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女主每天被迫营业——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0-10-14 10:10:43

  孟七郎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说道:“国师那样的,配不上你,阿洵虽说与我要好,他也配不上你。
  你无法合离,可一辈子总得有个哄着你开心的。一个不行再换一个,老神仙都是丞相了。”
  孟夷光趴在案几上,笑得眼泪四溅,哎哟,老神仙是丞相,所以她这个丞相孙女,当然要嚣张一些。
  京城里多的是世家贵妇人养小倌,可她这么年轻,真的不需要啊。
  “七哥,我没有要置外室。”孟夷光笑完,认真的解释道:“我只想请陆洵在我生药铺子坐诊。”
  孟七郎听她说完自己的打算,挠挠头憨厚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小九,你照着原来的打算,给他三成净利,剩下的一成给我,就算我入了干股。
  要是外人得知,也是我们兄妹合伙,倒不会被人乱嚼舌根。”
  孟夷光似笑非笑盯着他,那张老实的脸,仍旧不动声色,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白牙,笑容无辜,“不要告诉你七嫂就成。”
  他站起来,拖过旁边那个大包裹打开,露出一个大花梨木箱子,拿出钥匙开了锁,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穿着不同衣衫不同形状的磨喝乐。
  “你七嫂不许我收集这些,将我好多珍藏的都送了人。”孟七郎说起来就痛心疾首,珍重万分摩挲着那些泥塑娃娃,祈求望着她。
  “小九,你府里大,我把这些放在你这边,闲暇休沐时我再过来看看它们,拜托了。”
  磨喝乐不便宜,孟七郎藏的私房钱大多都用在了这上面。
  孟夷光扶额,她能理解这些收藏癖,他跑得这么殷勤,只怕也是为了藏他的宝贝,还有想要坑那一成利。
  自己的亲哥哥,她又能怎样呢?
  孟夷光答应了孟七郎,他又吃了碗冰雪凉水,兴高采烈离去,午后便递了消息来,说是陆洵应了她,在她的生药铺子里坐诊。
  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孟夷光轻快了许多,晚上歇了一个安稳觉,用过早饭她正在听管事们回事,只听到院外传来叮里啷当的响声。
  门房递了消息进来,郑嬷嬷听了也是一言难尽,不知该如何开口。
  孟夷光暗自咬牙,只怕是那个活祖宗又在闹幺蛾子,她快步出去一瞧,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呆楞当场。
  蘅芜院的匾额扔在一边,阿愚站在梯子上,满头大汗在挂新的匾额。
  裴临川背着手,退得远远的看着那块扁,目露满意。见到她出来,快步上前,指着匾额神色自豪,“我写的字。”
  走笔龙蛇,游若蛟龙,就算孟夷光不懂书法,也能看得出字能称得上大师所书。
  不过,天机分院,究竟是什么鬼!
  “我的是天机院,你的是天机分院。”裴临川玉面不知是晒红还是害羞,泛起阵阵红意,他垂眸看向她,“我想与你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磨喝乐,就是那种泥陶娃娃,一套一套的,还很贵。孟七郎像是今天收藏手办的人,花钱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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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要合体吗
  孟夷光面无表情,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裴临川。
  这些天,他在院门外像小偷那样踩点,就是在想给她换块院子匾额么?
  他的脑子,真的是世外神仙异于常人,如她这般的凡夫俗子,实在是无法理解。
  还有,他神情中那隐藏不住的雀跃,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阿愚挂好匾额,轻盈跃下梯子,憨憨一笑,“夫人,匾额共计一两银子,铺子伙计在府里等着收账。”
  孟夷光已经无力骂人,家丑不可外扬,她对郑嬷嬷挥了挥手,“你拿银子去会账。”
  “是。”郑嬷嬷低下头忍笑,领着阿愚前去付银子了。
  裴临川仔细觑着她的脸色,皱眉问道:“你不高兴吗?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该高兴吗?我为什么要高兴?”孟夷光不知道是自己心底压抑的怒意,还是天气实在太热,她只觉得身体像着了火般,浑身冒汗。
  她瞥了裴临川一眼,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裴临川静静矗立,似乎在认真思索她的问题,时而苦恼时而微笑,半晌后他抬腿追进屋,对她兴冲冲的说道:
  “十郎说你先前担忧我又老又丑,我长得很好看,所以你该高兴。你阿爹喜欢藏私房银子,惹你阿娘生气,我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你,因此你没有理由生气。”
  孟夷光咬牙,孟十郎那个嘴碎的小混蛋,下次见到他拧烂他的嘴。
  裴临川自发坐在圈椅里,指着她面前的冰碗,舔了舔唇,说道:“我也要。”
  “春鹃,去给他拿一碗上来。”孟夷光见他那馋样,要是不给他,只怕他又会继续念经。
  春鹃忍着笑意出去了,给他端上来了一碗加了多多蜜的冰碗,他拿起来捧在手心,满足长叹,“你对我真好。”
  孟夷光有些无语,更兼好奇,按着皇帝对他的依仗,难道还有人对他不好吗?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对你好?”
