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
旁边的黄永凑过来提醒道:“这价格已经远超了,不值当。”
严瑧谢了他的提醒,继续按铃,这点钱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算是给慈善事业做贡献了。
黄永见状耸了耸肩膀,不再劝说。
“二十五万!”何尽欢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不咸不淡地继续喊价,就当给慈善事业做贡献了。
于是这两人一来一回把价值十万就算高的簪子,喊到了五十万的高价。
大厅里一阵唏嘘声,没想到一件冷门的点翠簪子也有人争,不少人去看竞价的两人,认出何尽欢严瑧这对未婚夫妻,面面相觑,心里嘀咕这是搞什么?打擂台还是搞情趣。
到六十万的时候,何尽欢见好就收。
严瑧也松了口气,任务完成,可以撤了。
“你要走了?何大明的木雕不看看?”黄永见他收拾东西随口问了一句。
严瑧一听有些犹豫,老丈人的木雕据说能够转运,他这么倒霉,是不是要买樽回去镇着?
这么想着,严瑧重新坐了下来,大不了等下晚点再出去。
黄永脸色一疆,拍了拍自己的破嘴,问什么问,给自己找一个竞赛对手,看对方刚才竞价的模样就知道是不差钱的。
何大明的木雕放在压轴,何尽欢看着严瑧没走,也跟着继续留了下来。
“请看30号拍品,何大明先生的木雕。”
话音刚落,大厅热闹起来,台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这鹿雕的不错。”
“比上次的好,能看到形状了。”
耳尖的主持人面带微笑补充道道:“何先生雕的骏马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竞拍开始。”
“……“
“……啊,是马啊。”
“……恩,真像。”
接着一阵按铃。
严瑧盯着屏幕上投影的木雕,整个人都不好了,在风中凌乱,据说中能够转运的木雕,就这???
“你也觉得震惊吧。”黄永见他一脸震惊的模样,心有戚戚,“这个还算好的了,上次那谁拍到的,雕了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能把四不像木雕拍出高价的,满天下也只有何大明能够做到了。木雕界的大师经常明里暗里嘲讽,其实就是羡慕嫉妒恨。
严瑧愣了半响回神,默默地按铃加价。
最后,这个骏马木雕,拍出了两百三十万的高价。
得主:严瑧。
黄永在一旁捶胸顿足,让他多嘴,让他多嘴!!没拍到东西回家怎么跟老爷子交待。
严瑧倒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商场上可没有礼让一说。不过他对黄永的印象不错,虽然说话但很有分寸,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可以常联系。
等大厅的人陆续离开,严瑧才慢悠悠地跟着工作人员去取东西。
簪子和木雕已经打包好放在盒子里,放簪子的是个黑色的盒子,简单大方,衬得簪子更加漂亮。
而装木雕的盒子,是个烫金的,土豪气质十足,一看就是出自何大明之手。
严瑧想要避开柳微微,就借着检查的借口磨蹭了半个小时,最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提着盒子离开拍卖会。
在一楼大厅潜伏半天的何尽欢又喝了口热水,心累不已,怎么还不下来,她还等着手撕渣男呢!
“何小姐,您的热水,还有什么需要吗,我们这里供应点心。”大厅前台的工作人员尽职地添了一杯热水。
何尽欢刚想说不用,让她去忙,然后就看到严瑧从电梯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她赶紧侧了侧身子躲在工作人员身后。
工作人员???
严瑧毫无察觉,扫一眼大厅没有柳微微,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心情不错,迈着大长腿径直离开。
工作人员???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外面进来,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抱着胸,趾高气昂,跟在后面的低着脑袋,时不时点头。
“我跟你说,金瑞拍卖行可不是你之前打工的咖啡厅,这里出入的都是大人物,你可别毛手毛脚的给我丢人,得罪了人,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知道了,陈学姐。”
“知道就好,要不是高明拜托我,我才懒得搭理你。”被叫陈学姐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这个柳微微就是个麻烦精,就知道嘤嘤嘤我不是故意的。去高明工作的咖啡店兼职,才几天就得罪了客人被辞退,这次她把人带来这里,一是给高明交待,二是金鼎的面试严格,柳微微这种毛手毛脚的肯定过不了,而且她选了这个时间点来,人家正忙着,肯定草草敷衍了事,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认识了金瑞一个小高管而已。
严瑧看到柳微微猛地一顿,然后低头加快脚步往外走,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假装接电话挡了挡脸。
心里郁闷极了,明明都特意避开了还能遇到,真是孽缘!
