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便是她的未婚夫,她也知晓大姐姐喜欢姬无忧。
但姬无忧似乎很厌恶大姐姐,平日同她说话提起大姐姐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平日大姐姐来寻姬无忧都有她周转,奈何昨日大姐姐正好在她院门口撞见姬无忧,姬无忧没忍住,羞辱大姐姐一通,她事后也说过未婚夫,偏生他懒洋洋的逗趣她,根本不想搭理这个问题。
沈骊芸无法,只得亲自过来跟大姐姐认错,哄哄大姐姐。
她觉得都是一家人,和睦相处才最重要。
现在见不到大姐姐,沈骊芸没放弃,她知道大姐姐喜欢漂亮的首饰,准备等明日去寻件漂亮首饰送给姐姐。
沈骊芸离开后,沈骊杳刚换过衣裳,打算跟母亲出门逛逛。
刚踏出房门,没未出院门,就见远处走来个端着脸的婆子,正是昨日压着沈骊杳去跪祠堂的婆子。
见着这婆子,虞立香蹙眉,婆子叫马婆子,是沈老太爷身边的人,就算沈骊芸见着都要给几分薄面,平日都是帮着沈老太爷办事儿,现在过来大房这边应该是沈老太爷有事儿寻她们?
果不其然,婆子见到两人,虚虚行个福礼,“大太太,大姑娘,老太爷请你们过去一趟。”
虞立香不言语,她能拒别人,却不敢拒老太爷,沈府是老太爷当家,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母亲,我们先过去祖父那边吧。”
沈骊杳先开口,她大概清楚祖父喊她们过去作甚。
两人随着马婆子去沈有福的院子。
半刻钟后,两人来到沈老太爷的院落,沈老太爷的德安院是沈府最大的院落,存放毛料的库房也在这边。
旁边挨着的就是二房的院子,再就是三房,她们大房是距离德安院最远的。
马婆子把两人领过去厅房便退下。
厅房只有沈老爷子坐在上首位喝茶,见到沈骊杳,他吹胡子瞪眼的,“不是说气血虚?我怎么瞧着你气色挺好,瞧你这小脸红润的,哪里像生病的模样?做错事不好好反省,就想着怎么蒙混过关,你能不能学学你二妹?还有昨天,我都找人问过清楚,你怎么这般没脸没皮的?非要上赶着去,去找妹妹的未婚夫说话,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真是丢我们沈家的脸!”
沈老爷子训斥小辈们从不留情面。
沈骊杳幽幽道:“学二妹作甚?学二妹还未成亲就跟男子私相授受?”
沈老太爷被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骊杳说完还委屈上,现实中祖父待她一直很温和,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同她说话,她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竟是委屈的哭起来。
她自然委屈的很,谁愿意穿书?谁愿意家人全都变了性格?谁愿意去勾引沈骊芸的未婚夫?那劳什子的王府世子,她一点都不稀罕。
“瞧瞧看瞧瞧看,又来这招。”沈老爷子气得老脸涨红,“还没说你什么呢,就开始掉眼泪豆子。”
虞立香见女儿哭,心窝子都跟着疼起来,“公公,您就别说杳杳,杳杳也没说错什么,何况是那姬世子先羞辱杳杳的,关我们杳杳什么事儿。”她觉得宝贝女儿说的可对了,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二姑娘,还没成亲呢,定亲都不算,就跟男人私底下偷偷摸摸的。
“你就惯着她吧!”沈老爷子被这母女两气得狠了,都想摔茶盏,把茶盏掷在桌案上砰砰作响,“那关人家谢公子什么事儿?她把脾气都发泄在固堂身上,不管如何,固堂都是她未婚夫,她竟当着所有人面给固堂难堪,幸好固堂谦和有礼,宽以待人,没跟沈府计较。”
沈骊杳垂着眸喃喃说,“我不想要这样的未婚夫。”
所有的事情都她有甚关系?她只是入睡前看了下小说,却要开始背负起这些。
沈老太爷冷着脸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同固堂都是自幼就定下亲事,昨天的事情也是你的错,你一会儿带着礼品去谢家给固堂赔个不是。”
沈骊杳沉默好一会儿,才低低应了声是,她想保命,就算穿进书中,面对性格陌生的家人,她也想好好活下来,或许有朝一日,她还能回到现实世界。
既想保命,她就必须想方设法熄了假未婚夫弄死她的心思。
见沈骊杳同意去道歉,沈老爷太爷不再说甚。
备好马车,沈骊杳带着礼品前往谢家。
她本该是一人前去,虞立香不放心,担心谢家为难女儿,遂跟着一块出门。
