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大张旗鼓的一通闹腾,将那‘醉香楼’给端了,那地方藏污纳垢,强买强卖不少良家女子,没过几天,醉香楼就被查封。
在李嫣儿被醉香楼里的变丨态客人折磨的不成人形之时,沈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将人带出了那水深火热之地。
沈浪看着那不过短短半个月没见的李嫣儿,两颊泛黄,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眸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地方。
见到沈浪之时,李嫣儿的眸子才微微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哭喊道:“鸿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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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李嫣儿本以为沈浪将她救出火海之中, 一定会将她接回将军府里,谁知沈浪只是在三皇子府邸附近为她找了个别院,将人安置在里头。
让李嫣儿住进那别院的同时, 沈浪还让人将此消息尽数对外散发出去, 当日他大战旗鼓的跟人一同去抄了‘醉香楼’点都没不曾避讳, 为的也不过是将事情闹大罢了。
果不其然, 在他的煽风点火,以及那些受醉香楼威逼迫害的良家女子的家眷们, 纷纷对外为沈浪歌功颂德,对沈浪赞不绝口。
一时间,沈浪的好名声一传十,十传百。
而作为那李丞相里的外孙女,归宁候府的前嫡小姐的李嫣儿可就没有了这些赞誉, 反而被人将其流落至青楼,夜夜承欢, 恩客不断地流言蜚语尽数传了出来。
更有的一些地痞流氓子们,大肆在外扬言宣称自己也曾是那侯府嫡女的入幕之宾,而那些粗使杂役之中也广泛流传着跟李嫣儿春宵一度的风流韵事。
这下子全京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白姓全部都知晓了关于当朝成像外孙女, 归宁候府嫡小姐被那些下等贱民, 奴才半给糟蹋了去,还得了一身脏病的事情。
最后还是柳家将军府的少将军,顾及昔日兄妹情分,将人从那等腌攒地儿救了出来, 好生的养在了外头的别院里。
此举不仅为柳家博得一个重情重义的美名外, 还同时恶心了一把归宁候府跟李丞相那边。
李嫣儿虽然被养在沈浪为她准备的别院之中,但别院里请的奴仆却并不是柳家将军府出来的人。
而是从奴隶市场上随便买来的几个煮饭, 烧水的婆子,这些婆子身上没有卖身契也无死契约束。
一个两个在得知自己伺候的人竟然是那声名狼藉还满身脏病的归宁候府前小姐后,之前那恭维讨好的态度全都没了。
丫鬟婆子们各个鼻孔长在了天上,伺候的也没有刚开始那般尽心尽力,偶尔在外面听了传言回来后,对着李嫣儿又是一顿数落。
这些沈浪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却从未说过这些丫鬟婆子什么。
毕竟那些脏病在现在这种条件下,也是治不好的,古人对这些忌讳的很,伺候的人难免心有不平。
每每李嫣儿在沈浪来后就是好一番哭诉,但都没沈浪三言两语给转移开了话题。
一日,李嫣儿近身伺候的丫鬟,再给李嫣儿送完饭后,李嫣儿想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那丫鬟没好气的瞪了眼虚弱不堪的李嫣儿,不屑道:“晒太阳!?您还当自己是归宁候府的嫡小姐呢!?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个鬼样子!?”
李嫣儿气结,虚弱的起身,怒瞪着趾高气昂的小丫鬟,“你!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柳家将军府的表小姐!鸿哥哥若是知道你这般苛待我!你,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鬟翻了个白眼,这话李嫣儿从进这院子后就一直在念叨,少说也念叨了几十百遍了,她都会背了。
“你也不过是仗着柳家少将军心善罢了,这京城谁人不知你在纠缠少将军之时,背地里却跟那三皇子暗中苟且,就是如此,柳少将军还是念及亲情大度的将你安置在这儿”
“不然就以你现在这般人嫌狗憎的模样,你以为这诺大个京城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也配在这儿跟我们摆小姐谱儿?”
“也不瞧瞧,现如今除了栁少将军外谁人稀得搭理你!?就你这样的躲都躲不及!”
丫鬟扔下这么几句话后,直接转身就出了门。
临走时,‘砰’的一声将门从外头锁了上。
只听外头那丫鬟对着院子里的几个婆子道:“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的落魄妓丨子罢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可笑!”
“你理她作甚!?听说今日她娘去了丞相府,谁知还没靠近大门,就被丞相府守门的小厮拿着棍棒给撵走了!”
“何止是撵走了,听说丞相府还放出话来,说不许李家任何人接济她,听那话倒是有点恩断义绝的意思。”
“这是为何?这亲生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丞相怎地做的如此之绝!?”
