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病殃殃的猪的一家人打了个抖儿, 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面前。
云清流注视着那些人离开后,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面不改色的找到了老迈的村长。
“清洁?”
“卫生?”
“消毒?”
村长面露诧异之色, 一口气吐出了三个词汇。
云清流点了点头, 并且希望他去做一做思想工作。
村长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 打着小草的幌子让村里的所有人管理一下鸡棚、猪棚……的卫生安全问题。还说今天傍晚小草会去检查, 如果不能合格的后果自负。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 所有人都懵了。
把所有的家禽家畜粪便处理好, 让家禽家畜的环境处于干净的状态?
老天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是, 这是他们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吗?小草这个明晃晃的威胁摆在这里。
所以他们只能憋屈的把家禽家畜赶了出来,老老实实的清理里面的粪便,争取一个也不能落下。
不仅仅是如此, 他们还要清理家禽家畜身上的污渍,还不能把污水弄进河里,麻烦的要命。
还好有水车在,任由略显浑浊的河水在沟渠中流转,不然他们从河里打水都困难。
陆夫子家也得到了消息,陆夫子的妻子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学习的小草,同样老老实实的和家里人干起了活计。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小草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道理的,绝不是无的放矢。
不过,陆夫子的父母却不懂得这一份苦心,他们一边把屋后面的鸡屎弄走,一边开始了抱怨。
“那小草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干这种活,麻烦死了。”
“这丫头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说。”
“……”
距离两间房子的距离,正在课堂上学习的云清流抖了抖耳朵,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夏天的,把家禽家畜逼在狭小又肮脏的地方,不得病才怪。
好好的搞搞卫生,再找兽医看一看,得病的家禽家畜也能养回来。
傍晚,云清流一户一户的检查。
这个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谁若是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做好,那就不要怪她辣手摧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经杀鸡儆猴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反抗。即使是最懒惰、最无赖的人家也毫不犹豫的照做。
云清流觉得有些失望的同时,心里又有些高兴。听话就好,她最喜欢听话的人了。
一路上,她还建议让大家把家禽家畜散养。以防关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使得家里带毛的生了病。
对于小河村的村民们来说,这一番折腾其实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小草每天都会在村子里转上两圈。
哪家哪户的窝棚要是脏了,她都会出言指点一番。虽然不知道做不到的会怎么样,可是他们却不敢做不到。
在这么多人当中,有一户人家属于另类,不仅没有愁眉苦脸的,反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因为他们家那只病猪好了,没有像之前那样蔫蔫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好的,大概是好好的搞了卫生的缘故吧。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小草不是买走了一只病猪吗?他们就商量着想要卖给小草,结果被小草毫不犹豫的怼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打不了,只能把那只猪又赶了回去。
卖给别人是不可能卖的,这个天下没有透风的墙。而且有些人为了讨好小草,甘愿做一个打小报告的坏家伙,防不胜防。
如果被小草知道了,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事。不用说也知道,他们一家人最轻也是被打一顿,严重点还有可能活不下来。
没有人敢去赌小草会不会杀人,因为赌输了那可是自己的命。
至于自己杀了吃,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说那么一大头猪自己家能不能够吃得完,恐怕光是保存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所以,他们一家人选择把猪留下,看看那头猪能不能够活下去。
如果活不下去那就没办法了,他们一家那么多口人吃不完也得吃,大不了天天吃。
如果能活下去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继续养下去,养到冬天去,卖出一个好价钱。
说实话,他们那个时候打心底里也没指望这头猪能够活下去的,只是存了那么一点侥幸心思而已。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经过一番大扫除之后,那只病猪就有了精神,并且吃了大量的食物。
一段时间过去,这头猪的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又成了一头肥膘体壮的大好猪。
有了这么一遭之后,这家人都不用小草检查和催促,每隔一段时间都主动的清理一下猪棚卫生,并且小心翼翼的给猪洗澡。
虽然这样的事情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一套流程下来累得人晕眼花。可是,猪棚里面的猪能够活下来,那比什么都强。
搞卫生活动持续了几天后,云清流突然拉着萧家兄妹,问:“你们家的鸡还好吗?现在还有没有死的?”
