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富二代天天装穷——籽潋
时间:2020-10-10 09:32:01

  她上初中时住在姥爷单位分的房子里,和舅舅舅妈一家挤在一起。老房子那座电梯用了很多年,经常超负荷出故障,舅舅舅妈从来不会让她先进,如果超重,她出去走楼梯,是全家默认的规则。
  但是每次遇到季臻,不管是乘地铁还是电梯,他都会让她先进。
  “唉?我有那么好看?”季臻站在电梯门外,伸手按着按钮,“实在想看,你可以先出来。”
  宁可:“……”
  一走神,忘了挪脚,电梯门差点重新关上。
  “抱歉,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季臻收回手。
  等着上楼的几个人笑笑:“没事没事。”
  宁可低着头出去,耳根有点发烫。
  季臻走在她身后,“宁同学,你一直有盯着别人发呆的嗜好?”
  宁可等了几秒,从刚才的尴尬缓过来了:“季同学,其实我有轻微近视。”她扭头,望着他,说:“就比如现在这个距离,我看不清你的脸。”
  “你近视不戴眼镜?”
  “眼镜贵。”
  “那这个距离呢?”季臻凑近。
  宁可稳住没动,可能是刚才太失态,这会儿莫名的觉得他的靠近有压迫感。
  “还行。”
  季臻又凑近了一些,“这总能看见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扑打在她脸上。宁可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的脸,近看之下才发现,他皮肤好到不像话。
  她定定地看着他。
  心想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面奶。
  季臻直起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别看了,我是不会早恋的。”
  宁可:???
  “不是,季臻,我觉得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我看你,是因为想到了别的……”越描越黑。
  季臻笑着接话:“你想说,你只是透过我的脸,陷入了沉思?”
  宁可顺着台阶下:“嗯,对的。”
  季臻并不是真要给她台阶下,相反还火上浇油:“你盯着我瞅半天,从15楼盯着看到-2层,又从-2层看到1楼,要不是我按着电梯,你可能又被送上15楼去了。现在又盯着我的脸不眨眼。”
  他语调散漫:“我很难不怀疑你对我有所企图。”
  宁可:“……”
  她稳了稳心神,反问:“图你什么呢?”
  “当然是——”他拖腔拉调:“我的美色。”
  宁可无言以对。
  季臻似乎很满意她无声的答复,勾着一双美眸:“你要是想对我做点什么,最好是等我成年。”
  “不是,我——”
  “你的司机来了。”
  “……”
  赵恋娅关上车门,转头问宁可:“季臻也住在这?我刚好像看到他了。”
  宁可还在慢慢消化季臻刚才那番话,她想好了反驳的词,可惜刚才没来得及说。
  “宁可?”
  “嗯。”
  “你吃早餐了吗,我这有面包。”
  “没。”宁可怀疑她刚是因为没吃东西,刚起床脑子发懵才会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宁可有点晕车,不敢吃太多东西,摇下车窗透气。
  轿车开了一个多钟头才到南湾。
  赵恋娅从后备箱取出画板,看宁可脸色不是很好,大声问:“宁可,你还好吧?要我帮你拿吗?”
  宁可接过画板:“下车就舒服多了,我来吧。”
  上山的时候,赵恋娅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晕车,早知道就不约这么远了。”
  “没关系。”
  赵恋娅斟酌片刻,低声说:“宁可,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她喜欢画画的事,南辰没有人知道。除非有人告诉过她。
  赵恋娅羞愧道:“那你还还答应赴约?”
  “因为,”宁可扭头看着她,说:“你是我来弘河交的第一个朋友。”
  她想试着跟人打交道。
  不想付出又想得到回报,可能性很低。
  赵恋娅说:“其实我和宁泽不熟,是我爸最近在和他家僵持拆迁的事儿。就,我爸想在楠江县那边建影视城,他家成钉子户了,拆迁办的人怎么都谈不拢价格,我爸只好亲自出马。”
  也不知道在哪打听到宁可跟她是同学:“那边前几天突然说,只要约到你,就同意搬走。”
  这事宁可也听她姥姥说了。前两年大舅去世,舅妈改嫁,那套房留给了宁泽。
  “宁可,其实我爸公司最近遇到麻烦了。”赵恋娅坦然道:“如果这次开发延期了,我家可能会资金周转不灵。”这事没人知道,是父母吵架的时候,她不小心听见的,“外人看到的都是表面辉煌,我爸挺难的。”
  “嗯。”宁可本来不想提那件事,但那个事也是时候做个了结。总不能一辈子都逃避,更何况错的不是她。
  “赵恋娅,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赵恋娅表情严肃:“宁可你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纯粹的友谊吗?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至少你身上没有任何有利可图的东西,但我就是愿意和你交朋友。”
  “我知道。”
  “包括这一次,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今天就是单纯来采风,谁也不见。”
  宁可:“没关系。”
  赵恋娅:“你和你哥究竟怎么回事啊?”
  宁可平静地说出了实情。
  赵恋娅怔住。
  宁泽是宁可大舅的儿子,只比她大2岁。
  她至今都记得舅妈那些恶毒的话:“你就是只狐狸精,跟宁妍汾一样贱!”
  “死狐狸精一天笑个不停勾引我儿子!现在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变态你高兴了?”
  “滚吧!算我求你,你滚行不行?”
  那事以后,宁可再也没笑过。
  也没再穿过裙子。
  连兴趣爱好都搁置了。
  赵恋娅双手发颤,拉着宁可下山:“不去了。”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兄妹闹别扭,想着撮合一下也没什么,顺便也可以帮父亲解决钉子户。
  这答案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宁可:“走吧。”
  赵恋娅非常纠结,“他都那么对你了,咱还去啊?”
