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南漪房间，他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日复一日的偏执，日复一日的阴狠，对所有人都抱着敌视的心态，无非是因为，他的师父，觉得众生平等，觉得所有人跟他都是一样的，在她眼中不分先后，所以，他讨厌所有人，厌恶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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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因着昨日南漪的温柔，北寂第二天也没恢复过来，出门看见一群弟子站在清雾山崖口，也不觉得不耐烦，反而十分罕见的对他们笑了笑。
吓得泓符差点一下滑摔在地上。
“泓符，叫他们排好。”
话里也没了泓符熟悉的厌烦语气。
泓符受宠若惊，赶忙叫大家都站好。
毕竟这是清雾山，没人敢放肆，面前站着的又是北寂，搞小动作偷懒什么的都没人敢做。
北寂也不废话，拿着剑就教了他们一套看着简单的剑法。
剑法虽简单，可又精妙的不行，练好了杀伤力也十分之大。
那剑放在北寂手中，一放一收舞的杀气四溢，光是叫他们看着，就已经能感受到其中剑法的精妙了。
他们赞叹的太过认真，直到北寂一剑收回，还没有回过神来。
北寂将青凇入鞘，笔直站着说，“你们舞一遍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这下众人可傻眼了，这谁会呢，他们之中也没什么天才不是吗？哪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呢？
他们要是有这种本领还是外室弟子吗？不得被各位长老抢着收？
但是北寂灼灼目光盯着，也没人敢说出来。
就有弟子陆陆续续的举起剑想要复制，北寂一个个从他们身边绕过去，最后定在泓符旁边。
眼见泓符也举着剑不知所措，北寂忍不住用剑柄拍了拍他，“这只手，抬起来，你抬这么高做什么？把手送上去给人砍？怎么你也这么笨。”
北寂教训人的时候毫不客气，泓符气的不行，脸都涨红了，心里原本对冷傲但是人特别好的北寂师兄的滤镜破了一次又一次。
其他人更是叫苦不迭的，北寂师兄这意思不是说他们笨吗？
好吧，跟北寂师兄这样的天才比起来，他们是很笨的。
南漪正好过来看看，偶然发现了北寂教训人的场面，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着。
有弟子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南漪，喊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激动，“师叔来了！”
北寂教训人的小嘴一顿，也跟着看向南漪。
南漪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北寂快步走去。
两人离得那些弟子远了，南漪才开口。
“他们不比你天赋，若是教不会你便慢慢教，左不过叫你教三天，也不用这般生气。”
这话落在北寂眼里，只当南漪不悦了，又觉得他脾气暴躁觉得他不好。
北寂抿了抿没多少血色的唇，低下头不愿说话。
南漪拍拍小孩儿脊背，没看出他的反常，只当是刚刚说多了话，此时不想说了。
“你先教，我在旁边看会儿。”
“嗯。”
北寂转身回去，知道南漪在身后看着，再没出现过教一遍就让他们重复的做法，而是足足教了七八遍，才觉得他们会了，让他们自己试一试。
等傍晚了，北寂还在那练着，期间也没有叫他们歇过什么的，南漪看那些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累的不行的样子，不由身形一动。
再出现，就到了北寂身边。
“今日便到这里吧，明日再来。”
北寂转头看是南漪，也顺她的话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
“是！”
等人走完了只剩一个泓符，北寂转头对人堪称温柔的说，“你也先回去吧。”
泓符听话的离开，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住的地方与北寂所离甚近，转头就要说点什么，结果正巧看见他的师兄，伸出一只手抚在他师叔发顶，又嘴角含笑的说了些什么，师叔竟也没有拒绝。