萧梦荆第一时间摇了摇头,头摆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情绪极为慌张。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们这几天都没有吃过鸡肉,肯定是没有了。我也没听爹娘说过,真的。”
萧梦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大哥这么害怕小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大哥说的对,你的消毒程序虽然粗糙了一些,不过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这几天我们的鸡都很好,一点都没有出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云清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看来我的举措还是有点效果的,不枉我折腾了一番。”
“我现在走路都不怕踩到鸡屎了,还是妹子你有办法。”
萧梦溪翘起大拇指,毫不犹豫地称赞道。
“换做是我恐怕得费点时间,只有他们知道教训了才会跟着我去做。”
云清流抿嘴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我也就仗着这一身的力气罢了。”
萧梦溪道:“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都是好猫。妹子你……”
两人在萧梦荆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商业互吹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转移了话题。
“奇怪,毛蛋去哪儿了?”
刚刚点了名,结果来锻炼的差了一个,一直到现在都没来,这不由得让人觉得有些诧异。
恰在此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草,我们家毛蛋生病了,现在起都起不来,能不能不来锻炼啊!”
云清流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之后要去检查一下。如果你们敢忽悠我,呵呵!”
“小草,我们没有忽悠你。我们家毛蛋真的不舒服,绝没有骗你。”
云清流嗯了一声,继续带着人锻炼。等到锻炼结束,不慌不忙的带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进入了毛蛋家。
看到那么多人来,毛蛋家的长辈们大吃一惊。不过,还是有人手忙脚乱的招待了这些孩子们,带着他们进去看了看毛蛋。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人们就听到了毛蛋凄惨的叫喊声,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少孩子们吓了一跳,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还是云清流一马当先,大开大合的推开了门。
此时此刻的毛蛋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那么多人过来了都顾不上。
毛蛋的堂兄妹们一早就出门了,即使知道毛蛋身体不舒服,也没想到毛蛋的身体会这么不舒服,看着就觉得十分可怖。
云清流走过去摸了摸毛蛋的额头,碰到了一头的冷汗。而且他的身体滚烫滚烫的,仿佛一颗刚刚从滚水里捞出来的白煮蛋。
“找过大夫了吗?”
毛蛋娘点了点头,神情哀戚的说:“找过了,大夫说他吃坏了东西,先吃几副药试试。”
云清流又问:“他吃了什么?”
毛蛋娘说:“也没吃什么,也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而已。”
云清流呵呵一笑,问:“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家常便饭,你家毛蛋会这副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毛蛋的一个堂兄说:“我们昨天吃了鸡肉,是三叔从镇子上带回来的,好大一只白斩鸡呢!因为是三叔带回来的,我们当中就毛蛋吃的最多。”
“白斩鸡?”
云清流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她曾经也在这上面上当受骗过。
“那白斩鸡是不是价格很便宜?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一个个都是蠢货,难道就不明白便宜没好货的道理吗?之前那个谁卖的猪肉为什么那么便宜?不就是因为那条猪病了吗?”
