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侓一愣,随即眼神里罕见的多了几丝羞恼:“我那时候不是清醒状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顿了顿:“也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长岁有些无故的问:“那你亲了我的事也忘记了?”
贺侓瞳孔震了震,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以至于完全无法维持脸上那层冰冷的外壳。
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对方那张形状饱满淡粉色的嘴唇上,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他亲了她?
怎么可能?
他罕见的有些慌乱的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昨晚的记忆,他记得从开门见到她的每个画面,直到最后他不知不觉睡着,根本就没有……
他蓦地看到对方翘起来的嘴角。
顿时反应过来。
“你骗我。”他眉头皱起来,有些恼怒的看着长岁。
长岁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怎么就确定我是在骗你呢?”
贺侓愣住。
除了戏里,他很少和人说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本能的想要走开,可是却偏偏挪不动步子。
长岁忽然笑了:“好啦,不逗你了。我就要走了,你不要想我,等我拍完那边的戏再来找你。”
谁会想她了?
贺侓有些羞恼的想。
长岁又接着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贺侓冷着脸:“我不会接的。”
长岁一脸难过的表情:“那我会很难过的。”
就在这时,秦一川走了过来,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你们在聊什么呢?”
“那不关我的事。”贺侓冷着脸说完,就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秦一川听到他这句话皱了皱眉,问长岁:“怎么了?你们两吵架了吗?”
长岁说:“没有啊。”
秦一川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忍不住,状似无意的问:“你跟贺侓什么时候变得关系那么好了?你们两个平时有联系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好像显得自己真的很在意。
好在长岁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她笑眯眯的说:“秘密。”
秦一川顿时胸口梗住,一阵憋闷。
“我先走了。”长岁说。
“你就要走?”秦一川问,表情惊讶。
“我明天要进组,今天下午的飞机,还要回去收拾东西。”长岁说。
“哦。”秦一川闷闷的说:“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长岁无情的拒绝了。
“哦......”秦一川明显有点闷闷不乐。
长岁忽然想起刘莹说秦一川像大金毛的事了,他现在耷拉着眉眼,的确有点像只委屈的大狗,她忍不住抬高了手在秦一川的刺猬头上拍了一下。
他头发硬,还有点扎手,这个手感让长岁忍不住又轻轻拍了两下。
秦一川却愣住,心跳都漏跳一拍,反应剧烈,睁大了眼睛看她,眼神有点慌乱:“你、你干嘛?”
长岁收回手,笑了一下:“我走啦。”说完,潇洒的转身,冲他摆了摆手,走了。
秦一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跳怎么都慢不下来。
......
张婉婷没有打招呼就自离了,胖子实在没办法,临时找了一个毫无工作经验的女孩儿给长岁当助理。
新助理也姓张,叫张巧梦,比长岁还小三个月,看起来比长岁还瘦,皮肤黑黑的,扎个马尾辫,戴眼镜,也没化妆,穿的也跟长岁一样“朴实”,白T牛仔裤,帆布鞋加一个帆布包。
连自我介绍都说的结结巴巴,简短的一句自我介绍推了三次眼镜,小麦色的脸上透出红。
胖子有点过意不去的跟长岁说: “临时招的,人还是挺老实的,你先将就着用着吧,我再继续给你找。”
长岁对助理要求不高,倒也没觉得这个新助理哪里不好。
而且这个新助理比张婉婷积极多了。
看长岁要去拿背包,她立刻跑过来接过去:“姐,我来我来!”力气也大,单手把长岁的黑色大背包拎起来甩到背后背起来,又拎过长岁的另一只行李箱,还有她自己的,不让长岁拿一样东西。
长岁有点不习惯她叫姐。
“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好的,姜、姜姐。”
长岁:“......”
被长岁纠正过几次后,她才很勉强的学会叫长岁的名字。
小张话不多,不做事的时候就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长岁对这个新助理很满意。
......
徐尧的戏是在西城拍。
酒店就安排在长岁之前住的那家酒店。
长岁算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没想到,刚进酒店门,就碰上了张婉婷。
“咦?这么巧,没想到,那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张婉婷像是在等着她似的,走过来笑盈盈的说道,她说着,看向长岁身后的小张:“这是你的新助理啊?挺好的,风格跟你挺搭的。”
不过几天时间没见,她就大变样了,一身的名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发迹了。
小张见点到自己,还有点紧张,但是她天生一张对着陌生人就做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木木的看着张婉婷,倒像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长岁一看到张婉婷,就看到她身上那股流动的不正常的运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用了什么转运的东西,虽然都是转运的东西,但是和刘莹用的东西不一样,刘莹身上那股运势是借来的,更邪,而张婉婷身上的运势不一样,是在透支她未来的运气。
转运符吗?
长岁莫名想到那天天台上被她教训过的那个同行。
她都差点把他忘了,也不知道被放出来没有。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张婉婷嘴角扬起得意的笑:“这部戏我也拿到了一个角色。”
长岁说:“哦,恭喜你。”
说完就带着小张走了。
长岁的反应和张婉婷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有种憋屈的感觉。
她好不容易才求新交的男朋友把她塞进这个剧组里,就是为了看姜长岁的反应。
在她想象中,长岁应该特别惊讶,可是她刚才的表情,别说惊讶了,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反应。
张婉婷咬了咬唇,觉得姜长岁肯定是故意装的那么淡定的。
......
