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者寺中鸡鸣三声的时辰如此固定。不会是存在的一个随机的数儿。所以那只“鸡”一定是豢养的。
大殿迈出脚步,几步之后凌空而上,浮于半空,又平行至中心位。前去杀鸡的样子,霸气又威武。
孟泽在他身后游离,速度有些慢。
等他寻找到那只公鸡,孟泽也正好到了那个位置。
“为人父亲者,养之育之教之爱之,这是为人父之根本。本殿没有你们凡人供奉的神明那样子的度量,对你对漾儿做出的事情,原谅不来。”就算事情本源不在你这里,你也是做错了。
元祝手指一夹,扯出一张禁身符,朝孟泽魂魄方向一指,“去!”
符纸进入孟泽身体,咱们的大殿下也就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梦泽是孟漾的父亲。这一点即使时空扭转也改变不了。可惜了,这上天注定的父女情分,被他一手毁掉了。
门者寺以鸡鸣为号,结界会逐步加强,直到困住内外,出去就不是一般的难了。他们清剿了这里,这里的结界在第二天还能不能再度开启,也是一个谜团。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这只鸡不要再叫了。
孟泽的魂魄,被他亲手注入门者寺豢养的公鸡的身体里。再将原本公鸡这个畜生的魂魄抽出来,一切就完成了。
这只公鸡的嘴,自然而然就闭上了。
孟泽的魂魄栖身在公鸡的身体中,之后公鸡双翅被对折捆绑起来。最后多出一条粗粗的绳子,给大殿拎着。
冥界的大殿下,当众拎着一只公鸡招摇而过。瞧着的阴兵一边做着手头清剿的事情,一边空出两三个人,赶着过去让他手头的公鸡领拎了过来。
“这个,一会儿结束之后,同这里的法器一样带回冥界。回到冥界之后,本殿自会处置它。”
阴兵接过活物,“是,殿下。”
可是又想不通,这公鸡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殿下?还要专门带回冥界去处置……
主子家的事情,心里猜测也就算了,是问不得的。
“你们动作快些,再给你们一刻钟,够了吧。”
“……”
这大殿下未免也太心急了一些。这…可还有半数的地方呢!不是说这处地方清剿的困难,而是里面几乎处处都是亡灵砌成的东西。炼化都需要些时候啊……
“大殿您若有急事,不如先去吧。小的们一定一定尽快处理好了之后,将亡灵们都带回冥界,您看这样可行否?”
祗儒麾下可调遣的阴兵,多数都是北军。讲话的这位,便是阴兵北军长总军,同凡间中郎将一职。
这位长总军年纪不大,到了这个位置,那看人眼色听人言语的修养,可不一般。
听大殿这意思,约摸就是赶着去做什么,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那何不顺水推舟,让他忙去。
果真,大殿似思考了一瞬,眉毛蹙起又突然展平。
“可行。那你们动作快些,最多半个时辰,务必处置好一切,回到孟宅。”
“是,殿下。”
“本殿给你的那只鸡,绝不能出了差错。先替本殿好好养着。”
额……大殿也是,千年都是孤寂一人。现在居然想养起宠物来了,可真是稀奇。
“是,殿下。”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啊抱歉来晚了,评论前十发红包。康康预收罢~
预收求收藏《媚横波》by景咸咸咸
禄阳王沈嗣离京前,朝皇帝兄长讨要了丞相的嫡二姑娘做妃。
齐家二姑娘几月前被刺客劫走,失了清白之事早已传得沸扬。新帝哪能乐意,皇家的面子总不能丢下不顾,这便不允。
沈嗣也愁。梦回荒唐夜,前二十年的恭谨肃然全败在她身上。齐二姑娘醉了,他却是没醉的。
五年前自横波渡口将她捞起来的时候,他可就惦记上了,明里暗里护了这么些年。离京的日子就在眼前了,齐家既想要牺牲她,那这齐二姑娘的以后便归他沈嗣了。
生平头一回欺君,沈嗣道:“那刺客,便是臣弟。齐家的二姑娘,臣弟得带走。”
被刺客掳走过,那也还是他的宝儿。再者,他的齐二姑娘肚子眼看就要大起来了,还怎么瞒得住。
第25章
人界如今,已经有许久没有出现过,冥界的阴兵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人界行事。
冥界与人界毕竟是五界中独立的个体。相互不可无端的进行无礼交之外的活动。暗地里进出两界的行为是存在的,可带着大批阴兵一起进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门者寺在孟宅之外的设置的结界挡去了诸多。
处置好门者寺那片地方的事情,大殿便赶着回来了。放阴兵在那里行事,不可谓不大胆。可耐不住大殿有法子。念一个诀,掌上聚齐火团。
从阴兵已经清剿过的殿宇开始,他一掌将火团推过去。眼看着殿宇慢慢被熊熊大火笼罩,长总军算是明白了!这是变相催促着他们赶快做事呢!
