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病秧子(穿书)——林间烟雨
时间:2020-10-10 09:40:58

  窈窈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连连咳了起来。
  陆衡捏着窈窈的脸,使其被迫看着他,再次吻住她,直将她的唇咬破才离开她的唇:“我恨你!”
  窈窈的脑袋开始发昏,她想陆衡大概今晚就想杀了她。
  陆衡重重抚着窈窈苍白的面颊,因着药效,他并未发觉窈窈的不自然,他压着身上的不适,手掌慢慢落到窈窈的脖颈,一点点地往下,他斥道:“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窈窈无端竟觉脑子发昏,脚下也似踩在棉花上,若不是陆衡还困着她,她怕是站都站不住了。
  陆衡的模样不像喝了毒药,像喝醉了酒,他扯去窈窈衣上的缀着的珠石,珠石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窈窈费力地抬眸看他。
  他冷笑着,恍然哦了一声,道:“我差点忘记了,你不认识我,俞锦?”
  窈窈只觉得脑袋越发沉了。
  陆衡掌着她的后颈,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甚是暧昧的动作却是极其讽刺的语气:“三公主和你说过没有,我有妻室了。”
  窈窈难受得厉害,虽顾不到其他,却能觉到陆衡越来越大的怒火。
  陆衡低声命令:“看着我。”
  窈窈仍垂着脑袋,陆衡再次命令道:“我让你看着我!”
  “你……中毒了。”窈窈勉强抬头看他。
  陆衡冷笑,却是道:“我娶了大周顺京诚平侯府二房洛文义之女洛窈宁。”
  他带着薄茧的掌抚着窈窈的脸,冷嗤:“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女人吗?”
  窈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于陆衡来说,她就是个坏女人。
  陆衡嘲讽道:“傻子,洛窈宁是个傻子!”
  窈窈攀住陆衡的双臂强撑着,傻也是对的。
  陆衡低头咬了窈窈一口,尝到了血腥味:“傻也就算了,还坏。”
  窈窈吃痛蹙眉。
  陆衡眸子猩红,“又傻又坏,傻到说几句哄人的话都不会,傻到以为真有别人能在我手里抢人,坏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逃,想找别的男人。你说,她傻吗?她坏吗?”
  窈窈左手抵在陆衡胸前,她很难受,她想睡觉,“我……”
  陆衡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可却始终未听到她说话,他失望看她:“装聋作哑。”
  窈窈眼皮重得很,她微微向前倾靠了些,手轻轻搭在陆衡臂上,额抵在陆衡胸前,声音低的让人几乎听不清,“陆衡……”
  她虽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但眼前的景象却是重影了。
  陆衡微顿,抱住她,自再见她坚称自己叫俞锦,一直唤他为二公子。
  窈窈艰难道,“我……”
  然,窈窈话没说完,却是眼前一黑,身子往下沉去。
  陆衡将她揽抱在怀中,这才发现窈窈不对劲,他狠狠一怔,连声唤道:“窈窈?窈窈!窈窈——”
  窈窈努力抬眼,然,她根本抬不起眼。
  *
  到朝雾殿前,青雅多少就猜到了一些,在看到窈窈后便是确定了,躺在锦衾之中的窈窈面色青白之中又带着些不自然的紫,显是中了五色绝。
  青雅淡淡看了一眼情况也不大好的陆衡,起身道:“俞锦姑娘身子弱,受不住五色绝,但好在俞锦姑娘中毒不深,先吃一颗解药,两个时辰后再喂俞锦姑娘一颗解药,休息两日便可。”
  她说着,取了袖袋中的药瓶放到托案。
  敏娘神色略复杂地看向陆衡,窈窈并未动过五色绝,姐姐断不会给窈窈下毒,窈窈这毒从哪中的,怎么中的,不用想便知了。
  陆衡半抱起窈窈,取解药捻成粉状和在温水中,喂窈窈喝下。
  青雅看陆衡一眼,陆衡自解百毒的身体于医者来说,太有吸引力,且陆衡的身体远不止自解百毒这般简单,他的身体还有许多秘密,让她无法解开的秘密。
  她斟酌许久,方道:“二公子,虽说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五色绝也非凶狠之毒,但你今晚服药过了,不解干净,身上便带着毒,你若想照顾俞锦姑娘,需得服用解药,解了自身的毒,此外……过于亲密之举,暂不可行。”
  后面两句,青雅说的很是艰难委婉。
  敏娘也有尴尬。
  陆衡沉默取了一颗解药吞下。
  青雅知道在留这反而招嫌,又叮嘱了几句,便退出了寝殿。
  敏娘原是想留在朝雾殿照看窈窈的,但看陆衡的模样定是不可能让她来照看窈窈了。她劝道:“窈窈性子软身子弱,你别凶她,她心里是有你的,被你欺负成那样,也没说你一句不是。”
