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在这都酸成了柠檬精,后排的秦窈和秦显政却是春风得意。
秦显政今天一连接了好几个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的电话,都是来恭贺他暖泉扬名了的事,还有好几个之前不对卯的艺术家老同学,以前总说他秦显政只知道赚钱不懂品味一身的铜臭味,不愿和他深交,今天都有好几个特地打电话过来,一方面恭喜他暖泉扬名,一方面还间接地想要他帮着引荐引荐时樱给他们认识。
秦显政心里那个得意啊,以前一个个的在他面前摆谱,嫌弃他是个钻进眼眼里的铜臭商人,现在却一个个地反过来求他了吧?该!
董事长一家亲临医院,刚才还累得饭都懒得去食堂吃的中西科医护人员们,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一个自发的就又活过来了。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今天因为忙碌都没来得及整理过的科室,从头到尾迅速拾掇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秦显政一一慰问,并表示已经让食堂今晚加餐,加大餐犒劳大家,引起一片欢呼。
慰问完,秦窈第一个就去时樱的诊室找人,到门口一看,里面已经人去室空。
“时医生呢?”秦窈问苏昂。
苏昂也不知道啊,他刚才一直带着大家整理科室,也没注意时医生去哪了。
正找着呢,看到柯有光出了电梯,正往时樱的诊室跑去,苏昂连忙喊住他:“柯有光,时医生人呢?”
“哦,出去了,她把包落在诊室里了,我来帮她拿。”
“她去哪了?秦董要见她,你快去把她叫过来。”
柯有光没看到秦显政,更何况他一个科室倒数第一就算见着了也不认得,因此一时压根都没反应过来秦董是谁,只是回答,“她约了人,正急着去见呢。”
“她约的谁啊?还能有秦董大?”
“约的好像是个大医院的院长。”
秦显政一听急了,大医院院长?来抢人的?还反了他了,公然跑到暖泉来挖人!他秦显政在商界纵横驰骋了大半辈子,从来只有他挖别人墙角的份,哪有人敢来动他这里一下?这医界的也忒不要脸了!
不行,他无论如何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还指着时樱来帮着他一成英雄梦呢,现在这计划才刚刚在脑海里成形,就等着时樱来帮着在医术界一成大业,这要让人给挖走了,他这一世的英雄梦可就真的要破灭了。
也顾不上在众人面前的董事长威仪了,秦显政手叉着腰蹬蹬蹬大步过来,威声赫赫地命令柯有光:“带我去!现在就带我去见那个什么大医院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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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柯有光终于搞清楚秦董就是皇朝集团董事长, 也就是这暖泉的终极顶头上司后,差点吓歇了菜。
董事长有请,他还在那说什么时医生约了别人, 完全是没把董事长放在眼里呀。
好在这会儿秦董似乎只急于见时樱,倒也没计较他这小喽罗的不开眼。
一行人坐电梯到医院地下停车场, 就除了秦恒没有跟来, 秦恒要去食堂陪着整个中西科的人一起吃饭,慰劳大家今天的辛苦。
时樱和容隐就在停车场里等。
刚才忙完后, 时樱看容隐特地来帮了忙, 便提出请大伙一起出去吃饭,蓝依依要去找叶景洲, 要跟他去邀功说自己今天可是忙了一天, 便没跟过来, 就柯有光跟着来了。
都上车了, 时樱接到陆鸣的电话, 让她现在过去一趟,有个患者想让她见一见。
时樱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的包落在诊室里了, 那里面装的有针灸针, 听诊器, 血压计, 还有一些常用药物等。
柯有光便自告奋勇去帮她取包了。
时樱听到电梯的声音,下车来接包, 就看到秦显政、秦窈还有院长蔡威鸣和苏昂主任他们都来了。
时樱快步迎过去, 依次打了招呼。
容隐也下车,微笑着打完招呼,便又回到车里, 让时樱和他们说话。
秦窈拉着时樱的手走到她身边,在时樱耳边悄声:“我爸听说你要去见大医院的院长,担心你被人挖走了,特地过来留你的。”
时樱呵呵一笑:“不会的,我既然已经在暖泉入职,就会在这里好好干,我也不是地里的萝卜,人家想挖就能挖得走的哈。”
她这么一说,秦显政要再追问她去见的到底是哪位院长,要和那位院长谈什么的话,倒显得他这董事长太小家子气了,虽然心里跟猫爪子在挠似的,看着时樱的老脸上却还满是慈祥和大度,“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今晚就能睡个踏实觉了,你既然和人约好了,那就快去吧。”
“行。”
时樱接过柯有光接过来的包,对他道谢又说了声抱歉,并承诺改明儿再请他吃饭后,上了容隐的车,离开。
他们的车前脚走,秦显政后脚就上自己的车,秦窈快步跟着也上车,“爸,你急匆匆的干嘛呀?”
