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拉斯维加斯[美娱]——顾几
时间:2020-10-07 10:02:34

  她整个人处于极度的震惊当中,整颗心突然发了狂一样的上下蹿跳,然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关门。
  但他的手已经着力在门上,他一使劲,门开了大半,他已然越过了她身侧。
  “请你出去!”朋羊扶着门,压低声音用中文吼道。
  喻子翔缓慢回过头。他看着她。他的双手揣在黑色长运动裤的口袋里
  ,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穿着皮埃尔的黑色polo,跟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样。他其实,从来不敢仔细去想她和皮埃尔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的黑发散在肩头,她的黑眼睛饱含怒火,她淡粉的嘴唇微微张着。
  就在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声音,是说着西班牙语或者什么语言的声音,反正朋羊听不懂,她吓得赶紧关上了门。
  她再抬眼的瞬间,她看到喻子翔弯了下嘴角。但他马上回归到了他进来时的德行。不笑,毫无顾忌,理所当然,眼睛里还带着一点对她的嘲讽。
  朋羊靠着门,压住心跳。她穿了胸衣,由于刚才跟爸妈视频,她专门穿了。好在她穿了。她也穿了热裤,尽管看上去像下面什么都没穿,但她的确穿了。她没有衣衫不整。她想着。
  她望向他的方向,但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她镇定地迟缓地说:“请你出去。皮埃尔不在这里。我认为你的举动非常不恰当。”她说了英文,她认为这样他应该能更好的接收到她传达出去的信息。
  喻子翔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他们隔得不远,也不近,三五步总是有的。
  “我不知道她会去。”他莫名说道。也是英文。
  他的声音是磁性的,从容的,甚至是礼貌的。也是性感的。
  他说的其实有点模糊,但朋羊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低了低头,匆忙回道:“别跟我说这个,跟我没关系。”  她抬起头,坚定地重复道:“请你出去。”她已经不想管走廊里还有没有声音,会不会被谁看到了。
  跟这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她感到危险,感到害怕。有如对惊涛骇浪的恐惧。如果他不出去,她出去也行。
  喻子翔快步走了过去,他不耐烦地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一只手出来,压在了门上,不让她开门。
  “你为什么在这?”他看向她的侧脸,面有嘲讽。
  朋羊连忙往另一边挪了两步。她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我男朋友在这里。”她舔了舔嘴唇,心率怎么都降不下去。
  “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喻子翔好笑地问。
  朋羊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嘴唇很干,她忍住不去碰。她硬气地说:“我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
  么。请你出去。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你为什么留在酒店了?”
  喻子翔陈述道:“他们请不起我。”
  他说这话时反倒没什么自大的成分,或许因为事实本身已经足够了。
  “我想出去。”朋羊看着喻子翔的第一粒polo纽扣,一板一眼地说。她看到他的喉结,耳后滚烫,她干脆把目光转移到门上。
  她能闻到他的味道,从他出现在门口,那个味道就没有离开过。就像在维加斯的泳池里和浴室里,它们汹涌而来,侵略她的领地,她毫无办法。
  “你看上去很怕我。”喻子翔捕捉着她的眼眸,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在故作困惑,“你认为我会做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不是喜欢盯着我的眼睛看?”
  “你很矮。”朋羊猛地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
  喻子翔也看着她,他歪嘴一笑,“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女孩儿吗?你喜欢高的?很巧,我也是。我约会过的女孩儿都比你高,还有比我高的呢,你认为我在乎?”
  朋羊有点木讷地喃喃道:“你的照片很恶心。”
  喻子翔微笑着说:“不是发给你看的,不用你喜欢。”
  “那晚你说……”朋羊是先出说出这话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正想收回,他已经打断了她。
  “我什么也没说。”他耸肩,表情很无赖。
  朋羊盯住了喻子翔。
  寂静与紧张徘徊在二人之间。
  她忽地轻蔑地笑了出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当时不敢说出声音,现在又不敢承认。你不仅混蛋,还是懦夫。”
  喻子翔垂了下眼,很快抬眼,他说:“你也一样。”
  “我做什么了?”
