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反派的特殊沙雕技巧[快穿]——上黎
时间:2020-10-10 09:53:57

  乔安不明所以,但也无所谓:“好啊。”
  她把河灯放下,一时竟然想不到什么愿望,干脆闭眼胡乱许了一通:什么表哥赶快病好,娘长命百岁,大哥早日娶老婆,啥时候穿回去先把存折花完……
  乔安叉腰把想到的愿望一气儿许了一遍,睁开眼,殷云舟正温温笑看着她。
  乔安好奇:“表哥,你许了什么愿望?”
  殷云舟笑着:“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
  乔安挠了挠头,指着他手中的莲花河灯:“其他的都放完了,我们也把它放了吧。”
  殷云舟低头看了看灯上亲笔写下的题诗,突然笑:“恨自己没有彩色凤凰一般绚烂的双翅,可以飞到情人的身边;彼此的心意却像是灵异的犀牛角一般,不必言说,也自会息息相通。”
  这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释义。
  “这才是真的有情人。”
  乔安呆了呆,看着他抬起头,温柔地、又有些无奈地对她说:“蛮蛮,你知道吗,你对着我,从来没有害羞过。”
  哪怕是当她收到他写这样缠绵诗句的花灯时,她也是小孩子收到礼物那那样的欢喜,而不是一个受到情郎礼物的少女的羞涩。
  她看着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正、干净,连喜爱和依赖都是纯净的,清亮大方得没有一丝阴霾。
  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爱是有私欲,是会害羞,会嫉妒,是神思不属,是辗转反侧,是渴望占有和想靠近的欲望。
  但是她对他,从没有。
  乔安被他说得愣住了,反应过来,含含糊糊说:“是、是吗?这……这不是得有个培养感情的过程嘛。”
  殷云舟像是看孩子一样宽容地看着她。
  乔安在他那样了然的目光下,莫名有点心虚。
  看见她低下头,殷云舟轻轻叹了一声。
  “蛮蛮,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殷云舟轻声说:“表哥只是心疼你。”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恰恰相反,是表哥被你保护着,你让我活着离开皇宫,为我调养身体,又愿意放弃京城的亲人和名利、陪我去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隐居,便是连嫁人这样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都是为了我的自由……你为我已经做了足够多,我欠你的,才是一生都还不完。”
  乔安听得不好受:“表哥,没什么欠不欠的,这都是我乐意的,你别这么说。”
  “好,表哥不说。”
  殷云舟摸了摸她的头,却笑道:“蛮蛮,表哥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也不该为我愧疚,更不必拘泥于什么礼法,如果你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如果有想要的,你就去争取。”
  他低低说:“表哥说过吧,表哥想看见你快乐,你快乐,表哥才能安心。”
  乔安心头一跳。
  她不想承认,那一刻,她脑子里竟然莫名闪过那些梦境。
  乔安慌忙移开眼,结巴着转移话题:“表哥你说啥乱七八糟的……那个,天色不早了,要不然、不然我们回去吧?”
  殷云舟柔和地看着她,点点头:“好。”
  上元节的灯火亮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乔安与满城百姓才听说了,陛下御驾亲征的消息。
  大军就是上元节的星夜离开的。
  乔安当时正在磨药,闻言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继续磨药粉。
  那一刻,她才恍惚意识到,灯会上遇见李稷,也许不是巧合。
  也许,是他特意与她告别。
  乔安看着被磨得细碎的红藤,红色的粉末沾在她指尖,血一样鲜红。
  乔安眉心跳了跳,赶紧用水洗去,深吸一口气,才沉下心来继续磨药粉。
  …………
  江南的战役打得恨激烈。
  乔安听说,原本楚王病重,楚王世子殷云晏接过权柄,带兵打仗,他行军很有一套,战术作风狡诈又冷酷,一度逼得当时的南征大军节节败退,甚至被迫退出了江南,被反攻进河南道,朝廷士气萎靡,军队中甚至已经有唱衰的声音。
  而李稷的亲征,改变了这一切。
  皇帝亲征,坐镇三军,有些涣散的军心顿时稳固,李稷是武将出身,当年在韩王帐下时就能让楚王父子吃不少哑巴亏,如今大军在握,第一仗就让殷云晏吃了个大亏,之后仗着兵力充足、后勤稳定,更是势如破竹,还不到两个月就打下了大半个江南,瞬间天下哗然,民心大振,眼看天下一统的日子就不远了。
