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农女(重生)——皓月如妖
时间:2020-10-11 09:19:49

  她下意识以为是萧靳,迷糊着眼去拉对方的手,只是轻轻勾着,她就能感觉对方身体僵硬。
  奇怪的反应让柳柳稍有不解,她揉揉眼睛,含糊道:“你怎么站着?”
  话问出口,柳柳才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她明明在生孩子,生完孩子后好像就晕了过去,但现在她所在的地方不是产房,也不是她住了好几年的栖凤宫。
  这座宫殿对柳柳来说很陌生,她敢保证自己从没见过这座宫殿。
  而她现在不在床上,而是半趴在桌上,柳柳下意识去摸肚子,却摸到平坦一片,身子更没有生产过后的疼痛。
  柳柳心忽然乱了起来,而站着背对着她的男人也转过身来,不是她想象中的萧靳,而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逆着光对着她,柳柳看不太清对方的模样,却实实在在见着他身上穿着的龙袍。
  她咬着下唇,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柳柳一边问一边左右翻看,想要知道萧靳去哪里了,这个穿着龙袍的年轻男子又是谁?
  被她问话的年轻男子眉宇间带起些许疑惑,他动不动自己刚刚被握住的手,撩起袍子在柳柳对面坐了下来。
  柳柳下意识朝男子看去,看见男子的面容时,一下就愣住了。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面容还带着年轻人该有的青涩,眉宇间却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
  让柳柳惊讶的不是对方的年轻,而是对方和萧靳长了七八分像的脸,还有他右眼尾处的那颗小红痣。
  柳柳曾经无数次想过廷儿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再见到这个男子之后,她坚定不移的相信廷儿长大后就该是这副模样。
  也许是心里的这个念头太过强烈,柳柳下意识叫出了声:“廷儿!”
  年轻男子浑身一震,他敛下眉眼不敢再去看柳柳的面容,自父皇退位给他后,他的心境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波动。
  犹豫了片刻,年轻男子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抬起头来,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他见过母后的画像,还见过母后的玉雕,父皇得闲时就
  会画一画当年他和母后相处时的情形。
  他记事起就知道母后为了生他难产而死,他对母后的记忆和认知全由来于父皇画的那些画像。
  很像,像极了。
  这个凭空出现在他殿中的女子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母后。
  柳柳有些害怕,可她本能地对面前的年轻男子心生亲近,她攥着衣袖,轻声道:“我是大魏皇后,萧靳的妻子。”
  她心头有个让她近乎慌乱的猜测。
  话才出口,柳柳的手腕猛然被人扣住,这个从她醒来就表现得冷淡而冷静的男子从牙关里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柳柳被他抓疼了,皱着眉继续说道:“我与他在泰安十三年三月成婚,同年太·祖驾崩,皇太孙萧靳继位,次年,改国号建安,同年十二月,我诞下太子萧廷,公主明·慧,建安五年……”
  柳柳慢慢将自己嫁给萧靳之后的事说出,直到自己第二次生产。
  攥着她手的力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柳柳见年轻男子后退一步,似乎太过震惊,不小心踢了脚边的凳子险些摔倒,她连忙伸手去抓他。
  她才把手伸过去,就又被抓着了,男子沉声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柳缓缓道:“我姓林,名柳柳。”
  她回家之后,林瀚本还想给她再取个名字,后来想想还是作罢,只给她冠了姓氏。
  柳柳见他瞳孔微睁,继续道:“我父亲是大魏开国宰辅林瀚,所以,廷儿,现在是哪一年,你父皇呢?”
