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臣冲喜后——深碧色
时间:2020-10-10 09:50:01

  谢迟喉结微动,短暂地犹豫了一瞬,倾身将傅瑶按在了榻上,悉数奉还。
  银朱原本是觉着银翘的态度太过古怪,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便执意要到正房这边来看看傅瑶,结果刚一进内室,便见着这架势,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雕花窗开着,午后暖风拂过,春光大好。
 
 
第24章 
  酒色与美色交杂在一处,将理智烧得半点不剩。
  傅瑶醉后就彻底将羞怯抛之脑后了,格外热切些。唇齿间带着微甜的酒气,谢迟平素里的冷静与自持也七零八落,十指在她散开的长发中,紧紧地扣着。
  谢迟原是个冷心冷清的人,只有在沙场上见血,又或是朝堂之上杀伐决断之时,才会有较为强烈的情绪。而到如今,在这种情形下,却忽而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仿佛血都热了些。
  欲原就是共通的,无论是暴戾的杀意,还是缠绵悱恻的情意,本身都能带来无比的刺激。
  想明白这一点后,谢迟忽而就不再像像先前那般抵触与旁人的接触,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唇齿间的动作也更凶了些。
  傅瑶有些喘不过来气,只觉着唇像是被咬破了似的隐隐作痛,原本勾着他的手变了方向,想要将人给推开。
  她的力气原就不算大,眼下更是使不上劲,谢迟起初直接忽略了,并没当回事,等到傅瑶忍无可忍地咬了他的舌尖,方才总算是退开来。
  傅瑶的长发已经彻底散开来,凌乱地散在枕上,她偏过头去大口地喘着气,又抬手摸了摸唇角,果然是见血了。
  她咬谢迟的时候着意控制着,可谢迟折腾她的时候却是半点没留情。
  她无言以对地看向谢迟,却并没看出多少深情,只见着了还未褪去的戾气——不像是对情人爱人,倒像是对仇人或是猎物。
  傅瑶被这目光一扫,霎时就清醒过来,谢迟随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撑着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傅瑶舔了舔被咬破的唇,除了微甜的酒气,舌尖还添了微咸的血腥味,混在一处,让她的心情都复杂了许多。她想了想,跪在床榻上,凑到谢迟面前去让他看自己的伤:“谢太傅,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因着方才那番折腾,她的唇都有些肿,其上的血迹更是分外扎眼。谢迟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片刻,喉结微动,而后低声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他平时总是有意克制,也格外清楚,自己方才的的确确是失态了,八成是会吓到傅瑶的。
  “原谅你了。”傅瑶却并没惧怕的意思,毫无芥蒂地笑道,“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还是有些疼的……再有,旁人看了也要笑我。”说着,她又亲了下谢迟的唇角,“这个当你给我赔礼道歉了。”
  谢迟愣了,心中原本的阴郁一扫而空,片刻后摇头笑了声。
  因着当年旧事,他偶尔会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旁人这时候大都是战战兢兢避之不及,这还是头一回被轻描淡写地揭过去,高高提起轻轻落下,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谢迟偏过头去直视着傅瑶,若有所思道:“我倒是越来越理解,阿云当初为何会定下与你的亲事了。”
  傅瑶的笑容中多了些得意:“我听出来了,你想说看我越来越顺眼了。”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她就又觉着额头隐隐作痛,索性顺势躺了下去,准备睡个觉。
  谢迟这才想起她是喝醉了回来的,复又道:“你先前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是躲着谁呢?”
  “不要让银朱知道,不然她能念我半个月,今后更要时时盯着我了。”傅瑶讪讪地笑了声,又小声解释道,“而且我真的没有醉,只是喝得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谢迟不甚赞同道:“不要醒酒汤吗?”
  “不要,我睡会儿就好了。”傅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十分顺遂地撒娇道,“帮我瞒一下好不好?”
