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被眼前的画面被震惊到了,傅以曜是天之骄子,浑身散发着贵气,动手打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可此时的他满身戾气,双眸嗜血,每一次出手都像置人于死地般。
顾南奚吓得赶紧叫住他:“傅以曜!”
傅以曜的动作顿住,侧过脑袋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眼里的惊慌跟害怕,失控的理智骤然回笼,低声安抚道:“别怕。”
“你流血了。”顾南奚的声音微微颤抖,腥红的颜色映在她的眼里,让她的双眸看着也红彤彤的。
“不是我的血。”傅以曜的语气显得十分冰冷,他的脚尖在陆子濯的脸上碾了几下,“陆子濯,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傅以曜!”陆子濯愤恨地瞪视着他。
“我都不敢伤她一根寒毛,你算什么东西敢动她?”
傅以曜现在的状态很陌生,顾南奚怕他真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赶紧出声道:“傅哥哥,我受伤了,好疼。”
她说得也不是假话,刚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感觉不到疼痛,现在脱离了险境,钻心的疼痛蓦地席卷而来。
傅以曜的身躯微顿,又沉眸看了眼狼狈不堪的陆子濯,见余辰跟邵闻逸来了,寡淡地开口:“打电话给胡志民,说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余辰出声道:“阿曜,这里我来善后吧,你们先去医院,南奚的手需要包扎一下。”
傅以曜的目光落在顾南奚流血的手上,立刻冷了几度,他走过去,打横将顾南奚抱起来,顾南奚一惊,低声开口道:“我能自己走。”
傅以曜:“别动,让我抱着。”
顾南奚很容易就看出了他在自责懊恼,于是依偎在他怀里,软声安慰:“我没事。”
“刚才谁喊疼的?”
“那我不是怕你有事嘛。”
“我有分寸。”
顾南奚真没觉得刚才的他有分寸。
她忿忿不平道:“好好的开张酒会闹出这种事。”
傅以曜的脚步顿住,“的确挺不吉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小不爽。”
静默了几许,傅以曜才低哑地开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什么啊?”
顾南奚顿了顿,像是恍然大悟,傅以曜进来时地上狼藉,加上当时他们的姿势,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偏。
顾南奚:“没有!你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
“你没想什么,将人将死里打?”
傅以曜镇定自若地说道:“不是还活着吗?哪有往死里打?”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顾南奚低声喃喃。
傅以曜神色微顿,哑声问道:“是不是吓到了?”
“有一点点,不过不是出于对你的惧意,就是没见过你那么失控,你也知道你一向沉稳淡定。”
“小奚,我也是个普通人。”傅以曜低着眸看她,“有人伤你,我不可能冷静得了。”
其实她能感同身受,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受一点点伤害。
两人到了医院,医生给顾南奚做了包扎,傅以曜只是擦破了一点肉,就简单地消毒了下。
第55章
从医院回到家里, 余辰跟邵闻逸都在。
傅以曜便嘱咐佣人:“阿姨,小奚手上有伤,你上去帮她换下衣服。”
顾南奚听得出这是傅以曜想要支开她的借口, 但是她也没说破,跟佣人一起上了楼。
等到顾南奚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 傅以曜的神色气场瞬间冷了下来。
虽没有疾言厉色, 但是那股冷意却是自内而外的, 强势又逼人。
余辰也收起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开口道:“胡志明说不会再让陆子濯出现在温城,更不会让他出现在南奚的面前。”
傅以曜微抬眼睑, 语气有几分漠然:“他上回也是这么答应我的。”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 他答应将城郊的项目无条件转给你。”
“你没跟他说, 我这个人给过一次信任,而对方做不到的话, 就没有机会了吗?”
邵闻逸接话道:“说了。”
“然后——”傅以曜漫不经心地开口。
余辰:“原来陆子濯的精神有问题。”
“看得出来,易怒易暴。”
余辰微愕:“你早知道?”
“猜的。”
“所以你才不惜答应胡志明的条件, 只要他弄走陆子濯?”
