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第一只喵
时间:2020-10-06 08:25:59

  茶室中。
  顾惜惜斟上一杯茶,道:“说吧,什么事?”
  时骥伸手拿过茶杯,眨了眨眼睛:“妹妹对着别人时,可不像对着我这么冷冰冰的,看来在妹妹眼里,我跟别人还挺不一样的。”
  顾惜惜沉了脸,起身便要走,时骥忙道:“罢罢,还是这么开不得玩笑。好妹妹,我有件天大的功劳要送给你。”
  他见顾惜惜停住了步子,便道:“这件功劳,比起什么孝行神迹,大约更能帮惜妹妹达成心愿。”
  顾惜惜有些意外,他竟然看破了她的打算?不过他也不可能那么好心,白白替她筹划。于是问道:“驸马需要我做什么?”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时骥笑道,“的确有件事需要妹妹帮忙,不过对于妹妹来说,简单的很。”
  “那就先说说你能帮我的,再说你的条件。”顾惜惜道。
  时骥看着她,似笑非笑:“我能相信妹妹吗?该不会我把底透给妹妹,妹妹就翻脸不认账了吧?”
  顾惜惜微哂一声,道:“驸马特地来找我,大概你那件事也是非我不可,我想驸马应该没什么可选的吧?”
  时骥笑了起来:“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妹妹。”
  他凑近些,压低了声音:“皇陵那边很快会急需一批金丝楠木,妹妹只要替陛下弄到木头,到时候什么都好说。”
  顾惜惜思忖着,反问道:“驸马需要我做什么?”
  “留住魏谦,后天之前,不要让他离京。”时骥眨眨眼睛,问道,“成交吗?”
  “成交。”顾惜惜道。
  茶室外,顾和与罗氏并肩站着,顾和道:“夫人,我怎么觉得乖女好像有事情瞒着咱们?”
  “女儿长大了,心里有主见了。”罗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咱们且放手让她试试,等她需要咱们时,咱们再插手。”
  将近酉时,魏谦从宫中回到家里,奶公张乙官上前接着他,道:“下午接道少爷的传信以后,我已经把少爷的行李收拾好了。”
  魏谦点点头,道:“我稍微眯一会儿,子时你叫我起来。”
  “少爷要连夜赶路?”张乙官叹着气说道,“这样没日没夜地熬,可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魏谦皱着眉头说道。
  “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少爷先泡泡解解乏,”张乙官道,“厨房正在弄宵夜,等少爷洗好了,正好赶上吃。”
  他不由分说,立刻便让人去抬水,魏谦也只得答应了。
  浴桶很快抬来,魏谦解衣泡进去时,张乙官拿了澡巾给他擦背,见他背上一条条旧伤中间艮着骨头,摸上去竟没有一点肉,忍不住说道:“少爷天天只顾着忙公事,吃不好睡不好,瞧把这身子骨熬的……唉,等除了服,早些把顾家姑娘娶进门来,有媳妇照顾着,兴许还能好些。”
  娶她。魏谦心底突然就热起来,想起上午在顾家时,那蜻蜓点水的一握。
  肌肤相接时,只觉得摸到了一团云,或是其他那些无比柔软轻滑的东西。原来,竟是这般滋味。
  一股子挠心挠肺的焦躁感觉突然蹿出来,魏谦弄不清是为什么,只觉得今天的水,格外的热,忍不住提了放在边上的冷水桶,哗啦一声全都倒进了浴桶。
  水花四溅,眼前突然浮现出她光裸的小臂,带着水珠,软软的颤颤的,搭在屏风上。
  又想起那月牙似的锁骨,细得像瓷,白得像瓷,往下去还有一小点痣,淡淡的灰色……
  “你去厨房看看做好了没。”魏谦突然说道。
  张乙官放下澡巾走了,魏谦一头埋进水里,水面摇着晃着,又有些水花溅了出来。
  “大统领。”门外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魏谦沉着脸露出来,厉声道:“谁?”