  谢迟同她对视了会儿,目光落在她唇上的伤口,最终还是服软让步了。
  傅瑶见他点了头,也算是松了口气,她原就困了,合上眼后不多时就睡了过去。谢迟替她盖好了被子之后,这才又往书房去了。
  只是他并没有办法专心地忙自己的事情,脑海中时不时地就会浮现方才的情形,想着些乱七八糟的。
  谢迟先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酒色耽搁正事?如今真到了自己身上,方才算是稍稍理解了些。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将那一吻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忙了起来。
  谢迟在书房中呆了一个多个时辰,处理完事务出了门,恰见着银朱准备进正房去,略一犹豫,将人给叫住了。他还记得先前傅瑶撒娇求的事情,知道若是让银朱这时候进去,必然是会被戳穿,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将她给遣走。
  银朱向来对谢迟避之不及,得了吩咐之后也没敢多说什么,立时就去办了。
  谢迟原本是想着随手帮傅瑶一把,可没多久,他就开始后悔了,也算是理解为何银朱会念叨傅瑶。
  有的人醉酒之后,睡上一觉兴许就过去了,可傅瑶显然不是,她醒过来之后就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柳眉不自觉地皱着,显然是很不舒服。
  她先前撒娇哀求的时候,口口声声地说着“只多喝了一点”、“睡一觉就好了”,模样诚恳的很,谢迟半信半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没一句真话。
  “头疼?”谢迟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先前是怎么同我说的?”
  傅瑶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地揉着,哪怕已经睡了许久,脑子仍旧昏昏沉沉的,甚至还有些反胃,也没顾得上去好好琢磨谢迟的态度。对上谢迟质疑的目光后,她犹豫了片刻,想要装傻给混过去:“我说什么了?”
  谢迟这次是真的被她给气笑了,满朝上下,都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装傻充愣。
  见他不悦,傅瑶随即意识到不对,连忙又认错道:“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她抱膝坐在床榻上,天水碧的裙摆铺开来,有些凌乱的长发散在身后,模样看起来单纯无害,很是惹人怜爱。
  谢迟冷眼看着她,对这不甚真心的认错无动于衷。
  他也算是摸清了傅瑶的性子,哄人的话张口就来,面上乖巧的很,可实际上却是很会阳奉阴违。
  “我真知道错了……”傅瑶被他看得心虚起来,小声道,“我认罚,你想让我怎么做都行,只要别生我的气。”想了想,她又补了句:“若是真生气了,也不要气太久。”
  平心而论,谢迟倒也算不上多生气,先前那三分不悦也是稍纵即逝,并没到动怒的地步。可他看着傅瑶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却觉得有趣,也想看看她会怎么做,便什么都没说,直接冷着脸拂袖离开了。
  经此一事,傅瑶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倒是霎时清醒过来,攥紧了衣袖。她抱膝在那里坐了会儿,轻轻地咬着自己的指节发愣,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哄谢迟才好。
  她虽在银朱那里瞒过去了醉酒之事,可却招惹了谢迟,着实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后悔莫及。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傅瑶才又见着了谢迟,他的脸色看起来同往常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对于她的百般服软示好熟视无睹,显然是还记着午后的事情。
  因为醉酒后遗症的缘故,傅瑶原就没什么胃口,见着谢迟这样,就更是吃不下饭了,只略动了几样菜后就放了筷子。
  她其实并没想着要欺瞒或是戏弄谢迟,但误打误撞的就成了现在这情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夫人不再吃些吗?”月杉是知道她一贯的饭量的,觑着她气色不大好,关切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傅瑶连忙道:“不用,我只是凑巧没什么胃口。”
  “那要么就早些歇息吧?”月杉试探着问道。
  傅瑶看了眼谢迟,见他自顾自地吃着饭,连个眼神都欠奉,心情愈发低落,轻声道:“好。”
  她平日里总是高高兴兴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可今日却是垂头丧气的,看向谢迟时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月杉看出他二人八成是吵架生气了,但因不知道从何而起,所以也没办法贸然开解,只能先服侍着傅瑶歇下。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同床歇息,除非是有必要的事情不得不料理了,不然谢迟都是会迁就着她的习惯,见她困了便会熄灯睡下。
  可今晚傅瑶等了许久,困得眼皮打颤,都不见谢迟从书房过来,心就像是一点点坠入冰窟似的,凉了下去。
  傅瑶难受极了,又是懊恼又是无措,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见外间传来了脚步声,她的心霎时提了起来,等到见着谢迟之后又随即坐了起来。
  “我……”傅瑶先前道歉是随口就来,可如今一开口,却觉得无比艰难,甚至有些眼酸。
  这事原就可大可小,谢迟吊了傅瑶半晌,眼下见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算是彻底满意了,心中也多了些怜惜。
  他在床榻旁站定了,轻轻地勾起傅瑶的下巴,扬眉道:“下次还避重就轻装傻吗?”