真等到熊熊烈火燃烧过来,里面的生魂亡灵,可这被烧得一点也不剩了。是凡间的火也就罢了,可这不是呐!这可是大殿修炼的冥火!同冥界修罗烈狱里用的火是一样的。
冥界的人都怕,何况那些亡灵。
罢了。大殿做事,向来这样。
绝!
至于大殿是赶着去做什么,谁知道呢!
……
孟漾一路上都显得十分的乖巧。回到自己的家里,局促不安的感觉才慢慢的显露出来。
她有些不愿意一个人待着。由祗儒抱着,指了自己房间的路,回去屋子里。
咱们二殿下的本意是让她一个人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等自己的兄长回来。毕竟前面,某人一个嫂子的名头压在这位身上,就怕自己做出些不好的出格的事情,惹了某人的气。
可这小嫂子的脾气也是古怪。
都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却不愿从他身上下来了。难道他的怀里,会比床上更舒服吗?
“小嫂子乖,先下去自己玩一会儿。”祗儒半哄着,想将人放下。
他这哄孩子的语气也不知道哪里学的。用在孟漾身上,却好像是恰到好处。
“我下来了你不要乱跑。”孟漾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临了还跟他谈起条件了。
“怎么着?有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呀?”祗儒挑眉反问道。
孟漾抿嘴。
应该怎么说呢?她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觉得家中有什么不对劲。其实在孟宅门口就已经有点感觉了,是……让她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在门者寺,好像也有过一次。
这些话,都是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无法从她很笨的嘴巴里,条理清晰的形容之后说出来。而且自己的感觉也并不是实际的东西。
“很危险,不要出去乱走了。”孟漾说完,轻轻地挣扎了一下。
祗儒顺势将她放到榻上。
“有什么危险的?小嫂子说的,是你们家那几口井?”原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上去有些迟钝而已。
也是了。阴泉位于自己家中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大抵只是不愿意多言而已罢。女子的心思,还是不能只看表面。他自己也被骗过,而且很惨,不是么。
既是大殿的人,大殿的事情,就应该由他自己决断。男人,都得被骗几回的,他自小高傲,也该轮到他了。
祗儒干笑了几声,转身预备离开。
“不要去!”她忽然大声喊叫起来,好似十分的惧怕眼前这个人出去,遭遇什么不测。
“无妨啊小嫂子,你安心罢!”
曾经有一句话叫做,咸吃萝卜淡操心。孟漾在他眼里便是这样。于是乎,他挥挥手走得也快。
“不要……不要乱走……”她是真的惧怕。也不懂,为什么其他人不愿意听她的所言。
许是都嫌弃这她是个憨子吧。
夫君,夫君啊……什么时候回来找漾儿……
*
祗儒确实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花费在孟漾身上。
他提兵出冥府,是以查明生魂一案,捉拿元凶归案为由。阴泉的事情并未上报,现在阴泉由带来的半数阴兵看守着,如何处置还未定下来。总不能,一直放任着不去管。
果真,阴泉的阴气朝着外头狂涌,阴兵虽是守着阴泉,但因为阴气太过浓郁,也会对他们身体有影响,这便离开井口几丈远的距离守着。
一见二殿下到了,齐齐行了一礼,如蒙大赦一般,前去报道,“见过二殿下,此处一切如常。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这地方,什么时候……报上去叫鬼君陛下知晓……”这位副长总军明显心急的很,一句话的弯都不乐意拐,一语就将心里的话讲了个通透。
祗儒抬眼一瞥,似明白了什么,继而淡道,“君父那里,自然是由大殿去呈报。不过,你倒是比本殿还心急哦!”
鬼君的性子,他们做子女的还能不知道么。
这副长总军是他的什么人,可再明显不过了。不过下次啊,可否找一个有脑子的鬼来使!