这种孽缘坚决要掐断!
何尽欢都撸起袖子准备上场了,结果见严瑧看都不看那个梦里出现的小白花,直接走人,她皱眉不解,这严瑧搞什么鬼?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就看到那小白花眼睛一亮,转身追着着严瑧的脚步出去了,留下另外一个女生在后面喊。
何尽欢冷笑一声,呵,原来还知道换场地。
她站起来,理了理战袍,气势汹汹地跟上去。
全程懵逼的工作人员???
陈悦一头雾水跟上,还有面试呢!柳微微这个惹事精!
严瑧听到柳微微那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喊他,跟被鬼催一样,默默加快脚步,只要我不应她,麻烦就不会缠上我!
可惜严瑧倒底没放得下包袱跑起来,被小跑追上来的柳微微拦住了脚步。
“严先生!终于找到你了。”柳微微喘着气,因为跑了步,小脸红扑扑的,头发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失美感。
“抱歉,我不认识你。”严瑧保持高冷,绕开对方继续往前走。严瑧自认为自己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但对着柳微微,他实在风度不起来。
上辈子被夺舍,虽然不是柳微微干的,但她绝对是最大的得利者,入侵者就像个工具人,当霸总的时候替她遮风挡雨,落魄后依然没日没夜地赚钱养她。
最后柳微微出了车祸,需要移植□□,入侵者二话不说就捐了出去,像是个疯子一样。
柳微微就像一株漂亮的藤蔓,紧紧扎在入侵者身上,吸干最后一丝养分,然后飘飘然离开,干干净净。
这个女人,有毒。
“怎么不认识,严先生,我是昨天下午咖啡厅那个服务员,就是不小心烫伤你的……”柳微微被否认后着急解释,甚至伸手去拽严瑧的袖子。
刚巧路上有个石子,晚上天黑看不清楚,柳微微拌了一下扑在严瑧身上,从后面看就像两个人亲密地挽着手。
“严瑧!”
岂有此理!何尽欢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追上去。
严瑧刚甩开柳微微就被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怼个正着,不过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好像是……
被甩开的柳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看见气势两米八的何尽欢,下意识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刚才什么事都没有,是我不小心……”
何尽欢认真地打量一下小白花,长得不错,柔柔弱弱的,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大三月的夜里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裙出门,怎么不冷死。
不过何尽欢不喜欢和女人哔哔,和她有关系的是严瑧,背叛她的也许严瑧,所以,枪口对准严瑧就好。
于是她对小白花道:“你一边去,没你的事儿。”
可是小白花觉得是自己闯了祸,坚持要留下来负责:“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终于想起何尽欢是谁的严瑧猛地开口:“对,就是你的错,所以请你离我们远一点,立刻,马上走人!”
说完看也不看柳微微,拉着何尽欢往旁边走两步,然后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好久不见,何小姐。”
话音刚落,严瑧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昨天刚放了人家鸽子,今天就笑着说好久不见,这不是欠收拾嘛。
为了弥补过错,严瑧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递给对方,歉意道:“昨天是我的错,这是赔礼。”
何尽欢看着盒子皱眉,没有伸手接,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伤心落泪的小白花,这剧情不太对?
“何小姐?”严瑧见她不接,把盒子往前递了一些。
何小姐似笑非笑地说道:“送给我的?”而不是被抓着了临时想出的对策!?
“当然。”严瑧豪不心虚地回答,眼神清亮,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六十万拍下来的东西,不送给未婚妻送谁?
