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凡有一瞬间觉得，他是想节省药材，留给他的那位朋友。
还真是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这样的大妖软了心肠。
九头蛇也跟了上来，一路摆着巨大的身躯游来游去：“厌哥，好久没来你这儿了，你这怎么多了好些结界？“
厌兽没回答她的话，闷着头朝前走。
郑凡凡却明白为什么，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藏得紧。
到了洞穴口，厌兽又升起了防御的状态：“你进去，他们不能。”他们自然指的是白晟，还有软软，九头蛇和青鸟也被排除在外。
郑凡凡怀里的小猫第一个不答应。
“没事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郑凡凡如今早已不怕了，况且就算单打独斗，她也未必会输。
她走进这个山洞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原本巨大漆黑的山洞此刻布满了许多的亮晶晶，柔软的皮毛上躺着一只小小的躯体，郑凡凡走近了才发现，是只幼猫，气喘吁吁，艰难的呼吸着。
“她和你的白虎不同，是真正的猫族。”厌兽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郑凡凡看向他，她当然知道这是真的猫族，还是一只受了伤的，她缓缓伸手，厌兽警惕的看着她，郑凡凡不理他，轻轻的摸了摸那幼猫的身躯。
的确是太弱了，她第一次见软软，比这只强大了很多倍。
她没再啰嗦，迅速的取出了上阶的回灵丹，喂给幼猫吃下，又取出了玉瓶，倒出三滴灵泉一同喂了下去。
做完这些，小小的身躯似乎好受了些，喘气也均匀了一些。
郑凡凡的余光看到，那只巨大的妖一瞬间就软了眼神。
她动作很快，将幼猫翻了个身。
那可怜崽子的肚皮上有一道伤疤，淬了毒，是导致她迅速衰弱的原因。
“是那群卑鄙的天界小人，我花了很多年，也没能使这道伤疤痊愈。”厌兽头一次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郑凡凡的心有些软了，这样强大的妖魔，其实也是有着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就像她一路遇到的阿鱼，青鸟，包括刚刚和她们打了一架的厌兽。
她取出了霜林竹，用来给幼猫镇痛。小小的身躯因为霜林竹的作用，疼痛减弱，瞬间轻松了不少，连痛苦的哼唧声都小了很多。
厌兽不可思议的走近。
郑凡凡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这是灵泉水一小瓶，回灵丹二十颗，补灵丹三十颗，霜林竹五株。这些应该够你治好她了。”郑凡凡看得出，这只幼猫没有受伤退化前，应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对了，她伤势不难治，就是太虚弱了，好了之后还得精心照顾，其实你这些年寻来的灵力多数她都无法吸收，不用那么多，只需要每日滋补一点即可。”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厌兽似乎露出了一丝疑惑和和善的表情。
...
郑凡凡从山洞里出来，软软早就跳入了她的怀里。白晟和九头蛇意外的坐在一起，交谈甚欢，讨论内容无非是一些美食之类。青鸟也亲昵的在她的头顶盘旋。
厌兽送她到洞口，闷闷的道：“从此以后，你可在三危山内随意活动，随时可以离开。”这话中带着妥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说完后，又退回了那深深的山洞内。
夜幕降临，白晟轻快的在树上歇了下来，青鸟也在树杈上寻了个树杈，九头蛇不知为何，也不肯离去，盘在一旁呼呼大睡。郑凡凡抱着软软，小心的处理着他的伤口：“疼不疼呀，白天干嘛那么拼尽全力...”
她声音很温柔，付凛悄悄地想。
她还不知道是他吧，但是没关系，只要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就是最好的事了。
这样想着，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
郑凡凡一瞬间身体又僵硬了，她方才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是一种荒谬的念头。
这个触感......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毛团，可惜那始作俑者只大胆了一瞬，又快速夹着尾巴溜回了水月。郑凡凡有些无奈，跑的这么快，她心中有惑，马上需要解开，一时间也跟着追了进去。
这次她进去的很快，前面的那个毛团子显然更快更慌乱，郑凡凡晕乎乎的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院子时，只看到了一片墨色的衣角。
贝贝呆呆的站在原地，被风吹得凌乱。郑凡凡也顾不得他，一路追了上去，那身影瞬间就进了瀑布里的结界，还设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用来拖延郑凡凡的速度。
“果然！”郑凡凡气的跺脚。
她早就该察觉的。
这阵法难不住她，主要也是因为里头那人没有真的想拦住她，只是稍稍拖延一下便好...
