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没有准备,被这一掌打的飞出几米远去。
他又是震惊又是气急的抬头看,却见一个眼熟的女人,用术法,在帮地上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人,挡住一道道天雷,为正处于天雷中心伤的很重的男人,取的几丝喘息的时间。
最后那几道天雷,尤其重,就连南漪要挡住也有几分吃力。
敖烈从地上爬起来靠在被雷劈的只剩一个树干的树边,看着那两人抵抗雷劫,到底没有再上去动手要理。
终于,他们撑过了足足九道雷劫,南漪看着北寂还未说话,北寂却深深看了她一眼,紧接着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吓得南漪赶紧伸手过去把人扶住,避免他摔在地上。
当人在她怀里时,她能感受到那温热的鼻息,渐渐喷薄出来,在她的脖颈。
南漪将人搂紧了,就要带走,眼前一白,那刚刚不知死活欺负北寂的人站在她面前挡了去路。
她眼神一凛,终于记起了这个人的存在。
只见那人还手舞足蹈着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呵,当然记得,可不就是他,干扰雷劫,重伤北寂!
南漪长袖一甩,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冒头,捆住了喋喋不休说话的敖烈。
敖烈震惊,在地上蠕动了几下,还没来得及骂娘呢,就被南漪收去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南漪不管在里面大吼大叫使劲儿挣扎的敖烈,只见她将北寂一把抱起,在转瞬间回了清雾山。
清雾山上宗主和各位长老也都还等在那,看见南漪抱着北寂回来,脸色都有些不同的奇怪。
倒是宗主先反应过来,抬手就叫匪沭,“快进去给北寂看看,顺便拿些伤药出来。”
虽然他不喜欢北寂,可现在北寂成了四大宗门内唯一一个晋升元婴的弟子,就是给玄机宗长脸!
匪沭依言进去给北寂看伤。
“他怎么样了?”
“北寂体内有冰火两道力量在相碰,对内里造成了一些损伤,现在这两股力量还没分出胜负来,所以他才会昏迷。”
“不过他是去渡劫,又不是去打架的,怎么会这样呢?”匪沭有些疑惑。
南漪心知是因为那只被她捆绑起来的那个东西,已经在心里鞭尸它无数次了,对着匪沭却绕过这个话题,“那你有药可以治疗这些外伤的吗?”
匪沭往袋子里掏了掏,“这自然是有的。”
南漪接过,“你们先回去吧,我照顾北寂就好。”拿过药后的南漪神色又迅速变冷。
匪沭看了两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些莫名的气氛,使得她待在这都显得有些怪异,甚至像是多余的?
匪沭奇奇怪怪的走出去,将南漪要他们先离开的话说了。
他们也不是真心想等北寂醒过来。
平日里对北寂太过偏心,导致现在两方见了也只是尴尬,他们只要把关心表达到位了就好。
屋里,南漪给北寂喂下伤药,又探了他的灵脉,果然发现有两股力量在互相争斗,此时看起来,是白色的灵力更加势弱一些。
“师父师父。”
桃兮叫着从外面小跑进来,泓符也跟着她跑进来。
“他怎么样了啊。”虽然这个师兄老是欺负她,老是威胁她,但到底也相处久了,她还是有几分关心的。
毕竟在从前,可没有人管过她修炼什么的,谁会管一个杂交狐的修为呢?
到这里,她才体会到了被人管教的感觉,虽郁闷,却很安心。
“他无事。”
南漪用了个净身术,北寂身上好歹整洁些了。
她让桃兮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她,又混了丹药进去喂他喝下。
接着用灵力覆盖住那些外围的伤口,温和的灵力慢慢流淌进去修复伤口,止住一些外流的血液,使它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怕。
“师兄一生病,都没人管我们了。”
第二天,桃兮趴在门口上看里面,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床头给师兄掖被角的师父,心里郁闷极了。
“没人管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可以吃肉了啊。”
泓符疑惑的看向桃兮,她不是一直不希望北寂师兄管她的吗?
