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问:“能约出来吗?她又不是真小张。”
“我们肯定是约不出来的。”长岁挑眉看向贺侓:“但是贺侓可以。”
所有人顿时都看向贺侓。
贺侓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名,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长岁。
张青佟奇怪的问:“为什么贺侓能把她约出来?”
胖子却一拍大腿:“妙啊!我也看出来了!昨天我们去她家的时候,那个假小张的眼神就一直往贺侓身上飘。八成是看上贺侓了!让贺侓当诱饵!她一准上钩!”
张青佟和张小龙都看了看贺侓,对胖子的话毫不怀疑。
贺侓穿了件简单的灰色卫衣,黑发黑眸,没有任何的修饰装扮,就简简单单,但头脸的维度就比普通人小了一大圈,皮肤白,五官更是精致的无可挑剔,任何一个女人说看上贺侓,都是一件不让人感到半点惊讶的事。
面对众人的注视,还有胖子的话,贺侓很淡定,毫不脸红,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仿佛在他看来,这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平静的放下筷子,问长岁:“我要怎么做?”
······
手机放在桌面上,长岁拨通了“小张”的新号码,开了扩音,然后把手机推到贺侓面前。
其他人都安静的围在边上,等着电话接通。
“喂?谁啊?”
电话响了七八秒才被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小张熟悉的声音,但是说话的腔调语气,却全然是陌生的。
知道这人并不是真的小张后,很容易就分辨出两人的差别。
小张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胖子和张青佟他们都默默的对视一眼,然后就都紧张的盯着贺侓。
贺侓很淡定:“我是贺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声线和语气都明显有了变化。
“贺侓?你,你找我干什么呀?”
比刚才接电话时的声音语气都要温柔甜美的多,带着隐隐的试探。
胖子掐着嗓子无声做呕吐状。
张小龙看见了,差点被他逗笑,忙憋住了。
贺侓抬眼看着长岁,语气淡淡:“我有话跟你说,你可以来找我吗?”
那头的“小张”明显有点兴奋和紧张:“啊?什么话啊?”
贺侓:“我想当面跟你说。”
“小张”似乎有些为难的“啊”了一声,很快就问道:“那你现在在哪儿啊?你们还在一起吗?”
贺侓淡淡的说:“没有,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我现在在丽华酒店,816房。”
“小张”有些吃惊似的:“你特地留下来等我吗?”
贺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长岁。
长岁连忙点头示意。
贺侓才“嗯”了一声。
贺侓这冷冷淡淡的一声“嗯”,却听的那头的假小张李雅秀心跳都漏跳了两拍,呼吸都不稳了。
缓了一秒才说:“那我现在过去,你等我。”
“好。”
电话挂断了。
胖子很有些酸:“这帅哥就是不一样啊,就那么一句话,就能把人给约到酒店来。”
长岁说:“你这辈子多做好事,来世说不定能投个帅哥胎。”
胖子双眼一亮:“真的?我还真想体验一下做帅哥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李雅秀因为这一通电话小鹿乱撞,浮想联翩,顾不得想太多,她从床上翻身起来,准备化妆出门。
准备洗脸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这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心里忍不住有点惊讶。
贺侓找她会有什么事呢?这个张玉曼那么普通,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特别之处?
要是她能连记忆也一起得到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知道张玉曼跟贺侓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也没关系。
等她过去了,试探一下应该就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只要能跟贺侓扯上关系······
张玉曼想到昨天帽檐下那张脸,心跳又快了两分,一看到镜子里那张普通的脸,又忍不住厌恶的皱起眉来。
既然要给她找具躯体,也不给她找具漂亮点的。
······
他们在酒店足足等了近三个小时才等来敲门的声音。
贺侓看向长岁,长岁点头,他起身去开门。
贺侓把门打开一条手掌款的缝隙,身形刚好遮住里面的情形。
李雅秀看到贺侓,脸就红了,几乎有些不敢直视贺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她说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贺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贺侓把门打开一些:“先进来。”
李雅秀心跳得更快了,羞赧的低下头走进房间。
“砰”地一声。
贺侓把门关上了。
李雅秀心口猛跳,羞赧的用手指勾了下耳边的头发:“贺侓······”
她抬起头,声音也戛然而止。
因为她抬头后,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人。
长岁正端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她。
张青佟和胖子跟左右护法似的,分别站在两边,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张小龙被支开了。
李雅秀脸上的红晕顿时褪了个一干二净,她下意识转头去看贺侓。
贺侓正面无表情的把门反锁,顺便扣上防盗锁。
看到这一步,李雅秀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心里重重一沉,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同时还有些恼羞成怒:“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长岁冷冷的注视着她:“你应该知道才对,李雅秀李小姐。”
李雅秀瞳孔骤然紧缩!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迅速消退,心里已经是方寸大乱,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扬高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长岁起身走过来,冷冷的说:“你借窍还魂,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那张不是你的脸,难道不会觉得害怕或者内疚吗?”
长岁这句话像是刺中了她心底最脆弱和最恐惧的地方。
李雅秀故作镇定的脸上出现了皲裂,裂缝中渗出恐惧和慌乱,她突然发现了电视柜上长岁之前布置的法坛。
心中惊惧!
这些东西她在刚醒来的时候就在家里见过!是那个女法师的东西!
她心中惊骇欲绝,意识到这就是一个陷阱!下意识转身要走,贺侓挡在门前,她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颤抖着手去包里掏手机,手机刚从包里拿出来,就被长岁一掌拍落。
李雅秀手都被这一掌给拍红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她的眼神愤怒而又充满恐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岁,有些崩溃:“你到底想干什么?!”