  裴临川放下冰碗,认真的道:“先生对我也好,只是他不一样,他救了我的命,教我读书识字学本领。
  你是我媳妇,赵牛儿说,不是每个媳妇都会对夫君好,他媳妇就不会,从来不让他进她的院子,还不给他饭吃。”
  赵牛儿的妻子是前朝礼部侍郎的嫡女,饱读诗书才情过人,能看得上他这样的泥腿子武夫才怪。
  裴临川继续数着对他好的人,“阿娘对我也好,族里说我两岁就能识字过目不忘,此乃不详,要将我烧死,她护着我逃出来,讨的吃食都拿来喂了我,自己活活被饿死了。”
  孟夷光浑身一震,心酸难抑,他两岁就开始颠沛流离,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在四下动荡的前朝末年,能活下来简直是老天开眼。
  裴临川神情不变,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眉目中都是暖意,“这个很合身,里面的里衣也穿着舒适,我很喜欢。
  以前有个员外郎将我带到府里去,说是要给我新衣穿,脱了我的衣服,还要用手摸我,先生赶来杀了他。”
  怪不得他从不穿别人的衣衫,他越是平静,孟夷光越是难过,她眼眶发涩,慌忙别开了头。
  裴临川愣了一下,半晌后方问道:“你在难过吗?”
  孟夷光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他这般的人,怜悯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她掩饰道:“不,我没有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裴临川神情愉悦起来,呼出了口气说道:“你没难过,真好。我怕你惹你难过,因为我跟你在一起很高兴。
  先生说,不要理会尘世中的俗事,要心无旁骛至纯至真,才能看清卦象。
  很多人说我不会说话,我都不去理会,如果你不开心了,我会去学,我很聪明的。”
  他的先生只怕也是世外高人,从没有教他世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厉害。
  孟夷光微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世间哪里有两全其美之事。
  裴临川嘴角翘起来,声音轻快,“皇上教过我,说夫妻本是一体,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我的院子匾额也是你的院子匾额,我要与你合体。”
  “噗。”孟夷光如遭雷击,霎时被呛住,嘴里的茶喷得老远,涨红了脸咳得惊天动地。
  茶水喷了裴临川一头一脸,他面色变了变,艰难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水渍,勉强道:“我不怪你,你擦了牙不脏,要是徐候爷,我一定会生气。”
  孟夷光咳得更厉害了,春娟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又去拧了布巾来,递了一块给裴临川,又给她擦拭着手脸。
  好半晌她才止住咳,算了,是皇上居心不良乱教。
  她正色道:“我的银子是我的银子,你的银子亦是我的银子。因为我要供你们吃穿住行,你与阿愚阿垄吃得太多,你的俸禄远远不够。”
  迟疑片刻,她才继续说道:“合体不能在府里说,更不能拿出去说,听见了吗?”
  裴临川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不解,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孟夷光窒了窒,她瞪大眼睛,唬着他道:“反正不能说,说了没饭吃!”
  裴临川眨了眨眼,轻笑道:“我知道合体是何意,就是圆房的意思,你难道不想与我圆房吗?”
  孟夷光猛地站起来,冲过去将他往外拖,怒道:“滚滚滚,谁想要与你圆房,再胡说我敲掉你的牙,打断你的狗腿!”
 
 
第18章 学着改变
  裴临川被赶出去后,一连多日都未曾再出现。
  孟夷光顿觉得松了一口气,不见到这个祖宗,顿时觉得外面的烈日都美好起来,除了太后生辰到了,又要花一大笔银子送寿礼除外。
  成亲时进宫敬茶,听皇帝说过太后在礼佛,她也不刻意讨好,寻了个成色雕工皆看得过去的玉佛做寿礼。
  早起进宫时,在二门处又遇到了裴临川,她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特意卜过挂,不然怎么每次出门都能遇到他。
  一些时日未见,裴临川肉眼可见清减许多,脸色苍白形销骨立,身着宽袍大袖,一举一动飘逸灵动,像是随时要羽化成仙乘风归去。
  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他才消瘦至此么?
  孟夷光又有些歉疚,他性情如此不懂得转弯,对于寻常人来说再也简单不过的礼数,对于他来说就是难上加难。
  她略一斟酌,开口问道:“你生病了么?”
  裴临川上前两步,觉得不妥又退了回去,脸上带着恍惚的笑意,说道:“没有。”
  孟夷光一颗心才落到一半,只听他又说道:“就是吐了几口血。”
  这下唬了她一大跳,忙上去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这个祖宗,吐血了还没有病么?
