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握的可真紧啊,原来夫人和重霄大人关系这么好~”
阮安安脸上一阵发烫, 赶紧凑到小兽耳边轻声解释:
“崽崽你别听小白的, 我是真的不喜欢前魔尊大人, 你别生气。”
“……”
失血过多的昏眩感抵不过阮安安的一句话,重霄忍受了一晚上消耗太多灵力魂魄被反噬的剧痛死命撑住没有昏过去,就是想看看夫人清醒过来后的清澈的琥珀色眸子,他已经一天没有和他的小夫人对视,只要看一眼她的笑容他就满足了,可是虽然他等到了夫人清醒的目光还有和往日一样的温柔,却也等来了她用这样温柔的话说着真的不喜欢他。
他愣愣的看着阮安安直感觉一阵目眩神迷, 恍惚中听见小凤凰在大哭:
“小凤凰感应到爹爹痛痛呜呜呜!爹爹好痛呜呜呜……”
“娘亲,爹爹好痛啊!娘亲抱抱爹爹呜……”
小凤凰哭着喊着可是阮安安听不见,阮安安只是被那双湿漉漉的金色眸子中的目光看的心尖都颤,不明所以的问小兽:
“崽崽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娘亲抱抱爹爹!娘亲!呜呜呜!”
重霄听着小凤凰的哭声可是身上心上的剧痛让他的嗓子已经哑声,见小兽没言语,阮安安低下头继续想将自己的手从前魔尊大人的手中抽出来,可是她被握的太紧了,只好在小兽的注视下一根根的掰前魔尊大人的指头。
重霄的目光慢慢从阮安安的小脸滑落到她努力想要抽出来的手上,看着她用力的一根一根将他苍白修长手指很慢很慢剥离。
阮安安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抬头发现小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小崽子怎么又睡了?”
阮安安戳戳小兽,小凤凰快要崩溃了,他的哭喊声夹杂着绝望:
“爹爹昏死过去了!娘亲救救爹爹呜呜呜……”
可是阮安安什么听不见,她笑着摸摸小兽和凤凰蛋,然后起身和银沛白出门,将空空荡荡的卧房留给小兽和前魔尊大人。
**
“魔族听令,包围寂静谷深林!”
“离恨天听令,随我进入深林将里面的人逼出来!”
重左和景烁分别下令,各自整队后分头行动。在这样严肃的场合景烁褪去温润的笑容,剑眉星目,一张清俊的面容便给人十分严肃的感觉,只见他身影一闪便带领离恨天的人如离弦的箭纵身进入树林!
可是寂静谷的深处错综复杂,尤其是越往里迷雾越浓,到最后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景烁一行人走走停停,而诡异的人影似乎对深林很熟悉,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道长,不能再往里走了,大家带的绳子不够长了!”
当初进入迷雾中的时候景烁让每个人腰间都系上绳子,另一头是树林外的魔族看守,要是再往前走绳子不够长,他们就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若是这样什么都没发现的空手回去,宗主一定会骂的他狗血喷头!
景烁面色凝重的几乎结霜,可是抬眼看看四周全都是奶白的几乎实体化可以摸到的雾,景烁甚至连身边的离恨天的几号人都已经看不清了,再往里走要是发生了什么他们连敌人都看不见!
为了大家的安全,景烁咬了咬牙青筋凸起,最后恨声道:
“撤!”
果不其然,坐在院子里等了一天的景修远看见依旧一无所获的景烁时说的话简直难听到了极点:
“我养你这样没用的东西到底干什么?为什么中诅咒的不是你而是别的长老,你这么没用怎么不能替他们去死!”
“够了!”
第一个出声的竟然是重左,大家震惊的将目光齐刷刷投在重左身上,景烁也惊呆了,惨白的脸抬起来望向重左。景修远被当众驳了面子,怒喝一句:
“我教育我的儿子,干你何事!”
“呵,你要是真的把他当儿子就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重左冷笑:“怪不得我的母亲看不上你,我也瞧不起你,自己明明无能的什么都做不了,却将火气发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分明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进行压迫!”
景修远抬高胳膊使劲拍的椅子扶手啪啪响,大喝:
“别以为你是她的儿子我就会让着你!我养他这么大,骂他两句怎么了!我离恨天的事轮不到魔族来管!”
“放屁,你根本没养景烁,你不过是给了他口吃的让他活着!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掌管离恨天,早就把你的饭钱还给你了!”