  而这个时候,乔安的婚事也将近了。
  定亲,纳彩,流水般的嫁妆从宗正寺和皇宫抬进公主府,罗老太出宫来,住在公主府里,为她主持一应婚仪事物。
  所有人都在忙,她也在忙,她忙着给已经制好的华丽嫁衣和喜帕绣上几笔,忙着背婚仪的流程图,忙着配药,忙着挑选江南合适的宅院……偶尔不那么忙的时候,她会看一看桌角的莲花灯。
  那个莲花灯她到底没有放,拿回了府邸,摆在案桌前。
  乔安时不时会看着它发呆。
  乔安觉得自己太难了,贼老天就会玩她。
  她当年跪求天降男朋友的时候,屁都没有;现在临了临了要嫁人了,还是个超优质超符合她审美的表哥未婚夫,在她一心一意想谈个恋爱的时候,结果老天给她整这一出,每天晚上让那些狗比们骚扰她,勾搭她做个渣女。
  乔安恨不得给自己扇巴掌。
  妈蛋,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抵制不住诱惑,一点都没有节操,见色忘义!凑不要脸!啊呸——
  乔安抱着脑袋,泄愤似的用脑门磕桌沿,恨不得把脑子掏出来,把里面的各种颜色废料倒出来洗洗干净再塞回去。
  “安丫儿。”
  罗老太突然敲了敲门:“还没睡啊?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文定呢。”
  “好好。”乔安把灯熄灭:“娘,我这就睡啦。”
  算了算了。
  乔安想着,不管怎么说,等她和表哥成婚后,名正言顺把表哥带离京城安顿好,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
  星夜。
  江南道,朝廷大军大营。
  硬榻上铺着的虎皮已经被血晕成近乎墨色的深红,一身铁甲的年轻帝王静静地躺在榻上。
  摇曳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胸口,斑驳的甲胄中间,是一根触目惊心的长箭,箭尾已经被折断,而箭头和半截箭身却深深插入他胸口,随着他微薄的呼吸起伏,涌出大股大股的血。
  “不行!”
  浓郁的夜色里,方愈的声音第一次沉得压抑:“碰到心脉了,血止不住。”
  所有人悚然一惊。
  “这可如何是好?!”
  陆翼跪在榻头,满脸都是血泪和污泥,他的手死死握住那半根插进李稷心口的箭矢,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大半个时辰,手臂青筋暴起,他却不敢动一下,否则这箭矢就会因为动脉血液的喷溅而移动,一旦破开李稷的心脏。
  “方先生!快啊!”
  陆翼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陛下的心跳越来越弱了。”
  方愈看着脸色苍白如雪,死人般躺在那里的李稷,犹豫不决。
  他也只有最后一个方法,就是用烈药强行激发李稷的生命力,趁势拔箭。
  但是李稷本来就有心疾,之前还一度咳血,这烈药下去,很可能箭矢拔出来,但是李稷的心脏却承受不住,心口血崩而亡。
  方愈平时第一次犹豫,急得他眼睛都红了。
  他不知道,他若是下了错误的决定,会不会反而把李稷送下地狱。
  “拔。”
  突然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愕然看去:
  “陛下!”
  “陛下醒了!”
  方愈冲过去,着急问:“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李稷缓缓睁开眼,面色苍白如纸,干涩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
  “方愈,用药,拔。”
  李稷吐出一口血气,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若是……我死了,还位长宁侯殷、殷云舟,尔等当……当尽心辅佐。”
  众人骇然,纷纷跪下:“陛下!”
  李稷又艰难看向葛文山:“先生……”
  葛文山眼眶发红,拱手重重弯腰:“请陛下放心!”
  方愈眼睛赤红一片,却咬牙说:“你想当甩手掌柜,你想得美!老子不会让你死的。”
  李稷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方愈,我很想她,想她很久了……”
  他低低地:“……这个时候,我真想、想能最后见她一面……”
  方愈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他不知道该哭该笑,只一个劲儿点头:“行,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去找她。”
  李稷轻轻笑了笑:“若我……把我的棺椁……送回京城……”
  他想回家了。
  想母亲,想回到她身边。
  李稷轻轻勾起唇角,缓缓阖上眼。
  “陛下!”