何尽欢还是没接,就在气氛尴尬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严总!何小姐!”充当司机的何助理快步走来,然后对着何尽欢叭叭叭,“何小姐也来拍卖会啊,真巧,我们严总为了给您赔礼道歉,推了一个特别重要的应酬,诚意满满,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严瑧含蓄一笑:“没什么比道歉更重要。”
何尽欢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接不上话。
严瑧的态度太过诚恳,而且还是她爸首肯过的人,何尽欢狐疑地打量他半天,最后将信将疑,接过盒子。
算了,捉贼还要拿脏,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严瑧见她接过盒子,心里松口气,刚才柳微微越描越黑,吓死他了,还好没有把事情变得糟糕。
余光瞄到柳微微还没走,严瑧赶紧说道:“何小姐,关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如我送你回家,在路上解释清楚。”
何尽欢想了想点头,打电话让丽萨不用来了。
何助理转了转眼珠,突然说道:“严总,我想起还有一份加急文件没有处理,我先回公司加班了!”
然后他功成身退,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真是一个优秀的全能助理!
严瑧看他抬头挺胸离开的傲娇样子,心里好笑。
“走吧。“何尽欢打完电话过来,然后两人离开。
身后,柳微微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郎才女貌,就连地上的影子都这么相配。
“柳微微,你怎么回事!?”陈悦走过来不满地质问道,她用人情约的面试,柳微微一句不说就给翘了。
“对不起学姐!”柳微微回神赶紧道歉,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只是想跟严先生要回那张卡,昨天那个金大福一直纠缠她,只有拿回了卡才能将人摆脱。
她打听到严先生是咖啡厅的熟客,严氏集团的总裁,肯定不缺那点钱。
等她把金大福解决了,欠的钱,她可以分期慢慢还。
陈悦说了半天,突然看一眼刚才严瑧何尽欢离开的方向,然后嗤笑一声:“柳微微,你不会看上那个男的了吧?别痴心妄想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眼瞎的。”
说完这话,陈悦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王高明这个眼瞎的看不清柳微微的套路,那她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在王高明这个瞎子身上?
这样想着,她头发一甩,转身潇洒离开。
第6章 解释
车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得都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严瑧有些不习惯和异性处在一个封闭狭小的空间,尤其对方还是他的未婚妻。
恩,没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妻。
何尽欢是心里还憋着一股气,等着对方的解释。
说起来,他们当年订婚还挺匆忙的,一个家里生意危危可及,急需一大笔资金周转,一个刚被渣男教做人,一心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这样对方就不会只盯着她的钱。
于是两个陌生的人,被家长安排吃了一顿饭,交换了戒指,正式成为一对未婚夫妻。
然后一个出国继续留学,一个沉迷生活买买买,过年过节在家长的催促下礼貌问候一声,送些节礼。
那对戒指,安静地躺在盒子里,再没见过光。
过了半响,严瑧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何尽欢颔首,简练道:“原因。”
严瑧不想说谎敷衍,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于是说道:“昨天我在咖啡厅,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时间忘了时间,抱歉。”
何尽欢眯了眯眼,咖啡厅,梦里对方也是在咖啡厅和小白花相遇,她接着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比我们婚礼还要重要!?”
“……我在想,我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能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有时候,谎言还是需要存在的。
涉及到长辈,何尽欢不好继续追问,严瑧他爸严格,一辈子致力于将集团发扬光大,结果越搞越差,终于在两年前气急攻心,中风入院,如今在郊外疗养院疗养。
何尽欢跟着去探望过两次,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躺在床上歪着嘴,凄凄惨惨。
见她不再追问,严瑧松口气,对于拿他爸当挡箭牌一事,严瑧毫无愧疚感。
要不是他爸中风得早,家里的公司指不定早作没了,而且老头子偏心私生子,从小到大都没给他好脸色,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父子深情。
话题结束,气氛又开始沉静。
严瑧可以开车,何尽欢就显得尴尬了,她打量一眼车子的内饰,简约大气,就连挂饰都是一个平安玉牌,不像她的车子,小东西随处可见,毛毯,水杯,可爱的公仔,补妆备用的化妆品。
最后,她将目光定格在仪表台上的黑色盒子,拿过来打开。
里面果然是那只六十万拍下来的步摇。
何尽欢拿起步摇晃了晃,玩味道:“刚才我就想,到底是谁,跟我竞拍倒底,没想到是你。”
严瑧闻言诧异了一下,原来刚才跟他竞拍的人是未婚妻,那么木雕想来也是她送来拍卖的,上辈子有这事吗?严瑧记得没有,要不然入侵者和柳微微这么高调的打脸,早就被何尽欢手撕了。
六十万加两百三十万,未婚妻晚上收获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