长岁一双漆黑深邃的眼里只有冷漠:“你这样肮脏污秽的灵魂不配用小张的身体。”
李雅秀刚要说什么,就被长岁一掌击中额头,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白眼一翻,顿时萎顿在地。
这一倒倒的是悄无声息,非常突然。
胖子和张青佟都吓了一跳,他们两个还一直准备扑过来制服她呢,凑过来一看,李雅秀的额头上一片“血迹斑斑”。
“她、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流血了?”胖子都吓结巴了。
长岁随手从电视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来擦拭自己掌心的符篆:“没事,那不是血,就是晕过去了,东西呢?把她绑起来。”
她用符篆把李雅秀的魂魄暂时封印住了。
张青佟立刻取来刚刚去酒店附近的水果店买水果顺便找老板要的绑箱子的绳子,和胖子两人把倒在地上的李雅秀搬到椅子上。
这里面虽然是李雅秀的灵魂,但这肉身还是小张的,所以两人搬动的时候也是尽量小心。
胖子一边绑人一边嘀咕:“我们这算不算绑架啊?”
张青佟也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长岁。
长岁摸了摸下巴:“顶多也就算个非法拘禁吧。”
她说着,弯下腰,抓起小张的手,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干净利落的切开了小张的手指,刀口切的深,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流进了下面贺侓端着的小碟里。
胖子嘶的一声抽了口气,脸上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去看李雅秀,她好像已经彻底没有知觉了,别说睁眼了,眉毛都没动一下。
张青佟也不忍的别开了脸。
“去拿医药箱,把伤口处理一下。”血够用了,长岁指使胖子。
······
香炉里重新点上一根香。
毛笔蘸满鲜红的血液,在黄符的背面再次写上小张的生辰八字,点燃后投进鼎中。
长岁双眼微闭,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小张的名字生辰八字和咒语。
胖子和张青佟都忍不住屏息盯着。
贺侓站在一旁凝神静望。
忽然。
没有一丝风的房间。
那香炉中的香上笔直向上生长的烟雾,忽然开始晃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牵引着,诡异的转了个弯,斜着飘了出去。
☆、第 110 章
长岁站在法坛前,双眼紧闭,双手结印,灵识已经附在那一缕烟上从房间里飘了出去。
房间里的人就看着长岁闭目凝神双手握在一起,手指盘出一个普通人做不了的手势,就这么站在电视柜前一动不动。
谁也不敢上去动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胖子在旁边掰了半天手指,都做不出她那个手势。
房间里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昏迷着,一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画面颇有点诡异。
香炉里的香燃到一半的时候。
站在法坛前的长岁睁开了眼。
“找到了。”
与此同时,就在新房县的另一家酒店里,正在画符的玉宵笔下突然一顿,眉毛一挑,眉心的小痣也跟着微微一动:“居然那么快就被找到了。”
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玉焚立刻翻身坐起,双眼放光:“是姜长岁吗?!”
玉宵挑眉:“除了她,没有谁能够那么快解开我的禁制。准备好,这次给你一个和她公平斗法的机会。”
玉焚立刻从床上下来,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我的灵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上次我是让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不要轻敌。”玉宵提醒:“她可是能从妖管局眼皮子底下把妖怪偷出去的人。”
玉焚活动了下手脚:“我现在就去沐浴焚香。”
玉宵说:“快点,我们还要去准备法坛。”
······
长岁在附近观察了一番,发现酒店的天台就是最适合作法的地点。
但是酒店的天台一直是锁着的,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打开的。
胖子去前台跟酒店的经理交涉,没有成功。
酒店担心出事,哪怕胖子给出租用的法子都没用。
要是在北城,长岁人脉广,要找到这么个地方不难。
但是在这十八线小县城里,她还真找不到能帮忙的人。
后来想了想,试着给赵家大哥打了个电话,把情况都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
毕竟赵家大哥是做生意的,而且生意做的不小,说不定会有人脉可以帮她解决这件事。
赵家大哥说知道了,他会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不到半个小时,酒店经理就亲自上来给几人道歉,不仅免了这几天的房费,还给几人升到了豪华套房,送了红酒和果盘,并且把天台的钥匙双手奉上。
胖子都惊呆了,等那经理走了就立刻说道:“牛啊!我刚才在底下口水都说干了,这经理就是不肯松口,态度还挺傲。这才多久,这态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了,哎,长岁,你刚才那电话是打给谁的啊?这么厉害。”
长岁想她说赵家大哥的名字,他也未必认得,于是就说了个他认识的名字:“赵臣安的大哥。”
胖子一愣:“你什么时候跟赵臣安扯上关系了?还认识赵臣安他大哥?”
长岁微笑不语,保持神秘。
长岁请酒店叫人把积满灰的天台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区域来。
她叫胖子提前准备了小费。
本来几个被经理安排上来满腹怨气的清洁工在收到一笔不少的小费后,积极性顿时就起来了,没花多久就收拾干净了。
再搬来一张长木桌。
场地就算是简单布置好了。
酒店经理上来看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怀疑他们是想在这上面露天吃饭搞浪漫,但是这布置又有点太简陋了,而且他们看起来没打算再布置的样子。
不过是大老板亲自打电话吩咐下来的事情,他只要满足他们的需求就好了,至于他们要干什么,或者最后出了什么事,都不关他的事了,反正都怪不到他头上来。
······
晚上六点。
长岁他们叫了餐到房间大吃了一顿。
因为怕麻烦,虽然酒店给他们升了房,但他们也都没搬。
吃完饭,长岁就让他们把她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天台。
法坛摆好。
天已经全黑了。
这家酒店就是这个十八线小县城最高的建筑,灯光都在下方环绕。
长岁站在符阵中心,仰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