到了谢府门前,虞立香想陪着女儿一同进去,沈骊杳道:“娘,您留在马车上吧,我去同谢公子陪个不是就出来。”
毕竟是来道歉的,母亲跟着不太好,沈骊杳这趟来赔不是,也是探探这个假未婚夫的态度。
虞立香知女儿所言极是,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让碧儿跟随一起。
两人下了马车去敲谢府的门,谢府门房开了门,见着沈骊杳,脸色不太好,昨儿沈大姑娘羞辱他们谢公子的事情已传的半个益州都知晓,听闻老太爷跟老爷都极生气,想上门质问沈家,但被公子拦了下来。
沈骊杳说明来意,门房表明要先进去通禀,让她们先等着。
这一等便是两刻钟,门房才慢腾腾出来,请她们进入谢府。
门房领着两人过去谢固堂的院子,谢固堂住的院落比较偏僻,伺候的小厮也没几人。
“我家公子腿脚不便,劳烦沈大姑娘自个儿进去吧。”门房领着她们来到垂花门前,说罢便转身离开。
垂花门前站着个黑衣男子,有些面熟,是昨日跟随谢固堂去沈府的下人。
此人正是魏镇,他听闻沈大姑娘竟然要来给他家公子道歉,甚至稀奇,昨日沈大姑娘辱骂公子时那可是毫不留情面的。
魏镇道:“沈大姑娘里头请,我家公子在庭院等着您在。”
沈骊杳一人踏进庭院,就见姬承舟坐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他腿脚不便,还是坐着木轮椅,正翻看着一卷书籍,眉眼温和。
现实中的沈骊杳本身就是个大美人,雪肤花貌,娇艳夺目,甚少能有人入她的眼,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假未婚夫有副很好的皮囊。
文中是这么形容这个最大反派的,青年长得极好看,长眉入鬓,挺鼻薄唇,异常俊美。
这会儿他安静的坐在树下,好看的像幅画。
偏生只有沈骊杳知道这个人长得有多好看,心思就有多狠。
沈骊杳想起文中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忍不住抬起手臂摸了摸颈子,她最后就是被这人提着剑,一剑抹了脖子。
沈骊杳当初看小说时,对自己的死很介意,所以多看了两遍,记得很清楚,书中写的是,“那剑太快,沈骊杳甚至都未瞧见什么,似有剑影闪过,连痛疼都没察觉几分,眼前有血红的雾散开,那是沈骊杳最后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当时她还想,写的还挺文艺,没太血腥。
沈骊杳微微叹息声,慢慢走到姬承舟眼前,姬承舟终于回神,他抬起那双凤眸,温和道,“沈大姑娘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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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姬承舟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貌如谪仙,那双漂亮凤眸带着浅浅笑意,看着性情温良,任谁都想不到他内心到底有阴暗。
真能装,明明想一剑捅死她的。
沈骊杳如是想着。
她心思飘忽,面上不显露,水润润的眸子望向姬承舟,“谢公子,我今日过来是同你道歉的,昨儿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伤害公子,我,我实属无意之举,请公子原谅我。”她除了干巴巴道歉,实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她了解眼前的青年,也深知他没有心,这番道歉恐是白费力气,但她不得不来,起码是改善关系的开始。
文中的剧情是,沈老太爷让沈骊杳去跟谢固堂道歉,沈骊杳装病半月,最后也没有去道歉。
“大姑娘严重了。”姬承舟笑如春风,“昨日之事,谢某并未放在心间,大姑娘不用特意来道歉。”
他言语很温和,亦无嘲讽之意,要不是沈骊杳曾上帝视角看过他的内心,都快被眼前的青年骗过去。
姬承舟说道:“既无碍,大姑娘早日回去吧,以免家人担忧。”
沈骊杳咬咬唇,他这是赶客,自己也已经道过歉,而且她很清楚他此刻心中想法,他不会原谅自己。
“那我便先回沈府。”沈骊杳微微颔首,倒也不再说甚,此刻说再多都是无益的,她需要想别的法子。
等沈骊杳离开,魏镇来到庭院里,见主子还在看书,上前问道:“公子,沈大姑娘这就走了?”