傅以曜:“他连自己的意志跟行为都控制不了, 我留他在温城, 跟放枚炸|弹在小奚身边有什么区别?只是我没想到, 他还能在胡志明的眼皮底下回到温城。”
“听说是胡小姐一时大意。”邵闻逸的眼神有几丝不自然, 想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大意了。
余辰冷嗤:“他倒是能屈能伸, 不过整这一通是干嘛?他是觉得能离间你们夫妻的关系还是怎么的?”
傅以曜指了指他的脑子:“你变成他那样试试,说不定就能想通了。”
余辰横眉怒对:“你咒我?”
傅以曜轻笑道:“我要是咒你, 你就能精神失常的话,我倒不介意,毕竟你余家这块馅饼我还看得上。”
“傅以曜,我算是见识了黑心的人长什么样了, 亏我帮你跑腿做事,你就是这么过河拆桥的?”
“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拿你没办法。”
“知道就好。”
余辰:“……”
邵闻逸朝楼上看了眼,轻轻开口:“陆子濯似乎对南奚说了不少话,她不会信的吧?”
傅以曜看他一眼,眸底不屑:“你的脑子也跟他一样了?问这种蠢问题。”
邵闻逸:“……”
他是吃饱了撑着吗?用得着他关心?
余辰:“走了走了,我们留在这里说不定还碍人眼。”
傅以曜:“的确碍眼。”
邵闻逸:“……”
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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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曜回到房间,顾南奚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的皮肤一向瓷白,而且是超出正常黄种人的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失血过多的缘故,这份白显得更为透明,透着脆弱。
傅以曜上前将顾南奚拥在怀里,低哑地开口:“疼吗?”
自然疼的,不过她也知道,如果现在在这个充满自责的男人面前说自己疼,他绝对会比她更难受。
所以善解人意地笑道:“不怎么疼了。”
“真的?”
“真的。”
傅以曜:“医生说伤口愈合起码得半个月,会不会留疤还要看愈合的情况。”
“留疤?”顾南奚拿起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掌看,她这双娇生惯养的手留疤可就暴殄天物了啊。
“所以在伤口愈合前,你得乖乖听话,且配合我的命令。”
顾南奚眨了眨眼,无辜的双眼有几分疑惑:“我得怎么听话?”
“大概就是吃饭要我喂,衣服要我穿,洗澡要我代劳,哦对了,傅氏集团还是要去的,不过就在我眼皮底下办公。”
听着他如此自然地提出要求,顾南奚又看了自己受伤的左手,然后抬眸望着他:“没弄错的话,我伤的是左手,而且医生说一般的生活自理不成问题吧?”
“你没弄错。”
“那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是,我好像残废了?”
傅以曜低着眸看她,面不改色地说道:“有人专门伺候你起居饮食不好吗?而且这个人的名字还叫傅以曜,别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可是别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我都已经经历过了,实在没什么新鲜感。”
傅以曜板正她的脸,捏住她的下颌,鼻尖几乎抵着她的,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新鲜感?那也只能受着。”
顾南奚干脆伸出双手,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颈上,眉宇间透着几分嚣张肆意:“上赶着给人做保姆的真的少见,何况还是我们小傅总这样尊贵的身份。”
傅以曜的鼻息跟唇息有些濡湿烫热,有一下没一下地喷洒在顾南奚的肌肤上,只是他这个人想要隐藏情绪的话,就可以做到一点都不显山露水。
就像此刻,顾南奚觉得他想要白日宣淫,但是平静的眸底又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欲望存在。
她忽然起了心思逗弄他,用没受伤的指尖在傅以曜的脸上轻轻地描摹着,明明样子清纯干净得宛若一张白纸,可是吐出来的话又像妖女似的透着媚意:“那做那档事的时候,我是不是也不用出力了啊?”
傅以曜沉眸低语:“你觉得你以前出过力吗?”
“怎么没有?你还想不认不成?”
“如果你指的是在上位时动了十来秒,哦可能十秒还不到的时间,算出力的话,我承认你出过力。”
顾南奚面容绯红:“十来秒不是出力?那你干嘛还要哄着我在上面?”