愚蠢。
“额…二殿下误会属下了,属下只是……只是……”
“只是急着交差,是吗?”祗儒嗤笑一声,绕开他,径直往阴泉去。
冥界之人,并非受得住这阴泉。冥界子民也有族类,能受得住进去阴泉之内而不受影响的,也唯有冥界皇族而已。
他相信里面的地方大殿都已经进去过。
可就是因为太过了解鬼君的秉性,才应该重新去看了一眼。
至于阴泉的消息现在有没有传到鬼君陛下的耳朵里,就难猜了。
阴泉位于井中,下处淤泥堆积。他与大殿一样,天生就有夜间视物的本事,不需要修炼,至于缘由,就要追溯到先祖娘亲身上了。他刚到井底,和大殿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表情模样都是一模一样。嫌弃至极。
任谁要踩到这样子恶心的泥巴里,也会觉着嫌弃。可就是在这嫌弃的心思里,就着昏暗无比的环境,他看了一眼脚下,便觉着有些不对。阴泉原本就有人把守着,可现在在他自己的脚印边上,赫然出现了一排极为新鲜的脚印。
不去多想还好,也深入去想,难免细思极恐。
什么人能在外面阴兵全然不知晓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进去到里面,而不被发现。还有……现在那个人到底还在不在井底,他根本就猜测不到。
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祗儒立即甩下鞋底的淤泥,一踢腿直接从井口飞出去。
“你们,刚才可有人擅自进去过井里?”
那副长总军立刻赶着回道:“不曾,属下并没有叫任何人进去过井中。”
即便是下了令,也不会有人愿意轻易去尝试进去,毕竟,那可是足以要命的东西。二殿下这么一问,难道是怀疑了什么?可这样子的怀疑是实在是冤枉的很。
倒是正在祗儒接着又要发问的时候,正好有阴兵跑到近前来报,“二殿下,大殿回了。”
祗儒仿似看到救星,急着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大殿去后头院子了。”
“……”得!还是先去瞧小嫂子去了。
这难不成,当真是动心了?大殿真会动心,还是对一个凡人女子?当真不可思议至极。
于是还是只得自己提了腿,跑去后头院子,孟漾居住的阁中寻人去!
……
之后的事□□发突然,二殿这腿还没有迈入后面院子,便听了大殿一声厉声责问,“她人呢!不是说在房里休息的么,人呢?”
“小的,小的……小的不知啊。”左右颤颤巍巍的答道。
这人明明是二殿下亲自抱着送进来的,之后二殿下离开,还将房门严严实实的关上来了,之后才吩咐他们俩在原地守着里面的人,嘱咐着里面的人有什么吩咐都一一按照她的意思去做。然后,他们明明是按照吩咐一刻不离的站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过一步,里面的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消失呢?
明明是有理由解释的,但这两人看着眼前的大殿,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膝盖一弯,直接便跪下了。
祗儒心下一急,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
“大殿,何事?”
见他过来,元祝便去问他,“漾儿呢?怎么不在房中,是去哪里了?”
元祝不可谓不心急,问出这话都觉着不妥。因为他家的漾儿,是个不喜出门的。这个门,指得就是房门。她会觉着自己家中处处是危险,包括那几口井,都是她不愿意去多瞧一眼的,怎么会自己出去乱走。
“这……小嫂子不在里面?我将人送到这里了之后便派他们守在此处。”祗儒面色终归是变了,直接问道:“你们可有见小嫂子出去?照实说话!”
二人连连摇头,“不曾啊!二殿下,我俩一直守在这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当真不知贵人是什么出去的……”
这……
祗儒已是心惊了。不止如此,再睁眼去瞧大殿的面色,真真的地府修罗,一张脸沉到了冰点,黑压压的恍如山雨欲来时刻的乌云压城。
……
“去找。”元祝还是压住了怒气,冷冰冰从口中说出两个字,自己已先行拂袖去找人了。
跪在地上的两人已是冷汗连连,“我们……”
未几,便听祗儒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找人去。”
他声音中也是局促。他这兄长的脾气可算不上好,要是人找不到,他自己也会落个……的下场。他二殿下,还真就是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罢了,往后没事不要前去大殿面前晃悠,本殿会给你们换个职位。”祗儒言罢,也是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