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好——王三九
时间:2020-10-14 10:18:29

  事到如今,比起程晚静,有王家帮助的初春更能给公司带来帮助,如同当年能挽救破产危机的初母。
  只是能否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复盘,就不得而知了。
  当秘书带领初春出现在公司高层面前时,大家纷纷一怔。
  毕竟是刚出现的生面孔,不知道也属正常,尽管先前秘书已经招呼过,但不妨碍那些人对这个年轻漂亮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小丫头不放心。
  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地位不低的中年男子出声:“这是什么意思?让一个小姑娘执掌大权吗?”
  这一句是质问秘书的。
  “秦总。”秘书姿态放低,“初小姐不是来掌权的,只是代表初总讲话,毕竟初总现在身在医院,不方便开会。”
  “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来讲话。”叫秦总的鼻子一嗤,“不是还有程小姐吗。”
  说着,秦总往不远处一指。
  公司的发布会,程晚静自然会出席,同样盛装打扮一番,不过因为在公司,无法随意发挥,传统的OL裙,色调是藕粉色,内搭白衬衫和同色高跟鞋。
  看上去,像个职场女精英,气势上确实不弱。
  “程小姐不懂公司,但比这丫头强吧。”秦总又嗤笑,“看她穿的是什么玩意,以为是来参加晚会吗?”
  “抱歉,这是初总安排的。”
  秘书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说。
  这句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哪怕派一个普通员工也比初春靠谱得多,毕竟她对公司一无所知,就算有早就写好的演讲稿,但面对记者百般刁难提问的话,很难应付得过来。
  那些高层望初春的眼神好像在望一个野丫头。
  这难免让人觉得好笑。
  不在的这几年,正牌大小姐反而成了私生丫头。
  秦总似乎要在这件事上争个你死我活,带头强调:“我强烈反对她上台演讲。”
  他这么一说,其他高层被带动情绪,一致赞同。
  “真的是无聊——”
  就在大家为这事争不出理论的时候,初春轻飘飘地出了声。
  她心不在焉理着袖子上的针绣花纹,“难怪公司会危机,一群大男人纠结一个女人穿什么衣服,这就是你们平时干的事吗?”
  声线清晰,语速不急不慢,好像在说一件平常小事,没有用一点高声调就把这群人给唬住。
  初春看起来脾气好,很容易商量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凉凉地无情:“谁要是再吵的话,可以从公司走人。”
  “真可笑,你当是劳动法是摆设吗还是在玩过家家?”秦总怒斥,“你有这个本事吗。”
  “你猜。”
  “……”
  时间不早,初春理完衣服后,用英语和旁边的史密斯先生笑着谈几句,直接离开了。
  完全不把这些纠结她衣服的人放眼里。
  “秦总,您消消气。”秘书硬着头皮解释,“公司本来就是给她玩的……”
  “胡说八道。”
  “她是王家的外孙女。”秘书又说。
  闻言,秦总面色一黑,一时间无话。
  他后面的人同样消停不住。
  “王家?是控制海城经济命脉的王家吗。”
  “哇靠,既然身家那么好,干嘛还来管初家的公司?”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理解不了。”
  -
  发布会之前,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因此到场的人和记者对初春没什么了解。
  仅仅通过介绍得知她是初家的女儿。
  至于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想到初家原先是有一个哑巴小姐的,不过因为从来没露面过,以及身体缺陷很少出现在大家视野中,所以不太相信她就是哑巴小姐。
  和秘书讨论过演讲内容和步骤之后,初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台。
  礼裙是纯白色,镂空雕花设计,衬得人文静优雅,气势方面并不输OL。
  在座的,有公司高层员工,也有合作公司伙伴,还有受邀参加的记者。
  初春目光扫过铺着蓝色绒布桌前一张张生面孔,深呼吸,神态平静。
  上来之前秘书一直担心她怯场。
  这个秘书算是一直看着初春长大的叔叔,知道她从小到大的性格,怕生,沉默,所以担心是有必要的,但他不知道,可以出声后,初春已经不需要有任何的害怕。
  “大家好。”
  简单的三个字传出话筒,在场所有人注目于此。
  不同于其他发布会,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纯色OL裙,初春的打扮已经让来人眼前一亮,语态轻松,笑容甜美,以一种平常的语气陈述演讲稿上的内容。
  这份稿子是秘书帮忙写的,内容是分析公司目前的状况和发展。
  初家出现危机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本以为上台讲话的人会很严肃,却不想初春整个过程像是在开普通的会议,气氛轻松悦然的同时,也容易让人把讲话内容听进去。
  当然,难免有一些记者找茬提问。
  “冒昧问一句,初小姐的父亲还在医院起不来吧,公司发展如此堪忧,初小姐凭什么觉得,恒初事到如今还有挽救的希望?”