“人的贪欲注定了会去尝试没试过的东西,试过之后嘛也就这样。”
“也就这样?你听听这是什么口气?”顾南奚可不干了,“你是想说我索然无味吗?那你最好别每天求我哄我地跟你睡,你也就这样!”
傅以曜的双眸半眯,正常人都感觉到这其中的危险,顾南奚比正常人更了解他,所以她的防备系统立刻启动。
“你一点都不索然无味,而是让我食髓知味,不然我何必每天求你哄你地睡你啊?你说对吧?”
她不敢应一个对,也不敢应一个不对,总之觉得她一张嘴就是错,而且代价不小。
傅以曜笑得漫不经心,可又觉得这笑掺杂着猎人对猎物最后的关怀,下一秒就要宰杀。
顾南奚将自己的手伸到傅以曜的眼前,可怜兮兮地说道:“傅哥哥,我手受伤了,刚包扎好的,不宜动。”
傅以曜:“不用你动。”
顾南奚愣了愣。
傅以曜好心地补充道:“你刚不是问我,做那档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不用出力了吗?现在回答你,不用你动,所以你包扎好的伤口不会有事。”
顾南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然暮色霭霭,但也还没到闺房之乐的时候啊。
哦也不是,做这种事情向来是看他心情,想要的时候,他就有办法哄的她答应,还很没骨气地配合他一些过分的要求。
顾南奚看着自己的伤口,有些替它担忧,问傅以曜:“你确定你有那个自制力在中途不伤它?”
傅以曜:“嗯,我尽量。”
顾南奚:“非得现在?在我受伤才几个小时的现在?”
“是谁开始撩人的?怎么?准备撩完就跑?你觉得我这么好说话?”
在这件事情上,她可不敢有那样的误解。
傅以曜什么都能让她,可是就这件事他真是寸土不让,霸道的性格体现无遗。
真是不该图一时嘴快啊QAQ。
顾南奚很识趣地躺到床上,勇敢地开口:“来吧。”
傅以曜嗤笑道:“你觉得你这样,我就不忍心下手了?”
“我可不敢对小傅总抱有如此仁慈的想法,你向来说一不二,想做就做。”
傅以曜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声线磁性低哑:“有哪一次没让你爽到?”
顾南奚:“……”
论下流,她自叹不如。
别人都说堂堂小傅总骄矜贵气,可是在夫妻这档事上,他说的粗话可是一箩筐。
暮色冥冥,薄雾笼罩着大地,别墅区已经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半明半昧的光线依然将庄园二楼卧室的画面照得清清楚楚。
影影绰绰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之上,缱绻缠绵。
一室旖旎过后,顾南奚气若游丝地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似乎跟之前毫无变化。
所以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在这么激烈的情|事里将她的手护得这么好?
傅以曜:“伤口没裂开。”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事后的磁性沉哑,容易让耳朵怀孕。
顾南奚冷哼一声,命令道:“既然喜欢当保姆,抱我去洗澡吧。”
“你倒是会顺杆往上爬。”
“不是你求着我的吗?”
傅以曜纵容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来。
出了这么多力都不累,造物者真是太厚待这个男人了。
反观她,明明躺着没怎么动,却像死过一回一样。
而且今天还是在他有意克制的情况下。
不然以她开始挑衅的角度来看,这个狗男人绝对要教训她,让她在这方面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就是别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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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生惯养的顾大小姐养伤养了半个月,伤口倒是愈合得挺好,就是疤痕依然肉眼可见。
她细皮嫩肉到用质地上乘的丝巾轻轻绑一下,淤痕都能彻夜不消,这样的疤痕可能在短时间内难好。
傅以曜面色凝重地问医生:“不会留疤?只是时间问题?”
医生:“顾小姐这么年轻,自愈能力并不弱。”
言外之意差不多就是她这具身体太娇气了而已。
顾南奚摸了摸鼻尖,微垂眉眼低声开口:“体质问题,我也控制不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