  “every  time,  when  you  look  at  me,  i  know  what’s  on  your  mind.  even  when  pierre  was  there…you  just  could  not  take  your  eyes  off  me.  you  are  begging  me  to  f…”
  (每一次,当你看着我,我都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哪怕皮埃尔就在那儿……你就是没办法把你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你在乞求我……)
  朋羊抬起右手臂。啪地一声。她的手心很疼。
  她能看到小蝴蝶们的翅膀在地上孱弱地抖动。
  喻子翔对这一巴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仍然看着她,他徐徐贴近了她的脸,她的耳朵,他像是要吻她。
  她没有动,屏住了呼吸。
  天然的沙哑感的声音再次钻入她的耳朵。
  “you  know  i  can  practically  s-mell  it,  love.  you  s-mell  like  fucking  mine.  i  bet  that  you  are  fucking  ready  as  well…”
  你知道吗,我能切实地感觉到,love。你闻上去像是属于我的。我打赌你也已经他妈的准备好了……)
  又是啪地一声。
  她把小蝴蝶们都拍死了。
  像是预料中会发生的事,喻子翔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也离开了门。
  他听到她说:
  “我在此申明,我从来没有过那个意思,我对你没有兴趣,一点也没有。请你不要再误会。”
  即便还有奄奄一息的,也放弃挣扎了。
  很久以后。
  他说:“……你那晚戴的choker很美。”
  她说:“……我给皮埃尔了。请你出去。”
  喻子翔低头笑了下。
  他的手在门把手上。
  她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回头,事不关己地跟她说:“找你要whatsapp只是想把话说清楚。我很高兴我们说清楚了,little  liar。还有,你不用怕我。如果我要吻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一定是想吻我的,她会喜欢我的吻。噢对了,期待你的新歌。t告诉我了。我的确喜欢你的歌。仅此而已,你也别误会。”
  “谢谢。”
  “goat.”喻子翔叫道。
  他给她画过一只可爱的羊。
  朋羊看着他。
  他停顿着,忽然笑了,但他很正经地问:“你想不想做真正的goat?”
  “什么意思?”
  “greatest  of  all  time.”
  她一脸吃惊。
  “有人就认为我是史上最强的左后卫,我是亚裔,你也是,我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你的野心呢,女孩儿?”
  “fuck  yeah.”
  “这听上去才像你。”他扬了扬眉,“朋友?”
  她狐疑看着他,很警惕。
  “你打了我两耳光,一个是为你自己打的,一个就算为皮埃尔吧。休战?”
  朋羊没做声,她只是看着他,灵魂出窍地看着他。
  “我有很多rapper朋友,我没有上rus,我没有上t,放心,我会试着不上你。”
  听喻子翔前面的话,朋羊没什么表情,听到最后一句,朋羊板脸,“你一定要这样说话?”
  “你最好快点习惯,如果我们成为朋友的话。我就是这样,满脑子fuck,从我还是个青少年男孩儿开始。”
  “fuck  boy.”朋羊呢喃着。他就是这样的。他上一秒还跟你暧昧调情,下一秒就可以当没事发生一样地说做朋友吧。
  她灵魂出窍很久了。她其实不太知道他到底在跟
  她说什么。她只记得goat。
  像是有另一个人格,在代替她跟他交流。
  “你说那是你去切尔西试训时,有个教练跟你说的话,但是……切尔西不是没要你吗?”
  “对啊。他们后来可后悔呢。但我记得那个教练的话。一直记得。现在可以加whatsapp了?”
  那个人格去拿了手机,加了喻子翔的whatsapp。
  喻子翔打开了门。
  他最后回头,最后问:“是你去告诉皮埃尔我们刚才的会谈,还是我去?”
  “我会说的。”朋羊动了动嘴唇。
  “没问题,记得把我描述的混蛋一点。祝你在西海岸一切顺利咯。”
  朋羊没有再看喻子翔,也没有回话,她关上了门。
  美国西海岸,洛杉矶。
  朋羊坐在敞篷车里,风吹乱了她的发。
  她拍下阳光下的棕榈树,发了条instagram。
  不多久,喻子翔在下面评论:上比基尼。
  皮埃尔立刻回复了喻子翔:哈哈我有。
  krazy  t又回复喻子翔:我同意你!