“哎呀你懂什么啊,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躺着啊,他躺着,师父眼里哪还有我们啊,笨死了。”
桃兮看泓符一脸的嫌弃。
泓符想要反驳,最后被桃兮瞪了一眼,还是老老实实闭嘴了。
但绕是她这样惦念,北寂也没有醒。
他醒,是醒在第三天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必定浑身剧痛,却没想到竟还有些舒适。
也许是躺久了身上没有力气,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歪了一下头,撞到了什么,冰凉光滑的。
被撞之人惊着了,赶忙低头,就与北寂四目相对。
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语气简直是北寂听过最温柔的了,“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然而北寂一晃神,还是想起了自己去后山的原因,想起自己独自渡雷劫,她却连在哪都不知道!
想想都气人。
北寂不想说话,他转了头去另一边。
南漪脸上的微微笑意僵住,手抚上北寂肩膀,低下身子轻声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身体还难不难受?”
“呵。”
只听见北寂冷哼一声,肩膀抖了抖,竟更往床里面钻去。
南漪头低下,“你到底怎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尽可与我说。”
北寂蓦地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南漪,那意思想来是再明显不过了。
南漪惊呆,“是我吗?”
她还伸出素白手指指了指自己。
见北寂以沉默肯定时,南漪又笑了,“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快好好说说。”
她第一次这样跟人玩笑,模样还有些不自然,却温柔的叫人想哭。
北寂将自己半个脸蒙在被子里,语气闷闷的,“你那天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心情有些不好,就出去逛了逛。”
“那你心情不好为什么不跟我说!”
北寂从床上起来,语气更是不平,低下头的脸色都有些扭曲了,“师尊,您知道怎么做道侣吗?”
南漪将手里的书往里面藏了藏,思索着说,“现在,现在应该知道了。”
“那您说说,该怎么做?”
“大概就是……对你好就行了?”
书里的行为可以这样总结吧,一方对另一方好。
北寂一愣,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末了,他又笑了笑,因为久睡未束的头发散落满两边肩头,“那师尊觉得,师尊对弟子好吗?又或许,师尊的好就是什么都不同弟子说只顾自己离开?”
他字字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
南漪却不害怕。
她知道北寂一直擅长这样,色厉内荏,其实没有多凶,只要她强硬一点,冷漠一点,他就会妥协,就会变回乖巧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我会记得与你说的。”
南漪这么干脆的道歉,这下反而是北寂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半躺着,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早点更,大概三点或者六点趴,奥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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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北寂总不可能真的同南漪生气,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师尊受得了不同他说话,拿他当空气,他却受不了, 左不过是先喜欢的人,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罢了。
北寂放下刚刚冷漠, 面无表情的样子, 神色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在南漪眼里, 就是他听了道歉后,人已经软下来了。
北寂默默靠上南漪肩膀,声音果然软化, “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我会担心的。”
“嗯。”
虽然南漪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他总算不生气了,她也只有答应他。
“哦对了。”
南漪想起被自己收进储物袋的东西, 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她抬手解开储物袋, 将它放了出来。
一道白光划过, 地上出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美少年, 那少年像是十分不忿, 一出来就怒瞪着南漪, “你做什么啊你, 你不记得我了?快点给我解开!”
南漪不理,看向北寂。
北寂却愣住了, 一时间只感觉整张寒床的寒气都集中在他体内,冷的吓人。
他薄唇紧抿,眼睛死死盯住在地上的敖烈,那模样, 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似的。
敖烈看他这样也有些害怕,色厉内荏的叫着,“你,你想干嘛?”
一边叫一边往后蠕动,“我,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是你先伤那些妖兽的好吗。”
他还觉得自己委屈呢,明明就是路见不平了一下,居然就正好撞这个女人手里了。
才几日不见,她修为又有精进,竟然连他也能轻易拿下。
南漪像是不太想看见敖烈的样子,转头问北寂,“你想怎么样,这次都由你说了算。”她低着头看他,将选择权交到北寂手上。
结果北寂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让他离开,我想让他离开清雾山!”
