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娇艳——梨酒儿
时间:2020-10-16 10:46:34

  他想起那日树枝掉下的场景,眼底渐渐有肃杀之气。
  这树枝砸在他身上都差点断了他的手,这要是砸在沈卿禾身上……
  就她那纤细的身板,风吹一吹就倒,怕是直接能把人砸没了。
  那丫头胆小也怕疼,这会子陆胥真庆幸当时自己就在她身边。
  两人没再多谈,陆胥赶着回水澜院了。
  陆豫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渐渐幽深,一双瞳仁似无尽深渊,同这一身的儒雅气息格格不入。
  .
  天一暗便起风了。
  沈卿禾今儿在房里待了一整日,几乎没有出过门,直歇到现在,还是没缓过来。
  她已经在心里默默的骂过陆胥很多遍了。
  “橘白,你帮我拿上回宜棠送我的凝浆过来。”紧闭门窗后,沈卿禾将衣裳褪下,瞧着自己腰间青紫,心上一阵担心。
  好不了的话,该有多难看啊。
  橘白抽屉里寻找,找了个青色绘桃枝的瓷瓶出来,好生托在手掌心里。
  “奴婢听表小姐说,这花液凝浆是从皇城的胭脂铺里买来的,最是滋润养颜。”
  霁城离皇城相距甚远,皇城的东西在这里,可谓异常珍贵,所是江宜棠送她这瓶,她放着许久了,一直舍不得用。
  今日终于拿出来,还是要用在身上,而不是用在脸上。
  橘白将凝浆留下,便出去准备晚饭了。
  沈卿禾往前坐了坐,正好对着面前的镜子,接着她将瓶子打开,小心翼翼滴了两滴在手心上。
  手心缓缓覆在腰间青紫处。
  她只轻轻挨着,便连连倒抽凉气,贝齿轻咬,慢慢涂开后,才又滴了两滴,换下一个地方。
  抹的差不多了,她正将瓶子放好,准备穿衣服,门外便传来陆胥的声音。
  他竟知道敲门了。
  “沈卿禾,我进来了。”
  沈卿禾一惊,赶紧将衣裳往上提,拢了拢领口,还没穿好,陆胥已经大步的进了房间。
  入目大片的雪白,陆胥愣了下,问
  :“在干什么?”
  “我、没有。”沈卿禾垂眼,心里头急得不行,动作却一点也跟不上。
  左肩一半都还露在外面,顺到锁骨处,掩不住一身雪肌无暇。
  陆胥瞧着不对。
  “身上怎么了?”陆胥走过来,又细看了眼,才出声询问。
  沈卿禾动作顿住。
  原本她疼了一日心情已经很不好了,现下看见陆胥,又惧又气,不想理他又不得不理他。
  听着他语气颇凶,沈卿禾眼泪没忍住在眼眶里打转转,停了会儿,将衣裳稍微往下拉了拉。
  露出手臂上的一道掐痕。
  陆胥怔了下,接着想到什么,在她旁边坐下,直接将她小衫掀了起来。
  手臂上还不算什么,腰间处才当真严重。
  她腰肢细弱,软若拂柳,他手一碰到便仿若失了控,只想拿手紧紧的抱着。
  他先前也没碰过其它女人,不晓得这事上面的轻重,只是依他自己来说,已经算收着力气了。
  却没想到她这一身……还真是娇气的碰都碰不得。
  沈卿禾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抹歉意,肩膀轻抖了下,可怜兮兮的说:“夫君,枝枝疼死了。”
  她委屈巴巴的,巴掌大的小脸光在那哼唧哼唧,咬着嘴唇,又在忍着不要哭。
  陆胥当即三魂七魄都被她拿去了一半。
  他抿了抿唇,眼眸幽黑,想起昨晚上她受着大肆伐掠的景象,小腹一阵一阵紧的生疼。
  陆胥刚刚进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橘白,也听她说了,说沈卿禾在屋子里待了一整日没出门。
  “哪里疼?”