  虽然,确实是窈窈的错,窈窈也没有权利说陆衡的不是……
  陆衡拉着锦衾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
  “我知道窈窈确实做过错事,但、但你……”敏娘还在说着,但她又不知该怎么说,她不是陆衡,她如何能劝陆衡去原谅一切,她最后只能道,“你好好照顾窈窈吧。”
  说罢,敏娘出了寝殿。
  殿外是黑沉着脸的陈简,敏娘无言,二人没有说话。
  *
  外殿并未留守夜的宫人,内殿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宫灯。
  服过两次解药后,窈窈的面上的异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陆衡侧身躺在窈窈身旁,看着窈窈恬静熟睡的面庞出神,这般好似回到了在静王府的日子。
  刚开始时,她不习惯与他同榻,睡得很拘谨,但她接受的速度却是极快的,习惯后,他的床就成了她的,他就像是个暖床的。
  与浅眠的他不一样,她睡得很香甜,且睡相奇差,不大的一张床睡着了哪都能去,既爱踢被子又惯爱抢被子,还爱抱着人不撒手。
  可就是睡相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却给了他说不出的欢喜,他喜欢身旁有她,喜欢她同他抢被子,喜欢她抱着他不放。
  他乐此不疲地将睡跑的她拉回,将她抱着的被子扯开换成自己,陪着她起迟。
  陆衡慢慢握紧窈窈微凉的手,将熟睡的窈窈拥入怀中,听着窈窈平稳的浅息,慢慢宁了心神。
  两额相贴,浅息徐徐,陆衡阖眸:“窈窈,我输了。”
  是,他输的一败涂地。
  窈窈吃了解药睡得极安稳,她做了个美梦。
  她梦到了小时候,看到了她并没有出现在她记忆里的父母,叔叔婶婶也还在,一家人在锦鲤池旁说说笑笑,她正想着小安为什么不在,转身却见还是小豆丁的小安举了两串糖葫芦朝她跑过来,她笑啊笑,张开臂将扑过来的小安抱住。
  怀中人突然抱住自己,陆衡微微一顿,眉眼渐渐柔和。
  窈窈试图抱起小安,可却怎么也抱不起,她只能抱住小安,轻声唤着。
  “……小安。”
  窈窈的声极轻,且有些含糊不清,与其说是呓语,陆衡更觉是他的错觉,他不由又往窈窈那处靠了些,几是耳贴着窈窈的唇。
  “小安……”
  陆衡倏地一僵,萧安?
  “我想你……小安……”
  窈窈嘴角挂着甜笑,抱着她梦中的小豆丁小安,哪知被她抱着的陆衡,眸中杀气骇人。
  *
  待至晌午,抱着自己臂弯的少女长睫才轻轻颤了颤,陆衡眸中布满血丝,漠着脸注视着窈窈。
  窈窈睁开眸子,陆衡近在咫尺的黑脸便入了眼,气氛瞬间凝结,她僵硬看陆衡,她出现幻觉了?
  她赶紧闭眼,缓了片刻方又睁开眸子,眼前的陆衡,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吓得来回闭眸睁眸,搓揉了好几次眼。
  陆衡绷着脸看她,脸色愈发冰冷。
  窈窈这才肯定,这不是梦,眼前的确实是活生生的陆衡,发现自己该死的手还紧紧抱着陆衡,她赶紧缩回手,坐起抱着锦衾退到了床榻内侧,惊恐且警惕地看着陆衡。
  她为什么会和陆衡在一处?
  这……这是朝雾殿?!
  陆衡冷冷看着抱着锦衾瑟瑟发抖的窈窈,唇角嗤讽之意愈甚,他起身坐着,雪白的寝衣敞开。
  窈窈能看到陆衡精致好看的锁骨以及线条分明的肌肉线条,陆衡衣衫不整地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任谁都没法不往那处想去,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睡着时惯爱对陆衡咸猪手。
  她记得敏娘生辰,记得陆衡在紫藤园动怒,记得陆衡中毒拉着她回了朝雾殿,但回朝雾殿后的事她却很模糊,只依稀记得陆衡一直在发脾气。
  又看外头光线明亮,显是昼间了。
  陆衡眼下一片青灰,沉声:“我问你,萧……”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我……”窈窈吓得缩进锦衾中。
  她哪里知道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衡明明是在生气的,她怎么会跑到他床上来,她刚睁开眼时看到的陆衡,好骇人的脸色,眸子一片猩红,整个就是一提刀准备宰人的阎罗王。
  即便窈窈躲进了被衾,陆衡也能看出躲在锦衾中的窈窈发着颤,她很害怕,甚至是不想看到他,亦或是不敢看到他,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火大。
  陆衡倾身上前,将窈窈蒙住脑袋的锦衾扯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窈窈,冷嘲:“你昨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要我告诉你?”