南漪诧异,她不记得北寂是这么心胸宽大的人啊,明明他从前,是被人骂一句都要把人打到人家师父上门来说理的性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北寂……”
“让他走不好吗?不要他留在这里,清雾山的人,还不够多吗?!”
北寂猛的抬头看南漪,眼神阴郁,神情认真。
南漪见他这样也来不及说些别的,手一挥就将能力被捆仙索束缚住的敖烈拍出了清雾山。
紧接着,她轻轻抚着北寂的背,问他怎么了。
北寂将头又靠回那个肩膀,感受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他害怕那个人留下,他害怕,师尊会想要将他留下,明明以前的清雾山只有他跟师尊两人,现在人却越来越多了。
况且那人修为比他高,若是留下了……
北寂垂下的眉眼露出一丝阴沉,他必然不会像另外两个这么好管教。
“你不喜欢人多吗?”
南漪斟酌着问他。
北寂寒着一张脸,那情绪再明显不过了。
“那以后清雾山就不再进人了。”
她想了想,也伸手将北寂抱住,低下头在他身上蹭了蹭,全然不管自己的动作给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北寂呼吸都要停止了,动也不敢动,深怕自己动一下,面前温暖的怀抱,炽热的呼吸,都要消失不见。
他就静静的跟南漪抱在一起,抱了很久,直到南漪有些不自在了,从人怀里退出来。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先出去了,正好可以练练剑什么的。”只有两人在屋里,也不说话,多少有些怪异。
说完就要起身,却又被床上的人拉住手腕,那人轻声细语,抬起的眼里满是疲惫,只听见他说,“你陪一下我好不好,我好累啊,我伤还没有好。”
他在后山战妖兽稳固境界,却突然被那个叫敖烈的少年出现制止,紧接着又有雷劫降下,致使他一直提着心神,既要挡住雷劫,又要小心那个少年。
即便现在已经渡过雷劫,那种疲累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南漪见他满眼的疲惫,早就心疼的不行,手轻轻覆在那拉住她的手背上,顺着力道坐了下来。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就在边上看着你。”
北寂将南漪的手握着,攥进掌心,牵入被子中,然后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侧着半个身子压在那手上,他像是终于安心了,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起来。
南漪看着人睡颜,心里想着,这该是一个极其害怕孤独的孩子吧,所以才会这样拼命的抓住她。
或许他对她并不是世人所说的情爱,只是弟子对师父的尊敬,下意识想要师父罢了。
南漪觉得自己真相了。
如果正在熟睡的北寂醒来,竟得知她有这个想法,肯定会将人狠狠压住,将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让她好好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感情。
南漪真就坐在北寂身边直到他醒来,手里还拿着那本他看过的书,一页一页读过去。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北寂会留着这样一本书,她以为以北寂的性子,只会留下些剑谱什么的,偶然看见一话本,像是发现了新天地似的。
等压在她手上的身子动了动,南漪就晓得这人要醒了,赶忙又将话本放回原位,坐在床边看着北寂。
而北寂,也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抬头开始找人,直到摸出南漪那只手,才放心似的又躺了回去。
“要不要出来走走?”
北寂看着她,于床上点了点头,又羞涩的坐起来,当着南漪的面就要换衣服。
上次那药膏极其好用,他每道疤痕涂了一点,现在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那一身白皙的肌肤,有漂亮的锁骨和蝴蝶骨,小腹处还有块块分明的肌肉。
南漪不敢再看,装作淡定的转移视线看向窗外,直到北寂换好衣服,又轻轻扯了她一下,“我们走吧。”
“嗯,嗯?换好了?”
她这才转头,便瞧见那离得极近的俊俏公子。
距离太近了,南漪不得不往后仰了下,以求躲开一些。
北寂却偏偏又凑近去,卷翘的睫毛几乎要砸在人脸上了,“师尊,我们出去吧。”
南漪颔首,下一秒,手就被北寂攥在掌心,拉着一起出去。
一刻钟后,他们坐在了一块空地上,面前桃兮泓符两人,正拿剑一招一式比划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