  宁可:“那就不去。”
  赵恋娅又想到了父亲的嘱咐:“……来都来了,要不,就见一下?”
  “嗯。”
  “……”
  赵恋娅感觉自己成了霸总的女人。
  宁可去了山边约定的小亭子。
  赵恋娅手握两只手机,左手手机“110”三个数字就躺在拨号键上。
  她转头问司机:“你不近视吧?”
  司机:“不啊。”
  “那你看清楚了,他拿没拿刀?”
  司机定睛一看:“没拿。”
  赵恋娅分工明确:“一旦发现不对,你就冲上去制住他,然后你先打着,我留下报警。你记得别让我朋友受伤,有武器你先缴他械。”
  司机肩负重任:“大小姐放心!”
  亭子里。
  安静了两分钟,宁可先开口:“不说走了。”
  “可儿。”宁泽这两年变化很大,只不过眼睛里的阴郁气息更浓了,“对不起。”
  宁可防备地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说:“我希望你履行承诺,不要为难赵恋娅的父亲。”
  “可儿……”
  “我来,不是为了别人,是想告诉你,你这样的方式很无耻,这次我赴约,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你用谁来威胁我都没用,我会直接报警。”
  宁泽看着面前满身带刺的少女,表情有点受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会喊哥哥,会心疼我。”
  宁可气笑了:“你也知道你是我哥?”
  “喜欢一个人有错?”
  “违背伦理的喜欢,就是大错特错。”
  宁泽沉默。
  过了几秒,他说:“拆迁费一共是两百五十多万,我没拿,换成了两套房。都在楠江县城里,其中一套留给你住。”
  宁可说:“用不着。”
  “宁妍汾只顾自己,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租房住。”
  “与你无关。”
  短暂的沉默。
  宁泽说:“听奶奶说你不画画了。因为那件事?那次是我失控,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宁可不愿意回想。
  15岁生日那天,宁泽说要送她礼物,她高高兴兴去了哥哥的房间,没想到他会突然朝她伸出魔爪。
  宁可不想再和他说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可儿。”宁泽解释:“那时候我马上高考,我妈担心我的前程……那次是我妈不对,她不该那么说你。我解释过,但她不听。”
  “不重要。”谁都会偏向自己的亲儿子。
  谁叫她没有亲生父母帮她说话呢。
  “我爸去世,你就不打算再和我们一家来往了,是么?”
  “是。”宁可不愿再多说废话,“遵守约定。”
  “会的。给你的那套房,我也会给你留着。”
  “随你。”
  “可儿,你会来北方读大学吗?”
  宁可没有回答。
  她的理想就是去北方上大学,当然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梦。
  只是觉得天理不公,宁泽这种人怎么就考上那所名校了呢。
  赵恋娅看到宁可面色平静走出来,松了口气:“宁可,你这人情我记住了。将来有什么事儿你开口,我赵恋娅为你赴汤蹈火。”
  宁可从赵恋娅肩膀上接过画板,“我想在这坐坐,就不去乘缆车了。”
  赵恋娅知道她肯定没心思玩了:“好,那你一会儿给我发微信。”
  宁可点头:“嗯。”
  山那边的风景很美,她已经一年多没碰过画笔。
  她告诉自己,她的爱好和理想,都不应该被那个阴影影响。
  但其实她根本就做不到。
  宁可拿起画笔,脑子里立刻冒出同学们厌恶的目光,以及,张淑琴无休止的谩骂。
  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小腹绞痛。
  她感到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草地上,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栽。
  脚下一空,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好闻的清冽淡香。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她视线模糊,依稀看到少年漂亮的轮廓:“季臻?”
  季臻把她提起来放在腿上,拧开矿泉水盖子,把水喂给她:“喝。”
  清水入喉,宁可的视线渐渐清明。头也没那么晕了。
  她动了动,却被少年的手臂摁住。
  “你漏了。”头顶响起季臻的声音。
  宁可大脑短路了三秒。
  所有的不良情绪都被他这句话吓跑掉。
  漏、了?
  她的那个!漏了——
  “前面有厕所,不过门是坏的。”季臻看她脸色苍白,问:“能站?”
  宁可扭头看他:“嗯?”
  季臻:“一直这么坐我腿上,终究不是个办法。”
  “……”宁可这时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窘迫的恨不得原地去世。
  “问你呢?”季臻垂睫,面不改色。
  宁可猛地站起来,完全不敢低头看他的裤子。
  她胡乱应了一声,顺着他刚才手指的方向去找厕所。
  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尴尬到脚趾抓地。
  厕所的门果然是坏的。
  宁可苍白的脸憋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扭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硬着头皮问:“季臻,你能不能……帮我挡一下。”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她现在总不能打电话叫赵恋娅从缆车上跳下来吧……
  季臻:“我是公厕大门?”
  宁可:“……”
  短暂的沉默,他问:“带纸了么?”
  宁可咬牙:“带了。”
  他又问:“卫生巾呢?”
  “……带了。”
  季臻嘴上嫌弃,背过身去,用身体遮住厕所门。
  “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都替女鹅尴尬!
 
 
第9章 
  约莫过了五分钟。
  宁可扭头看向外面,声音很轻很低:“我好了。”
  季臻没有马上回头,背对着她伸手进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宁可说:“我不渴。”
  季臻说:“是给你洗手的。”
  “哦。”宁可接过水,倒出来一些浇过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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