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们醒了没?”
“应该醒了,大帅,我去看看。”
沈舒苒听见了立马闭上眼睛装死,她要是醒了他们是要干嘛,羞辱她?□□她?践踏她?还是干脆一刀咔嚓了她?
她打了个哆嗦,躺在地上装死,一桶凉水直接泼了过来:“还挺能忍,嫂子这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该用炭火好好烤烤。雷子,去拿一桶烧的正旺的炭来。”
沈舒苒心里一惊,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这是哪?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你大爷,也是你那短命相公的仇人。要怪就怪你这命不好,嫁给谁不好,偏偏要嫁给这王八羔子!”
沈舒苒缩在墙角,低下头来,一声也不吭。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们已经派人给你那亲亲相公送了信。他看见了来救你的话那当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不来,那我可就要对不住嫂子你了。”
沈舒苒握紧了拳头,傅清寒是不会来救她的。书中写过,“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未婚妻,跑了就跑了。”
傅公馆里,傅清寒正在看着一封勒索信,看完了信,他点燃打火机,一把火将信烧了个干净。
第22章 得活
“送信的人呢?”傅清寒问道。
张副官看了眼他的脸色,斟酌道:“这信是门口一个乞丐送来的,我已经问过了,乞丐说是一壮汉让他送的,还给了他两块大洋。”
“少帅,沈小姐现在在他们手里,我们的计划怕是要推迟了。”
傅清寒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可惜了他的人形枕头。
半晌,他睁开眼睛:“他们想要出城,张副官,你说我能放他们走吗?”
张副官不敢轻易去回答这个问题,沈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傅少帅的未婚妻。可这统一北方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放过了,再等下一次可就难了。
“计划不必推迟。”傅清寒的话让张副官内心纠结无比,到底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真不管她的死活这说不过去。
“闫青山上次不是说了,在上海这地界,他能通天。这次就试试,看他说的是真是假。”傅清寒将沈舒苒的存活率交给一个曾来投过诚的帮派老大,至于救不救的出来,就看两人各自的造化了。
张副官走后,傅清寒便给闫青山打了电话。这闫青山号称是上海的“万能警察”,这上海滩的事,他能知道八分。
闫青山原本正在美人被窝里睡着,电话一响,他骂骂咧咧的起床接了电话。随后,他整个人的表情的都凝重了几分。
“是,是,是。我一定在明天天亮前找到尊夫人的线索,您放心。”
美人不高兴了,伸出白如藕夹的双臂来缠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走了。
他在上海这地界盘踞多年不倒,靠的就是这识人的本事。
上海这些年换过不少帅,最短的那个才撑了三天就被灭了。至今为止统治时间最长的管理者就是傅家,原本傅大帅去世,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可谁让傅少帅动作够快,下手够狠,心够黑。单说给傅大帅送灵那天,上海就见了不少血。傅家在军中坐吃皇粮还想要夺权的伯伯舅舅们,都被清理了大半。
他那天是见识过傅少帅的狠,那人眼中有煞气,冷冰冰的看着,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亲爹。
后来,上海被傅少帅接管,别的不说,光是这禁烟令就得罪了不少人。上海有人出10万大洋买他的头颅,三个月过去了,傅少帅的头颅依旧完好无损,倒是黄浦江里沉了不少无名之尸。
他知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可这上海到底是变了天,现在傅少帅有事托付给他办理,那是看的起他!哪怕是把上海滩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沈小姐给找出来!
闫青山手下的人迅速行动了起来,他更是亲自坐阵,兴奋的一宿都没睡着。
沈舒苒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手脚又被人捆着,山上夜里冷,她浑身都在发热,整个人又感觉很冷,头重脚轻。
这些人简直没人性!沈舒苒在心里暗骂,慢慢的朝着小木床旁边爬去。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傅清寒能快点来收拾这个“土憨憨”。
靠在床边,沈舒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黑夜里静悄悄的,她隐约听见了狼的叫声。
“你们是怎么看的人!这都病成这样了,再死在半路上,大帅知道了,非得拿枪一个一个崩了我们不可!”
“我这一没留神,烧的火就给灭了,雷子哥,我还年轻,我不想死,你快想想办法吧!”