  沈卿禾想说哪里都疼,可悄摸看了陆胥一眼,转口小声答道:“腿。”
  腿疼,没法子走路了。
  陆胥看了她的腿一眼,接着在她旁边坐下,双腿略弯,大掌托住她的小腿,放在了自己双腿上架着。
  沈卿禾不知道他想干嘛,眸里流露出些许惧意,陆胥扫了一眼,淡淡道:“别动。”
  说完,掌心覆下,手指微微用力,一下一下的给她按揉了起来。
  他指腹上有老茧,磨着略微粗糙,手指力道虽然重了点,可掌心揉搓着,缓解酸疼却十分有用。
  沈卿禾眸里渐渐泛起水雾,蝉翼般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当真浑身舒缓了下来。
  她唇角抿了抿,呼吸也渐缓了下来。
  陆胥这手法颇有规章,好像并不是乱揉的。
  “好点了?”见她一直不说话,陆胥出声问了一句。
  “嗯。”
  陆胥现在也想明白了。
  她一个小姑娘家,娇气就娇气点吧,总归和他这个大男人不一样,没什么好计较的。
  沈卿禾这会儿估计是舒服了,过了会儿陆胥转头再看时,她趴在小几上,闭着眼睛,竟然睡着了。
  模样乖巧的不得了。
  她趴着像一只小猫,温顺良善,脸颊粉嫩嫩的,唇瓣嫣红似樱桃,让人极其迫切的想尝一尝唇上的味道。
  陆胥喉头来回滚动了好几下。
  这时候下人准备好晚饭了。
  橘白刚进来,陆胥看过去,吵她摇了下头。
  示意她动作轻一点,现在不要过来。
  于是她退了出去,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女人睡眠浅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醒过来,陆胥不好动她,只好拿了个圆枕过来,枕在她头侧。
  接着又拿了床毯子给她盖上。
  双脚还依旧搭在他的腿上没有动。
  女儿家的小腿纤细修长,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陆胥受伤的这只手尚有疼意,脑中不由回想起那日在晚榭的情景。
  府里的人应该都清楚,就是那一棵树砸下来,也不一定能把他砸死,更何况只是一截树枝。
  所以一定是针对沈卿禾的。
  他先前布下这些局,不就是为了用她这个饵引人上钩。
  从下毒到这次,确实有人上钩了。
  可他心里操蛋的难受。
  .
  沈卿禾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的完全了。
  她睡得倒是舒适,醒来的瞬间只觉得脑袋清明不少。
  就是脖子有点歪的疼。
  双脚处温暖异常,被按揉过后的血液都流动得更快速了起来。
  再动一下,便感觉自己双脚正被一只大手握着。
  沈卿禾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吓人的画面,双腿一屈,下意识要把脚往回收。
  才一动,脚上那只手紧握住,稍稍用力,直接把人都拖了过去。
  沈卿禾被拖到一双硬邦邦的大腿上坐着,硌得肉疼,她眉心微蹙,一抬眼就对上陆胥冷然凌厉的眼神。
  “一睡醒就跑,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他声音低沉暗哑。
  好歹为了让她好好睡个觉,他半个时辰都保持这个姿势没动。
  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弦坏了要这么惯着她,刚刚真是动都没舍得动一下 ,没想到她这儿丁点儿小的胆子,看到他还是要害怕。
  “谢谢夫君。”沈卿禾怯怯的开口。
  两人挨得这么近,他身上炙热的温度贴着皮肤传了过来,直烫的她害怕。
  虽然两个人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可沈卿禾还是不习惯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不止害怕,也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还吃饭吗?”陆胥轻哼了一声,询问她道。
  她睡了这么会,早错过晚饭时间了,得亏陆胥让人先把饭菜去热着了。
  “嗯。”沈卿禾轻应了一声。
 
 
第19章 
  沈卿禾有点害怕夜晚的到来。
  用过晚饭后,时辰也挺晚了,沈卿禾稍微歇了会儿,消消食,在院子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听橘白说三少爷就住在水澜院后面的院子里,同水澜院后头的小门是想通的。
  沈卿禾有点想小玉了,当时不小心给它喂了有毒的糖糕,她心里一直挺愧疚的。
  “虽然有点害怕吃糖糕,但我还挺想念它的味道。”
  沈卿禾抿了抿唇角,仿佛唇齿间留下了那丝丝的甜味。
  不由咽了咽口水。
  沉默了会儿,沈卿禾叹了口气,轻轻说:“宜棠最近怎么不来府里了?”
  “我还有一盒新的胭脂想送给她呢。”
  她和府里其他女人都没什么话好说,唯一能聊聊女儿家心事的,只有江宜棠了。
  “她上次送我的凝浆很好用,可惜霁城买不到。”
  沈卿禾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隐约间觉得身后有一道身影走近,她以为是橘白,便回头去看。
  却没想到是陆胥。
  “夫君。”沈卿禾唤了一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胥没说话,长腿一跨,在她旁边坐下,嗤笑了一声,没回她的话,反而是道:“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说?”
  一个人待着话挺多的,和他待一起的时候就总是胆怯怯的,话也不敢说几句。
  她至于这么怕他吗?
