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结束了?什么都没做,只是作为一枚弃子被推出后悄无声息地死亡……这种事情他绝不认同!他才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活到现在的!他已经克服了除了日光的一切,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死!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还真也能再生脑袋?!”
看着在瞬间止住了鲜血,很快长出了一个额带犄角,獠牙外翻脑袋的黑死牟,不死川实弥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
如果黑死牟和无惨一样无论怎么样都死不了……在千晴的束缚图腾锁链只能控制一人的情况下,就只能让她先制住无惨!然后黑死牟这家伙就由他和时透兄弟来对付!只能这么做了!
“千晴!”
“我知道。”
不死川实弥高声喊的同时,千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撤开黑死牟身上锁链的同时咬牙又招来了一道蓝紫色的落雷。打算先把黑死牟劈成碎屑,这样即时他之后要复原也要花上不少时间,能给实弥无一郎有一郎他们争取些时间!
但是,刚刚把头长回来的黑死牟行动速度还是超过了千晴的预期,她锁链刚撤下还没来得及转弯往无惨方向刺去时,这个除了六只眼睛与开始没有半点相似的鬼就动了。
他没有伸手去捡脚边的刀刃,而是昂首像是濒死野兽般嘶吼咆哮了一声,无数布满眼睛的树杈型刀刃就从他身上迸了出来!
!!!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被砍头后还进阶升级了?这么多刀刃……一般的鬼不好说,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还这能运用自如!
情况紧急,千晴暂缓打算用锁链捆住无惨的意图,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头顶的雷电上,在黑死牟对准时透双子轻微晃动满是刀刃身体时将雷电劈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她绝不会再让这家伙碰到无一郎有一郎半点毫毛!
千晴的反应很快,但黑死牟也是靠着实力而不是和无惨一起辱骂缘一而当上了上弦之一,在那引起阵阵呼啸旋风的雷电落到身上之前,黑死牟就已经小幅度转了转身体,满是杀意的目光转向了无一郎有一郎!
竟然被这样两个小鬼砍了脖子,哪怕是有天气巫女从中作梗也不能原谅!他现在绝对要把他们——
“无一郎小心!”
恰好站在前面的有一郎见黑死牟转过身,下意识面对他举高了手中的刀刃,想保护身后的无一郎,挡下黑死牟对他们挥出的第一刀。
而他挥起的刀刃恰好侧了侧,映出了黑死牟此时的影子。
这是什么?!!!
看着蓝绿色刀刃上犄角獠牙,面布青筋,双眼充血的怪物,黑死牟动作一顿。
这个怪物,是他?
他舍弃了一切,最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是的吧?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短到不可衡量的一瞬间犹豫,让黑死牟挥出的斩击弱了不少,只在最前面的有一郎左肩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轰——”
无缝衔接的紫色雷电从天而降,将黑死牟笼罩在刺眼电光中,震耳轰鸣声过后什么都没剩下,聚在一起的细胞聚了又散,在死死将无一郎护在身后有一郎戒备的目光中,化作灰烬,消散在了浓郁的黑夜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直接写无惨已死......打戏使我头秃。
第59章 巫女的觉悟
磕磕碰碰地终于把上弦之一给干掉了,千晴稍稍松了口气,但马上,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坑了。
而且挖坑人还是鬼舞辻无惨!她竟然中了他的圈套!
“这个图腾还有刚刚声势浩大的雷,都是很耗费精力的术吧?”
由金色图腾组成的锁链在空中飞舞,将黑夜妆点得亮晶晶的,可惜没能发挥作用,只是将黑发飘扬,面容俊秀鬼阴鸷的笑容衬得更加明显了而已。
“可恶!无惨这家伙最近是吞噬了地鼠吗?躲来躲去烦死人了!”
又一次将击空的锁链收回,脸色不大好的千晴抿着唇,将锁链收了回来,让它们重新变回和服上精美的刺绣。
虽然上次她就是以身做饵才成功把无惨困住,但没想到这家伙速度这么快,她边用雷劈限制他的路线边用锁链追还抓不到他……
“千晴,你先退后,这里交给我们。”
淡绿色和蓝绿色的刀刃挡在了她面前,呼啸的风和缥缈的霞让黑夜变得更加朦胧,青年坚定的背影少年单薄的肩膀,为她筑起了高大的屏障。
然而,只维持了数秒就被击溃了。
“区区人类。”
面对不死川实弥还有时透双子,无惨只施舍了些眼角余光给他们,化作刺鞭的手漫不经心地一扫,鞭子锋利的边缘就像是游蛇一样在三名黑衣队士中穿梭,不仅将他们的型击碎,甚至还撕开他们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制服,留下一道道晕开的血色。
“连斑纹都没有的剑士,如果不是天气巫女上次在暗中偷袭,你根本连我的指甲盖都碰不到!”