泓符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叫北寂师兄发现，赶忙的就往回跑了。
那边北寂刚突然用手抚上南漪发顶，南漪还吓了一跳，偏他说别动。
南漪怔了一下，竟真的没动。
北寂也站在她身前，单手抚着那发顶没有动弹，那句别动是脱口而出的，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理由说为什么要师尊别动。
幸好天道都在帮他。
这时候正巧飘来了一片叶子，稳稳飞过北寂手背，北寂抬手便将那叶子捏住，又拿下来给南漪看。
仿佛在告诉她，我刚刚叫你别动正是因为这片叶子。
南漪将那叶子接过，轻轻一握，再张开素白的手，黄色的细碎粉末就从其中飘飘洒洒下来。
“走吧。”
北寂跟在南漪身后走，颇有些乖巧，只恨不得这路再长些，永远走不到尽头。
只可惜，这路短也就罢了，他还要在路上被别人给截胡！
当没走多久就碰见桃兮时，北寂心中是暴戾的。
可桃兮察觉不到这一情绪，有南漪在，她刻意不去看北寂，脚下飞快的奔着，不过两步就变成了一只狐狸扑进南漪怀里。
这几日跟南漪一起睡，她早摸清了对方的喜好，当发现南漪对狐狸形态的自己更为喜爱时，她便时不时的现出原型，给南漪抚摸把玩。
南漪当然是一把接住那狐狸，手上动作不停，撸那脊背上雪白柔软的毛发。
北寂眼神危险的在狐狸四周转悠，末了，主动开口，“师妹沉重，弟子帮师尊抱着吧。”
桃兮瞪大了一双狐狸眼睛，原本藏在肉垫里的爪爪都露出来了，不住的相互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是对那句沉重很不满。
南漪安抚的摸着桃兮的脑袋，对身边北寂语气也十分温和，“你莫要欺负师妹了，师妹年纪尚小，你该多让着些。”
北寂手指僵硬了似的弯动两下，低下头应了声，“弟子知错。”
南漪对他这动不动就说自己错了知错的毛病已经很无奈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狐走在路上也分外和谐。
“过段时间的琉仙秘境大比，你上点心，这里可不止你一个天才，若是不小心在大比上输了，日后出门别说是我弟子。”
南漪从第一天修炼便被人称作天赋者，别人需要几月甚至几年才能学会的灵气入体，她却一上手就会。
别人需要花十几年才能达到的水平，于她却不过一日。
在他人的称赞下长大，她自然而然的十分骄傲。
刚好收了的弟子又能继承她的名号，同样是个天赋者，她从小到大未有败绩，难道能叫弟子堕了她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尽量早点完结，写个十多万什么的，完结以后开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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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北寂听了这话却眼眸一凝，脚步一顿，偏白的嘴唇微微抿起，然出口的话带着坚定，“弟子必不辱命。”
“嗯。”
天已微暗，南漪走在前头，面前就是她的房间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话说完，北寂却仍站着不动。
“怎么了？不累吗？”
“师尊，东苑还空着。”
北寂在她身后说。
这是还没放弃把人送去东苑的想法呢。
他刚说完这句话，桃兮就张牙舞爪的，变成一个少女，“你怎么管的这么多啊，我睡哪不用你管！”
北寂眼神阴沉，桃兮打了个寒颤，立刻怂了，但又真不想走，难免看南漪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求救。
南漪不得不插手，“为师这几日与你师妹同睡的习惯了，怀里不抱着东西怕是睡不着，你便不要管了。”
因南漪一番话，北寂脸色刹那难看的要命，同睡，抱着，不要管，无论哪个词拎出来，都足够叫他难受的。
她们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抱着睡，还叫他不要管。
明明，明明以师尊现在的修为，已经不需要睡觉了，却为了能抱着她，或者是迁就她而……
北寂眼睛逐渐红了。
“是不是伤口疼了？”许是他脸色太过难看，南漪忍不住问了句。
北寂嗤笑，那点微末的伤，抹了药后又怎能影响他至现在呢？
能真的叫他疼的，左不过只她一人而已。
北寂深深的看了南漪一眼，没有回她，转身就走。
背影无端有些萧瑟。
“哼，一点礼貌都不懂。”
南漪还看着北寂的背影出神，桃兮却哼了一声唤回她的注意。