  她急急吩咐道:“阿愚快去请大夫,你还出来做什么,快快回屋躺着去。”
  “不用,我已自己号过脉,无妨。”裴临川眼睛溢满笑意,低声道:“今日太后生辰,我也进宫去给她贺寿,想去学一些你们俗人的礼数,好知晓如何不惹怒你。”
  俗人孟夷光:“......”
  她默然半晌,放弃了劝说,上了马车进宫。
  赵老夫人带着周氏于氏也进了宫,崔氏因孟季年没有出仕没有品级留在府里,孟夷光没有见到她颇有些遗憾。
  只是她想到孟季年那德性,他没当官也是好事,否则他做官一日,阿娘就得替他操心一日。
  太后寝殿的大殿里,依着品级坐满了人,她高高端坐在上,一身朱红色朝服,头上戴着百鸟朝凤珠冠,脸庞黝黑苍老,布满皱纹,想是年轻时很吃了一些苦。
  孟夷光只飞快瞄了一眼,见皇后冷着脸目光不善,忙垂下眼帘跟在在赵老夫人身后,前去行礼问安。
  “这就是阿川媳妇?抬起头来我仔细瞧瞧。”太后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孟夷光愣了一下才明白阿川媳妇是指自己,她忙微微抬头,任由太后打量。
  半晌后太后方道:“唔,还行,下去吧。”
  孟夷光施礼后正要退下,皇后却笑着插话道:“依着阿川的相貌,能配得上她的,只怕全大梁也难寻出来,是皇上看不过眼,只得赐了婚。”
  太后只淡淡撇了她一眼,端坐着不搭理她。
  皇后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神情威严,冷眼打量着孟夷光,说道:“成亲已有一些时日,怎么还未见喜信?”
  孟夷光视线掠过徐三娘,她眼神怨毒,正恨恨的盯着自己,除了她之外,站在太后身边一个娇俏的小娘子,眼神更是冰冷,恨不得能射出刀子来。
  想到裴临川说自己也得罪过太后,怕也是因为他的亲事,能跟在太后身边的小娘子,定是她的娘家李国公家人。
  她心里暗自叹息,低头羞涩一笑,恭敬答道:“回皇后娘娘,是夫君喜静,不愿意府里再添人,说此生守着我一人已足矣。”
  赵老夫人也笑道:“世人都说国师冷清,不理会俗世规矩,我瞧着也是,这高人总有些怪癖,他不愿意生孩子,做妻子的总得夫唱妇随,以夫君为重。”
  皇后最喜将夫唱妇随提到嘴边,此时闻言她脸色难看至极,可她就算再蠢,也知赵老夫人可不是她能随便训斥之人,只得忍气吞声胡乱圆了圆。
  “总得规劝着些,这妇人哪能不生孩子。罢了罢了,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不宜多说这些丧气之事,你们下去吧。”
  孟夷光与赵老夫人她们施礼后退下,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来,继续等着命妇上前贺寿。
  皇帝的正乾殿内,大开宴席,官员们觥筹交错,吃喝正欢。
  徐侯爷最喜吃酒,酒量却不甚好,与几个武将连拼了几杯,已经吃得满脸通红,他手里捧着酒杯不肯放下,四处找人敬酒。
  他晃了一圈,小眼睛突然一亮,摇摇晃晃走到裴临川面前,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这不是我们的国师大人嘛,哎哟你怎么来了?”
  裴临川正认真吃着面前碟子里的蜜汁嫩藕,他眼皮都不抬,只抬起手捂住了鼻子。
  “呃。”徐侯爷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嘴里浑浊的气息喷出来,裴临川放下了筷子,一直手捏住鼻子一只手抬起袖子挡住了脸。
  “你怎么瘦成这般模样,难道孟家女儿没能伺候好你?”徐侯爷双手趴到他案几上,哈哈大笑,“这女人呐,中看不中用,既不能生孩子,又能伺候好夫君,也是白瞎。”
  裴临川缓缓放下了手,他神色冰冷,长腿蓦地伸出去,得意笑着转身离去的徐侯爷,脚下一绊,“哎哟”一声,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
  坐在裴临川旁边的老神仙,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瞧,急得忙站起来,却不小心腿碰到了案几,晃动之中杯杯盏盏连同酒菜,将趴在他们面前的徐侯爷,砸了个满头满脸。
  “哎哟,徐侯爷真是对不住,我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你可还好?”老神仙扎着手转圈,看着孟伯年忙对他一指:“老大快去将侯爷扶起来,哎哟这怎么得了。”
  孟伯年早已站了起来,听后忙冲过去,用力去扶徐侯爷,只是扶到一半双手一松,又将他重重摔回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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