款,眼花缭乱,最夸张的款式竖着两个长耳朵,像动物园忘记关门了。
贝筝筝磨蹭的出卫生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我,陆辰,打钱?
俗气。
像她嫖了他之后给的封口费。
谁来局子捞我,谁才是最有牌面的靓仔,什么蒋英铭之类的臭鱼烂虾靠边站。陆辰今天在她这里的形象称得上高大,很容易让人产生同一战线的惺惺相惜。作为犒劳,贝筝筝特意给他倒了杯柠檬水,切柠檬的水果刀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贝筝筝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忽然脚底心打飘,陆辰托住她的手肘,很快又绅士的松开。她晕晕乎乎的刚坐下,他拨开她细碎的刘海,手心盖在她额间,探她的温度。
贝筝筝眼睛累得快睁不开,眼睫却湿润的像沾了水,眨了两下。
“你发烧了。”陆辰低头说。
作者有话要说:
贝筝筝:你才发骚惹。
第8章
陆辰的话灵验了。
贝筝筝心噗的一跳,她朝后躲了躲,无意间的动作。
陆辰没有再靠近。
贝筝筝开始翻箱倒柜,她记得家里有体温计,找出家庭专用的医疗箱,贝筝筝被自己钢铁直女的操作震惊了。体温计找到了,单身原因也找到了。
就拿刚刚来说,什么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她应该把握住时机,和玩陷阱类游戏一个玩法,激进的睿智女人应该是趴在他腿上,“陆先生你摸摸我身上是不是也很烫?”
而不是像她,差点张口又是一句谢谢陆先生提醒。
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二,贝筝筝苦着脸,好像她生病发烧都是他提醒出来的锅,小本本上再给他贴个乌鸦嘴的标签。
有人摁门铃。
贝筝筝开门,她下车前订好的外卖。她本来估计,陆司机会和她客气,不会真的上来喝杯水,喝杯水也不会喝很久,没想到出了一连串的意外。
“辛苦啦。”贝筝筝接过外卖餐盒。
她关上门。
陆辰说:“你订的?”
贝筝筝点头。
“不健康。”陆辰说。
贝筝筝想起一个段子,当你因为吹空调忘记盖被子,第二天感冒了,老妈却说你电脑玩多了。
她服了。
因为定期会有阿姨来做家政,冰箱里的新鲜食材没断过,贝筝筝在这方面属于菜鸟一只,难得回来住一次,都是订外卖解决。
贝筝筝看着陆辰脱下西装外套,她主动接过,材质平整顺手,挂到靠近玄关的衣架上。
“……你要一起么?”贝筝筝问。
三分钟不到,餐桌端上一碗鸡蛋面。
她心情复杂。
贝筝筝看着陆辰面前漂浮的荷包蛋,一脸羡慕:“真没想到陆先生还有下厨这项技能。”
陆辰看了她一眼。
“清淡过头了,没营养。这份痛苦就留给生病的人吧。”贝筝筝厚着脸皮的端过面碗,里面有零星葱花,筋道算不上,普通的家常面,她忍住挑食的习惯。很想收回刚刚商业互吹的彩虹屁,标上黑暗料理的评级。
可能是饿了,也有可能这两天食欲不振,贝筝筝居然觉得挺香,她和葱花的恩怨不是不能和解。
陆辰不客气的拆了外卖盒。
贝筝筝偷瞄他。
“我身体素质好。”陆辰说。
贝筝筝:“……”可能陆辰对自己的厨艺也有数。
看陆辰的意思,好像要带她去打一针。贝筝筝表示不用去医院,吃两颗感冒药就好了。她身体一直很耐造。后面这句她没敢说出口,每次见到陆辰,准没好事发生,回头等他走了,她得多转发几条锦鲤许愿。
陆辰这人说好相处也还行,本人却不是走随和路线的,不像贝筝筝,她天生定级段位高,接触陆辰才第二次,只能将骚话心里藏,再加上有点小紧张。
低调归一码事,再发生类似蒋英铭不讲理的事件,贝筝筝做不到腆着脸,苦哈哈给老爷子撒娇,烂摊子帮她收拾多了,顺便警告她别在外面作死,滚回家抠脚,宣告影坛损失了一位重大人才。
想想当年,英雄项羽打不下江山,都不好意思见江东父老。
贝筝筝越想越觉得,陆辰是个不错的交往人选,刚好他外表“每个地方”(←_←大雾)长得都讨她喜欢。上楼前王阿姨说的有道理,谈朋友嘛,可进可退的说法,对象做不成也可以做朋友的。
长辈说话就是有水平。
如果陆辰知道她心里的权衡利弊,一定会匪夷所思的问她:……你觉得我会缺朋友么?