  “顾姑娘急病,侯府连夜请大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摸到了,终于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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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祝魏狗摸到小手手,继续发红包~
  你们说明天要不要放个大招,虐虐魏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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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天之内,魏谦第二次闯进镇远侯府。
  守门的家丁看见他冲进来,还没来得及叫喊,风声一动,魏谦早已经掠进了围墙。
  等家丁们叫喊起来时,魏谦已经冲到了闺房跟前,院中伺候的丫鬟们连忙上前阻拦,可哪里拦得住他?一眨眼就冲进了房中。
  满屋子都是人,可他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顾惜惜,苍白着一张小脸,眼睛红红地半躺在榻上,似是刚刚哭过。
  “你怎么样?”魏谦急急问道,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都是哑的。
  “疼。”顾惜惜哽咽着,泪眼盈盈。
  魏谦一颗心都抽紧了,正要上前时,顾和拦住了他,虽然绷着一张脸,却没有说话。
  魏谦便站在原地,隔着他望向顾惜惜,急急问道:“哪里疼?”
  “头疼。”顾惜惜侧着脸看他,苍白的脸颊蹭着丝绵的靠枕,眼泪滑下来,湮得枕头上一小片湿。
  于是魏谦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哑着嗓子又问道:“大夫怎么说?”
  “魏谦,”顾和皱着眉头开了口,“若是来探病的,就去外面候着,大夫还要诊脉。”
  魏谦这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两个大夫等着诊脉,忙道:“侯爷,我在边上守着可好?”
  “不行!”顾和一口拒绝,“这里是闺阁,不是你随随便便乱闯的地方!”
  她病成这样,魏谦也无心争执,只得暂时退出门外,一颗心像在滚油里熬煎着一般,片刻也不能平静。
  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大夫出了门,魏谦立刻又冲进去,顾惜惜刚从丫鬟手里接过药碗,看见他时湿着眼睛,低声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她语气中的不舍让魏谦心头一热,不假思索说道:“我不走。”
  “嗯。”顾惜惜低低应了一声,小口抿了一口药,眉头便皱了起来,“苦。”
  “良药苦口,吃了头就不疼了。”魏谦说着话,自己也觉得诧异,原来他竟能如此温柔。
  他像只护雏的大鸟,眼巴巴地守在边上,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药,立刻问道:“好些了吗?”
  “还是疼。”顾惜惜抬眼看他,睫毛上沾了泪,映着烛光亮闪闪的,像无价的宝石。
  “我去找王医正再给你看看。”
  魏谦转身要走,却听她小声说道:“别去。”
  魏谦连忙转回身来,问道:“怎么了?”
  “你去了,”顾惜惜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都是不舍,“是不是就不过来了?”
  二更鼓悠悠扬扬地敲了起来,按着计划,此时他该踏上去东海的路了,可此时魏谦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不走,我守着你。”
  至少,要亲眼看见她好了才行。
  三更鼓敲响的时候,侯府中一片寂静,魏谦推开客房的窗户,闪身跳了出去。
  熟门熟路来到她闺房门外,这才停住脚,将耳朵贴着她的窗户,凝神细听。
  前些日子她都在罗氏房中睡,今天想来是突然急病,所以不曾过去,他早想来看看她了。
  屋子里安静得很,魏谦听了许久,才听见她绵长细柔的呼吸,应该是睡熟了。
  可到底还是不放心,想要进去看看,又怕吵到她,想了想便跃上屋顶,估摸着她床榻的位置,躺了下来。
  瓦片硌着脊背,并不舒服,可魏谦总觉得,隔着屋瓦仿佛听见了她的呼吸,这样也算是与她睡在一处了——这个念头让他突然间又觉得火烧火燎起来。
  正房中。
  顾和压低了声音:“夫人,乖女是要做什么?”
  “她不说,我也猜不出来。”罗氏轻轻叹气,“女儿长大了。”
  顾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怎么看着,魏谦那厮好像是真心替乖女着急似的?”