鬼舞辻无惨显然对上次和千晴一起,在横滨对他使用了灭鬼十大酷刑的不死川实弥留有深刻印象,手中刺鞭在击碎他们的型后扫开时透双子,瞄准白发青年刺去!
“上次的账,就让我先收点利息!”
鲜红的血花伴随着血肉被刺穿的噗嗤声在黑夜中绽放,大概是为了能在利息后再收回本金,无惨出鞭时留了点手,只是将白发青年的胸膛自右肩向下深深地划开,而没有简单利落地直接把心脏刺穿。
“咳咳——”
猝不及防被划了道大口子,不死川实弥咳出口血,但他暂时顾不上擦,而是集中注意力用呼吸法止血,并缩紧肌肉防止内脏流出。
真是……好久没这么狼狈了。
看着淡绿色刀身反射出的自己狼狈的模样,不死川实弥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因无惨的攻击而身体浮在半空的他,从调整好呼吸身体状况,到落地的短短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第一次看到千晴之前的事情。
他小时候虽生活在东京府中心的京桥区,但无论多富饶的地方都会有阴暗的角落。他生活的街道算得上京桥区的贫民窟了,矮小的平房别说烈阳寒风,甚至连雨水都挡不住。
五岁时老妈因为怀孕胃口不好,连白米饭都吃不进。天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的混账老爸是靠不住的,他便换上最干净的衣服去商业街的酒店餐馆里领一些招揽客人的简单活计,他人小言微也赚不到钱,唯一的薪水就是店里剩下的一些残羹冷炙。
像是那种没被客人碰过的烤鸡之流他是轮不到,但带有蛋花肉末的汤基本五次能领到三次,他就小心翼翼地带回去,趁那个混账还没回来热一热泡饭给老妈吃。
现在一想,那时候的生活虽然很累每天都在为最基本的温饱而奔波,但或许是因为还没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那一面,他还有很多梦想。
他会想着等弟弟或是妹妹出生了要陪他爬树捉鱼,有人对他/她冷嘲热讽时第一个冲上去把那不长眼的家伙揍一顿,不让他和自己小时候一样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憋眼泪。
他会想快点长大好去做活。他知道自己身体素质很好,五岁就能把隔壁街十岁的孩子王打趴下。他听说一些有钱惜命的人家会开很高的价格请保镖,虽然危险了点,但只要把老妈瞒住,就没什么问题。
但这样可能会碰到要出门很久的任务,家里没人看照也不行,所以他当时希望老妈肚子里的是个弟弟,这样在他以后外出的期间里就能保护老妈和剩下的弟弟妹妹。
虽然那时候的他对这个世界还懂的不多,甚至连火车轮船都没见过,但却莫名地有一股信心,觉得自己能让家人过上很好的生活。
而这个模模糊糊的所谓很好的生活,则在看到千晴的那一刻瞬间清晰了起来。
脚下没有吃穿这种繁琐的小事拖着你让你陷入泥潭,有人将最美好的一切都铺在你眼,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望着明亮的未来就可以了。
这便是目光澄澈,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千晴所展现给他的未来图景。
“实弥——!!!”