那婆子‘嗨’了一声,神色隐秘的说道:“你们懂什么,据说啊是那李夫人偷窃归宁候府中的财物,还被发现那李夫人侯府的管家关系不清不楚,李夫人被赶出府之后三番四次的找那管家,被侯府的人发现了两人私会....这事儿一出,事情就败露了,所以那李夫人才想着回娘家求助,谁知最后被赶了出去。”
“呸!活该!不守妇道的贱蹄子!这要是我女儿,我也不认!”
“谁说不是!这母女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落到现在这般境遇也怨不得人!”
“俗话说的好,有其母必有其女,也是这柳将军一家心善,否则就这么个亲戚,不要也罢!”
“可不是,我要是有这样的亲戚,还不够糟心死的!”
几个人细细碎碎的声音,全都传进了在床榻上躺着的李嫣儿耳朵了,李嫣儿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却也没有脸面出去反驳一二。
自从她被三皇子送进‘醉香楼’之后,她不是没有想逃跑出去求救,可是每回都被楼里的护卫打得遍体鳞伤。
每跑一次,那该死的老鸨就会让她多接几个客人,自进那‘醉香楼’里后,她几乎每天都在接客,吃不饱睡不好,一日三餐都会被克扣。
而这一切,都是三皇子....三皇子....
李嫣儿死死地攥着被褥,嘴唇被咬出了血也不得知,一双枯暗无光的眼里尽是怨毒,如若当初没有听信三皇子的鬼话,凭着现在鸿哥哥对她的照顾。
凭着柳家姨母对她的喜爱,她定然可以成为将军夫人,柳家日后的主母,而不是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成日里活的战战兢兢。
李嫣儿双手掐出了血,整个人阴沉无比到:“三皇子,袁玉儿!!我李嫣儿发誓,早晚有一天我所受的一切都要你们百倍还回来!!”
沈浪救出李嫣儿后,坊间传闻四起,不过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大多数都是称赞沈浪有情有义。
也在暗地里狠狠地踩了一番三皇子手段的毒辣跟李丞相,毕竟李丞相府里先出了个爬床的‘表小姐’,又后出了个千人骑万人睡得外孙女,尽管外孙女是外嫁女的孩子,但有了李芙蕖那么一个跟管家私通的女儿。
李丞相在外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李丞相府中那些被退婚的嫡女,庶女们一个个恨袁玉儿跟李嫣儿两人更是恨得想将人扒皮抽筋。
可纵使她们再恨,却也奈何不了这两人。
只得一个两个找自己的爹爹哭诉,原本府中就未分家,李府中三房庶子如今各房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牵连。
几个儿子们纷纷打了分府的注意,而那几个姨娘们则是卯足了劲儿为自家一房多争点儿利。
一时间,李府后院闹得不可开交,李丞相在朝中前有敌对党刁难,嘲讽,后有家宅后院鸡飞狗跳。
如今的李丞相别说是有心再去跟其他几位皇子交涉一二,就是光应付宁王跟康乐郡主都已经绞尽了脑汁。
宁王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康乐郡主纵然是私通生下的孩子,那也是郡主的孩子,被人污了身子不说,竟还被李丞相的外孙女捉了奸。
朝堂之上,宁王一脉在宁王的授意之下,也看李丞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了皇族的施压,李丞相心力交瘁。
这段时间,最轻松的还是沈浪这边,柳家宗庙那边在沈浪将李嫣儿带出火坑没多久之后,就传来了老太太的死讯。
柳老太太去了,将军府大办丧事的同时也彻底了绝了李丞相想要将自己孙女往柳家塞的心思。
葬礼办的风风光光,因着柳家现在风头正盛的缘故,京城官员几乎全都来了,就连那将李芙蕖休弃出去的归宁侯府也舔着脸上了门。
唯独李丞相那边在朝中风评接二连三的受损,只单单来了个李夫人跟亲近的家眷,旁的人也都没来。
皇宫那边几位云帝遣了几位皇子过来,以示皇家对柳家的尊重。
至于柳家族亲里头,除了柳家二老爷那边随便打发了个人过来,其余的也都尽数到了场。
将军府,柳家几个长辈在前厅待客,沈浪在招待五皇子。
五皇子一身素色长袍,坐在主位上,抿了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闻柳少将军近几日常常去探望李府小姐?”
沈浪低头垂了垂眸子,沉声道:“无论表妹如何,她终归是言鸿亲人...”
“哦?”五皇子闻言挑了挑眉,“那柳将军可知晓,李家表妹为何会沦落至那处?”
沈浪当然清楚,不过面上却是摇了摇头,“末将曾问过表妹,但表妹却闭口不言,想必亦是不想再提及那伤心事,言鸿也就作罢了...”
“呵....”五皇子轻笑一声,“柳家将门世代忠良,但对这朝中之事的机警察觉还是不够,你那表妹早在两年前便与我那好三哥有了首尾,两人暗中早已成事,只得你蒙在鼓里罢了!”