  柳柳心头有两个猜测。
  她从活过一回,比旁人更容易接受现在的处境,她有可能来到了廷儿登基之后,也有可能……回到了前世。
  廷儿好像不认识她,那她……
  柳柳认真看向萧廷,等他回应。
  萧廷已经完全乱了,他不过周岁就被父皇封为皇太子,受当世大儒教导,外祖父更是倾囊相授,登上帝位之后,他看得更高更远,便是那些心机深沉之人玩的那些把戏,在他看来也略有拙劣。
  今日下朝回宫,他见到一女子趴在自己殿中的桌上,下意识认为是哪个宫女活腻的不耐烦想爬床,可当他想喊人将她丢出去时,却见到了她与母后极为相似的面庞。
  萧廷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鬼使神差的等在这儿,等到她睡醒。
  他的心很乱,他一边认为这是某些想给他龙床上塞人的人的把戏,一边又想知道她醒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醒来了,口中的说辞完全推翻他之前想的所有可能的猜测,她竟然说她是他的母亲,萧廷有一点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明明是很荒唐的事,他心底却诡异的生出一股信任,他信任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和他的母后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
  萧廷端起桌上的水咕噜咕噜灌进喉咙里,这才稍稍冷静一些。
  看着柳柳等待中带了些许期盼的眼神,他不自觉避开去,明明才喝了水,喉咙却依旧干涩的厉害。
  萧廷不知道该怎么说,柳柳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廷儿如今穿着龙袍,那无疑是大魏的皇帝,一国太子会成为皇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帝退位禅让,一种是皇帝……驾崩。
  这个猜测让柳柳不禁屏住呼吸,廷儿还如此年轻,公子……
  廷儿看着柳柳脸上的忐忑,他咬着牙根低声道:“你跟我来。”
  萧廷说完就大步往外走,柳柳连忙跟上,守在外头的侍卫太监见陛下急急忙忙从殿中出来,很是纳闷,见着他身后跟了个女子,个个惊讶的如临大敌。
  陛下虽十之有八,却对女色不上心,加之太上皇也不以为意,便是有朝成劝谏陛下选秀,陛下也以国务繁忙为由,暂不选秀。
  如今……如今陛下宫殿里出现了个女子,她是怎么进去的?
  侍卫太监们固然惊讶,可见着陛下没有要将这女子轰出去的意思,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柳柳一心惦记着萧靳,压根也没在意身边人的表现。
  柳柳跟着廷儿一路来到栖凤宫,看着和自己住了好几年的栖凤宫不一样格局的宫殿,柳柳心头忽然升起一股不安。
  萧廷在殿外停下来站直了,突然说道:“父皇在半年前传位于我,他说母后若是在天有灵,怕是不愿意见他。”
  “他跑来栖凤宫,说他要给母后一个惊喜……”
  萧廷的声调渐渐变得拖拉,语气中带了落寞,柳柳心头的不安之感越来越浓,她不顾宫女太监们好奇的眼神,想也没想就往
  殿中跑去。
  大殿之中,停着一口冰棺。
  在看到冰棺的那一刹那,柳柳心跳骤停,她有一瞬间喘不过气来,甚至不愿意去看冰棺里躺着的人究竟是谁?
  可她心里有了猜测,就算不愿看,追心刺骨的疼痛也将她追的无处可逃。
  柳柳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她一步一步朝冰棺挪去,却挪得无比艰难。
  靠近冰棺,柳柳也看清了躺在里头的人。
  男人蓄起了胡子,却不显老,反而有着年轻的他没有的气质,他更吸引人了,眉宇间也没了年轻时的酷戾,很平和。
  他唇边带着笑,是柳柳从未见过的自然洒脱。
  柳柳傻兮兮的凑过去,轻轻触碰他的脸,冰凉的触觉仿佛冷到了骨子里。
  “公子……”她小声叫着,像许多年前那样,怯生生的,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萧廷走进来,就见她靠在冰棺边上扶着父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像是感觉不到冷,又像是在位父亲取暖。
  他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以言喻的难过从他心底里散开,却又莫名带了开心。
  是的,开心。
  他想,若是父皇还醒着该有多好,他念叨了十来年的母后回来了,活生生的站在这,站在他面前,还拉着他的手。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柳柳声音里带了哭腔,眼眶中也蓄起了泪水。
  萧廷稳了稳声音,道:“他喝了鹤顶红。”
  那日,父皇整日都带着笑,他心里却有浓浓的不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父皇对母后的情意,也知道父皇坐着皇位这么多年,是放心不下他。
  他登基了,父皇说他总算放心了。
  他很害怕,私底下请了父亲和舅爷爷过来,果真见父皇喝下鹤顶红。
  舅爷爷就回了父皇的性命,却没有救醒他。
  这半年来,他用了无数的办法想要将父皇就醒,甚至信了鬼神去请法华寺的高僧来。
  无空大师说,父皇的人在这,神却不在了,他就算用再多的灵丹妙药吊着他的性命,父皇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他不想相信,却又在心底里知道,父皇一定是去找母后了。
  父皇挚爱母后。
  他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不甘心,父皇为什么不多陪陪他。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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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前世(2) 
  柳柳卷着手中的画轴,看到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曾经的场景,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
  之前,她总觉得自己对公子来说只是个玩物,开心时逗弄一下,不开心时可以随便甩脸。
  被林婳一剑杀了,她害怕过,绝望过,想过廷儿会不会就那么被摔死,却没想过公子见了她的尸身,会不会伤心难过?
