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边韩冰已带人回来, 他丢下一句,“我明日再派人去提亲!”随后就走了。
留下后知后觉傻眼的顾时嫣。
......
翌日。
大长公主与顾驸马正在吃早饭,便听管家说门口来了个将军叫裴寂的, 还递了拜帖进来。
裴寂?
不认识这么个人啊!
大长公主接过拜帖一看,随后立马放下筷子就出去了,顾驸马一脸懵愣的也跟在后头。
原来是镇国大将军裴寂!
夫妻俩赶到大门相迎,裴寂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衣裳,为了迎合时下临安城的审美,还特地在腰间挂了个玉佩,脸上胡渣也刮得干干净净。
别说,他这么一收拾,到还挺有几分风姿。本身样貌也不差,身姿颀长高大,再加上他通身的气势,往门口那么一站,说蓬荜生辉也不为过。
大长公主和顾驸马请他进厅堂入座,隐约也猜到了他今日的来意,笑着让丫鬟们上茶,客气的寒暄了些琐碎事之后,大长公主问道:“不知裴将军造访所为何事?”
裴寂这次是自己来提亲的,也没请媒人,他始终觉得做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亲自来,更显诚意。
他开口道:“实不相瞒,为贵府大小姐而来,裴某......想娶她为妻,不知大长公主肯否割爱。”
他说得挺直接,与那些惯常说亲的媒婆不同,那些媒婆上来先夸一通男方女方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巴拉巴拉。但裴寂却不,开口就问你肯不肯割爱。
大长公主是了解过裴寂这个人的,家室简单,洁身自好,此人又有勇有谋,手握重兵,权势滔天。
可这么个人想娶她刚刚和离归家的女儿,她也有些犹豫,毕竟上次女儿也跟她分析过,他之所以这么个年纪了还未成家,恐怕内有隐情。
但她不好直接问,于是委婉试探:“以将军之才,不愁娇妻,为何看中我家嫣儿?”
裴寂面无表情,“喜欢。”
大长公主、顾驸马:“......”
行叭,这么个理由倒是挺干脆。
裴寂毕竟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人,言行举止都威严十足,尽管他想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表现得和蔼亲切些,可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仍是让他唬人得很,以至于顾驸马鬼使神差的想,要是祝长君和裴寂比一比,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反正两人看起来都不好惹,他说想娶你女儿,那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出阵杀敌,容不得你多考虑的架势。
大长公主想了片刻,说道:“此事,还容我问问女儿。”
“可。”
大长公主说容她问问女儿,意思是要考虑一二,可能过几天再回复他,这话常人都能明白是何意。
但她说完后见裴寂大马金刀的坐着没起身,那意思好像是,你去问问,我就在这等着。
“......”
头一回遇到提亲提得这么霸道的,大长公主犟不过,索性就去问了。
顾时嫣早已得知裴寂来了府上,见母亲这会儿过来问她的意思,她一时难为情。
这人,怎的就问得这么急?不让人好好考虑考虑么?
想起昨天他生气的模样,自己已经拒绝过他一次,若是再拒绝......
但不知为何,她打心底却并不想拒绝他,上次是因为不知镇国大将军就是他,但这次......其实她对他颇有好感,若是,若是嫁给他也未尝不好。
但自己就这么答应了会不会也显得太急切?
她脸颊微红,喝了一盏凉茶缓了片刻,随后点头道:“那母亲就应了他吧!”
......
两个月后,一则消息轰动临安城。
大越朝的战神、黄金单身汉要娶妻了,娶的还是个和离过的女人。众人都叹大长公主好福气,两个女婿,一文一武皆是人中龙凤!和离过的顾时嫣更是好福气!这样的运气着实羡慕不来!
起初顾时欢听到消息时也惊了,裴寂的威名她如雷贯耳,好多话本子里的将军都以他为原型写了许多风月故事呢。没想到,这么个厉害人物,即将成为她姐夫。
为此,她逮着下职回来的祝长君打探:“裴寂此人你可了解?”
关于裴寂,他打过些交道,但也不太熟。一来,他常年在边疆,二来,文官和武官向来不对付,一言不合在朝堂上争吵起来是常有的事。不过嘛,要吵也是下面的人吵,像他们这样身份的,自然是暗中授意后再隔岸观火。
武官吵不过文官,但武官骂娘厉害,动不动就要扯你家祖宗出来溜一圈,也有些怕怕。总之,除非必要,坚决不跟他们打交道。
闻言,祝长君也只能简单描述,年轻、有勇有谋、长得嘛......略逊一筹。
“......”
顾时欢好奇死了,不满意他这么敷衍,愣是追着问东问西,喋喋不休,祝长君最后只好堵住她那张嘴,又把人狠狠吃了一顿才算完。
......