秦显政没理会她,拍拍驾座上司机小刘的肩膀:“快快快,跟上前面我世侄的车。”
秦窈:“……爸你不是心里都已经踏实了,还跟踪人家干嘛?”
“她要去见的可是医院院长,我能踏实得了吗?”
“那你刚才还装的跟那大肚宰相似的,我差点都信了。”
秦显政:“……谁装了?我跟过去只是看看而已,我又不做什么。”
秦窈哼了一声。
就看看?
身为亲生女儿的她才不信他这句鬼话!
南开酒店。
陆鸣订的是商务房。
时樱和容隐抵达后,陆鸣亲自到电梯这里来接的两人,进了商务房,陆鸣给时樱介绍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崇悟医院中医科的郁谣医生,另外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她妆容精致,皮肤紧致,都看不出真实的年龄,在她旁边还紧挨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女孩一直躲在女人的身后,脸都没有露一下,只露出个小脑袋瓜,编着两条精致的麻花辫。
陆鸣说了情况,要见时樱的就是郁谣和这位珠光宝气的女人,她叫吴媚,不孕不育,她是江城过来的,他们家在江城是大家族,不想惹人非议,特地来的海城低调治疗。
吴媚十多年前做过疏通输卵管的手术,手术后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身边紧挨着她的这个小姑娘,叫于真真。
也可能是手术的原因,或是其他原因,两年前于真真检查出来右边轻微脑瘫,右边肢体迟钝。
治也治过了,好是好了些,可还是比平常人要迟钝几分。
于吴两家在江城可都是有头有面的家族,于家家业不小,看到于真真这样,于真真的父亲和爷爷都生了心病,吴媚和丈夫一商量,就准备再生一个。
吴媚都四十出头了,特地请了医生在家里帮着保养身体,保养到最好的状态后才开始受育,可一年了,还是没有消息。
于是就有人推荐她找个中医看看。
她不敢在江城到处求医,这才来了海城,正好于父认识陆鸣,陆鸣便给吴媚安排的是中医科里很是出色的郁谣。
郁谣检查了,发现吴媚虽是高龄,但她心态各方面都挺好,只不过就是严重宫寒,郁谣给她开了方子,让她吃一个月的药调理,吴媚在海城的房子住了下来,慢慢调理,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药没少吃,可就是没见好转。
陆鸣又派了好几个中医诊过,无一例外诊出的都是宫寒严重导致无法受孕,开的方子也都和郁谣的差不多。
时樱帮她诊查了一番,确实也是严重宫寒。
吴媚不只是小腹寒冷,四肢腰背膝盖都一直在喊冷。
她又查问了吴媚的好几处,吴媚寒性收引、凝滞、气滞血瘀,经期时有大量血块。
时樱又看了郁谣他们开的方子,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
他们确实都是对症开的暖宫的中成药,暖宫丸、孕子药、宫寒散等,但这些都只能让寒气不再加重,却无法根治,吴媚是子宫寒凉,但她体质却又易热,两相冲突之下,不单单是要去驱寒,还得清热去火调剂,这一热一凉要治疗起来就相当考究了。
时樱先开药方,开好后,拍了张照片,发给时元廷,然后发了段语音:“爸,我这个有患者,体质易热,却严重宫寒,我已经给她针灸去火,另外开了个暖宫的方子,你帮我审核审核哈,等你回复。”
室内除了容隐见惯不惯外,陆鸣、郁谣和吴媚都看傻了眼。
咋个意思?您开个方还得问您爸,先不说治不治得好病了,这药方到底是能吃还不是不能吃啊?这可是药不是什么小零嘴,多点少点都无所谓,药这玩意,多了少了很可能都会出大事的呀。
时元廷五分钟后给时樱回了信息,肯定了她开的方子。
时樱看完后,收起手机,这才把药方递给陆鸣:“院长,您按这方子给吴女士配药,三剂,一天一剂,晚饭后临睡前一小时服用。”
她又看向吴媚,“药没问题了,您照着陆院长他们给您配的药吃就行,我再给您针灸去火,也得三天,您要是不方便去我上班的暖泉医院,就把您的地址给我,明后天我下班后再过来给您针灸,三天治完后也就好了。”
“就……三天??”