  初春面不改色:“恒初是靠全体员工共同努力才得以发展,家父只是其中一员,他不在的时候我们完善的管理层很快会有人填补上工作,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既然没有太大影响,为何公司最近的投资项目接二连三地以失败告终。”
  “我们只是在尝试新方向发展,毕竟,有野心的公司不会拘泥于传统工业。”
  初春一字一句,目光平视,微笑致意,在这么多人中,年龄兴许是最小的,但并没有任何的畏惧和紧张。
  她的面前是一些提词器,秘书帮忙准备的,不过因为时间急促,还得靠自己组织语言。
  “还有问题吗?”初春微笑看向那个记者。
  “最后一个问题。”记者豁出去似的,“我记得很久以前初家和谢家传过订婚消息,请问是真的吗?”
  “不好意思。”初春冷静地打断,“私人问题不在回答范围之内。”
  记者不死心,“订婚那么久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谢二公子身边从没出现过初小姐你的身影,也没承认过你的身份,请问,初小姐单方面被甩了吗。”
  台下,已有议论声。
  早些年确实有谢家和初家订婚的消息传来,不过因为没有订婚宴和当事人口证,消息传着传着逐渐匿迹,这次却莫名其妙地被有心人提起来。
  第一排坐着的都是记者,后排是合作公司等高层人员。
  二排偏角落的位置,看起来很不显眼,再加上男人带着鸭舌帽,衣着休闲,始终没被人认出身份。
  坐在边缘的卫准环手抱胸,依着椅背,“你的小未婚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旁边的谢宴问道:“那记者是哪家媒体?”
  “怎么,你还要找人家麻烦?”卫准幸灾乐祸地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上台去,和别人解释下传闻是假的,然后再把你两结婚的事定个日子。”
  顿了顿,卫准又说:“我知道你死活不想让小初春知道你偷偷摸摸来发布会看她,但是……哎哟疼……”
  卫准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敲了下,再看,是谢宴手里的帽沿,敲起人来可真疼。
  谢宴起身过去。
  卫准啧啧感叹,看来到最后还得他这个军师说话靠谱。
  台上,面对记者咄咄逼问的初春仍然没有慌乱,对着话筒,一字一顿地陈述:“我和谢家二公子的婚约早就取消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多事的记者又问:“是初小姐你被甩的吗?”
  本以为她还会周旋,却不想初春很快点头:“是我被甩。”
  大家唏嘘。
  在这种发布会上承认自己被甩的千金小姐还真的不多。
  初春倒一点都不觉得丢脸,落落大方地承认。
  谈话基本上已经结束,初春低头收拾演讲稿和话筒的时候,没注意到眼前什么时候来了人,只听见耳边有人的叫声。
  “是谢二公子。”
  她闻声抬头,发现谢宴长身玉立,站在她跟前。
  他脸色很不好,可以说很差。
  初春满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谢宴眉间弧度较深,蹙起不悦,从她手里接过话筒,对台下的人陈述道:“我没甩过她。”
  初春讶然,抬手去推他。
  指尖刚碰到男人的手,就被他反握在掌心,谢宴放好话筒,面色看起来依然冷静,拉着她的手,强行将人带下台。
  “谢宴你干嘛——!!!”
