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长特意起了个大早,去机械厂和纺织厂以及后面因为鱼慢慢的多了起来,又多增加的食品厂这三个厂去请一次假。
顺便也去派出所报案,就像是步姗说的,他们每天都走那里经过,好几个月了,也没看到有哪个流氓地痞在那里打劫。这次对方肯定是冲着他们村的东西或者钱来的。
步姗刚一被接回去,就看到唐果眼眶微红,沉默的扶着她。
“我真没事,就那几个人,下次我肯定把他们打得找不到北!”步姗安慰他,不过效果不太好。
就连收到步姗送的手表,唐果也没能高兴得起来。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步姗哪里都不能去,一出去唐果就伤心的看着她,好像生怕她一出去就出事了。
知道这次是吓到他了,而且明白他生长的环境,也比较理解。步姗只得缩回了试探的往外走的jio,叹口气转身回去了。
好在虽然不能出门,但她也不至于无聊,许容没事的时候就会过来陪着她。而平时村里也经常有人来看看她,话里话外的问她什么时候好。
而且大概她现在是病号的缘故,唐果把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每天还没觉得饿,就有各种好吃的摆在他面前,不过更多的确实补身体的,好像她伤的不只是手。整个人都虚弱得很的模样。
而唐果几乎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就算手上在做别的事,她刚一动,唐果就看过来了,让步姗以为自己都快病入膏肓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王大头就坐不住了,强烈要求上工干活。而他这个伤得重的都没有停了,只伤了一条胳膊,不耽误蹦蹦跳跳的步姗也只能跟着去了。
唐果在纠结了一晚上之后,无奈的放手让她出去,但他也同样要去才行。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唐建刚这次多安排了五个人人跟着,而柱子强子二庆踊跃参与,顺利的跟着去了。
他们不仅能在出危险的时候帮着打架,还把搬货的事也包了,步姗只要在一旁看着,然后跟工厂的人收钱,除此之外就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了。
然而自从上一次被抢劫之后十多天,也一直风平浪静,好像对方真的是临时起意一样。
步姗想了下,他们这这伤要两三个月才会好,之后肯定就不需要这么多人护送了。如果到时候还没能解决这件事,到时候只有她和王大头两个人,那他们才是危险了。
而且村长还去报了警,可是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消息,估计也是没找到人,就这么悄没声息的把这件事放起来就。
想着可能是对方看到了他们人多,这才没敢来的。步姗只留下柱子,其他人都别来了,就在不到县城的地方就下车,找一个视野好,又不会让别人发现的地方藏起来。
反正从南山村到县里就这么点距离,如果出事,很快就能赶到的。
步姗这次进了城,多注意了一下所有人的反应,就注意到机械厂的郭钱富在看到他们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人是伤员的时候,眼神闪了闪。
随即郭钱富好像很平常似的,看似镇定的让厂里的人帮忙卸货,然而眼里的贪婪与兴奋却泄露了出来。
步姗就清楚了,想到除了最开始,后来多了之后,机械厂每天都要两百斤鱼。而且每天不间断,三四个月下来,从郭钱富手上流出来的钱就上万了。
看来这人是因此起了贪心了,而等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遇到一次机会,郭钱富被迷了眼,肯定不会放过。
她心知肚明,这次出去肯定会遇到打劫的,就故意多呆了一会儿,让柱子找借口出去,然后报警。步姗看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婉拒了郭钱富留他们的举动,就叫上王大头开车走了。
看到唯一的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也不在,郭钱富就兴奋了,步姗还没走的时候,就连忙叫人去城外面堵人,甚至巴不得他们再留一会儿,他好多点时间准备。
两人各怀心思,倒是看起来非常和谐,步姗还没出城,就看到等在一边的一脸愧疚的柱子。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报警吗?”步姗问他,这没有警察,可不好办啊,虽然他们的人也能解决,但后续要麻烦很多。
柱子知道自己事情没办好,垂头丧气的说:“我报警了的,但是他们说我们都是猜的,又没有证据,根本不来。”
步姗沉思,最后一咬牙干脆就不叫了,让柱子上车。真出事儿了大不了他们直接头铁的冲上去,只要坚持一会儿,就会没事儿了。
柱子连忙应了一声,跳上了拖拉机,然后特别听话的什么都不说。
一路上步姗都有些提心吊胆,虽然他们村来的人不少,但他们现在就三个人,没有警察主要是没有警察的手/枪,她也觉得有些冒险了。
而且她的手好像还没好,步姗想到这里,心虚的想幸好这次唐果不在,不然肯定得被念叨好久。
他们既怕对方冲出来,又怕他们不拦路,憋着别的坏,从其他地方给他们下绊子。直到看到路上那熟悉的铁架子,步姗才如同尘埃落定一般,放下了心底的纠结,反正想什么都没有用了。
王大头在看到那个拦路的铁架子的时候,立刻停了车,让自己跟他们的距离远一些。
“给我打!先把那个找娘们给我抓住!”