  罗氏许久才道:“再看吧。”
  五更不到,一直不曾合眼的魏谦突然听见屋里有轻微的动静,像是顾惜惜起来了,于是忙跃下了屋顶。
  再仔细听时,又是一片寂静,她并没有起。
  天快亮了,万一被人看见,她又要害羞着急。魏谦循着来路,悄悄回到了客房。
  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不多时,听见下人们开始走动打扫,又过了很久,隐约听见丫鬟出来催药,魏谦忙跳下床,胡乱整了整衣服,向她的闺房奔过去。
  顾惜惜坐在窗下,手边放着空药碗,一看见他就皱着眉头小声向他抱怨:“退思,药好苦。”
  魏谦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然而比起昨夜已经好了许多,于是安慰着说道:“下次记得吃颗糖。”
  “好。”顾惜惜轻声道,“等中午吃药时,你记得提醒我。”
  中午。魏谦想着推迟了将近四个时辰的行程,还是应下了:“好,到时候我提醒你。”
  中午时,魏谦看着顾惜惜吃了糖,终于狠下了心肠:“我得走了。”
  “好。”顾惜惜答应着,眼圈却红了。
  为着这一红,魏谦又多待了一个时辰,直到不能再拖时,才恋恋地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顾惜惜便跳起来,满眼里全都是笑:“爹,娘,早晨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我不嫁人了!”
  “什么?”顾和与罗氏都吃了一惊。
  魏谦离京后不久,几艘进京的官船遇到风浪翻了船,船上满载着的金丝楠木全部被风浪卷走,这批金丝楠木,正是修建先皇陵寝急需的木料。
  金丝楠木生长周期极长,轻易难寻到成材的树木,况且帝陵所需的,又都是合抱粗的大木料,这几艘船装的是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好料子,如今都没了,帝陵那边眼看就得停工,急得燕舜一连下了几道诏书,催促各处寻找。
  消息传开后,顾和拆掉了家中所有用金丝楠木搭建的屋宇,连府大门都一起拆了,顾惜惜也把留作嫁妆的几座田庄拆了,凑出来十几车金丝楠木,顾和亲自押车,浩浩荡荡地送去了帝陵。
  燕舜找木材的事传得很广,顾家送木材的动静也闹得很大,一天之内,全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镇远侯和他女儿拆房子为帝陵凑木料的事——那十几车金丝楠木少说也值几万银子,而且有几万银子也未必买得到,可顾家一文钱都没向皇帝要,京中人顿时都交口称赞镇远侯府公忠体国。
  前些日子顾惜惜为母尽孝,如今又为国尽忠,一个闺阁女子居然忠孝两全,京中的大儒名士们无不称奇,商量着要向皇帝上书,为顾惜惜求一个旌表。
  睿思殿中。
  “陛下,”太后向燕舜说道,“镇远侯府献上的那些金丝楠木,是顾家先祖因军功得的赏赐,镇远侯一根都没留,就连惜丫头也把嫁妆都献出来了,这份忠心,实在难得。”
  燕舜看着满殿中都是为顾惜惜而来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动声色说道:“镇远侯忠心为国,朕会嘉奖。”
  “镇远侯府不求嘉奖,只想求陛下一件事,”太后拉着顾惜惜在自己身边坐下,道,“这孩子没有兄弟姐妹,她爹娘就指着她一个,况且她娘身子又不好,所以你姑祖母他们商量了,惜丫头不出嫁,将来招赘个女婿,一起奉养父母。”
  招赘?燕舜再没想到竟是求的这事,皱着眉头说道:“惜妹妹与魏统领有婚约。”
  “所以臣等才来求陛下恩典。”晋阳大长公主抹着眼泪说道,“惜丫头的爹娘只有她一个孩子,惜丫头真要是嫁了,她爹娘可怎么办?她娘一直病着,她爹那一支世代为国征战,也没人了,陛下难道忍心看他们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惜丫头实在是没法子嫁,求陛下开恩退了婚约吧!”
  “当初定亲时,婚书上写的可是宋家嫡子宋谦,不是魏谦。”太后看了燕舜一眼,道,“认真理论的话,这门亲事早就无效了。”
  燕舜想起魏谦的身世,脸色便有点沉,不错,换作没顾家厚道的人,十年前魏家变故时,这亲事早就断了,可是,魏谦只有这么一个心愿,他不能不给他撑着。燕舜道:“朕知道顾表妹孝顺,朕会亲自旌表,让她青史留名。”
  顾惜惜双膝跪下,含泪说道:“臣女不求青史留名,只求能在父母膝下尽孝!”
  晋阳大长公主跟着也跪下了,哽咽着说道:“镇远侯府人丁单薄,连个承嗣香火的都没有,惜丫头愿意招赘夫婿,延续顾家香火,恳请陛下开恩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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