  傅瑶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其实没想明白谢迟前后的反应差别为何会这般大,但还没来得及琢磨,就只觉着眼前一暗——
  谢迟俯身吻了她。
  傅瑶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迟。
  从前几次亲吻都是她主动,这还是头一次谢迟主动,而且还是在刚冷战完之后。实在是毫无预兆,让她没法不吃惊。
  与白日相比,这个吻要温柔耐性许多,似是在安抚一般。
  谢迟难得这般温柔,傅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也没心思去细究谢迟此举究竟为何,只觉着手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再顾不得其他。
 
 
第25章 
  傅瑶的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半日间谢迟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从前两人因着她的主动而亲近时,哪怕唇齿相依,也依旧像是隔了一层薄纱。她一直在耐心试图掀开这层纱,原以为要耗费许久,却不料谢迟骤然将那层纱给扯了下来,然后茫然无措的人换成了她。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傅瑶原本以为自己多少也算得上是了解谢迟了,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以往相处的时候,谢迟的态度总是淡淡的,高兴也好不悦也罢,情绪始终是敛着不外露的。但如今谢迟不再抵触同她的接触,甚至反客为主,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强硬。
  傅瑶白日里同姜从宁闲聊时,曾抱怨过谢迟的冷淡与疏离,可真到了他热切的时候,却又开始有些受不住。
  心中高兴归高兴,可连带着的还有些许不安。
  傅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凭着姑娘家的直觉,还是能分清爱与欲的区别的。她能从谢迟的神情中看出来些端倪,意识到他此举并非爱意驱使,而更像是寻求掠夺似的快感。
  莫名其妙的,傅瑶忽而想起当初在宫中时,自己与谢朝云的那段对话。
  谢朝云说,谢迟没有旁人想得那般坏,但也没她想得那般好。
  傅瑶那时只当是谢朝云不愿多提,故而随口敷衍,直到如今,她倒是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谢迟并不是众人眼中那个残忍嗜杀的奸臣,但也不是她当年惊鸿一瞥就爱上的风流少年郎,这些年的种种将他磨成了眼下的模样。面上冷淡疏离,而真凑近了看就会发现,他骨子里的的确确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欲,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润的世家公子。
  “在想什么?”谢迟很快就留意到她的跑神,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傅瑶吃痛地皱了皱眉,随后又笑道:“我在想你怎么突然就……”她指了指自己的唇,提醒谢迟,“当初你还不愿与我同床呢。”
  “不是你几次三番地撩拨吗?”谢迟的手撑在傅瑶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话是这么说,”傅瑶顿了顿,开玩笑道,“但我原以为,谢太傅你能撑得更久些呢。”
  谢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倒是没反驳傅瑶这句话,也没多做解释。
  傅瑶被他这眼神看的莫名发慌,连忙道:“已经很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将方才纠缠时弄乱的锦被与枕头放回原位,想了想,又正色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好,信口扯谎在前,又想着装傻逃过去在后,你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下次你若是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好,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原本是可以借着亲吻将这件事翻篇,但傅瑶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应该正经说开了才好。
  她生平很少同人吵架,就算真有不合,也都是想着尽早说开,最怕的就是冷战。谢迟晾着她的这半日,她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又是懊恼又是难过,真真算得上是折磨了。
  谢迟解下腰间的玉带,随手扔在了一旁,似笑非笑道:“你还想有下次?”
  傅瑶哑了下,哭笑不得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答应。”谢迟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我若是此时应了,你必然是会得寸进尺的。”他不疾不徐地脱着衣裳,同傅瑶道,“你与其想着撒娇让我松口,不如长些心,不要再有下次。”
  傅瑶动了动唇,想要辩解,可又发现无从反驳。
  谢迟已经彻底摸清了她的性格,也一眼就看透了她的那点小聪明,她的撒娇卖乖在旁人那里兴许有用,可谢迟却是意志坚定得很,并不肯吃她这一套。
  傅瑶只好彻底歇了这个心思,应了声:“好吧……”
  她看起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可眉眼间却含着春色,唇上更像是涂了几层胭脂似的,红得娇艳欲滴。谢迟看在眼中,又问了句:“头还疼吗?”
  “已经疼完了,”傅瑶抱着自己的锦被往里缩了缩,小声道,“而且那时候只顾着想该怎么让你不生气,其实也没顾得上。”
  谢迟吹熄了内室的烛火,在傅瑶额上轻轻地弹了下,低声道:“不要撒娇。”
  他对朝臣的家事不怎么关心,但一看傅瑶这模样,就知道必定是家中娇惯着长大的,所以才会养成这种见缝插针就要撒娇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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