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皇后的美食人生——风过水无痕
时间:2020-10-11 09:17:39

  庄明心:“……”
  你几时答应要封自个为贵妃了?
  而且太后卖官鬻爵的行为难道不是受他的授意?他明知道自个的来意,却还在这里装傻充愣,简直是无耻。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她也是这么说的:“没把交换贵妃位分的水泥方子交出来,臣妾哪敢奢望圣旨?”
  毓景帝皱眉:“交换贵妃位分?水泥方子?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庄明心见他如此,心想莫非此事与他无关,只是太后一人所为?
  也对,昨夜他虽模棱两可,但毕竟没有直接拒绝,也未提任何要求,不可能跟自个睡过一/夜,就突然改了主意。
  既如此,她便改了说法,笑道:“听闻皇上欲晋升臣妾为贵妃,臣妾喜不自胜,早膳都没顾得上用,绞尽脑汁一早上,硬是琢磨出一张水泥方子,特来献给皇上,还请皇上莫嫌弃。”
  早膳都没顾得上用?琼芳听的简直想翻白眼,也不知谁津津有味的吃掉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跟一笼半烧麦。
  食量比哪日都多,说是多吃点压压惊。
  毓景帝对庄明心知之甚深,这番矫揉造作的话,他自然不会信。
  联想到她之前所说的“交换贵妃位分”、“水泥方子”等言语,聪明如他立时就明白过来。
  这是母后为免他被日后人骂昏君,向庄明心索要香皂方子,但庄明心香皂方子没给,给的是水泥方子。
  他本想替自个辩解几句,再笑骂她一句“小狐狸”,然而在听到庄明心随后补充的水泥的几项用途时,立时都抛诸脑后了。
  毓景帝一下抓住庄明心的手腕,急急的问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庄明心甩了甩被他抓疼的胳膊,没好气道:“我骗您就罢了,哪敢骗太后娘娘?自然都是真的。”
  他忙松开她手腕,然而还是晚了,白/皙肌肤上立时浮现出五个手指印来。
  “是朕不好,朕太激动了,竟弄伤了爱妃。”毓景帝立时致歉,然后将她的手腕抬至唇边,“呼呼”的替她吹起来。
  庄明心本想骂他几句的,见他如此,骂人的话语就说不出口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哎呀”了一声,挑手捂住心口,眼泪汪汪的说道:“臣妾献出了如此好的一张方子,皇上不但不夸奖臣妾,还捏伤臣妾的手,臣妾实在是太委屈了,委屈的心口也疼了,腿也没劲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眼瞅着就要……。”
  接下来的话,被毓景帝的嘴/唇堵了回去。
  这一亲就亲了个天翻地覆。
  结束的时候,庄明心嘴唇红/肿不堪,舌儿被嘬的麻木了,脑袋缺氧般昏昏沉沉的,心口“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含/住她的耳垂,含混不清的说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装病。”
  庄明心气的跺了跺脚,自个是奉太后之命来养心殿上缴水泥方子的,怎地就变成了自投罗网的雀儿了?
  她推开狗皇帝,将自个的耳垂从他嘴里拯救出来,自顾走到御案前,扯过一张宣旨,拿起砚台上架着的毛笔,挥毫泼墨,动作迅速的将水泥方子给写了出来。
  简易版水泥配方,是将粉碎的石灰石跟黏土放入窑中煅烧,煅烧完成后再加入石膏、矿渣等辅料进行粉碎研磨,就算制成了。
  石灰石跟黏土都是常见物品,石膏也不算多难得,矿渣的话匠作监自个就有炼铁坊。
  故而成本很低。
  她将笔一摔,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路过毓景帝的时候,被毓景帝一伸手,硬是给捞了回来。
  他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辣椒么?等开春解冻之后,朕就叫人去南洋给你找。”
  不等庄明心反应,就又“哦”了一声,补充道:“还有土豆、红薯跟西红柿。”
  她立时乐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未免毓景帝突下圣旨,庄明心忙搬出郑太后来,叮嘱道:“太后娘娘说了,要等水泥制出来,用其重修一遍皇宫城墙,叫众人都瞧瞧臣妾的功劳,之后再晋臣妾为贵妃,就不会有人反对太过了。”
  其实仔细想想,郑太后的打算着实周全,否则若有哪个耿直的老臣来个死谏,她因此背上条人命,就不美了。
 
  ☆、52
 
  从养心殿出来, 离卫贤妃的长春宫就很近了,庄明心想了想,叫抬着自个的太监们转了个弯儿, 拐去了长春宫。
  收了卫贤妃亲手绣的云肩,现下她又怀上了身孕, 理应亲自上门道贺一番。
  既然是道贺, 断没有两手空空上门的道理, 于是她打发李连鹰回去钟粹宫,包一斤藕粉过来。
  有了狗皇帝承诺的三五千斤莲藕在前头等着自个,她立时大方了许多。
  肩舆在长春宫大门外落下, 庄明心才走进院子, 得到消息的卫贤妃就从里头迎了出来。
  庄明心忙道:“娘娘快止步, 外头风大的很。”
  这可不是胡诌,今儿是节气里头的小雪, 虽未下雪,但气温却是陡然冷了下来, 先前她离开钟粹宫去往养心殿前, 还吩咐宫人赶紧将白菜给砍了, 免得夜里受冻呢。
  “哪里就那样娇贵了, 竟连屋门都出不得了不成?”卫贤妃嗔了一句, 不过到底是止住了脚步, 停在廊下。
  庄明心上前福了福身,然后亲自搀扶住卫贤妃的胳膊, 一块儿进了正殿的东次间。
  卫贤妃这里也已烧上了暖炕,两人在临窗的炕床/上分主、次坐下。
  卫贤妃笑道:“今儿风这样大,我本已免了大家的请安,妹妹你又何苦大老远跑这一趟?”
