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好——王三九
时间:2020-10-14 10:18:29

  “那你也死定了。”
  “……”
  下车后,谢宴来到初春的面前。
  两个人像木头似的,面对面相望。
  他第一次这般目不转睛看着,初春有些不自在,眼神偏离,去看远处是否来车。
  “初春。”
  谢宴在叫她的名字。
  初春敛眸,和他平静对视。
  “上次你就没有告诉我。”他问,“你要去哪儿?”
  【看病。】初春比划。
  “多久。”
  【可能很久。】
  周遭光线透着朦胧的昏黄,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站在眼前,挡住一大片的光亮,投落的阴影,让人感觉他离她很近。
  谢宴又问:“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告诉我和卫准。”
  初春抿唇,【我怕我看到你,我舍不得走。】
  今天的她没有用手机,一直用的手语,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得懂。
  不管是否看得懂,谢宴目光始终定格于她。
  看吧,看到他的出现,她开始犹豫,却深知自己不得不走。
  初春平好情绪,抬头一笑,【我可以等你吗。】
  “等什么?”谢宴似乎一下子就能看懂她的手语,询问的语气不像往常那般冷静。
  【我想等你到二十五岁。】
  ——在她二十五岁之前,如果他身边没人,她还想再试一试。如果她还一如既往,热烈地喜欢他的话。
  女孩清澈的双眸微微上抬,满眼都是他,时光仿佛倒流,很多年前,很多次,也是这般,她崇慕,惊羡,羞涩地仰望他,仿佛不可触碰一般,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远处,有车行来。
  “初春——”
  是初母叫唤的声音。
  初春回过神来,准备过去的时候,手腕被人不轻不重地拉了下。
  她回头,跌入男人幽邃的视线中。
  谢宴薄唇微动,“我记着了。”
  她挽唇,又是一笑,眼底琉璃般晶莹清澈,有什么在闪光。
  在那三人的注视下,初春上了车,走得很干脆。
  卫准和当初的路遥一样看着几千万的车尾气飘走,满脑子的疑惑过后,挑了个最关键的道出来:“刚才,我看谢宴抓她的手,还以为是……”
  路遥没有继续和卫准继续吵,安静下来,附和着接话:“我也以为是要挽留。”
  转念想想,这不太可能,他们两人,一个不会挽留,另一个不会留下。
  不知是不是人走得太快的原因,卫准总觉得空荡荡的,再看谢宴,表面上,他依然无动于衷,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许久,卫准问:“就这样,走了?”
  路遥歪头,“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是不是什么行李都没拿?”
  路遥点头。
  卫准又说:“手机也没拿吗?”
  路遥愣了,这个,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我回去看看——”丢下一句话后,路遥飞奔回家。
  公寓里初春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
  刚才出现在这里,是初春为了和路遥告别。
  路遥脑子里回想一番,确实没看到初春拿着手机。
  脑子里还回荡初春说的话——我怕我看了后会忍不住想回来。
  她是指什么。
  路遥跑得气喘吁吁,在家里一通乱翻,在抽屉里看见了一个关掉的手机,是初春常用的。
  开了机,发现有条未接电话。
  谢宴打来的。
  以及发信息问她在哪。
  而在此之前,则是他们简短的对话。
  ——【你之前有没有和我爸说过,你只是把我当朋友这种话?】【说过。】
  时间正是,初春说要走的前天晚上。
  竟然有过这样的对话。
  看着看着,路遥突然难过起来。
  原来如此。
  在这之前,初父和程晚静应该说过不少伤人的话,可初春都没有表现出来。
  也没有放弃。
  直到,收到谢宴的这个回答。
  路遥用初春的手机,拨了谢宴的号码。
  那端男声低沉:“……初春?”
  “是我。”路遥说,“她没带手机。”
  “怎么了?”
  “……初春她和我们断绝联系了。”路遥叹了口气,“除非她主动联系,不然我们找不到她。”
  通话挂断后,谢宴许久未出声。
  一旁的卫准神色难得地正经,“咋回事?”
  “初春没带手机。”
  “啊?”
  “以后等她联系我们。”
  “那要是不联系呢?”