“你师兄脾气不太好，但人是好的，你日后不要气他了。”
南漪温声跟桃兮说。
桃兮差点气死，心里碎碎念，师父真是偏心，明明她没有气他，是他自己脑子有病闹脾气。
第二日北寂也如约教那些弟子练剑，直教了三天后，终于教会他们熟练的运用他教的剑法了。
北寂心里嫌弃无比，想当初他练这个，可是师尊舞一遍就全部记住了的。
吩咐泓符将那群师弟安排走了后，南漪就站在那路上等北寂。
北寂抬眼看了，脸上没什么变化的朝那边走，但仔细看，他脚步都快了许多。
“师尊。”
左右看了看，嗯，没有那只狐狸，真好。
“今日来是为了教你一套剑法。”
北寂眼睛一亮，师尊已经许久没有教过他剑法了！
他喜欢师尊教他练剑的时候，师尊会离得很近，会很温柔的说话，会对他很有耐心。
南漪先拿着剑在空地上舞了一遍，就叫北寂来试试。
北寂手里握着剑，面色如常的舞到一半没舞出来。
“忘记了吗？”
“嗯。”
“那你再看一遍。”
南漪又舞了一遍，这次北寂倒是整套舞出来了，只是舞完了又停下。
“怎么了？”
“刚刚仿佛有个地方不对。”
“嗯，你那里错了。”
南漪一直在旁边看着，也知道是那里不对，手握着北寂舞剑那只，贴在他身上，手把手又教了一遍。
北寂看着没什么，实际上耳朵尖儿都红了，心脏也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只是紧接着下一句话，就叫他整个人凝固在原地。
“我这几日需闭关，但会赶在你去琉仙秘境前出来，你照顾好师弟师妹，可不能再闹脾气，你已经长大了，是他们的师兄。”
南漪这话像是哄孩子似的。
重点是她真的对北寂很不放心，这孩子，打从泓符第一日来，他便不喜欢泓符，处处针对忽略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桃兮也是。
他不喜欢师弟也同样不喜欢师妹，平日里面对桃兮连个好眼色都没有的，还总拔剑吓她，实在叫南漪担忧，自己闭关结束出来后，会看到清雾山鸡飞狗跳，师兄师弟师妹争斗不休的景象。
北寂低着头，长长的羽睫覆盖在眼睛上，南漪看不清他的神情，自然也没有发现那眼底一抹讽笑。
“听见了吗？”
对面的人并没有说话，南漪不禁又问了一遍，这次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那少年模样的人恹恹抬头，应了一声，听见了，就不再说话。
南漪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他，“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管着师弟师妹，自己也要管好，不要闯祸，刚教你的剑法可是先练，等我出来了会验收结果，知道吗？”
“嗯，知道了。”
他情绪仍然不高，对师尊要闭关这件事不愿接受。
南漪凝眸，突的想起件事，“若为师出来发现你没有做好，你便立刻给为师去面壁两月，若是做的好，可改为闭关一月。”
北寂膛大了眼珠子，刚回来时师尊并没有提这事……他还以为她忘了呢。
可她现在又提起来了……改为一月？他连一日都不愿意！
可这样跟师尊说话，师尊定会生气的。
北寂抿抿唇，忍了这个委屈。
“知道了。”
心里是想忍着，话里却控制不住的带出一丝，听的南漪心里无端一抽，此时，她尚且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南漪第二天就去闭关了。
直到半年后，她才从那个地方重新出来。
这个出关时间她没跟任何人讲，所以自然也没什么人来迎接她。
本来闭关是为了研究那本能使人修鬼道的书，可最后她也没悟出什么来，反而是修为上升了一层。
她现在已经摸到合体中期的屏障了，怕是很快就能到后期。
许久未见那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他们有没有闯祸。
南漪走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声音传来，“又错了。”
“今天学不会不许休息！”
“你们这样的实力，出门可别说是清雾山出去的。”
“剑指这么高做什么？大闹天宫吗？”
作者有话要说： 直到南漪和北寂成了后……
北寂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师尊一起躺在床上，然后被她抱着躺一整天，南漪不知道为什么，南漪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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