  “陛下——”
  方愈用力抹了把眼睛,一咬牙:“喂药,拔箭!”
  葛文山闻着大帐里的血腥味,看着气若游丝的年轻帝王,神色悲戚痛苦,又转瞬化为一抹冷硬坚定。
  他转身走出大帐,厉喝:“整军备马!回京!”
  君主濒死之际的心愿,为人臣子,自当不惜一切代价满足。
  他要回京替陛下平定朝野、稳固朝纲,然后…把公主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乔安:我有三个奸夫,每天都在梦里勾引我。
  李狗子:不,四个。
  乔安:……
 
 
第114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二十九)
  成亲那日, 乔安很忙。
  梳洗,挽鬓,簪发。
  喜娘笑吟吟地过来, 双手绷着一根细细的丝线,在她脸上开面。
  脸被这么刮过, 一层细小的汗毛被刮掉, 皮肤显得更加白皙细腻,恍若温润无暇的白玉。
  喜娘都看愣了, 周围服侍的侍女们和来送嫁的各家贵妇人们也一时无声。
  乔安倒是没觉得怎么,她就是觉得脸疼,火辣辣的疼:“嘶。”
  眼看着公主那柔嫩的脸颊泛起红,喜娘回过神来, 赶紧说:“快拿冰水盆来。”
  侍女把冰镇后的帕子给她敷在她脸上, 乔安这才好一些, 冰敷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红肿才消下去。
  喜娘笑着说:“公主肤白、皮肤也格外娇嫩, 所以看着才肿得严重。”
  众人缓过神来,纷纷交口赞叹起来。
  乔安对着镜子看,好像的确是又白了一点。
  她好奇地摸了摸,又有点刺痛,“嘶”了一声, 又把手放下。
  喜娘汗巾说:“还有些红, 就先着礼服, 再上妆吧。”
  一层层披上大红色的嫁衣,艳若流朱的锦缎上满绣着展翅的金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欲展翅飞去。
  侍女们轻轻为她敷上一层薄粉, 用玫瑰花染出的花露晕红唇瓣,被精致描摹的柳眉细长柔美……
  长长的一套流程下来,当她戴上凤冠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
  外面有人喊:“红妆已经送到驸马府上了,吉时快到了,快请公主殿下上轿吧。”
  乔安站起来,缓缓转过身,迤逦的嫁衣如同凤凰的尾翼铺展。
  全场一时无声,所有人呆呆看着她。
  乔安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不是还有个遮脸的……好像叫红盖头?在哪儿呢?”
  “这儿呢这儿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喜娘赶紧取出一块红盖头,轻轻给她盖上,笑着找补刚才的失态:“公主容色倾国,奴婢们都看呆了呢。”
  乔安寻思这她怎么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喜娘:“……”
  喜娘心想,这公主真是她经手过最奇怪的新娘。
  八抬大轿的仪仗浩浩荡荡绕过大半座京城,乔安端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隐约吹吹打打的欢闹声,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乔安微微侧过脸,透过红盖头的布料,隐约看见花轿上繁复华美的并蒂莲。
  她要嫁人了?
  乔安眨了眨眼,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体微微一沉,花轿已经停下。
  眼前突然一亮,喜娘掀开轿帘,一边笑盈盈说着好话,一边扶着她走出来。
  乔安走下轿子,抬起头,就看见同样一身大红喜服朝她走来的殷云舟。
  他身姿挺拔,容貌俊美,一派温润清隽的气度,只如芝兰玉树,风姿灼灼。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温柔,唇角弯弯的笑意是任何人都看得清楚的欢喜,眼角眉梢都像是流淌着温暖的爱意。
  乔安看着他,微微恍惚。
  这是她以前梦想中完美的另一半。
  她一度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要是可以找到这样的男朋友,那真是应该烧高香拜大佛,做梦都要笑醒。
  但是这一刻,在她成婚的典礼上,她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这她曾经梦想的最浪漫最幸福的场景真正发生的一幕,竟然只想叹息。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培养出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她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喜欢他了
  ——因为她的心,已经先被更热烈更深厚的东西占满,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乔安想叹气,贼老天坑她,要是早知道会梦到那些,她就不会想出“嫁表哥”这种歪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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