不过,很快顾时欢就有机会见到未来姐夫了,因为皇帝决定秋猎,往年也有这项活动,但大越朝皇帝勤政,时常忙得连后宫都极少走动,更何况这样的娱乐活动。尤其去年又遇南边水患,朝中上下忙成一团,好不容易今年能喘口气,皇帝拍板,那就带大家出去玩玩吧。
四品以上的官员皆有份,人员规制上,可带内眷两名仆从五人,但像皇族或位高权重的就规定得没这么严格了,祝长君想带多几个也没问题,比如他就带上了顾时欢还有胖嘟嘟的儿子祝瑾年。
是的,小团子三个月后终于有了大名,而且还会认人了,但凡看见他爹爹就要举高高,笑得口水四溅。
大长公主府这次去的人也比较多,顾驸马夫妇还有顾时茂夫妇。顾时嫣本来想在家待嫁,她跟裴寂的婚事就定在翻年的正月,因此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光是绣嫁妆都得好几个月,但耐不住裴寂想见人,早已提前两日便写了信给她让她务必去。
因此,顾时嫣也在秋猎队伍中。
出发这日,队伍浩浩荡荡,整个临安城的街道基本堵得水泄不通,所幸队伍皆是按着品级规制排序,在出城前,都行得缓慢。
祝府马车上,祝长君抱着儿子逗弄,顾时欢靠在他身边打盹。她今儿高兴,一大早就起来了,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又被进门的祝长君摁住脱了个精光,这样那样的摆弄一顿,险些耽误出门时辰。
这会儿她急需养精蓄锐,回头到了猎场要好好玩一番。
出了城门后,道路宽敞起来,马车队伍也渐渐拉出距离,走得顺畅。没过一会儿,大长公主便差人过来请顾时欢娘俩过去。
好不容易得闲陪娇妻爱子,没想到又得孤零零一人坐车,这般远的路途,祝长君想想都觉得无趣。
于是叮嘱道:“快去快回。”
顾时欢敷衍的点头,心早已飞到了娘家车马上,抱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祝长君:......
……
顾家有钱,马车不仅宽敞,还精致得很,连车窗都镶嵌金丝花鸟,车身都是小叶紫檀打造,坐在里头幽幽清香,沁人心脾。
顾时欢进去时,里头已经坐着母亲和姐姐,小松儿也在。小松儿比祝瑾年大一岁,看见他这么个小团子稀奇得很,虽还不能说话,但扒拉着弟弟不肯放手,两个小不点儿模样逗趣,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一路欢声笑语不断,顾时欢完全忘了夫君的嘱咐,乐不思蜀。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熬夜爆肝的份上,拜托每章都打个分哈,谢谢啦!
晚上九点的更新照常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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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直到小团子们玩累了, 马车里才安静下来。顾时欢打了个哈欠,她也有些困,但不想睡, 靠着母亲耷拉眼皮半睁着瞧顾时嫣。
“姐姐,姐夫这次也来了么?”顾时欢口中的姐夫自然就是指裴寂。
顾时嫣脸颊微红, 啐她, “什么姐夫,我们都还没成亲呢。”
顾时欢轻笑, “反正没几个月了, 我提前喊一喊,熟悉熟悉不行么?”
“他是将军, 自是要来的。”
“那怎的没见镇国将军府的马车?”
“在后头呢, 他带着两个外甥一起, 不过自己骑马往前头去了, 马车在后头。”
“咦?姐姐怎的这般清楚?”顾时欢眼神狭促。
“你这个泼皮。”顾时嫣伸手捏她脸蛋, 力道很轻,她却疼得极其夸张。
“阿娘,你看姐姐, 都快嫁人了还欺负我。”
大长公主阖眼假寐, 微笑着听两个女儿打闹。如今她是孙子外孙都有了, 女儿也嫁得顺遂, 万事如意。闻言,她掀起眼皮, “该!谁让你当娘了也没个正行, 女婿真是越发惯着你胡闹了。”
顾时欢讨不到好,吐吐舌,想到一事, 又问道:“听说将军府里头还住着裴将军的姐姐呢,那姐姐为人如何?”