毛蛋娘根本就不相信,小声的反驳道:“我们都吃了,我们都没事,肯定和这个无关。我们家毛蛋一向调皮捣蛋,大概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话后,一直嗷嗷大哭的毛蛋不高兴了,情绪激烈又亢奋的大叫道:“我昨天什么都没吃,我只是吃了饭。”
面对毛蛋的时候,毛蛋娘可没有在面对云清流的时候那么软弱,毫不客气的说:“大家都是吃的一样的东西,你看看除了你之外谁还有事,肯定是你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
萧梦溪从后面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婶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所有人都知道孩子脾胃弱,有些大人能吃的东西小孩子可不能吃。你们大人还好,毛蛋的几个堂兄弟姐妹也还好,吃得少。可是毛蛋就不同了,年纪又小,吃的又多,他不得病,谁得病?”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可是毛蛋娘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固执的认为是毛蛋自己在外面吃了什么脏东西。
萧梦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段日子里,面对的是自己完全不讲道理的父母。他们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却不相信真正的真理。
“算了,婶子,我也没这个心思和你多说。反正毛蛋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他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被疼死,都不关我什么事。”
毛蛋娘被这番话气的伸出了爪子,直接朝着萧梦溪的脸上划去。
“小贱皮子,你说什么呢?你敢诅咒我儿子,我饶死你。”
云清流在看到这一幕后,面不改色的一巴掌推了出去,毫不犹豫的把重量不轻的毛蛋娘推到了床上,任由她哭唧唧了收起了自己的爪子怂成了一团。
萧梦溪绝不会承认自己被吓住了,色厉内荏的说:“我说真话你还不高兴了,婶子你可真让我失望。毛蛋,你要是死了,一定要记得害了你的是你自己的爹娘,头七的时候回来找他们算账。在这里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以为小草为什么严禁村子里的人不要卖病了的家禽家畜,其实就是这样的原因。”
云清流接着说:“我倒是疏忽了,只记得警告你们不要去祸害别人,却忘了提醒你们不要被别人给祸害了。毛蛋作为我的小弟,我要负责。”
萧梦溪恍惚间预感到了什么,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已经是皇帝了,烧杀抢掠什么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99%不会被推下皇帝的宝座。
比如那个拿妃嫔的骨头做东西的皇帝,再怎么残暴不也把皇位座的稳当当的。
不过起义就不同了,一味的强横霸道可得不到人心。
比如楚霸王项羽,最后还不是惨死在了刘邦的手里。
所以说有的时候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仁义的样子,至少让跟随她的人能够看得到希望。
这段日子以来,小草就做得挺好。
虽然让不少人在心底里埋怨,可是也有不少人对她充满了感激。
死忠粉从来都是一步一步的培养的,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果不其然,云清流说:“毛蛋和萧梦溪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听到这样的话后,所有人都乖乖走了。
包括被打击的一塌涂地,舍不得儿子的毛蛋娘。
萧梦溪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点了点头。
云清流心领神会,在毛蛋的哀嚎声中隐晦的购买了一瓶昏睡喷剂,面无表情的对着毛蛋喷了喷。
仅仅一个刹那的时间,毛蛋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外面的人一片慌乱,想进来却又不敢进来,只能像恶锅里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萧梦溪不以为然的对着外面喊道:“没事儿,狗蛋只是昏过去了。放心,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样的话后,外面的人这才冷静了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萧梦溪小声的问:“小草,你难道不怕被人怀疑啊?”
“即使是有人怀疑也不会说出来的,”云清流斩钉截铁的说:“他们不敢。”
萧梦溪又问:“你就这么肯定?”
云清流说:“我只知道他们怕死就够了。”
萧梦溪:“……”
昏睡喷剂需要50个评论,一次性检测仪需要两百个评论。
这个价格对于云清流来说,性价比相对较高。
不过,她不后悔,千金买马骨的事儿,怎么也不能后悔!想要成就大事,那就不能小气。
说来也是奇怪,毛蛋的肠胃可比云清流要好的多。一针打下去,保证齐活。
不过,云清流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把这件事交给了萧梦溪。
萧梦溪傻眼的看着面前的工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为什么是我?”
云清流不紧不慢的说:“因为你有经验。”
萧梦溪苦笑道:“你忘了,我上次把你的屁/股都快打肿了。”
云清流黑下了脸,“不要说的这么歧义好不好?”
萧梦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无奈又尴尬的笑。
云清流叹气,道:“总比我这个毫无经验的要好。”
萧梦溪耸了耸肩膀,拉下毛蛋的裤子打了一针。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而已,又是在没有其他人的环境下,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