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切都明了了。
——为什么那么忠心的桔梗会突然袭击白兰?为什么白兰会突然跑到日本来?为什么杰索家族冒着惹上港黑和日本政府的可能也要在横滨暗中追杀目标?
如果“白兰”不是白兰,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
在理清来龙去脉后,织田出声问道:“组织的首领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人顶替吧?你口中的‘那家伙’又是怎么做到瞒过杰索家族所有人的?”
“……应该是平行世界。”
回答的人是山本武。
因为和那个“白兰”有过几次接触,而「十年火箭筒」的存在又让他对平行世界已经不陌生了,所以能够很容易地猜到答案。
织田和国木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的情绪。
“这还真是……”
织田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之前也听说过「十年火箭筒」,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位……呃,平行世界的白兰先生,他这样的做法也算是‘我杀我自己’了吧,不愧是能当上组织首领的人。”
“平行世界的白兰中,有不少曾试图毁灭世界,如果这个……就暂时叫他「伪白兰」吧。如果伪白兰的目的也是毁灭世界,那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说着,山本武目光坚定地看向桔梗:“桔梗先生,这次我和骸回日本的任务就是调查伪白兰,既然知晓了真相,那么我们会尽快将调查结果传回总部。”
“……另外,杰索家族肯定不会就此放弃追杀,桔梗先生不如暂时先和我们一起行动,寻找白兰的事我们也好帮忙。”
山本武提的建议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桔梗也没思考太久就答应了下来。
在桔梗和山本武准备离开的时候,织田和国木田也表示会继续委托的内容,帮助他们一起寻找白兰。
四人说好了有重要线索就两边互相分享,然后桔梗就和山本武去了彭格列在横滨的落脚点,而织田和国木田也回去了侦探社。
……
第二天,侦探社内。
织田和国木田两人一大走就出去寻找真白兰了,乱步被警署拜托去解决某个案件,谷崎兄妹还在备战期末,所以办公室内只有太宰一个人。
风衣外套被脱下放在办公椅背上,太宰就穿着一件白衬衫外加棕色马甲,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无线耳机,似乎在悠闲地听歌。
然而,如果有人走到沙发旁边,就会发现他其实正盯着天花板沉思,脸上没有丝毫沉浸在娱乐中的轻松愉悦的情绪。
“咔哒……”
开门声传来,来的人是枝子,她今天比往日要晚了一小时才到侦探社。
看到是枝子,太宰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坐起身。
他的目光落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少女身上,神色间是有别于平时的认真,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被太宰这样的目光盯着,枝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这样一幅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搞得好像我会对你做什么一样。”
太宰没有收回目光,不过眼中探寻的意味已经消失,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枝子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昨晚完成任务后,我就直接回家了,难道在我离开后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太宰凝视了枝子一会儿,突然露出笑容,说:“枝子还记得我昨晚送你回家的事吗?”
“你送我回家?”枝子脸上的疑惑更深了,“我又不是什么晚上单独回家就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普通少女,为什么要你送我回家?”
太宰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枝子的左手臂还好吗?”
枝子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宰会知道自己昨晚不小心扭断手臂的事。
她狐疑地盯着太宰看了好几眼,结果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反而发现了其他奇怪的地方。
快步走到太宰身前,在确定他右脸靠近脖子地方的痕迹确实是一个牙印,于是枝子问道:“你脸上的牙印……怎么回事?”
“啊……这是被一只脾气不好的小野猫咬的。”
枝子沉默了。
到底是人类的牙印还是猫的牙印,这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知道继续追问得到的肯定也不会是真话,所以枝子向后退开几步,转身准备走向办公区。
就在这时,她的头突然毫无征兆地疼了起来,酸胀感充斥大脑,意识瞬间便陷入混乱中。
枝子忍不住难受地弯下腰,而一旁注意到她反常状况的太宰也迅速做出反应,跑过来扶住了她。
“枝子你……”
关心的话才开了个头,下一秒就因为一场突变戛然而止。
当太宰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枝子用力推坐回了沙发上。
少女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同时抬起一只脚,膝盖压在沙发上,将太宰整个人半困在她和沙发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她的眼中闪烁着和昨晚一样的异色光彩,居高临下俯视着沙发上的人,然后她抬起左手轻轻摩挲着太宰那张俊秀面庞上的牙印。
“……这又是哪个女人留下的?果然……还是要在你的身体上盖上属于我的印记,你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意识到枝子可能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太宰正想开口自救一把,但是枝子的动作却比他还要快。
少女欺身贴近,柔软的唇堵住身下之人将吐未吐的话语。
干净清爽的味道瞬间充斥鼻腔,有暖意从心底升起,逐渐充满全身。原本强硬的态度也被这种微醺的气息软化。
枝子感觉自己就像是吃了糖果一样,有浓浓的甜意在口腔和身体里化开,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腰被一只手圈住,稍稍向下用力,已经有点失力的少女就膝盖一弯,坐到了身下之人的大腿上。
原本兴师问罪、准备惩罚某人的枝子,此时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气势,然而脑袋一片浆糊的她却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件事。
就在她即将迷失于这种甜蜜欢悦的情绪中,突如其来的发现却让她的脸色瞬间一变。
眸光一冷,她下意识合上牙关,却再即将咬下的时候又忍不住减缓了速度。
但是血腥味还是蔓延了开来。
枝子迅速起身退开,因为双腿有点发软还差点跌倒了。
她站稳身体,看向那边双颊也同样泛起微红的太宰治,一脸控诉地质问:
“——你……你那什么那么熟练也就算了,但是你舌……上面是怎么回事?!”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省略模糊了关键字,但少女的气势却半点不减。
太宰眨了眨眼,然后垂眸一笑。他食指虚点在嘴唇上,说:“枝子指的是舌苔上的无色印记吗?那是我属于枝子的证明呀。”
听了这话,枝子脸上尚未褪去的红色又加深了。她忍不住又向后退了一步,满脸都是惊愕和怔然。
然后——
她竟直接夺门而出了。
这和昨晚如出一辙的结局,还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枝子跑出去的时候,织田正好回到了侦探社。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织田还叫了枝子一声,而正处于混乱中的枝子自然没有回应他。
怀着疑问,织田走进侦探社。
他看向唯一坐在室内的太宰,回想刚才枝子跑出去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和枝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那副样子跑出去……你不会欺负她了吧?”