果然草丛里紧跟着跳了一群人出来,这次多了两个,而那个破了脑袋的这次不在里面。可能是受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们有几个人都是拿着长长的棍子,准备把人捅下来,按在地上打。
南山村的人一直在远处的山顶上,专门派了一个人一直盯着路上的,一看到拖拉机停了下来,立刻招呼其他人冲下去。
步姗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在路上捡了挺多大小合适的石头,三个人不管不顾的直接用石头砸过去。
刚开始对方还乱了一阵,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这路上石头也不少,随手从地上抠一块石头,也同样砸过去。
王大头看得心惊肉跳,不是担心自己被砸了,是担心他的宝贝拖拉机被砸坏了。
这时候还扔什么石头啊,他立刻把后面的大桶提了过来,挡在拖拉机的前面。听到石头砸中的咚咚声,紧张得大汗淋漓。
还好村里的小伙子们跑得快,想到上次大意把人放跑了,这次一定得把人抓住送到警察局去!
他们村里一直守在这的有六个人,看到对方八个人一点也不虚,打群架嘛,又不是没打过,举着棍子锄头就冲上去了。
柱子一看到他们过来,手上的石头也不砸了,拿起扁担就冲了进去。
十几个人混战在一起,步姗怕误伤了自己人,也不再扔石头,不过还是握着石头没放下,以防万一。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有一股什么都不怕的气势,他们七个人打八个人,虽然负了伤,但居然打赢了,还抓住了三个人。
步姗欣慰的笑了,让他们用特意带的绳子,把人捆起来,扔到了拖拉机上!送到警察局!
“好!”强子脸上被揍了两拳,嘴巴跟眼睛旁都是淤青,不过看起来兴奋得很,在绑的时候还又打了一顿。
于是一行人又带着三个拦路抢劫失败的垃圾回去了县里,这次是直奔警察局。
原本快要下班的警察看到三个被打得站不起来的人,顿时脸都变了,严厉的看向这几个敢公然打了人还把人带到警察局的。
步姗感觉不太舒服,解释就晚了一些。
“就是他们,我刚才来报案说有人要拦路抢劫的就是他们,不过当时有八个人,可以我们没那么厉害,让他们跑了五个!”柱子兴奋得站了出来,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失望:“可惜了,要是之前我报警的时候你们来了,那五个人肯定就跑不了了……”
这个警察的脸更黑了,然而柱子看不懂别人的脸色,还是那絮絮叨叨的说着跑了的五个人。还是被王大头给拉住了,才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这时候可没有要给犯罪的人赔偿医药费的说法,警察把他们都问了一遍,分别做了笔录觉得没问题之后,就让人把这三个人关起来,就让他们走了。
“他们另外还有五个同伙,我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你们要不要了解一下?也好早点把人抓住关起来。”临走之前步姗问了一句。
警察听到后点头,然后又开始问,就算步姗记不住的,还有其他人帮忙,最后获得了五张有了大致长相的脸。
然而他们前脚刚踏出县城,那三个人后脚就被放了出来。
……
把人送了进去,步姗觉得问题解决了一半。至于郭钱富那里,如果没有被咬出来,她就把送到机械厂的份量减少一半。
反正当初签字的时候,写的是一百斤到两百斤之间,后来有多的就一直是送满了的,这少了一半她也做错。
而再等两个多月,六个月就结束了,那她就可以直接把机械厂这边的给断了。销路已经打开了,也不差机械厂这么点,而且里面还是有坑的。
自从她手受伤之后,如果还想去海边,都是唐果下水了,她被被迫站在岸上,看着唐果动手。
今天心情不错,不想再去弄其他的,步姗干脆带着唐果一起懒床,非要不让他起来。
然而村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大到半个村子都听见了,步姗只能懒洋洋的拉着唐果去凑热闹,路上遇见拖着虾蟹竹蛏过来的曹建业。
曹建业有些想往后缩,步姗瞄了眼他手中的东西,就略过了这个人,朝着吵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里聚集了挺多早上还没来得及出去的人,而村干部看起来还没到。
步姗刚凑过去,就看到里面还有她那个妹妹,而另一方是一个女知青,好像是叫伍婵的,正指着陈巧的鼻子骂。
而陈巧气得眼泪吧嗒吧嗒掉,委屈的看向一旁的瞿正初。
而瞿正初心烦意乱的站在一旁,想张口劝说都没有理由。
陈巧暗恨,突然觉得瞿正初有些不靠谱,这时候都不知道为了她站出来挡在前面,不过谁让这是她选的呢。她也认了,等他们结婚之后,再慢慢的潜移默化让瞿正初多护着她一些。
在瞿正初不开口后,伍婵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
步姗在人群中完全没有要站出去为她撑腰的意思,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大型撕逼的场景。从两人的对话里,大概了解了一点。
这伍婵辛辛苦苦跟着人出去赶海,攒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攒了三百多块钱,她正准备趁着中秋之前给她爸妈寄回去,结果突然之间就没了。
然后陈巧又经常来知青点,最近手上还特别大方,给大家送东西,特别是瞿正初,更是找借口塞了很多东西给他。
这还不算陈巧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用了多少,给自己买了多少东西。
这么多钱她能从哪里来?