  “我怎么了?”窈窈偷偷看了眼陆衡,但又极快避开了陆衡的视线。
  她垂眼瞥了眼自己,除了寝衣微皱旁的也没有什么,她昨晚又没喝酒,为何就不记得她昨晚和陆衡做了什么。
  即便她不清醒,陆衡看着也是清醒的,难道她还能对清醒的陆衡做些他不喜欢的事不成。
  “你——”陆衡怒不可遏,她抱着他喊别的男人,自己这会儿却是全然不记得了。
  “难道我昨晚轻薄你了吗?”窈窈避无可避,他又生气了,她从不知道陆衡是个这么爱生气的人,如果她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不高兴,他大可将她丢下床,何必这般发脾气。
  陆衡气得说不住话,心里越发烦躁生气。
  窈窈硬着头皮道:“那你就轻薄回去好了,何必因这件事凶我,这些日子,你对我动的手脚难道就少了?就算我坏,你也要公平一点。”
  陆衡掐也掐不下去,也不可能怎么动窈窈,但他心里的气真的要压不下了,他怒而起身,撂下一句:“洛窈宁,这辈子,你休想!”
  他绝不放过她,更不会放过那个男人。
  窈窈茫然,她休想?
  休想什么?
  *
  于溯看到陆衡狠狠怔住了,陆衡的面色很难看,这个难看不仅仅是陆衡满脸的疲态,更是那种隔着百八十米都能让人感觉到的怒火。
  陛下身体恢复后,除了私下寻陈简醉酒时会疯,旁的时候陛下都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装作什么都忘记,永远都是一副帝王君子的模样,好像不管什么事,都不能令陛下那张冰冷的脸有分毫的变化。
  可这几日,陛下却一直在动怒,陛下好像把积攒了三年的怒火全发出来了。
  陆衡几是一字一字挤出来的:“即刻派人回大周,查顺京江州与洛家有关的萧氏。”
  于溯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躬身应是,想了想又问:“公子,这个萧是哪个萧?”
  陆衡觑了觑眼,凛声:“无论是萧瑟之萧还是肖想之肖,只要是读作萧的,一律彻查,其间有名为萧安者,且在三年前突然失踪者,直接扣押待我审问。”
  于溯应是,无论是萧瑟之萧还是肖想之肖,这可都不是好词,昨晚洛氏宿在了朝雾殿,今日陛下火气却这么大地要查与洛家有关的萧氏,他不由怀疑这个萧安是三年前与洛氏私奔的那个男子。
  陛下便是太心软,即便自己一直在生气,也没有想过对洛氏用刑,只要对洛氏用刑,难道还怕查不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吗。
  *
  窈窈的毒解了大概,只脸色还不大好看。
  敏娘不让窈窈起身,坐在了床侧。
  窈窈这会儿已经知道她昨晚中毒的事了,她自然知道她这毒是怎么中的了,想来陆衡的今日的火气就是昨晚她选路塔还没消的,昨晚她晕了,他火气没处发,等她醒了才好继续。
  她拉了拉被衾,无言。
  敏娘蹙眉:“昨晚你那个模样,我没有留下照顾你,是因为陆衡在,陆衡根本就没有让旁人照顾你的意思,我以为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哪知……他今日又凶你了?”
  窈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于陆衡来说,她就是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陆衡朝她发火是正常的。
  陆衡没有杀她,令她很意外,她发现她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陆衡,陆衡现在的一切行为她都看不懂。
  他若厌恶她,那为何那日朝雾殿他还那样对她,为何今日还与她同榻?他纯粹就是想用那样的方式惩罚她吗?
  窈窈头疼,捂着额求道:“不说他了,我不想说他。”
  敏娘点点头,她虽不想扰窈窈,但想起她的四婶婶还是不免头痛,她问道:“那你与路塔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后,窈窈解释:“我与路塔和娜娜是朋友,但我先前并不知道路塔与娜娜是四王府的人,他们应是觉得陆衡要伤我,所以想将我救出宫去,我与路塔并没有私情,昨晚会想和路塔走确实是因为……我没想到后面竟会变成那般。”
  她记忆里的陆衡,怎么也没有那样在那么多人面前东动过怒。
  敏娘松了口气,道:“没其它的就好。”有就麻烦了,倒不是路塔难解决,是她那个四婶婶难缠。
  但昨晚陆衡那般喝了五色绝,她那四婶婶大抵也是说不了什么了。
  窈窈问道:“路塔昨晚也喝了那药,他还好吗?”
  敏娘轻拍了拍窈窈的肩,温声:“路塔也就喝了一点,吃了解药就没事了。”
  窈窈放心下来。
  外头又传来一阵声响,旋即茵茵入殿禀告,原来是默刹皇后派人送了华服首饰等物来。
  敏娘明白,昨晚陆衡因窈窈两次动怒,最后以那样的方式赢得了窈窈,任谁都能看出窈窈于陆衡来说不一般,父皇母后自然要将窈窈当做默刹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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