沈浪一脸的震惊,“竟,竟有此事!?”
五皇子两手轻轻拍了拍,突然,空荡荡的房间内出现一黑衣蒙面人,蒙面人将用牛皮纸包裹号的一封又一封信件递给了沈浪。
沈浪疑惑的接过那信件,数十封信件里偶有几封信件上的字迹沈浪认得,那是李嫣儿的字迹。
原来早在两年前,或者更久的时候,三皇子就已经开始让李嫣儿同原身互通信件,每每遇到边关亦或是军中人员有所调动之事时,三皇子都会书信给李嫣儿,要她从原身嘴里套话出来。
沈浪看着这些信件,几乎每封都是三皇子吩咐李嫣儿去找原身套话,偶尔的几封信里会夹杂着几句情话。
但更多的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沈浪看完这些,冷笑一声,对148说道:“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是该说李嫣儿蠢还是该说原身蠢。”
148,“或许两个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五皇子见沈浪看完信件后久久不开口,出言宽慰道:“柳兄也莫要难过,我那三哥自幼就善工于心计,令妹能被他骗住也乃常理。”
“只是....将令妹至于那等肮脏之处,三皇兄做的确实有些过头了....”
沈浪对三皇子如此对李嫣儿这事不置一词,很显然,三皇子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给袁玉儿找回丢失颜面,从而做给宁王跟康乐郡主看的罢了。
可是他忘了如此一来,康乐郡主跟宁王是满意了,可李丞相这边却实打实的交上了恶,并且还落下了一个手段阴毒狠辣的名声。
李嫣儿再怎么做错了也是他的嫡亲表妹,他此番如此没有容人的肚量,被沈浪这么直白的就摊在了众人面前,摊在了众官面前。
众官看的可不仅仅是李丞相的笑话,同时也看清了这三皇子的为人,如此心胸,日后还有谁人敢辅佐他。
沈浪将此事闹大,要的不过就是这个效果而已。
打着救人的旗帜,实际上却是再给众官上眼药。
“言鸿只是不曾想到,昔日温婉可人的表妹竟会...竟会...”沈浪看了眼手中的信中,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五皇子勾了勾唇,“说句话,柳兄不要见怪,这归宁候府出来的人....能温婉贤惠到哪里去!?”
“那这三皇子此番行事...可要告知陛下!?”
皇子私下接触近臣就已经是不合常理,而这三皇子竟然还敢做出刺探军机要事,五皇子既然已经掌握住了这些证据,在皇帝面前参上一把,想必三皇子也无法独善其身吧。
可是他没有,反而是拿着这些证据找到了他。
五皇子闻言亦是笑了笑,缓声道:“柳兄,若是我真的将这信件悉数交了上去,你认为你会如何,柳家又会如何?”
柳家乃将门,柳言鸿又威名远播,这信件虽是三皇子跟李嫣儿的通信,可另外一位当事人却是柳言鸿。
要坐实三皇子的的确确有刺探军机密信之事,那就得拿出李嫣儿与柳言鸿的通信,若是柳言鸿真的将军中之事透漏给了李嫣儿。
而李嫣儿又将这些事告知了三皇子,那柳言鸿头顶上的罪名依然无法洗清。
甚至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被革职查办,柳家的一世英名也很有可能会毁在他手上。
沈浪抚了抚额头,这柳言鸿留下来的烂摊子还真是不少。
如此一来,若是想保住柳家的一世英名,保住他的前途,他就不得不跟五皇子绑在一条船上。
沈浪起身跪在地上,道:“言鸿年少无知,犯下此事,请五皇子赎罪。”
五皇子起身上前将人搀扶起来,缓缓道:“我大云朝谁人都不曾怀疑柳家满门的忠心,只乃何有心人使然,此事也不能全然怪罪与柳兄,我想父皇亦是如此想。”
“言鸿有罪。”
“三皇兄心中有算计,定然也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如今皇子们皆已入朝,柳兄日后恐怕要多多提防着些才是。”
“言鸿多谢五皇子提点。”
五皇子晒笑两声,“你我兄弟二人,何来感谢一说。”
沈浪心下无奈,道:“是,言鸿记住了。”
“今日柳家老太太丧事,柳裕将军既然不曾过来,恐怕这日后也不会来了....”
“这....二祖父之事,言鸿暂时不知。”
沈浪因着前段时间应付归宁候府李殊,还有李嫣儿跟抄了醉香楼的事,一直无暇分心去关注柳家二爷那边。
如今听五皇子这么一说,想必是前段时间柳家那爷俩肯定是做了什么了。
五皇子笑着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虽说是少年将军,但柳家老将军还是将言鸿你保护的太好了。”
沈浪苦笑了两声,谁说不是呢,柳家上一世落到那地步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