于是伍婵一下子就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陈巧身上,特别是陈巧还一直追在瞿正初身后,更是让她看不顺眼。所以在陈巧这次来的时候,一下子就闹开了。
第70章
步姗眉一挑, 站在人群里根本没出来,对于这事一点儿也不想沾手,但看热闹还是可以的。
“没有?没有你这身的确良的衣裳哪来的,没有你这段时间时不时送来的肉干、包子、蜜饯哪里来的?可别说是你爸妈给的, 你爸妈有那么多肉票有布票吗?肯定是从我这偷的, 我家里才给我寄过来这些东西!”
伍婵一边说一边抢过她手上的那瓶水果罐头:“我家里心疼我, 才给我送了两个水果罐头,我都舍不得吃, 怎么就到了你的手里了!”
“这不是我的!”陈巧顿时摇头, 不肯承认。
伍婵高昂着头,鄙视的看向她:“当然不是你的,这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看到的,不知道是谁掉的, 所以才捡了起来。”陈巧摇头否认, 然而大部分人都不太相信。
“捡到的, 那你运气可真好,这么好捡你怎么不再去捡一瓶?”伍婵冷笑瞅了一眼周围,陈巧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是就是, 你是在哪捡的, 我哪天也去捡一瓶, 这种好东西可不多见。”焦健在一旁起哄,生怕事情闹不大一样,瞿正初看不下去,连忙拉住了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准别人掉东西了啊?几个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要我说啊,知青都不是什么好的,谁知道你说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姚三婶有一个儿子就被知青勾了魂, 非得闹着要娶,听到这当即忍不住说了句。
还有说什么几百块钱,能有这么多钱以前怎么没见她用过,也没见她吃好点穿好点,还不是因为好命在他们村做了知青,才能有的。要她说啊,这些事情就不该让知青们掺和。
而且不管村子里有什么,都得分知青一份,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声援的人也不少。
陈巧有了底气,也就没那么慌乱了:“我当时就是,想着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拿着准备问问的。”
听着周围人的指责,伍婵气得脸都扭曲了,她没了钱,没了东西,还得听这些人骂她,凭什么啊!南山村的人都是些粗鲁蛮不讲理的刁民!
“好,既然你说你没有偷,那我们就去县里警察局对峙,你敢不敢!”气急了,伍婵指着她问。
这句话出口,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善。
“都没事儿做了的是吧?没事都给我上工去!”唐建刚觉得头疼,真是
看到村长总算是来了,被这么多人用带着恶意的眼神盯着,原本还隐隐有些后悔的伍婵,顿时直起了腰,非常硬气的断定陈巧偷了她的钱和水果罐头,让村长做主。
“没有!”陈巧当然立刻就否认了,但让她说出具体的来源她又说不出来。谁让她这些东西的来源真的不太正,犹豫了好半晌,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旁边的瞿正初,还是希望能让他站出来,毕竟要是瞿正初说是他给的,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而且他们的关系还可以趁机定下来。
“要不然,你就直接告诉她好了,我也相信你不会拿她的东西的。”瞿正初不自觉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他自己也不知道陈巧具体的情景,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他不想因此而说谎,而伍婵的东西不见了也是事实:“几百块的钱说没就没了,还有她爸妈给她寄的东西,伍婵现在也是着急,才听到别人只言片语就怀疑上了你。你把真像说出来了,她也就不会再抓着你不放了,别人也就不会误会你了。”
陈巧一噎,她要是能说出来,还用得着站在这里被伍婵那个贱女人指着鼻子骂吗?谁知道她东西被谁偷了啊,说不定还是她自己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在这里胡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