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声音很撩:“啧。不是要抢我当压寨夫君?”他没再逗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安。”
就在他准备撤离的那一刻,怀里的小姑娘突然转身,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季臻:“?”
宁可想着,横竖都是被睡,被撩得死去活来,结局也是一样的。
她闭上眼:“来吧。”
季臻怔了几秒,低头在她颈窝拱了拱,“你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宁可不敢睁眼,双手一顿扒拉:“你弄快点。”
她躺回去。
等了几秒,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重量。
睁开眼,发现季臻穿戴整齐。
被他捞到怀里,“别把我当成那种人。我喜欢的是你这人,又不是为睡你。”
他卷起她的发丝把玩,“还有,你要真想献身,能别脱我衣服?你脱你自己的。”
宁可:“我又不是——”
“女流氓。”季臻赠了她一个称号。
“……”
宁可怀疑是她会错了意。她以为季臻带她来开房,就是那个意思。
就在她无地自容的时候,感觉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宁可睁大眼睛:“那个!是什么?”
“错觉。”季臻往后退了一些,尽量不碰到她。
宁可愣了一瞬,明白过来。
她不是三岁小孩,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你要是想,就——”
季臻捉住她的手,哑声问:“你明天不是要早起。”
宁可:“嗯。”最近接了两个单子,客人催得比较急。
季臻把她的手往下拉,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魅惑:“借我用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躲起来了(*/ω\*)
第52章
季臻拉着宁可的手, 顿在半空,没再往下。
他低下头来,咬她耳朵:“还真不怕啊?宁可可, 胆儿可真肥。”
宁可怔然, 抬头看他,见他黑眸里欲念翻滚。
陡然反应过来。
好像, 和她想象中的“借用”,不是同一个意思——
宁可脸红得滴血,却也没抽回手。
恋爱谈了一年多, 季臻在这方面尊重她,从不强迫。宁可的确对婚前某些行为有点保守, 但在季臻面前,从前的这些坚持化为乌有。
高二那年, 当季臻出现在雨幕中,宁可心里除了惊喜,还有情窦初开时,少女对情萌芽的茫然。
高三那个夏天,她缺席高考, 他装作毫不知情,执起她的手,说:“我在考场里全力以赴, 你没有影响到我, 没有拖我后腿。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掩去所有的悲伤, 唯独掩饰不了对她保护心切。
他守着她,护着她。
失去了高考,她得到了从未捕捉到的,对他的那份特殊感情。
“季臻。”
少女长发散开, 铺在枕头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压。季臻摁住身上这双不老实的手:“可可,别闹。”
刚才逗逗她,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每一次稍亲密的时候,都会停在最后那一步。今晚她突然主动,他有点招架不住:“可以?”
话音刚落,就被怀里的小姑娘拉下去,正正埋首在她颈窝。
操。
季臻单手撑在她脸侧,眸光灼灼,垂眸看着她:“考验我?”
宁可说:“你不是想睡我。”
季臻反问:“你不想?”
宁可点头,复又摇头。
她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季臻没有强求。抬手覆在她眼前,将她的手拉向自己。
*
宁可完全没有想到,手还能这么借来用。
高中时,常听男生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宁可天真地以为,他们是真的艰苦朴素、自力更生。
今日一过,她对这个词又有了新的认知。
羞耻感从指尖蔓延,烧得她脸热,脖子热,耳朵热,全身都发热。
季臻捉住她的手指,从食指到小指头,一根一根地帮她清洗。
冷水从指间淌过,好似也变成了滚烫的岩浆。
季臻弯腰,低笑着在她耳边说:“害臊成这样,还敢勾引我。”
宁可别开脸,假装站着打起了瞌睡,木然地“哦”了一声。
下巴被拧住,宁可被迫转过脸去,面对着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见他满面春风的神气,不甘示弱道:“刚才,你还求我叫你名字。”
季臻:“?”记得倒是清楚。
成功扳回一局,她再接再厉:“我叫你一声,你就止不住咬我。”
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声低哼,性感到了极致。
她想了想,继续说:“还发抖,还——”手腕一紧,接着脚跟离地。
季臻将她打横抱起。
他笑,眼角眉梢都是流氓气,替她总结:“我家宝宝很回味呢。”
听这语气,他是打算再来一次吗!
手腕好累,手指也累。手臂都快要脱臼了。
宁可飞快地找借口:“我饿了。”指了指肚子:“你听,咕噜咕噜。”
“你怎么——”季臻抱紧她,抵着她的额,捏她鼻子,“这么可爱。”
*
季臻带宁可到附近的小吃店。
服务员端来一碗臊子面。
宁可看了看,说:“我没点这个。”
“我点的。”季臻把碗推到她面前,“害臊的人,吃臊子面。”
“季臻!”
“宝宝。刚才辛苦了,多吃点。”
宁可:“……你不要说话。”
“怎么呢?”
“要脸。”
宁可说饿是装的,一碗面只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季臻也不嫌弃,端过去就吃。
宁可突然想到他之前盯着那盒套问她尺寸,现在她似乎有了答案。抬起头,说:“你应该用大码。”
季臻:“嗯?”
“大码。”宁可垂下脑袋,指尖戳着肉夹馍,“就是,那个。”
季臻愣了一瞬,似乎明白过来了,目光纯情得像个孩子:“大馍?”
宁可:“……”
她是傻掉了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这时,手机正好有来电。宁可飞快接起。
“呀,宁可儿,你这速度够快的。”
宁妍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回国了,问:“你们还在欢乐谷吧?我马上过来,大约十分钟。夜场票已经买好了,你跟季臻一起来就行。”
宁可诧然,抬眼看着季臻,应:“嗯。”挂了电话,转头说:“你还想再去一次欢乐谷吗?”