姬承舟淡淡嗯了声,表情冷漠,再不是方才温良无害的模样。
魏镇啧了声,“沈大姑娘这道歉也不诚心,走个过场似的。”
沈骊杳若清楚他的想法,定要赞同,可不就是走个过场,难不成你还不知你家主子的脾性?道歉已是无用的。
魏镇话音刚落,院落外匆匆走进来位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是谢固堂的父亲谢葭,他走进庭院里,见着姬承舟面色正常,心中微微松口气,“大皇子,那沈家姑娘可有胡搅蛮缠?大皇子不必见她的,昨日也是我疏忽,没曾想老爷子会让您去沈府拜访沈老太爷。”
谢葭年幼时曾在京城读书,那时候年龄比他还小些的皇后只是闺中少女,曾无意间帮过他一次。
这些年他一直记得皇后的恩情。
皇后诞下大皇子没几年被妖妃害死,大皇子在宫中日子不好过,皇帝一心疼爱妖妃与其生的皇子。
大皇子不到十岁就出宫开辟府邸,皇帝亦不管,早早将他扔出宫,任由他自生自灭。
大皇子自幼习武,甚少留在京城,饶是如此,也总有人想要他性命。
前段日子,大皇子练功出了些差错,经脉受损,需修养一段时日,留在京城很是危险,谢葭得知后,给大皇子递了信,说他幼子自小就在别的地方求学,益州没多少人见过他的幼子,而且益州京城相隔千里,无人能够查到大皇子的踪迹,大皇子可来益州借谢固堂的身份好好修养一番。
大皇子同意下来,启程来到益州。
谢葭的父亲年岁已大,这些年甚少见到孙子,加之有眼疾,也把大皇子当做自己亲孙子,同大皇子第一次见面就唠起家常,说起沈家的恩情,还让大皇子去沈家拜访,才出了昨日的事情。
姬承舟收起书卷,轻叹声,“谢大人不必如此拘着,沈姑娘也未胡搅蛮缠,只是过来同我道歉,昨日她只是无心之举。”
他在外人面前一直如此,温和有礼,谦谦公子。
谢葭松口气,但还是觉得沈大姑娘太无理,这般品行,怎可与固堂定亲?可谢老爷子脾气倔的很,想要退亲是万万不可能的。
谢葭又同大皇子说了两句话,让他安生修养,其余事情不必理会,这才离开。
…………
沈骊杳离开沈府后,跟着虞立香回沈府。
路上时她有些精神不济,虞立香以为女儿在谢府被刁难,有些生气,路过万宝阁时,虞立香想哄女儿开心,开口道:“杳杳,我们去万宝阁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你喜欢的东西。”
“好。”
沈骊杳打起精神来,她不再想谢固堂的事情,跟随母亲下马车去万宝阁。
万宝阁占地面积挺广,有一二层阁楼,还有翡翠毛料售卖。
沈骊杳只是想看看自己还能否看透翡翠毛料,来到陌生的地方,她总希望有点手段安身立命。
见女儿直奔售卖翡翠毛料的地方,虞立香无奈,但也跟随女儿一起走过去,“杳杳怎么想看翡翠毛料?这些东西脏兮兮没甚好看的,杳杳若是想要翡翠首饰,我们过去阁楼上找找,应当能找到不错的。”
益州很多人都喜欢赌石,唯有虞立香不愿意,因着她的儿子沈焕就是沉迷赌石,输掉沈家许多银钱,成为沈老太爷口中的废物。
所以她特别痛恨赌石,也不希望女儿沾染上这些。
沈骊杳柔声道:“娘,我就是瞧瞧。”
她真是只是瞧瞧看,眼前这堆翡翠毛料表现都一般。
赌石界有句话叫做‘不识场口,不玩赌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认不出翡翠毛料出自哪个矿坑,最好别碰赌石。
每个矿场出来的翡翠毛料都不同,玉质也不同。
经常玩翡翠的,都知道通过毛料场口也推断赌石玉质的好坏。
沈骊杳自幼跟着爷爷学习翡翠相关知道,能够很轻易从毛料表皮判断这块毛料出自什么矿坑。
这本小说里,矿坑也是按照现实那些矿口照搬的,所以沈骊杳也全都认识。
而眼前这些翡翠毛料表现都特别不好,各个矿口的都有,而且个头很小,应该是之前被人挑剩下的,最后全扔在门口大甩卖。
果然有小二过来笑眯眯道:“姑娘跟夫人可是想赌石?这里的毛料都是一两银子一斤的。”
一两银子真的是很便宜,毕竟是别人挑剩下来的,这些毛料里面几乎不可能出绿。
沈骊杳也不是为赌石,她只是想看看自己这双眼能否继续看透这些毛料。
她猜测是应该的,毕竟还能够把玉石化为琼浆玉液。
捡起一块小些的毛料,沈骊杳低头,集中精神专注看向毛料。
毛料的表层似乎慢慢褪去,里面全是灰灰的石块,没有翡翠。
就算没有翡翠,沈骊杳也微微松口气,她还是能够看透这些翡翠毛料的内部,如此便好,知道这样陌生的环境,她的能力没有丢失,也能安心许多。
不过到底换了具身体,沈骊杳没法看太多翡翠毛料,她挑选几块皮壳表现不错的继续看起来。
连续看过三块,她精神有些不济,还剩最后一块灰白皮,约莫六七斤的模样,看皮壳表现很一般,既无松花也无蟒带也没有癣和色眼。
松花是翡翠毛料表皮上的青花彩迹,形态也比较多,并不局限于一种。
蟒带则是表壳上细沙形成的条纹或状物。
癣则是皮壳上有大小不一,形态颜色各样的物质,另外就是色眼,皮壳上一种像漏斗的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