  朱莉点赞。
  朋羊锁定手机屏幕,抬头看向高高的蓝天与白云。
  她终于来到了这里。
  美国西海岸,说唱的圣地。
  开车的是琳达,副驾驶上的是牛大王。
  牛大王这时猛然咋呼道:“咩啊,出事了,出事了,你的黑历史好像被爆出来了……”
  [第二季完]
 
 
第28章 C26:伦敦,洛杉矶,马德里
  洛杉矶正是午后,  伦敦时间,刚过晚上九点。
  天仍然光亮,  距离日落尚有一会儿。
  从东伦敦到西伦敦,只有几个路段稍稍堵车,  之外一路畅通。
  开车的是李奥,坐在副驾驶的是喻子延。
  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是湿的,李奥开车跟喻子延一个德行,  很猛,尤其是夜晚。他算很典型的一类伦敦男人,白天足够绅士,到了晚上另一面就会暴露出来。
  一个开车很猛的人喜欢唠叨是很恐怖的,不过喻子延习惯了。
  “你到底看没看我给你发的那个视频?”
  “我觉得真有点像moons,  但角度和视频清晰度都不行,  也很难说……”
  “挺他妈火辣的,  倒是。搞得我很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作品,评论里很多人跟我想的一样。”
  “子延,  如果你没看,你现在看,你应该能看出是不是by……”
  喻子延望着窗外,  像是聋了。这是他跟李奥在一起的常态,  一个扮演单口喜剧演员,一个扮演聋子。
  “我以为北京的那个项目你会接的,毕竟是你感兴趣又擅长的领域,  回报也不赖。又是在中国,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对吧……”
  喻子延这时转过头,轻描淡写地问李奥:“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子延,我们认识超过三十年了。”李奥的手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嘴边尽是自得的笑意,“你对一个女人是否感兴趣,我看一眼就知道,我也必须知道,不然我们竞争一个,那不是我希望发生的。你看moons照片的模样,我现在还能想起来。但你们能否配对成功,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tinder算法和moons一起决定的,你反正做了你的部分。你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我记得你看上去不太开心。你这人的确经常发疯,但少有情感上的东西,我认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当然我不可能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我就是上帝了。后来,等我惊讶的发现子翔上的那个节目里有个女孩儿很像moons去找你说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古怪,你一直让我滚,虽说你总在让我滚吧……是你的态度让我确定moons是by,我毕竟只看过一张照片,她就是再怎
  么让人印象深刻,我就是记性再好,也不敢笃定。上个月在vis,你又发疯,还那么激动的不让我跟子翔说tinder的事……总之,每次我提到她的名字,moons也好,by也好,你都不太像你。”
  李奥说了一通后,转脸看了看喻子延,声音特别调侃,“如果只是一夜的事,你却记了这么久,那我可得说,好莱坞爱情电影也不会这么拍。而你……抱歉,我想不起历史上哪个蠢男人可以类比你的深情。”
  喻子延讥讽地反问:“那你他妈还认为我会接北京那个项目?我不需要休假的?”
  而且,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准确地说,他曾经有,但现在没有了。
  就像李奥说的,一夜的事而已,他没过多久就忘了那个饥饿艺术家。如果不是在哈罗兹又碰到,他不会知道自己甚至依然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看到她跟另外一个男孩儿在一起,简直让他恼火。
  那天晚上,喻子延给她打了个电话。那是他第一次拨那个电话,也是最后一次。
  那个电话没有被接通。
  喻子延在搜索框里输入她名字以后,发现了两件事:第一,她给他,给那个夜晚,写了一首歌,但他迟了整整一年才听到;第二,她的instagram显示,她回中国了,他打电话时,她大概已经扔掉了英国的手机卡,在飞机上,所以他的那个电话没有被接通,且她根本不知道他打了那个电话。
  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尽管看上去仍然可以有转折。
  但喻子延不可能在instagram上联系她,再专门追到中国去。那是二十岁的男孩儿干的事,而即便喻子延只有二十岁,他也干不出这种事,那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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