  “……应该不会。”
  谢宴以为,那丫头只是换了个手机。
  却不曾想,整整三年,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啦,感谢仙女们支持喂饭。
  预收《只准你撒娇》-温柔骚竹马哥哥上位的暗恋小甜文。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熠宵、荔枝味 15瓶;蓦然然然然 3瓶;Luftmensch、street、橘子汽水儿 1瓶;
  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16章 
  “诶——可算是整完了, 下班喝酒去啊。”
  宽敞总办室里,卫准的声音格外潇洒响亮,肆意地抬起双手,洋洋伸了个懒腰, 然后拿眼去瞥身侧的男人。
  谢宴坐在深色皮椅中, 身子隐于背面, 只露出搁放在扶手上的胳膊,袖子挽上去些, 名贵机械表将男人的腕衬得更精壮。
  “宴哥?”卫准见没声, 厚脸又问,“有空不。”
  谢宴:“晚上回老宅接风。”
  卫准:“接风?星临回来了?”
  谢宴默认。
  “这可真够兴师动众的啊。”卫准唏嘘,“前两年你上任那会,家里连个席都没摆吧?老头子说到底还是偏心, 管理层的人都还留着, 不就是为了给星临铺路的嘛, 指不定哪天强行让你给那混小子让位。”
  扒拉下手指,算算日子,谢家小公子滢谢星临, 出国将近十年, 这会儿老大不小, 确实该回来抢风头了。
  早些年听说谢小公子不务正业,然而派人考察一番发现,人家也正儿八经念着书,做投资,完完全全遗传谢家的经商头脑,若是手里再有点实权,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小公子一回来, 不难看出谢家将掀起腥风血雨。
  卫准情不自禁嘀咕一句:“三年过去,不该回来的都回来了,该回来的怎么还没见人影儿。”
  “卫准。”
  “……?”
  “车钥匙给我。”
  “……噢。”
  卫准背后凉飕飕的,小心拍了拍自己不严实爱乱说的嘴巴,还好今天那祖宗今天心胸宽广,不然他又要暗搓搓地被报复。
  一边想,卫准一边把钥匙递过去——
  四指突然被对方狠狠捏住。
  一阵痛感传遍整只手!
  卧槽——
  卫准脸色一白。
  两秒后,谢宴松开了他的手,面色平静:“可以走了。”
  “……”
  看着自己在两秒内被捏红的大爪子,卫准只觉刚才的想法可笑又不切实际,见鬼的心胸宽广,简直比针眼儿还细,他这回,连初春的名字都没提,只是稍微cue一下,就把那祖宗惹毛了。
  初春这个名字,这几年似乎从生活中割舍掉一般,无人提及。
  卫准想起上次被暗搓搓报复,是因为他从办公室大楼出去,寒风一吹,忍不住哆嗦,抱怨一句:“想不到初春比深冬还要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好长一段时间,谢宴没陪他喝过酒。卫准心里觉得冤,他那次不是故意说的,没有嘲笑谢宴被冷落的意思。
  再者,今年的初春,确实冷,二十年来难见的冰寒彻骨。
  自从初春离开后,谢宴就像变了个人,又好像没变,一如既往地工作应酬不近人情,与之前不同的是每天都会问助理是否找到人,每天都得到同样失望的答案。三年里,谢宴人力财力都用上也没挖出关于初春的半点蛛丝马迹,所有联系渠道全部被关闭。
  别说电话,初春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发给谢宴,只放出零星消息给路遥,表示她情况很好,仅此而已。
  卫准说谢宴被冷落都是轻的。比起冷落,他更像是被遗忘。
  -
  谢宅坐落地于城东,静而不偏,占地千平,内设园林,近祠堂,保留上世纪的古韵,前门建筑又接近现代化,乍一看,像是风景点,偏偏太过于冷清,死气沉沉的。少了主母的老宅,总是缺点家的味道。
  谢宴过去的时候,一家人晚餐已结束,父亲和大哥都走了。
  只有大嫂迎过来,半责怪他来得太晚,好在她让厨房备些菜。
  这个大嫂并不是谢星临的生母,谢明和原配离婚后,没有再娶,只是领了个女人进家门操持家事,她自个儿倒不介意有无名分,性格温顺又体贴。
  面对大嫂好意,谢宴委婉推脱。