小张虽然好奇长岁和张婉婷的关系,但是长岁没说,她也不多嘴问,安静的当一个背行李的工具人。
长岁想起以前张婉婷总是问东问西的打探她身边的各种关系,不禁对她的新助理更满意了。
小张把长岁的行李送到她房间,又帮她把洗漱用品都放去浴室,衣服都拿衣架挂好放进柜子里。
之前张婉婷没做过的事她都做了。
什么都习惯了自己做的长岁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拿过她手里的衣服:“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小张立刻放下她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到一边,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浑身散发着不安的气息,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长岁温声说:“没有,你做的很好,我只是不习惯被人这么照顾。”
小张立刻松了口气,然后说:“我是你的生活助理,就是负责照顾你的生活.....”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胖哥还让我督促你看剧本的,你去看剧本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做。”说着又从长岁手里拿回了衣服,继续忙碌了。
长岁听她这么说,也不跟她抢活干了,至于剧本,她早就背熟了 ,她记性极佳,佛经都看几遍就能背的下来,更别说是剧本了。
她坐到沙发上,把手机开机,就看到何娜娜给她发了微信 。
点进去一看,是她的自拍,化着舞台妆,很漂亮,很有攻击性的美。
【姜姜~我待会儿有个唱歌节目!】
【我第一次上台唱歌,我好紧张!】
【快点陪我说说话。】
【嘤嘤嘤,你怎么跟我哥一样,都不回我。】
姜姜是她给长岁特地取得昵称,觉得小姜太生疏,叫长岁又有点奇怪,所以擅自给长岁取了个姜姜的昵称。
那已经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了。
她给长岁发微信的频率几乎比得上慧灵。
长岁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热情是从何而来,但她不讨厌何娜娜,甚至觉得她有点可爱,所以看到了也会回复她。
长岁回复:【刚才关机了,刚下飞机。】
何娜娜秒回:【去哪儿?】
长岁:【西城。拍戏。】
何娜娜:【!!!我也在西城!晚上一起吃饭!】
长岁:【不是在录节目吗?】
何娜娜:【都录完了!】
长岁:【顺利吗?】
何娜娜:【唱的不好,不过导演说后期会修音的。】
长岁不懂。
何娜娜又问 :【那晚上一起吃饭?】
长岁回:【好。】
何娜娜发了一个小女孩比心的表情包过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又发信息过来:【姜姜,晚上吃饭我可以带个帅哥过去吗?】
长岁回:【你随意。】
何娜娜:【爱你!】
长岁没有想到,何娜娜说的帅哥,就是她亲大哥,何闻晓。
何闻晓还是那副清俊矜贵斯文礼貌的的样子:“姜小姐,好久不见。”
何娜娜吐槽:“哪有好久。”又说:“哥,你别叫她姜小姐了,多生疏啊,跟我一样,叫她姜姜吧。”
何闻晓看向长岁,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长岁笑笑说:“只是个称呼,叫什么都可以。”
点完菜。
何闻晓喝了口水,就开门见山的对长岁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顿了顿,说:“准确来说,是有桩生意要介绍给你。”
长岁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状态奇差。
明天保个七千。
长岁清闲了两天又要来生意了。
☆、第三十一章
何闻晓没有详细说明, 只说他有个朋友最近遇到了点麻烦,长岁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云开, 这就是我跟你介绍过的那位姜小姐。”
吃过饭后,何闻晓就开车把长岁带到了霍云开家, 作为中间人,他给两人做了介绍:“姜小姐, 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霍云开。”
霍云开上下打量着长岁,脸色有些惊疑不定:“不是吧?闻晓, 你说的那个“神婆”就是这个小丫头?”
霍云开打量长岁的时候,长岁也在看他。
这位霍家二少生着一张好皮相, 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 一身白皮,穿了件黑衬衫,左边耳朵还戴着一枚黑色耳钉,但是并不女气, 一身的风流气质,就是看着脸色不大好。
何娜娜立刻说道:“什么小丫头,姜姜很厉害,你不要小看她。”
她强烈要求要一起来, 何闻晓无奈之下,只能把她也带上了。
“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霍云开一看到何娜娜就皱眉,不大乐意见到何娜娜的样子。
何娜娜翻了个白眼:“要是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霍云开冷笑:“那你现在可以走, 不送。”
何娜娜立刻挽住长岁的手:“姜姜!我们走!”
长岁也就跟着她往外走。
何闻晓蹙了蹙眉,沉声道:“娜娜,不要胡闹。”
何娜娜停下脚步,咬了咬唇,对长岁说:“姜姜,我到车上去等你。”
她心里还有点感动,刚才她挽着长岁的手要带她走,长岁毫不犹豫的就跟她走了。
长岁点了点头。
何娜娜看都不看霍云开一眼,拿上何闻晓的车钥匙就走了。
“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没事找事。”霍云开说道。
何闻晓皱眉看了他一眼,霍云开立刻闭上了嘴。
何闻晓转向长岁,温声道:“姜小姐,麻烦了。”
长岁微微一点头,看向霍云开,漆黑的眼盯着他的眼睛:“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霍云开被她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盯住,莫名的后颈一凉,轻咳了声:“先坐吧。”
在客厅沙发落座后,霍云开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
.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很晚了,接近凌晨,霍云开从郊外回市里,那晚是庆祝一个朋友的生日,他喝得有点多,就叫了代驾。
开到半路的时候,他正靠在后座半睡半醒,突然车子一阵急刹——
车子像是撞到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他撞到了了前座座椅上,正要发火。
就看到代驾扭过头来,面无人色的说他好像撞到人了。
霍云开一个激灵,醒了。
霍云开开了车门和代驾一起下车查看,结果别说人了,就连动物都没有。
可是那种震感,分明就是撞倒了什么东西。
霍云开问代驾,他看清楚撞得什么东西没有。
代驾特别肯定地说刚才的确是撞到人了。
还是个穿花裙子的女人。
但是马路上什么都没有,车头也没有撞击过的痕迹。
那条路又偏,路灯都没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就只有车上的远光灯亮着。
霍云开和代驾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霍云开甚至质问代驾是不是嗑药了。
代驾再三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