  他们离开后,初春的声音还在记者的脑子里飘荡。
  这明明是恒初的发布会。
  怎么乱入一些私人感情问题。
  而且,比起发布会,用谢二公子上台强行拐走女孩这个标题写新闻,似乎更有吸引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星临拐人(要雨露均沾
  21号上夹子,晚十一点才更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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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20章 
  知道场子会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混乱, 所以谢宴提前把初春带下台,路过门口时难免有一些打杂员工和外部记者投来好奇的目光。
  “麻烦让下。”
  此时此刻男人依然保持原有的礼貌和风度,待人客气,但细听的人还是能感知到声调里的寒气。
  初春被带着走的同时不忘去拉他的手腕, 试图阻止这般莫名其妙的行为。
  这么多人看着。
  他不怕丢脸她还怕呢。
  “谢宴你到底要去哪儿!”
  忍无可忍, 向来温顺的猫咪也招出利爪。
  谢宴对恒初公司内部结构并不熟悉, 停住脚步的地方过分安静,没什么人, 他方回首, 眸色内敛,那身一丝不苟、清贵西服衬得男人身架挺拔,上位者气场分外明显,乍一看像是准备训斥员工。
  松开她的腕, 谢宴心口那波烦躁并未退减, “你刚刚对记者说的什么?“
  说他们早就已经取消婚约了, 说他甩了她。
  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不知道做过这些事。
  初春望着眼前的男人,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恒初和兴和的关系不错, 但这次发布会规模并不大, 没本事让大老板亲自过来吧, 而且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最后出现她毫不知情。
  “先回答我的问题。”谢宴说,“我什么时候甩的你?”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
  “那我说什么?”
  总不能说是她甩的他吧。
  刚才记者的话筒就差怼到初春脸上了,如果不说是他甩的她,难不成说他们还在一起吗,那岂不是更落人话柄,别说这几年她不在国内, 前几年他们两人也没有任何的互动。
  唯一一次共同出入酒店的照片,她还没有露脸。
  舆论向来如此,别人一旦抛出这个话题就必然会遭到讨论,非黑即白,非对即错,当时最好的办法确实就是大方承认,以免被扒更多。
  “我说的是事实。”她语速平缓,“我们的婚约本来就是长辈口头之谈,而且……”
  当初的婚约早就不算数。
  从程晚静的出现开始。
  从谢家也愿意让那个私生女姐姐取代她开始。
  也从……谢宴那句话开始。
  两家口头订亲,现在口头宣告结束。
  谢宴声线沙哑:“而且什么?”
  “我不打算留在安城。”
  时隔多年,她面庞依旧温润,瞳色泛着浅淡的光,薄唇是柔美的西柚色,声音更是没什么杀伤力,但说出来的每个字,如冷厉寒风刮过。
  ——之前还说会等他。
  现在又不打算留在安城。
  卫准先前说过,初春处理家里的事情后,还会再走。
  她回来不仅不是来履行约定的,甚至可能连看他一眼的打算都没有,不然两人碰面也不会在一周后,还是偶遇。
  按照正常步骤走的话,她处理完初家的事情就会像当初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喜欢他的时候态度坚决,走的时候也坚定如初。
  小姑娘可真是伤人而不自知。
  两人僵持的时候,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传来议论声。
  “……你爸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人都成那个样子还净给我找事做,好好的一个发布会,风头全被外人给抢了。”
  “秦叔您消消气吧。”程晚静轻着嗓音劝道,“她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什么事都不懂,等下次召开股东会,我们一起将她排挤出去就行。”
  “排出去又怎样,指不定她背后的王家给咱们使绊子吃,现在当务之急是看你爸的态度,他死之前的继承权到底交付给谁。”
  “这您放心。”程晚静笑道,“我妈在医院已经和我爸商量过了,我爸说这么多年都亏待我,就算他走了,也不会让我吃苦。”
  两人一边谈,一边走,脚步渐近。
  眼看着要从拐角走过来,初春头脑一热,扯过身边男人的衣服,将他一起带到最近的房间里。
  是个背光的昏暗仓库,里面都是杂物,找个站住脚跟的地方都难。
  初春屏住呼吸,怕弄出声音,没敢把门关上,虚虚掩着的同时,也借着光亮去观察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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