郑凡凡走近熟悉的小山洞时发现，那些熟悉的冥萤都被隐藏了起来，此处，这里是真的一片漆黑。她小心的在这黑暗里行走，发现她想见的人，在刻意躲藏她，郑凡凡咬了咬牙，佯装被石头绊了一下。
“哎哟——”
她假装向前倾去，瞬间，胳膊就被一个宽厚的大掌拉住了。郑凡凡一向喜欢得寸进尺，顺着那胳膊佯装倒了过去，人就被她揽住了。
“躲什么呀？”
“没...没有。”
虽然看不见，但郑凡凡凑到他脖颈处闻了闻：“你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霜林竹的气味...”
“...刚才我看见软软似乎受伤，就把它抱进来了，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
郑凡凡想笑，编谎话编的还像模像样的。“那软软呢？”
付凛僵硬的指了指身后的石床，软软在上面睡得正香。郑凡凡踮起脚尖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上次她回水月时他为何也那般紧张。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郑凡凡直接了当的问。
“...没有。”
“真的？”
“自然。”
“那你这一两日都在干什么？”
“在山洞里...修炼。”
郑凡凡气恼的咬咬牙，干脆又不由分说的扯开了他的衣襟。今日同厌兽打斗的时候，厌兽咬了他的脖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果然，虽然是软软的真身，但他明显也受了伤，锁骨上赫然鲜红的齿痕，瞧着可怖。
郑凡凡原本还有些气恼的心，一下就软了。似乎还掉入了一个热腾腾的汤池中，要熬化了，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能，怎么能别扭拧巴成这样啊...
她没出息，眨了眨眼，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好像有点歪...
太华真君是个老头子啦，不是凡凡...文中提到过太华真君是三千年前左右陨的，小凛是一千年前被压入的深渊。小凛和凡凡的确有渊源所以时间点对不上。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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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蜕变第十一天
付凛站在原地, 有些紧张的等待判决，她应该不喜欢被欺骗吧...
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
再也不理他了, 怎么办？
就在付凛手足无措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滴水珠, 砸到了他的胳膊上。
他慌乱的低头去看, 就看到她哭了，看到她的眼泪, 他更无措了。
“我, 我错了。”付凛无措的抬手去擦她的眼泪，不开口还好, 一开口, 郑凡凡的眼泪就像决了堤, 忍也忍不住了。
郑凡凡说不上自己的心情, 就是感觉活了两世, 第一次遇到一个愿意为她拼命的人，她心中有一个小小的闸门被打开了，奇怪的情绪涌了上来。这种情绪让她好想紧紧的抱着面前的人, 死死不放手。
事实上,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等郑凡凡缓过来, 才发现自己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牢牢的扒在人家身上, 眼泪鼻涕，打湿了一片。
“抱歉...”郑凡凡闷闷的道歉, 从他怀里抬起了头。
“为何哭？”付凛伸出温暖的大掌, 轻轻替她擦掉残留的泪痕。
不知何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将身体的温度保持和她一致的温暖, 他原本，是没有丝毫温度的。
“不许再骗我，瞒着我。”郑凡凡带着鼻音闷闷的道。眼睛哭肿了，不想抬头看他，只揪着人的衣领，看他锁骨的伤口。
“嗯，再也不瞒着你了。”
郑凡凡叹了口气，还是先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势。
“从一开始，就是你对不对？在冥界精灵村，杀掉琴虫的时候。”
“嗯。”付凛知道她聪明，也没想再瞒。
“为何不说？！”
付凛轻轻的笑了一声：“我也只是化身附上它罢了，我的真身被困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
郑凡凡闷闷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会的。”
“嗯？”
“你不会永远都出不去。”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还有光：“一定会有办法的，而且，万一没有，你也不会是一个人，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
陪着你...
永远...
郑凡凡脱口而出一句承诺，自知份量不轻，也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哎...怎么就下意识的说出来了呢。
还没征得人家同意...
不对，我在乱想什么，小凛是朋友啊...不对，我上次是不是还混蛋样的把人给亲了...