“我爸说了,手法到位,剂量精准,您这种,三天的时间足以痊愈了,用药不在多少,最主要是对症下药。”
说完,时樱去这酒店房间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拧开盖子,绕到吴媚身后,拉过一直躲着的小姑娘的小手,把酸奶放在她小手心里,“喝吧。”
吴媚看时樱给女儿递酸奶,忙要伸手去接过来。
因为只要外人给于真真递东西,不管是什么,她直接就会扔出去。
自从知道自己病了后,于真真就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敌意,所有靠近她的陌生人她都格外戒备,就算是友善的靠近,她也不接受。
吴媚想帮她拿住酸奶,是担心于真真不小心会砸到了时樱。
不管她那方子可不可信吧,但人家也是陆院长一片好心给请过来给自己治病的医生,不可慢怠了。
谁知,于真真却把那瓶酸奶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吴媚:“……”
吴媚傻住了。
两年了,于真真这还是第一次接受一个陌生人递的食物。
而且,更让她震惊的是,女儿不仅抱紧了那瓶酸奶,还笨拙地将瓶口对着自己的嘴,要喝的样子。
时樱及时伸手,慢慢地帮她把酸奶喝到了嘴里。
于真真舔了舔嘴唇。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时樱听到了她身体里满足而喜悦的声音。
时樱对她笑了笑,继续给她帮忙,让她喝酸奶,没一会儿,一盒子酸奶都被于真真喝光了,时樱接过盒子,扔进垃圾桶。
给她喂完酸奶,小姑娘再次缩到了吴媚的身后。
既然药方没问题了,时樱开始准备针灸针,给吴媚针灸去火。
吴媚看着时樱,满脸的不可思议,急切地问:“您是怎么做到的?这两天她都不肯好好吃东西,每顿饭我都是又骂又训又强行喂折腾半天才能喂她吃那么一点,什么牛奶我也都给她买了,她都不喝,怎么您一给她酸奶,她就喝了?”
时樱倒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在吃饭一事上这么折腾,她笑着说:“刚才我看她的眼神是想喝酸奶,就给她拿了。”
自然不是她的眼神,而是小姑娘舌尖说的,这会儿她有点想喝酸奶。
时樱把酸奶拿过来,又掀开了盖子,那香味儿就更加勾得小姑娘舌尖馋得不行,立马就接过去在时樱的帮助下顺畅地喝完了。
对时樱这自然是简单的事,可对吴媚来说,可是难上加难的大难事啊,吴媚之前对时樱的质疑,这会儿都消了七八分了。
她知道中医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时医生在这方面真是造诣极高,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女儿心里所想,这治起病来,可不就是手到擒来?
旁边的郁谣和陆鸣也是服气的了,于真真自病后一直只粘妈妈吴媚一个人,所以吴媚来海城也把她带来了,这段时间郁谣和陆鸣可是都亲眼看到过于真真排起外人来时的暴躁劲儿,谁敢给她吃的,那都是拿起就砸,也不管会不会砸坏了或是砸伤人。
时樱要针灸,吴媚便立马顺从地去床上躺下。
陆鸣和容隐到房门外去等,郁谣担心时樱忌讳她这个同行,笑着说:“我也出去等,不敢偷学时医生的高艺。”
时樱倒无所谓,“没事,我这也就是常规的针灸,和郁医生您们施灸一样,您不用出去,我要有不足之处,您还可以指导指导。”
听她这么说,郁谣便留下来了。
她是想到刚才时樱开个方子还要找她爸确认,这施灸想必也是一般,如果真有不当之处,自己在这里也好及时教导。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练习,时樱施针绝对的稳准利落。
看得郁谣都忍不住一阵乍舌。
都这么深的功夫了,哪还用指导,这都是祖师爷的手法了!
若说吴媚刚才还有一二分的质疑,这会儿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太舒服了,她此刻的感觉就像武侠小说里所说的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舒畅,之前一直冰冷的四肢和下腹都透着暖意,连骨髓深处仿佛都暖烘烘的。
于真真紧挨着吴媚坐在床里边,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时樱,安安静静的。
时樱做完针灸,出了一身的汗,抬头对小姑娘笑了笑,小姑娘并没有回应。
都结束后,吴媚把自己在海城的住址给了时樱。
临走,时樱对她说了一句:“小姑娘头发扎得很漂亮,不过明天要再扎的时候您给她绑松一点,麻花辫太紧会扯着她的头皮,孩子头皮嫩有些吃不消。”
吴媚笑着马上就应了,“好的好的,时医生您真细心。”
时樱转身走了,所以她交待完‘把辫子绑松些’这句话后也没注意到,于真真一直沉静的眼睛都微微地亮了一下。
时樱和容隐跟陆院长他们告别后,坐电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