贝筝筝枕着胳膊肘睡着了。
嘴角挂着心想事成的笑。
贝筝筝醒来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空间局限,贝筝筝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她肩上盖着薄毯,贝筝筝一骨碌爬起来。
“你抱着我不撒手。”陆辰说。
贝筝筝对自己抱大腿的直白动作感到汗颜。抱大腿就算了,还枕着人家睡着了,鬼知道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她摸了摸后颈,陆辰当枕头还挺舒服的。
陆辰的反应告诉她,估计是正直的他,出于正直的关怀,想将她正直的抱回卧室,自己这个厚颜无耻之徒,没羞没躁的赖到他身上,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贝筝筝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她看了眼陆辰的表,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她去洗手间整理了下自己,幸好没有发生侧漏。贝筝筝手里捧了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镜子里是她的素颜。Tony老师第一次给她化妆时,说她可塑性很高,素颜也能打遍圈内无敌手。
贝筝筝看着不习惯,像失去了一层保护色。
不能尽情的造作。
补妆?不。毕竟床单都滚过,问题不能解决,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得委婉的提醒陆辰,挥手说886,她要敷面膜了。
陆辰正站在阳台接电话,说得都是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贝筝筝隔着一道玻璃,抱着胳膊,小心的看着他,若有所思。
陆辰听完电话,看到的就是贝筝筝这个样子。
她素颜特别显幼,陆辰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素颜。就算强行被遗弃、被拔去利爪,淋蓬头下淋的惨兮兮,万里挑一宠大的猫主子,还是会傲慢的……喵喵叫。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因素,贝筝筝今天白的过分。破天荒的病弱感,和那天她在他身下时很像,没有防备,毫无攻击性。五官精致,眼睛里有股属于女孩子的干净柔润,灵的不行。陆辰以前对漂亮妹妹这四个字没什么映像,第一次见到这个词汇本身。
看起来……让人很想欺负。
他从阳台进来。
贝筝筝赶紧拉上窗帘,“大半夜的,被记者拍到映像不好,我现在还没想炒恋爱绯闻……”
她看到陆辰弯了弯唇,有被她逗笑的趋势。
贝筝筝:“……”十八线女星给你快乐了么?
“你能行么?”陆辰问。
贝筝筝点头:“……能。”
陆辰低头。
她攥着他的衬衫袖口,指尖擦过袖扣。
贝筝筝说:“刚刚我……”
她想缩回手,他的唇压下来。
陆辰能感受到她的战栗不安。他穿过她的发根,摩挲着她的颈边,她耳根软,碰一下像化开。他不怀好意的经过,唇齿一遍遍亲在她耳垂上,看着她的颜色,渐渐红的饱满。
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像摆设。
贝筝筝从来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敏/感点,感官被放大,腰一软,两手下意识揪住他,想找一个支撑点,平整的衬衫上出现褶印。贝筝筝之前在剧组休息室,偶尔能看到有人进出前后的异样,衣服变得皱巴巴,征兆着暧昧。
她背后靠在光滑的玻璃上,贝筝筝想起自己窗帘拉到一半,紧张的绷起背,他将她的腰往上一提,她才没有滑稽的摔下去。贝筝筝不得不承认,她在陆辰面前总有站不稳的时候,不仅限于生病。
选择跟着心走的话,她会闭上眼睛。
贝筝筝想到了生病这一层。
她看到他的眼睛,感叹他山根的挺拔。
近距离的接触,往往朝负距离只差一步到位。
贝筝筝察觉到他的克制,陆辰捏了捏她的脸颊。轻轻的痒,像伤口结了痂,平复出新生的圆满肌肤,想去挠一挠。
“要不,陆先生和我一起吃感冒药?”她的气息很轻,暖和和的。
贝筝筝抿了抿唇。
陆辰第一次听陆先生三个字听出烦躁。
他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循环的梦,梦里她拿背对着他,啜泣的声音比呼吸还要低。扯开碍事的布料,细腰、腿心,他和她最脆弱的柔软,短兵相接。梦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他急切的想看清她的长相,脸上的轮廓大致清晰,贝筝筝刚拿手腕抹完眼泪,红着眼睛瞪他,前后鼻音快黏乎的分不开,喊了他一声陆先生。
陆辰在她唇角咬了一口,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贝筝筝:……Orz
第9章
贝筝筝回剧组已经是两天后。
邹蔓和她例行嗑八卦,听了她疑似怀孕……过山车般的经历,追问她那天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
“当然是洗个澡,”贝筝筝理所当然的说,“躺在床上敷睡眠面膜咯。”
“……真的假的?”邹蔓表情微妙。
“真的。”
邹蔓:“厉害死了你。”
“你太小看我的情商了。”贝筝筝说,“陆辰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邹蔓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浴血奋战什么的,不存在的。
“想什么呢?”贝筝筝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
邹蔓:“……”
“看一个人不能光看表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邹蔓说,“我发现,大多数人会希望,能结识比自己厉害很多的人,并且和他们成为朋友。可是每个领域都有佼佼者的存在,有句话怎么说的,我这个人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有钱没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贝筝筝对她的日常哲学论表示:“说出你的故事。”
邹蔓说:“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会和蒋英铭做朋友,换我我也愿意,形象像开了挂,站他身边分分钟能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你别被男色迷惑……”
邹蔓看着贝筝筝从包里拿出眉笔补妆,“新买的包?没见你背过,小香家这两年没有过这个款,好眼熟啊……”
“哦,这个包……”贝筝筝说,“不值钱的。”
贝筝筝不会撒谎,邹蔓对她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以为她说的是假包的意思,安慰她:“没关系的,其实之前有段时期,我对你总有种错觉认识,觉得你是来娱乐圈务工体验生活,从小富养长大的,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巨额家产。”
贝筝筝:“???”
邹蔓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劝你不要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