听到这话,太宰苦笑了一声。
“织田作,你在说什么……”
太宰指了指脸上的牙印,又碰了碰下颚两边浅浅的指甲印,然后微微张开口,虽然没有伸出舌头,却还是能看到舌尖上残留的血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被欺负的明明是我呀。”
“……可是做出这些事的枝子,说出那些话的枝子,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1.织田上一章发现的线索,那个盒子标签全称是「old age stipple」,意思是皱纹胶
2.本篇有双扒裤兰,真扒裤兰——白花花,伪扒裤兰——白渣渣,也是在自己世界通关成功的扒裤兰
3.宰无色印记位置揭晓了,舌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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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会有织田老父亲对问题儿童宰进行现场情感教育(bushi
第41章 失踪失忆
关于枝子中了「爱之魔药」这件事, 还有自己脸上和舌尖的伤口产生原因,太宰都告诉了织田。
唯一不好明说的也就只有昨天晚上最后发生的那件事了。
他苦笑一声, 表示自己别说是欺负枝子了, 别被枝子欺负就不错了。
更不要说当事人还对这些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了以上这些话, 织田的眼神不由一肃。
虽然能够理解太宰为何会那么说,但织田实在不敢苟同。
如果放在以前, 他们还在港黑的时候,出于各种无法细说的原因,织田可能也就回答一句“这就没办法了”作为结束。
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如今他和太宰都成为了无色氏族成员,也加入了侦探社, 织田的心态便稍微有了些变化。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对好友说些什么比较好。
不过, 想到自己在教育家里五个孩子的时候也是新手一个,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对太宰是否有帮助。
“太宰, 你知道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样子很像什么吗?”
太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织田回答:“——像吃到美味糖果却向没吃到的人嫌弃它酸的孩子。”
其实,织田觉得也许“撒狗粮”这个词会更直白好懂一些,但考虑到太宰和枝子还不是情侣,所以他就换了一个比喻。
“……那个药的名字是「爱之魔药」, 是「爱」没错吧。如果长谷川小姐,还有售卖这个药剂的店家在这一点上没说谎,那么枝子现在的行为不就很清楚了吗?”
太宰的脸上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情绪出现,他缓缓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说:“织田作,我知道的, 我只是……”
“我懂你的意思,太宰。”
——所有值得追求的东西从得到的那一刻就注定失去。
——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一个也不存在。
织田闭上了眼睛,但他仍然不放弃地抓了抓头发,似乎在纠结接下来该怎么和太宰说,才能更好地表达他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织田再次睁开眼,他长叹了一声:“……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从孤身一人的寂寞和无趣中脱身,但是身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够得到爱和幸福。”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在得到的时候不仅不会失去,还可能随着时间延长而增加的话,我想那一定是‘爱’了。两分爱的叠加绝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比之更多的‘结果’,并且当时间不断向前延伸,这个‘结果’还会一直发酵增加,诞生出更加美好的东西。”
“……至于幸福,对我来说,它是能和你们这些朋友偶尔聚一聚,能够每天吃上咖喱,能够抚养那些孩子长大,能够写自己喜欢的小说。我相信这世上一定也有属于你的幸福。”
织田想,也许对太宰来说,求生是本能,渴望爱也是本能。就像不断自杀和濒死时伸手求救并不矛盾,渴望爱与被爱和不认为自己配得到幸福而拒绝爱,两者也不矛盾。
太宰低下了头,他问:“你就这么确定是枝子吗?”
织田点点头:“啊,我确定,因为我一直都有在看着。”
“……在认清你的本质后,还能对你抱有好感的人,这世上大概也没几个了。”
“……谎话说多了就不会再有人相信。关于这一点,海那边的国度有个‘狼来了’的故事,你应该也听说过。然而,这放在你和枝子身上却完全不成立。——是因为爱吧,太宰你是被爱着和包容着的,所以谎言和真话都不重要,‘狼’来不来也不重要。不管发生什么,枝子她都会赶到你身边,她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另外,有一点我比较在意。根据你刚才说的,你通过放在长谷川小姐身上的窃听器应该早就知道枝子中药了,但你不仅什么补救措施都没做,还以玩笑的心态对中了「魔药」的枝子做了什么,然后枝子之后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是这样吗?”
见太宰不说话了,织田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觉得有点头疼,比当初幸介坚定长大后要当黑手党,他怎么劝都没用还头疼。
以前在港黑,太宰是干部,他只是一个底层人员。两人虽是很好的朋友,但也默契地保持了距离,所以他不需要头疼这种事。
但是现在大家都是无色氏族的人了,事情牵涉到身为王的枝子和身为氏族成员的太宰,所以织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这个小“家”的未来好好出分力的。
“……总之,我今天想说的大概就这些。”
“……枝子现在受到「爱之魔药」的影响,也不知道之后还会发什么。她这样跑出去可不太-安全,还是快点找到她比较好。”
织田想到了他和国木田负责的那个委托,他觉得既然都是找人,不如双线并行效率快。
于是,他顺便将佐藤猛是杰索家族守护者,平行世界和双白兰的事也告诉了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