“这荒山野岭的,我到哪去找大夫,你他娘的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雷子气不过,狠狠的朝他屁股上踹了两脚。
沈舒苒是被他们两给吵醒的,她虚弱张开嘴,声音小极了:“给我点开水,我要喝水。”
“你还不快去!”
沈舒苒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她知道,要是自己出事了,这两人也别想好过。
“谢谢你,我有些冷,需要厚的衣服。”沈舒苒靠在一旁继续说道。
“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披上外套,她感觉自己暖和一些了,虽然这衣服脏兮兮的。
“对不住了,荒山野岭的也没法给你弄药,要怪就怪你那未婚夫,你要是不跟他订婚,我们也不会绑你不是。”
雷子没敢让她休息太久,干脆让小四背着她走。三人翻过一座小山,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上海的北郊。
他们的部队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天,出出不去,回又回不得。前有追兵,后有老虎,搞得狼狈无比。
“报告大帅,人我们带来了。”
吴大帅看了一眼,又开始骂娘,这丫头看着病怏怏的,一副死命相。
“抬下去让军医看看,傅清寒的老婆现在在我手里,我看他还敢动手!”吴大帅大笑一声,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沈舒苒躺在床上,吃了药,她拼命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这地方偏僻,她通过听声音能感知到这附近到处都是兵,跑是跑不了,只能保存体力,耐心等待。
闫青山的手下在山上找到了傅家的车,司机已经死了。
天快亮时,他的人在树林里找到一只手镯跟一条项链。手镯被人丢在地上,像是刻意扔的。
顺藤摸瓜,他终于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闫青山立马给傅清寒打了电话,随后又派人去附近守着。
傅清寒大概知道吴仁勇想要干什么了,拿一个女人来威胁他,恐怕是真狗急跳墙,无路可走。
他从不受人胁迫,也不接受别人的威胁。天还没亮时,一阵炮声将营地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营地里的人都还在睡梦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了个底朝天。
另一边,傅清寒正在前方指挥作战。这是他刚从德国买来的大炮,射程远,瞄准率高。他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乱作一团。
沈舒苒是被炮声吵醒的,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了,一阵强烈的耳鸣声从耳朵里传来。
怕不是要打仗了,沈舒苒急忙跳下床,趴在地上。
闫青山的手下换上军服趁乱混了进去,他们一边躲避炮弹一边找沈舒苒的下落。
一颗炮弹在沈舒苒的附近炸开,门口的士兵被炸成了肉泥。她一咬牙,干脆躲进了炸弹坑里,按照概率计算,已经被炸过的地方第二次再被炸的概率极小。
吴仁勇怒火滔天,什么狗屁未婚妻,一点用都没有。傅清寒这狼崽子够狠,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在乎!
等炮弹声停了,吴仁勇的军队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士气全无。
他们只能听见炮弹的响声,却看不到敌人在哪里。
吴仁勇知道大势已去,他更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干脆带上几个亲卫,暗自逃跑。
沈舒苒不敢出来,直到听见了傅清寒的声音:“张副官,把她拉上来。”
沈舒苒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的欣喜看到了他,她抬起头,露出灰扑扑的脸。
傅清寒嫌弃的望着她,吩咐张副官护送她回去。
沈舒苒知道自己安全了,趴在车里沉沉睡去。回到傅公馆,大太太嫌弃的用帕子捂住口鼻:“这都是什么味啊,脏死了,快去给她洗洗。”
“这是干嘛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总不能是去地里刨土去了。”
张副官什么也没说,交代了一声便匆匆忙忙离开。
小翠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光是浴缸里的水就换了三回,活像是个泥娃娃。
“这怎么还生病了?”小翠望着沈舒苒通红的脸颊,用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滚烫无比。
医生来了以后给她测了体温,打了针:“温度偏高,需要物理降温,这样更快些。”
小翠一句都没听懂,洋大夫又解释了一遍,用湿帕子给她敷在额头上,用白酒给她搓身体。
“这我知道,您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小翠将帕子打湿,将沈舒苒额头前的刘海全都用发箍别上去,露出她的整张脸来。
沈舒苒咳嗽了两声,小翠又抱来了一床厚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她不断的用白酒给她搓着四肢,过了一会,额头上的帕子变热了。
小翠将帕子从沈舒苒的额头上取下来,暗自失神道:“明明长着这样美的一张脸,干嘛非得要藏起来。”
她叹了口气,继续去将帕子打湿。
傅清寒这一仗打的舒坦极了,吴仁勇被他围困在山脚下。
“是我轻敌了,总想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怎么能斗得过爷爷我。”
傅清寒给他留了两个选项:“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亲自来动手?”