  这话显然是句客套话, 庄明心一大早被郑太后召见,之后又去了养心殿,卫贤妃离着如此近,怎可能消息不灵通?
  庄明心巴掌大的小脸上浮上羞赧的表情,实事求是的说道:“臣妾才去了一趟养心殿给皇上送珍珠奶茶跟桂花藕粉,路过娘娘这里,突然想来瞧瞧娘娘了,于是就过来了,还请娘娘别嫌弃臣妾冒昧。”
  卫贤妃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好心来看我,我岂会不知好歹?我正愁没个贴心人说话呢,妹妹来的正正好。”
  说着,忙叫人给庄明心上红枣茶。
  卫贤妃这里的红枣茶,是将红枣炒过之后与红茶一起冲泡的,庄明心端起盖碗来轻抿了一口,夸赞道:“娘娘这红枣茶不错,既有红枣的枣香,又有红茶的茶香,一口下肚,浑身都暖和了。”
  卫贤妃笑道:“你若喜欢,待会走的时候带一罐回去便是。”
  庄明心也没推辞,忙站起来福身道谢:“偏了娘娘的好东西了。”
  福到一半就被卫贤妃给扯了起来,她板起脸来,不高兴的说道:“妹妹若再这般客套,我可要恼了。”
  庄明心也没坚持,顺势坐回锦垫上,笑道:“臣妾也有东西要孝敬娘娘,已叫人回钟粹宫去取了。”
  卫贤妃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只笑道:“先前得了你的黄桃罐头,还没来得及谢你呢,这会子你又送旁的来,我这帐可是还不清了。”
  庄明心立时反驳道:“娘娘快别这般说,臣妾得了娘娘亲手绣的云肩,感动的跟什么似的,还不知该如何答谢娘娘呢……不过几样上不得台面的吃食罢了,娘娘不嫌弃就是给臣妾脸面了,说什么还不还的?”
  卫贤妃作无奈状:“罢,罢,咱俩说也别再提还账不还账这事儿了,权当扯平了。”
  庄明心自然是忙不迭的附和,然后又关切了问起卫贤妃的健康问题。
  卫贤妃抚了抚肚子,笑道:“我哪哪都好着呢,与先前无甚差别。只是头三个月是要紧的时候,太后娘娘不放心,不肯再叫我管宫务的事儿。”
  说到这里,她又笑道:“我仿佛听说太后娘娘有意叫妹妹与宁妃共同协理宫务,可有这么一回事儿?”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庄明心应了一声,郑太后跟毓景帝/都承诺过阵子会封自个为贵妃,故而这协理宫务的担子她只好担起来。
  当然,嘴里还是谦虚了一句:“只是臣妾入宫时日尚短,对宫务也知之甚少,恐有负太后娘娘跟皇上所托。”
  卫贤妃摇了摇头,好笑道:“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妹妹何等样人儿,只怕闭着眼都能料理明白,何须杞人忧天?”
  庄明心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挣扎道:“横竖有宁妃姐姐在呢,臣妾跟在她身边好生学学。”
  卫贤妃扯了扯嘴角,跟宁妃学是不可能的,宁妃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降位分加禁足了,这宫务注定要你自个挑大梁。
  庄明心被卫贤妃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给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非自个方才说的那句客套话有甚不对头?