重左针锋相对,薄唇冷冰冰的吐出事实,景修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重左说的哑口无言!魔族的人对着景修远一阵嘘声,臊的景修远吹胡子瞪眼几乎气死!
景修远气的手都发抖,蠕动嘴唇半天反驳不出,最后怒而起身猛地响亮的扇了景烁一巴掌!
“狗东西,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教育!”
啪!
景修远那一巴掌之响连屋里做饭的阮安安都呆住了,她全程目睹,几乎气个半死。
可是景烁咬着嘴唇生生挨下这一巴掌,他清凌凌的目光从重左脸上滑过,然后紧紧盯着景修远,最后他一寸寸放下目光,直挺挺跪到地上垂下脑袋:
“属下功力浅薄办事不利,请宗主息怒!”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景烁的下跪结束,看着景烁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重左气的皱眉,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确实不好再说什么。
云秋儿紧随着景烁跪下,心疼的小声呜咽着用冰凉的小手捂着景烁红肿的脸颊,蓝色的眸子快要化成水。
景修远看着景烁驯服的垂下的头顶心里一阵舒坦,拂袖而去还不忘发令:
“景烁办事不利,罚今晚不许吃饭一直跪到明天!”
**
夜色很浓,潮气从土里出来钻进景烁的肌肤。
阮安安于心不忍的趴在窗边看着身着单衣跪在外面的景烁,不过很快就看见云秋儿给他拿了衣服和吃的,但是景烁脸上带上些感激的笑容婉拒了。
这傻孩子也太一根筋了吧,阮安安趴在窗台上恨不得揪景烁的耳朵,忽然看见重左竟然也走了出来,然后把身上的黑袍解下来披给景烁。
一个魔尊,一个道长,怎么他们看样子像是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阮安安正想着,看见景烁直挺挺的跪着又谢绝了重左的好意。
景烁那刚正的样子让阮安安简直无奈到翻白眼,景烁真不愧是六界的标杆,画地为牢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监牢者。
重左又想要劝景烁,景烁还是笑着拒绝,阮安安扑哧一下笑出来——重左忍不了脾气黑着脸直接就把景烁按在了地上强行用袍子裹了起来!
看来有云秋儿和重左在轮不着她来关心景烁,阮安安把窗户放下关好,和衣躺到床上。
生怕自己再半夜去握前魔尊大人的手,今晚她躺的比昨天还远,贴着床边稍微翻一下身都要掉下去。
战战兢兢的躺好,阮安安刚闭上眼睛还没睡着就感觉一个毛绒绒的小团子慢慢爬过她和前魔尊大人中间的空隙,轻轻的挨到她枕边,伸出小脑袋蹭了她一下,委委屈屈像是在讨摸:
“嗷……”夫人怎么躺的离我这么远啊……
没想到小兽居然已经这样亲近她,阮安安翻身将小兽搂进怀里:
“崽崽是不是要抱抱啊~”
小兽没有点头,而是舔了舔她的小脸蛋然后把毛绒绒的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微弱的气息拂在她的颈边,代表着舒服的呼噜声和她的胸腔产生共鸣。
阮安安被他萌的心都化成一滩水,她轻轻的吻他的耳尖:
“晚安,前魔尊大人,晚安,崽崽。”
猫咪的呼噜声有着治愈的效果,阮安安听着听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渐渐陷入了沉睡。
阮安安一睡着,小凤凰激动的摇摆着蛋不停的发出阵阵红光:
“娘亲睡着了,小凤凰替爹爹看着娘亲!”
重霄慢慢在阮安安怀里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暗沉沉的有些失去光泽,不过看着阮安安的时候总是带上份不自知的温柔,他虚弱的笑道:
“没事的小凤凰,我的血的灵力比较强所以夫人不会每晚都毒发的。”
“可是爹爹已经这么虚弱了,娘亲的毒除了吸血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开吗?”
重霄窝进阮安安怀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吸血只是治标不治本,赤//毒是早就已经失传的毒药,不知道那天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毒,真正的解毒办法恐怕只能等抓到那个人才能知道了!”
**
第二天魔族和离恨天再次来到深林外,这次阮安安也被实在闲在家坐不住的银沛白拉来了。
看着离恨天一群人在准备着更长的绳子,阮安安和银沛白四处转着看看,银沛白眼睛尖很快看到一滩血,指着对阮安安道:
“夫人你看,这就是我们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吐得血!”