  柳柳怕眼泪湿了画册,一张帕子忽然递了过来,她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廷儿和萧靳像了十足的面孔。
  一夜之间还在她脚边撒娇的小家伙眨眼就这么大了,柳柳眨眨眼,也没跟儿子客气,接过帕子在眼底擦了擦,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萧廷在柳柳面前蹲下:“听他们说,你在这儿呆了好几个时辰了,午膳也没用。”
  萧廷抿着嘴,这几日他对柳柳的称呼一向只说你,尽管知道他是自己的母亲,却也难以将母后二字说出口。
  柳柳这么年轻,说是和他一个年纪都有人相信,再说人人都知道先皇后在十八年前难产而亡,如今他若说柳柳是他的亲生母亲,怕是没人相信,指不定还以为他疯了。
  近日,皇宫里出现了个貌美女子的事已经渐渐传开了,萧廷对柳柳的身份闭口不谈,偏偏他允许柳柳随意在宫中行走,却又不将她纳入后宫。
  有朝臣悄悄在私底下打听柳柳的身份,就连林瀚听说了这事也在萧廷耳边旁敲侧击,想着外孙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萧廷对着林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应付了过去,就听小太监说柳柳在父皇原本住的宫殿里待了一天,中午还没吃,就忙不迭赶来了。
  “我不饿。”柳柳摇了摇头。
  那日见着公子那副模样,柳柳好半天了没缓过劲儿来,后来就想着孩子怎么样了,她莫名其妙回到前世,公子会不会急疯了,廷儿和阿音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哭闹?
  想着想着也没能回去,在这待了好几天,柳柳见着长大之后的廷儿,心中稍有安慰,也听他说了许多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更是得知自己是难产而亡。
  柳柳提起林婳,廷儿却表示不知道这个人,柳柳不知道当年她死后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有精
  力再追究当年之事。
  这几日,她和廷儿相处,能感觉到孩子别扭的心境。
  柳柳知道自己在孩子的世界中缺失了快二十年,想他在短短几日之中接受自己怕是不容易。
  柳柳将画卷拿开,拉起廷儿的手,忽然感叹道:“你父皇将你养的真好,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面对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柳柳起初是忐忑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又沉浸在过去,始终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
  萧廷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拉着他的手很软很柔,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这些年积压的情绪全都迸发出来,他一把扣住柳柳,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她肩上,带了哭腔:“母后,你别走好不好?”
  柳柳眨眨眼,泛起的水泽让她的眼眶变得沉重,她轻轻搭上廷儿的肩膀,缓缓点了点头:“不走。”
  如果这是梦,那就让她陪着廷儿走到最后。
  如果不是梦,她恳求老天爷多垂怜她一些,不要让她的孩子孤孤单单一个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眨眼间柳柳就在皇宫待了两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柳已经发现自己身子不大对劲。
  她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身影就变得越淡,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或许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这两年来,有关她的身份猜测无数,却没有一个人敢到面前打扰她。
  昨日是廷儿大婚,柳柳见过新娘子,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子,廷儿说是他微服私访时,从天上掉下来,会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讨人喜欢。
  今儿一早,柳柳就觉得身子万分疲惫,她看向自己的手,竟然看出了几分透明。
  她让宫女帮自己梳妆,像往常一样去陪公子说说话,回来时正巧遇见廷儿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见她。
  两年来,廷儿长大了许多,眉宇间的稚嫩褪去,渐渐有了一国之君的威严与不可冒犯。
  这两年来,柳柳没有见除了廷儿之外的人,她在宫中深入简出,外头有关她的传言也渐渐淡去。
  柳柳将自己不久前绣的一对鸳鸯荷包送给儿子和儿媳,她一无所有而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手绣活
  不是多宝贝的东西,却藏了她的心意。
  小姑娘很喜欢,还说要和她学绣花,柳柳见两人互有情意,心头很是喜悦,可她精神不济,话没说几句,竟当着两人的面昏了过去。
  等柳柳再次醒来,宫里已经掌了灯,她看见颓然坐在床榻边的廷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怎么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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