  她拧眉琢磨了好一会儿子,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但显然可见的是自个跟宁妃这共同协理宫务的差事干起来不会太轻松。
  一个憋住了不说,一个憋住了不问,这个话茬子就这么僵住了。
  恰好此时李连鹰将藕粉送了过来。
  庄明心叫琼芳接了,又从琼芳手里接过来,放到卫贤妃面前的炕桌上,笑道:“这是臣妾自个做的桂花藕粉,有养血补血、健脾益气以及助眠的效用,娘娘若是觉得顺口,不妨叫人每日早起冲一碗喝,对身/子大有裨益。”
  说完,又对卫贤妃的掌事宫女宿安笑道:“回头叫琼芳给姑姑说说冲藕粉的诀窍。”
  宿安忙上前拉住琼芳的手,笑嘻嘻道:“那就有劳琼芳妹妹了。”
  琼芳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姑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携手去了明间,很快就有嘀嘀咕咕的交谈声响起。
  “莲藕竟然能做成粉?”卫贤妃讶然,抬手摸了摸盛藕粉的木匣,夸赞道:“这也就是妹妹了,换了旁人,譬如我,莲藕倒是常吃,可从来没想过它还能做成粉,更别提还能知道做成粉后的效用了。”
  庄明心羞涩道:“臣妾也只是小时候淘气,误打误撞才折腾出来的,当不得娘娘如此夸。”
  卫贤妃却不肯罢手,反而变本加厉的夸她:“牛痘接种之事儿是妹妹小时候淘气折腾出来的,藕粉也是妹妹小时候淘气折腾出来的,妹妹果然与众不同,淘气都能淘的让旁人望尘莫及。”
  顿了顿,又捂着肚子,一脸慈爱的畅想道:“我肚子里的孩儿若有妹妹一半淘气,我就阿弥陀佛了。”
  庄明心:“……”
  别个当母亲的都盼着自个小孩听话懂事,卫贤妃却正相反,竟盼着自个小孩淘气,简直是让人惊讶。
  而且,听她那话音,莫非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
  倘若是男孩子的话,是不好跟自个比作一处吧?
  这也就能解释卫贤妃为何屡屡向自个示好了,膝下只有公主没有皇子,没有出宫的机会,将来还得依附自个过活,可不就得提前打好关系?
  道理是这样,但卫贤妃这句话她着实没法子接,只好“嘿嘿”傻笑两声。
  然后站起身来,福了一福:“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臣妾告退。”
  卫贤妃知道她在忙活香皂的事儿,也就没挽留,握/住庄明心的手不舍道:“妹妹得闲了再过来说话。”
  庄明心干脆利落的应下。
  *
  回到钟粹宫时,李竹子已带着其他几个太监将白菜收好了,整齐的堆在东偏殿的廊下晾晒着。
  庄明心满意的点了点头,笑赞道:“辛苦你们啦。”
  然后叫琼芳每人赏了一只银锞子。
  用完午膳后,她将正殿所有宫人都召集起来,开始动手做香皂。
  因有肥皂的先例在,众人已有了足够的经验,庄明心只需要教会他们如何使用蒸馏锅蒸馏纯露跟精油就行。
  李连鹰从京郊一家花圃里采买了不少新鲜的玫瑰花跟桂花,今儿一早才运进宫来,正好用来蒸馏玫瑰纯露、玫瑰精油跟桂花纯露、桂花精油。
  事实证明,她仿照前世某宝上买来的纯露机设计的蒸馏锅,用起来十分的顺手,一次就能成功。
  然后她就有些后悔,若早点将蒸馏锅做出来,先前一发结束过滤出来的那些葡萄皮就可以用来蒸馏白兰地了。
  只怪她当时没想到这茬。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甚大不了的,横竖她又不爱喝白酒。
  精油漂浮在纯露上头,她叫人小心的引出来,单独装入只小瓷瓶里。
  纯露数量多,用起来不心疼,精油可得节省着用。
  干桂花她暂时没动,一来干花很难蒸馏出精油,二来藕粉还得靠桂花来提味呢。
  生怕精油皂不够交货,她又叫人煮了一大锅紫草汁,用紫草汁代替清水做紫草皂。
  折腾整整一下午,后殿东配殿跟正殿的两个耳房都铺满了装入皂液的模具。
  等十二个时辰后,再进行脱模。
  庄明心虽未亲自动手,但光跟前跟后的监督别人动手,就累的不行,这里一完工,她就忙不迭的跑回了正殿。
  才刚在东次间的罗汉床/上坐下,就听高巧在外头叫道:“圣旨到!”
  庄明心忙迎到明间,跪了下来。
  高巧高声道:“传皇上口谕,命婉妃与宁妃共同协理宫务,明儿起于春禧殿坐班理事。”
  庄明心:“……”
  啥玩意儿?
  为何要跑去春禧殿坐班?
  西六宫旁边是雨花阁,雨花阁以西是春禧殿,春禧殿以西就是宫墙了。
  等于说自个往后每日都要从东六宫的钟粹宫,千里迢迢跑去最西边的春禧殿上班?且还是大冬天?
  哪个混蛋想出的这主意?
  莫非是狗皇帝这个混蛋想用这法子劝退自个想当贵妃的念头?
  毕竟现在是宁妃陪自个一起当社畜,回头自个晋升贵妃,辛苦的就只有自个一个!
  庄明心怒急攻心,嘴上却不动声色,先是让琼芳给了高巧打赏,又笑嘻嘻道:“春禧殿本宫还不曾去过呢,是谁想出这样的好主意来让本宫跟宁妃姐姐去春禧殿坐班理事?本宫倒要好好谢谢他呢!莫非——是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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