她脑子中乱糟糟的飞速运转着，乃至于她忽视了对面人一声比一声响的心跳。
付凛浑身滚烫，感到血液逆流，明知道，明知道不应该如此轻率的就把心交出去，可是上次，这人蛮不讲理的，早就把他的心抱走了。现如今，一句随口的承诺，却让他燃起了无数的希望。
该不该...相信她。
郑凡凡抬头，四目相对，漆黑的山洞瞬间亮起了漫天的冥萤，像置身于满天星辰中，郑凡凡分明从那双眼中，看到了只属于她的倒影。
她突然很想，很想尝尝上次没来得及细细品尝的味道。
......
郑凡凡最后双脸通红的出了山洞，她捂住了面颊，哎，差点就忍不住了。他太诱人了，怎么办。郑凡凡想起方才那个暧昧的气氛，稳了稳心神。
不行，这个世界的仪式好像很复杂对吧...和现代社会不同，他们叫什么来着？
道侣？
不行不行，现在提出来，小凛一定会拒绝她的，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她要好好想想，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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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微亮，三危山已经褪去吓人的气息，鸟儿鸣叫，露珠微坠，一切宁静美好。郑凡凡从水月归来，白晟等人也醒了过来。
“你家虎呢？”
“它有些累了，我让它进空间休息了。”郑凡凡有些不自然说道。
青鸟见白虎不在，愉快的飞上了她的肩头，郑凡凡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它：“你真的要一直跟着我吗？”
“嘎。”
九头蛇在树上，伸出两个脑袋，“你别看它傻，其实很倔的，认定的事情基本都不会变化。也不知这傻鸟看上了你哪一点，一定要跟着你了。”
“嘎，嘎。”
“行吧行吧，知道你灵智会恢复的，不说你傻了。”
郑凡凡伸出手来，青鸟就飞到了她的胳膊上，她轻轻摸了摸青鸟的羽毛，青鸟便轻轻啄了啄她的手。郑凡凡笑了：“行吧小家伙，欢迎你。”青鸟愉快的飞了起来，发出了清脆的鸣叫~
到了晌午，九头蛇别扭的提出想再吃一顿郑凡凡烤的肉，郑凡凡笑着将昨晚在水月里准备的饭团拿了出来，递给了她。“这是什么，白米包着肉，什么吃法？”
白晟也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十分好奇，一口咬下去，还有新鲜的蔬菜，有肉有菜有饭，不腻又爽口。
“好吃，好吃！”白晟赞不绝口。
九头蛇更是两眼放光，话都不带多说半个字的。
郑凡凡见他们吃的高兴，心中也跟着高兴，和白晟商量后便决定今日就出这三危山继续朝魔界出发了。临走前，九头蛇不停的游来游去，郑凡凡便将好多的食物存货都留给了她，当下，九个蛇脑袋和狗尾巴一样，摇的欢快无比......
整一天，白虎都没有出来过。
白晟感到十分好奇，而郑凡凡总是含糊其辞，用它累了，它在养伤等借口含糊了过去。但内心想的却是，抽时间一定回水月看一眼，那个人又把自己关在了什么角落。
走过最后一片山林，他们终于翻过了三危山。没有了高耸的山峰，前方是一望无垠的草原，郑凡凡突然很像骑着一匹马儿，在上面驰骋。
白晟没忍住化成了原形，九尾狐矫捷的身躯，瞬间就冲了出去，青鸟也在空中自在的盘旋。郑凡凡轻轻摸了摸脖子上的宝石。
“软软，你想出来吗？”
她也不知道是想见真的软软还是小凛。
冥萤很快给了答复，软软真的还在沉睡，只是因为有些劳累还没醒让她不用担心，而他自己...只交代让她小心。
郑凡凡嘟起了嘴，要不是现在是白天，真想回去揪住他，盘弄一番。
咳咳，郑凡凡轻轻捂唇，刚才那句话，没有通过冥萤传进去吧...
哎，这样真的太不方便了，什么时候能和小凛一起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下就好了。
到那个时候，只要他也愿意，郑凡凡一定要跟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大大方方的征得他的同意，这样想着，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眼前突然多了好些的冥萤，冥萤在白天不是十分的明显，郑凡凡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冥萤成批出现，很快就聚拢在一堆，变成了一匹小马驹。
“凡凡！变幻之术不错呀！来，骑上来，我们赛跑如何？！”
郑凡凡刚想说这不是自己变幻的，转瞬反应了过来，这是他送给她的，想着自己出不来，所以送了一匹小马驹给她，也让她能在这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玩耍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