这时大长公主开口了,“裴将军的姐姐我也见过,是个纯朴忠厚的妇人家,早年失了丈夫,带着一儿一女不易,目前将军府由她打理,等日后嫣儿嫁过去了,自然是要将中馈教与你姐姐的,这话之前她来下定礼时也说过。总之,人是极好相处的,且裴寂也十分看重两个外甥,届时嫣儿你嫁过去,务必也要多帮着照顾那两个外甥。”
“这是应当的。”
裴寂看重两个外甥这事,顾时嫣也清楚,从他送来的寥寥两封信笺里便可窥见,大多笔墨皆是在写他与两个外甥相处的趣事。
对于这桩亲事,最开始她没觉得什么,但随着成亲日子越近,倒是越发期待起来。
正说着那人呢,外头便传来了仆人的声音,说是裴将军送了一盘冰果子过来,是皇上赏给他的,他没舍得吃,知道她们人多,于是给外甥留了点后,大半就送来这边了。
“哎呀,托姐姐的福,咱们也有口福啦。”
出门在外,路上行程本就匆忙紧凑,能带些茶水糕点就不错了,这么一盘冰果子就显得弥足珍贵,路上打发燥热倒是极好的。
顾时欢吃了两颗,整个人舒爽得眯起眼睛。
顾时嫣在妹妹打趣的眼神下,也小口小口的吃着,心里头渐渐冒出丝丝甜蜜。
......
行至下午未时,总算到了地方。随后又是一阵忙乱,到处在扎帐篷整理行礼,官夫人们下马车后三三两两聚到一处寒暄,祝长君顶着众人的目光穿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媳妇和胖儿子,领着两人回到自己的地盘。
祝长君住的帐篷较宽敞,还分里外两间,中间有帘子隔着。顾时欢早就困得不行了,在马车上又伸展不开,于是倒床便睡,连夫君儿子也不管了。
祝长君:......
他看了看怀里也呼呼大睡的儿子,心想这娘俩玩闹了一个整天,末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各自睡得‘冷漠无情’。
他摇头无奈,将儿子递给奶娘后,自己洗了把脸便也躺了下来。
......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红彤彤一片。
顾时欢睡了个饱觉,醒来看见祝长君坐在一旁看书,她甜甜的唤了声,“夫君~”
祝长君斜眼睨她,都大半天了,这女人才想起他来,着实没良心得很。
“夫君怎的不出去逛逛?听说这边风景也不错呢。”
“等你。”
哎呀,顾时欢高兴起来,她之前下马车太困,没什么心思仔细欣赏风景,这会儿睡足精神,倒是迫不及待想出去。
然而才掀开被褥就顿住了。
“怎了么?”祝长君问她。
只见顾时欢胸口洇湿了一大片,没办法,她又涨.女乃了。平常儿子虽然都是交给奶娘带,但大户人家也有母亲自己给孩子子喂的,大长公主便是,于是顾时欢也学着给儿子喂。哪曾想,这汁水越喂越多,如今更是每隔两个时辰都要涨一回,白天还好,有儿子在可以喂他,但晚上就......
顾时欢看了旁边男人一眼,反正晚上都是喂给了他。这会儿儿子不在,恐怕也只能让他代劳。
祝长君会意,做这样的事他已经驾轻就熟,撂下书卷后将床帘放下,掀开衣襟就“代劳”起来。
许是换了地方,双方感官都变了,惯常做的一件事,今儿却隐隐带着兴奋。顾时欢听他的声音听得面红耳热,祝长君也仿佛品尝美食佳肴般,细致又专注。
晚霞透过帐幕照射进来,屋子里金红一片,也照在顾时欢身上,雪白的皮肤晶莹湿润,泛着柔和的光。
外头人声嘈杂,没人会听见帐幕里的动静,于是男人的唇便放肆起来。
男人在这方面的进益可谓一日千里。顾时欢半阖着眼,难耐万分。
她悄悄看了一眼,男人微偏着头,侧颜俊郎。不得不说,好看的男人做什么都好看,就连这种事,也慢条斯理,一尺一寸游刃有余。
过得许久,顾时欢媚眼迷离的问他:“味道如何?”
“丝滑甜腻,回味无穷。”说完,他还不怀好意的笑着舔了舔唇角。
“......”
论不要脸,她甘拜下风!
等两人终于拾掇好出门时,已经是傍晚,各处都燃起了篝火,一簇簇的连绵不绝,沿着山道,仿佛一条盘旋的火龙。
......
吃过晚饭,祝长君领着顾时欢沿着半山腰消食,晚风轻柔,吹得人舒适惬意,一路上遇到许多熟悉的同僚,不得不常常停下来打招呼,祝长君干脆牵着媳妇往另一条小道而去。
顾时欢走在前头,拖着身后的男人催促他快些。祝长君却闲庭信步,倒是颇为享受被她拉着走的感觉,嘴角含笑的想着政事。
这次狩猎三天,但加上路上行程,皇帝一共罢朝整整五日。单这五日时间,就得耽搁好些事情,祝长君身为内阁首辅,自然操心的要比别人多些。
想的事情多了,脚步自然就慢下来,顾时欢使劲拉他也拉不动,转头疑惑的看他,故意的么?
月色皎洁,路边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香气弥漫在山间,气氛醉人。眼前的小女人瞪着双眼,红唇微翘,似乎对他极为不满。
他笑了笑,捏她脸颊,“走那么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