  他回来,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打算多做逗留。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男声:“二叔。”
  谢宴回头,发现是谢星临,应了句:“嗯。”
  谢星临已然不是当初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个头蹿得拔高,又生了张浮浪不经的俊美五官,浑身上下透着不羁的贵公子气质。
  谢宴和谢家不亲,但大人的恩恩怨怨终归赖不到小孩头上,虽然谢星临也不小,按卫准的说法,以后在公司股东会肯定是个不容小觑的绊脚石。
  “你们叔侄二人要不坐下来喝几杯?”大嫂围着围裙过来提气氛,“酒早就备着呢。”
  家中不缺保姆,她这般殷勤,可以看出来拼命想要融入这个家庭,偏偏谢星临不买账,俊颜浮现起轻蔑的笑,熟视无睹。
  倒是谢宴给了面子,“那麻烦大嫂了。”
  这一声算解围,大嫂很快去忙活。
  谢星临懒散地靠在餐椅上,外套大咧咧地敞开,暖色光照下,那双桃花眼角的张扬被压下去几分,薄唇三分笑,看上去蛮正经,“真想喝两杯?”
  “开车。”
  “那二叔只能看着我喝了。”
  餐厅是热闹地儿,这要是不热火起来,那这宅子气氛跟坟地没两样。
  谢母死了那么多年,却依然有一股冷气罩在上空,虚盖着底下的繁华,镇着人们不安的心。
  白瓷小杯盛着上等白酒,谢星临装模作样抿了口,道一句难喝,随后倒掉,也不管是不是他爷爷珍藏多久的佳品。
  坐在对面的谢宴已褪下外套,内搭一件深色衬衫,气质内敛稳重,开口嗓音低沉:“不走了?”
  谢星临:“我爸和爷爷管着,走不了。”
  “是他们管着,还是你自己走不了。”
  “安城这么没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想走,外面乐子可多了。”
  “我怎么听说。”谢宴话音一转,“你是跟一小姑娘后面屁颠颠回来的。”
  “瞎说——”谢星临否认着,目光悠悠落向别处。
  来之前,谢宴从别处了解到,他这个在国外放养惯,心嗖嗖野的侄子,本打算在外面呆一辈子;家里催过无数通电话都无济于事,没能改变他那颗小野狼自由散漫的心。
  直到某天,他看上一妹子。
  乐呵呵跟人跑回国不说,还敛起玩心,打算重归正业。
  谢老爹说,谢家没出过痴情种,要真落星临头上,有个女人压住他的野性,带他回到正业,自然是好事。
  谢宴问:“怎么没看你把人带来?”
  “没有的事——”谢星临试着否认后,发觉骗不过,又改口,“再说,八字没一撇,人家干吗跟我回家见父母。”
  所以这是单恋。
  倒是稀奇。
  “你没追到人家吗?”谢宴问。
  这句话有一个“到”字。
  谢星临感觉到被暗示,“都说没有的事了,我和她关系纯洁得很,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不过她应该能猜到我的想法。”
  “谁有工夫猜这个。”谢宴说,“你应该主动追击,被人抢先的话,那就后悔莫及了。”
  “二叔说的有道理。”
  “嗯。”
  “那二叔为什么还是单身?”
  “……”
  谢宴淡定地理了理领带,“我在好心提醒你。”——不是给他提供打击素材的。
  那口吻好像在说,他不够勇敢。
  谢星临腕搭在桌沿上,修长指尖敲出轻微的声响,脑子里正儿八经设想一番。
  从小到大,他也算要什么有什么,众星捧月的小少爷了,十八岁成年礼来向他表白的大姐姐不计其数,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白俄美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偏偏栽一小姑娘身上。
  况且……
  “我又不是不知道。”谢星临皱眉,揉了揉碎发,“主要是,我听别人说她有喜欢的男人,喜欢十多年了。”
  谢宴:“那又怎样。”
  “这肯定有影响的啊。”不好追不说,以后没准陷入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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