季臻:“你想吗?”
宁可:“你不想吗?”
季臻:“你想我就想。”
“……”
宁可:“我想。”
欢乐谷晚上十点钟结束营业。还有一个半小时,足够了。
*
程子域和宁妍汾同时出现的场面,在宁可的记忆中,似乎不到三次。
一次,宁妍汾意外怀孕,在医院。
一次,元宵节那晚聚餐,程子域以为瞒天过海,骗到了宁妍汾。实际上,被宁妍汾耍得团团转。
第三次,是宁可被张平勇绑架那天,程子域来交赎金。
宁妍汾犯病后,两人就再无交集。
入场后。
宁可和季臻走在左边。
程子域和宁妍汾走在右侧。
四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欢乐谷内散步,和欢歌笑语的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季臻抓起宁可的手,握在掌中,“冷不?”
宁可回握住他的手,说:“不冷。”
季臻:“饿不?”
宁可:“不饿。”才刚吃完臊子面,都还没有消化掉。
季臻望了望月色下的摩天轮,“去坐?”
宁可扭头,看向宁妍汾。
即便是入夜后,她也妆容妩媚,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宁妍汾穿着细高跟,裙摆在脚裸摇曳,围着一块薄得等同于无的披肩。
怕冷得要死的人,偏要打扮得一身风度。宁可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宁妍汾:“穿上。”
宁妍汾不接,“你不冷嘛。”
宁可瞥一眼她的披肩,说:“丑。”
宁妍汾赌气地穿上:“直女,不懂欣赏。”
季臻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宁可身上。
程子域看了看季臻,脱下外套,把宁妍汾身上的换下来,还回去给宁可。
“……”
“……”
宁妍汾说:“我就穿他的,别让我女婿冻着。”连死法都替程子域想好了:“他着凉就感冒,感冒就发烧,细菌入侵五脏六腑,就死了。等他冷死,你就可以早点继承遗产。”
程子域:“……”
换完一轮外套。四人再度陷入沉默。
借着披衣服的动作,程子域抓起了宁妍汾的手。
宁妍汾碍于季臻在场,而且她今晚肩负使命,要给宁可儿圆梦。扯了几回,没有挣脱,也就作罢,任由这男人吃她豆腐。
四人一同上了摩天轮。
安安静静地坐进去,各怀心思。又安安静静地下来。
也不知是谁当了谁的电灯泡。
虽然相顾无言,但谁也没有觉得无趣。
宁妍汾看上了打靶子兑换的那只熊,“女婿,你会玩枪嘛?”
季臻笑:“汾姐想要什么?”
“那只熊。”宁妍汾指着大抱抱熊,说:“之前玩推币机想换来着,可惜积分不够。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换走了我的可可爱爱。”
“……”宁可默默扫码付了款,换了两把弹珠枪。
程子域拿了一把,问:“你要那个做什么?”
“关你屁事。”宁妍汾把另一把枪丢给季臻,一秒切换笑容,说:“女婿,加油!打爆他!”
季臻谦虚道:“程先生是专业人士,我尽力。”
宁可问:“你要那只可可爱爱做什么?”
宁妍汾眼睛很亮:“你忘啦?你小时候哭着要的呀,买来的还不行,非得要做游戏兑换的。”
绘声绘色模仿她小时候哭鼻子的样子。
“那家店几年前关门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只一模一样的熊,想兑给你。可惜了。”后来放上去的,长得都跟那只不一样。
宁可说:“已经拿到了。你女婿兑回来的。”
“真的!?”宁妍汾竖起大拇指:“阿臻真厉害。”骂完“混蛋”,再一顿猛夸:“不愧是能降得住宁可儿这小面瘫的男人。”
宁可想到晚上的事,耳根发烫,转移话题:“开始了。”
程子域已经连开三枪。他是专业狙击手,但这种玩具类模型很飘,三弹只中了一弹。
季臻瞄准气球,试了几次。
接下来,两人都找到了方法。
程子域连续击爆25只气球。
季臻也不甘示弱,连击24只。
老板发现遇上高手了,出了一头汗,心在滴血。
最后一发子弹,季臻故意打偏。
程子域拔得头筹,只拿了那只抱抱熊。没要老板那辆镇店之宝电瓶车。
老板高兴坏了。
领取奖品,经过季臻身边,程子域低声说:“多谢。”
季臻笑,握了握宁可的手,问:“想要吗?”
宁可摇头。他明显是故意输给程子域的。
大概是因为父母都在,不需要故作坚强,她看着安静又乖巧。季臻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宁妍汾得了抱抱熊,开心得像个小姑娘。去上洗手间也抱着取暖。
程子域望着这个越活越倒回去的女人,第一次觉得,他选错了梦想。
当拥有一切,事业走到顶点的时候,想要的,就只是面前这个女人的笑容。
哪怕是演的。
程子域问:“她怎么还怕冷?”念书的时候,宁妍汾就怕冷。怕冷,还总穿超短裙撩他。
宁可说:“姥姥说她月子没坐好,生下我就出院,淋了雨,得了风湿病。一到阴雨天就痛到哭,身体比天气预报还准。”
程子域沉默,额头上青筋暴露。
宁可没再说话。
宁妍汾从洗手间出来,抱着熊,虚伪地笑,嗲声说:“谢谢程老板呀,这个会发热,能当暖宝用呢。”
得了奖品之后,气氛明显缓和了。几人又去围观了喷火表演,挑着玩了几个项目。
夜场更适合宁可这种胆小鬼,一圈玩下来,竟然比白天更有意思。
宁可蹲在沙子上画画。宁妍汾在旁边添乱。程子域望着她们。
季臻举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家三口。
还意犹未尽,闭馆时间到了。
宁妍汾随口一说:“下次再来,把剩下几个项目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