耳边传来熟悉的焦急呼喊,刚落地还没调整好身形的不死川实弥勉强侧了侧脸,想安慰满脸焦急慌张的千晴几句,耳朵却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血肉爆开声,往声源处定睛一看,发现之前被无惨注入了鲜血,向黑死牟投诚的那个队士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无惨血液中的力量爆体而亡。
好在时透兄弟一开始就把他拖到了偏僻的森林边缘,哪怕是这样血肉炸开,也没波及到他这边,让他再添一份殷红。
其实,对于黑死牟还有这个叫……狯月还是什么的队士嫉妒之心,他也稍稍能理解几分。
他最初在踩着锃亮能见人影的大理石,小心翼翼地绕过比婴儿胎发还要柔软的地毯,站在摆满了蜡烛将大概是他家几十倍的大厅照得和夏日正午一样明亮的水晶吊灯下,看着那些衣着奢华,带着他说不上名字名贵宝石饰品的名流聚在一起挂着假笑聊天,铺着雪白餐布长长餐桌上各种可口的食物他们只取一小碟还不吃完,漫不经心地丢到桌角时,也曾燃起过这种情绪。
凭什么在他,老妈,还有许许多多人连白米饭都吃不到的时候,他们还能开这种奢靡的宴会,浪费上等的鱼肉!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这种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慌慌忙忙跑到他身旁跪下的千晴面色比他以往见过的都要差,惨白的脸色近乎透明,嘴唇因为之前残留的一点胭脂带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春天樱花树最高处的花瓣,他每次眺望时都会祷告它永远不要凋零。
小时候千晴的吃穿用度还真不比那些住在高级酒店里的人要差。
白色的素色和服他至今都不知道是用什么料子做的,但摸上去柔软若无物,在阳光下从某些特定角度还能看到细碎的银光,
她吃的白米饭,都是帮厨一刻不停地看着,以稻草为燃料慢慢煮出来的,颗颗软糯晶莹,比酒店里用红色的什么酱拌的螺旋状的面好吃多了。
嗯,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米的味道,也是因为千晴从他的面色衣着猜到他的家的情况后经常会给他塞吃的。因为菜食不好带,除了饭团外就是各种点心,其中大米糯米混制而成的萩饼最抵饿,也比单纯的饭团有营养,她发现后就天天去后厨偷师,而自她学会后,他每次下山都会带一口袋萩饼回去……
“不要动,我先给你缝合伤口。”
满脸焦急的千晴情况其实也没比他好上多少,虽然没有皮肉伤,但她额角不住渗出的汗珠,以及抖得连针都拿不住的手,无一不证明了她此时情况的糟糕。
真是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力昏过去……千晴这家伙现在的情况就比横滨时好上一点,但任由她继续这样用法术困住无惨,恐怕又会变成和那时一样的结局……
“啧,算了我自己来!你注意和时透他们一起困住无惨就好。”
从双手颤抖的千晴手中一把夺过针,不死川实弥熟练地用银针穿过伤口,面不改色,若不是握着针的右手在微微颤抖,旁人还要以为他手中银针穿过的不是自己的胸膛而是桌角的破布了。
若在以往,千晴看到他这幅模样肯定会刺几句讽刺他不爱惜身体。但现在,这位重逢后调皮恼人程度比之前多了无数倍的青梅只是脸色更加白了一分,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里似有晶莹泪水闪动。
她这幅模样,倒是与小时候那个以哭为进,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雪团子重合在了一起。
重逢后从没看过这家伙哭还以为她长进了,结果还是和原来一样。
其实他宁愿她和最初的时候一样,还是个每天只要担心怎么偷懒少做点功课,多吃点甜食,晚上怎样才能躲过天羽监督溜到屋顶上看星星的小哭包。
如果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该有多好。如果她没有背负那个该死的诅咒……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千晴!为什么是她!
目光瞟到千晴宽大袖口中露出的一抹红色,刚刚把伤口缝完用牙齿咬断针线的不死川实弥身体微微一颤。
哪怕是方才直面鬼舞辻无惨的杀气,被他对待玩具一样撕开胸口,心脏离他的刺鞭尖头不过几毫米时,他也没有这么慌张过。
‘天气巫女的命运都是被诅咒的,我也不例外。’
他想起了无限列车事件后,千晴私下找到他,如约把当年事件告诉他时的平静。
相比之下,震惊得连呼吸愤怒都快忘了的他就显得逊色多了。
‘实弥,我会开创一个充满阳光的美好的未来,你要找到玄弥,和他一起好好活下去。’
分别前,千晴微仰着头注视他,黑色的双眸和过去一样明亮,但跃动着截然不同坚定光芒,轻柔的声音像是立誓般坚定。
就像现在确认了他的伤暂时无碍性命,慢慢站起来的她一样。
“是我疏忽了。”
末尾绕着长长红色流苏的金色神乐铃从白色袖口滑出,少女右手纤细修长的玉指握着铃铛末尾漆红木柄,左手五指虚握划过流苏中段,清脆如玉击的声响中,金色的铃铛被她高举过头顶。
“但是没事了,我不会再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把这场战斗一口气写完,明天不更,后天/大后天放肥章!
第60章 愿望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
无限列车事件对千晴本人来说没什么影响,油皮都没擦破,于是事后找不死川实弥谈话的时候一脸轻快,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完了当年的事情。
“天羽还有巫女大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那场中断了的请神舞,虽然没能请来太阳,但让我有了能操控天气的能力,不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实弥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我从没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一个月以上。”
“那就是代价,也可以说是诅咒。”
“我如果在某个地方停留一个月以上,那里就会遭遇暴雨,永远看不到太阳。”
“虽然我可以用能力让大雨退去一会,但那也是暂时的,只要我还留在那里,那里的人们就只能永远活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接受暴雨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