吴仁勇举起枪对准傅清寒,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打成了筛子。
傅清寒回到家中,衣服上有暗红的血迹,整个人杀气腾腾的。
回到卧室,他看到了脸颊泛红,正在轻声咳嗽的沈舒苒。
傅清寒俯下身子,整个人死死地盯着沈舒苒的脸蛋。
这张脸……原来长这样啊!
第23章 二合一~
傅清寒俯身审视着这张脸, 心脏跳动的节奏逐渐加快。
没人知道,傅清寒对美人的喜好。他许久之前曾做过梦,梦里的女人美极了,像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他在梦中对那美人为所欲为, 醒来后裤子湿了大片。那是他第一次梦遗的对象, 梦醒之后, 傅清寒发疯的想要找到那个女人。
他曾在电影皇后蝴蝶的脸上找到她的眼睛,也曾在复x大学第一才女的脸上找到她的嘴巴, 还曾在一个舞女的脸上找到她的鼻子……可那些也不过都是些赝品罢了。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 凑的越近,跳的更甚。终于找到你了,他在心里喊道。
傅清寒的身体逐渐不受自己的掌控。不仅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靠近的四肢。
她的嘴唇为什么那样红, 眉毛皱着又是因为什么。
在他这二十五年的短暂人生里, 从来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他。
他父亲曾无数次的对他说过, 人活着, 就不应该让别人发现你的弱点。傅清寒对此嗤之以鼻, 强者会保护好自己的小点心,从而变得更强。
可这是他年少时的梦, 看到就会让他浑身发硬的妖女, 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属于他的。
沈舒苒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虚弱的睁开双眼,她在梦里梦见自己被人用炸弹炸死, 浑身都是伤。
她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傅清寒放大的脸,沈舒苒大口的喘着气,总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
“你醒了。”灯光晃着沈舒苒的眼睛,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三个无数个傅清寒。
他们在一起跟她说话,看的她头晕目眩。
傅清寒的手轻柔的抚过沈舒苒的脸,跟以往那个冷漠他截然不同。
“……我的身子好痛。”沈舒苒咳嗽两声,眼睛微微泛红,活脱脱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傅清寒凑过去,俯下身子轻柔的给她吹气,就像他以前看到的朋友的母亲给自己的孩子吹伤口一样。
沈舒苒整个人不太好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他凑近的一瞬间冒了出来。
是不是有病啊!她抗拒的用虚弱的小手去推他的大脑袋,浑身无力,难受到想哭。
傅清寒以为她想说些什么,还特意将脑袋凑了过去。
“药来了!”小翠喊道。
傅清寒自然的端过药,打算发发慈悲,亲自喂她喝药。
沈舒苒没有力气去拒绝,硬生生的被人喂了一口苦到怀疑人生的药。
“怎么把头转过去,该喝药了,不喝药怎么能好。”傅清寒看她这么抗拒喝药,在一旁劝道。
沈舒苒闭上眼睛,闭紧了嘴巴,傅清寒喂不进去药,干脆将药放在桌子上。
“你不喜欢别人这么喂你喝药,是吗?”傅清寒问她。
沈舒苒点点头,这哪是喂药,怕不是在药里给她下了毒。
傅清寒突然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怪慎人的。沈舒苒鼻子灵敏,凑的近了,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闻着既害怕,又难受。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沈舒苒将整个身子侧过去,无声的拒绝他。
傅清寒生气了,强硬的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了,要喝药,病才会好。”
他的语气很平静,声音又轻柔,可沈舒苒就是烦他。
“我!不!想!喝!”沈舒苒用手推他,闭上眼睛小声啜泣。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傅清寒生平一来第一次哄人,他看到沈舒苒躺在床上哭,眼睛泛红,像是一只被人狠狠欺负过的红眼兔子。他眼神痴迷,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沈舒苒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偷偷的睁开眼睛观察傅清寒的脸色。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病入膏肓,出现了幻觉,竟然从傅清寒的脸上看到了老父亲般的亲切与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