血液经过这么多天早就已经渗透到土壤里,只剩下一些落叶上的血迹还依稀可见,阮安安蹲下来细看这一大摊的血,心里奇怪——
要是她吐了这么多血还没有失血的表现,会不会她吐得其实是别人的血?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忽然心口一热,然后沾着血迹的落叶轻微动了一下,阮安安瞪大眼睛大喊:
“我能和这些血液相感应!”
大家呼啦凑了过来,景烁反应快,立刻想出了办法:
“夫人,你说你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是在一个山洞,可是我们是在树林外找到你,你应该是从山洞爬到了树林外,说不定那山洞就是人影的老窝,你能不能感应着这些血液帮我们寻找山洞的位置!”
阮安安一点头同意,离恨天的人立刻给阮安安腰上也系上绳子,大家排好队形,景烁打头阮安安紧随其后其余人殿后,一伙人向内走去。
“夫人,接下来往哪走?”
“往前。”
大家跟着阮安安的指使走着走着,雾渐渐浓起来,奶白的雾像是在挤进阮安安的七窍剥夺她的理智,她拼命的感应着血液的存在却感觉越来越渴,看向前面的景烁的目光越来越迷茫。
阮安安的眼神慢慢开始盯着景烁的脖颈,眼白蔓延上一缕缕血丝。
景烁走在前面没看见她的样子不对劲,问道:
“夫人,接下来往哪里走?”
阮安安张嘴,却听到自己的嗓子只能发出一个声音:
“渴……”
“夫人,离开离恨天那群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一道声音忽然在阮安安耳边轻唤,这声夫人和景烁的唤不一样,带着缠绵,像是裹着蜜甜丝丝的融化在舌尖,阮安安毫不犹豫的跟着那个声音跑。
“夫人你去哪!”
景烁着急的在后面叫阮安安,可是雾太浓,阮安安顷刻不见了身影!
“渴……”
阮安安停下脚步,她已经模糊的视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种心安的感觉涌了上来,阮安安长长的舒了口气彻底失去视力,她张开怀抱,那个人果然珍惜的将她揉进了怀里,轻吻她的发顶。
阮安安下意识觉得她可以在这个人面前卸去坚强,她像只小猫一样呼噜着抱着那个人撒娇,那个人呆了一瞬立刻将她搂的更紧,阮安安感受到他的心疼,委屈的像个小孩子抓着他的衣角:
“渴……”
那人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轻笑,冰凉的指尖抚摸她好看的唇线,从她的唇角滑落:
“夫人,咬我。”
阮安安觉得她不该这样,可是她实在渴的受不了,顺从的张开嘴咬在了那人修长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 重霄:撒娇的夫人好可爱!
第40章 赤//毒(3)苏醒?吻?
“夫人!夫人!醒醒!”
焦急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响, 阮安安被人摇晃着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景烁焦急的眼神:
“夫人,可算找到你了,刚才你怎么忽然跑开?这树林里多危险啊!还好我们顺着你腰间的绳子找到了你!”
“我……刚才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子昏昏沉沉, 阮安安捏捏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 却奇怪的发现自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夫人先起来, 我扶着你。”
阮安安头晕的顺从着景烁的搀扶想要站起来,可是身子一晃, 胃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立刻开始翻涌!
“唔!”
她喉间一阵腥甜, 猛地低头呕出一大口血来!
鲜红的血液从阮安安唇中喷涌而出,噼啪溅在景烁雪白的道袍上如一朵朵血梅,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缓缓淌下留下一道道血痕。景烁顾不上自己衣服脏了着急担忧的望着阮安安:
“夫人,你受伤了?!”
“没有啊, 我浑身哪里都不痛。”
阮安安震惊的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 脸色红润没事人似的直起腰任凭景烁打量。
惊诧的看着阮安安可以称得上十分好的气色, 景烁百思不得解,握住阮安安的手腕给她把脉:
“奇怪,夫人确实没有任何内伤, 不应该吐血的啊!”
看着同样震惊的垂着手的阮安安, 还没等景烁想明白, 站在一旁的一个人忽然惊呼:
“道长快看,夫人昏迷的地方旁边就是个山洞!”
“这里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老窝!”
瞬间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了山洞上,景烁赶紧过去一瞧,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大家整顿队伍将夫人保护在队伍中心,做好戒备跟着我进洞看看!”
景烁捏了一个隐身决将大家笼罩住,阮安安乖乖的站在队伍中间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秉着呼吸跟着离恨天的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山洞之中, 。
一进山洞,一入眼就是极其简陋天然的洞壁,这是个纯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内没有任何的杂物,只有一个已经熄灭的火堆和几张兽类的皮毛,看上去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