  沈卿禾听他这么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垂下眼来,不知道该回什么。
  有感兴趣的话题的时候,话当然就多了,但是她和陆胥……好像没什么能说的。
  而且每次和陆胥说话,她都要先琢磨很多遍——
  这样说对不对,会不会惹他生气,或者这句话该不该说。
  见沈卿禾不说话,陆胥接着又道:“不过你和江宜棠走得近些还好,府里其他人,你能离远点就离远点。”
  他说这话颇为认真,沈卿禾愣了下,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他也说过这样的话,说让她离陆豫远点,离白芊芊远点……
  现在他又提。
  沈卿禾也没问为什么,只是乖巧的答应下来:“好。”
  凉风轻轻的刮在脸上,直往人的领口里钻,沈卿禾不禁缩了缩脖子,身上凉意渐重。
  “回去吧。”陆胥见状,站起了身。
  沈卿禾有点不情愿,可还是跟着陆胥起来了。
  进了房间后,陆胥去拿衣服换,沈卿禾慢吞吞的爬上床,在里头角落盘腿坐着。
  拉了拉被子往身上盖。
  她身上还疼得很,在想要怎么说才能让陆胥不碰她。
  陆胥很快换完衣服,在床边坐下,扫了沈卿禾一眼,伸手便来脱她的衣服。
  沈卿禾咬着下唇,当时差点哭出来,心尖一颤,下意识拉住了自己的衣服。
  她身上穿着件胭脂红的小衣,刚好到腰肢处,衬得整个人更加摇曳生姿。
  眼里虽有惧意,手上也拉得紧。
  陆胥没想到她能拦着,还用了力气,面色冷了冷,道:“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沈卿禾抬眼看了看他,自个儿手指更加揪紧,片刻后,还是她败下阵来,慢慢把手放下了。
  陆胥掀起她的小衫,凑近了点,目光紧盯在上面,特别仔细的从下往上看。
  他接着又掀了她的小衣。
  皮肤上泛开点点微凉,沈卿禾感受到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视线,脸颊已经红透了。
  陆胥越往下看,眸色沉得越来越厉害。
  她身上的这些淤青,时间越久看起来越可怕,青紫泛开一片,伴着四处的指痕,活像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样。
  之前没怎么看清楚,不知道身上这么多地方都有。
  他似乎仔细的记了下这些伤到的地方。
  “得了,我又不是什么禽兽。”陆胥把衣服放下来,艰难的别开视线,道:“睡吧。”
  陆胥没其它动作,说完之后便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了。
  他将沈卿禾人拦到怀里时,她身子轻抖了下,嘴唇溢出小小的一声,随后呢喃了一句:“疼。”
  还不是怕她晚上又噩梦睡不着,半夜醒来,第二日精神也不好,这么轻抱着她了,还在喊疼。
  陆胥顿了顿,耐着性子出声问道:“那要怎么才不疼?”
  “我……”沈卿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身上那么硬,挨着就是会很疼,像被一块大石头硌着一样。
  见她不说话,陆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又放得更轻了。
  .
  第二日沈卿禾醒的很早。
  太阳刚升起,暖黄的阳光洒在窗台上,沈卿禾坐在窗边梳妆,树影斑驳,打在梨木刻雕芙蓉花的妆台上。
  橘白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发。
  沈卿禾出声问橘白:“陆胥他什么时候起床的,现在又去哪里了?”
  她早上一睁眼陆胥就不在了,身边的被子还留有一点温度,感觉他应该才起床不久。
  “二少爷起来有一阵了,去哪奴婢就不知道了。”
  橘白手上拿着梳子,一手挽住她的头发,如丝绸般,乌黑顺滑,真叫人羡艳不已。
  “但今儿一大早二姨娘送了些东西来,全被少爷扣下了,说是不准拿给夫人您。”
  沈卿禾疑惑的问:“什么东西?”
  橘白说道:“不过就是些燕窝,人参类的补品,还有发簪首饰之类的。”
  听起来也没什么。
  所以为什么要扣下?
  沈卿禾觉得陆胥做的有些事都好奇怪。
  橘白为沈卿禾盘了个简单的发髻,瞧着十分清爽,沈卿禾对着镜子里看了又看,不由笑道:“这是你近来学的新样式?”
  “奴婢会的多着呢。”橘白摇头,回答道:“少爷说待会儿要带夫人您去后头庄子里,特意吩咐了穿戴轻便些。”
  “竹林后头的庄子吗?”沈卿禾疑问道:“去那儿干什么?”
  “今儿是三少爷生辰,估摸着二少爷是要为三少爷庆生吧。”
  橘白笑道:“往年为三少爷庆生,少爷可是谁都不带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