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宠——故筝
时间:2020-10-17 10:00:16

  宋珩冷着一张脸,心想,若是再来个岳郗,那还了得?
  光一个小皇帝就足够他醋得气死了。
  改日他还要特地发落岳王,实在麻烦。
  齐春锦倒不在意岳郗来不来。
  不来改日可以去找他嘛。
  三人坐在一处又聊了会儿天,而后还起身在齐王府里逛了逛。这还是云安郡主与小皇帝头一次在齐王府中逛。
  以前哪敢啊?
  光是见了齐王的面,他们都觉得两股战战了,还是赶紧说完话走吧,还瞧什么?
  “原来齐王府中这样大……”云安惊叹道。
  小皇帝点头:“是,我听太傅说,先前祖父疼爱皇叔,赐给皇叔的府邸乃是所有王爷中占地最大的,府中房屋楼阁,也都是按皇宫一模一样建造而成。若要将这座府邸走完,一天一夜怕是也做不到。”
  齐春锦不禁担忧起来:“那岂不是要走得腿疼?”
  小皇帝愣了愣:“是、是吧。”
  宋珩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腿疼的问题?
  罢了,日后若是她不愿意走,他抱她,背她,都可。
  小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听宫里的人说,皇叔府上伺候的宫人少,兵士护卫多,个个身佩利刃。这府中杀伐气重,若是入了夜,是很吓人的……”
  齐春锦悄然打了个哆嗦。
  不知此时反悔还来得及么?
  后头的宋珩顷刻间满面冷意,已经有些不耐了。
  他道:“皇上该回宫了,时辰不早了。”
  小皇帝纵有百般不舍,也知道不能回去迟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道:“胡乱说一通,我心下已舒服多了……等改日我要赏赐你们,你们喜欢什么先告诉我,这样我回去就从私库取了。免得送些不中用的。”
  齐春锦歪头认真想了想:“……”
  云安郡主到底还是记着小皇帝是皇上呢,没敢开口说,弱弱道:“不必了。”
  小皇帝应了声,方才依依不舍跟着成湘出去了。
  小皇帝一走,云安郡主自然也不敢多留了,忙也告退了。
  一转眼,院子里就剩下了齐春锦与宋珩。
  可算是安静了些。
  宋珩面色稍霁,道:“今日叫你久等了。”
  齐春锦摇头:“无妨。”“字据呢?”说罢,便眼巴巴地盯住了他。
  宋珩心下憋了许多的醋意,他盯着齐春锦,道:“要字据?”“你亲我一下。”
  齐春锦陡然瞪大了眼,一抹红从她的耳根飞快地窜上去,染红了整个耳朵,又窜下去染红了脖颈。
  染红后,她的眉眼便都好似含上了一丝媚意。
  原来摄政王也不讲道理!
  齐春锦咬了咬唇,眼珠子转了转,仿佛经历了什么极大的心理斗争。
  宋珩刹那便心软了,心下也觉自己像是禽.兽一般,竟这样欺负她。
  齐春锦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挡了挡眼,像是这样就能挡住羞意,不被别人瞧见了。
  随即她朝宋珩的方向走近了些,几乎与他贴到一处。
  宋珩强行按下了喉中的“算了”。
  她就这样乖巧?真来亲他了?
  她若够不着他,他便托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宋珩正想着,便听见齐春锦低声问:“附近有人么?”
  “没有。”
  齐春锦松了口气,道:“那殿下脱衣裳吧。”
  宋珩被这句话钉在了那里。
  “……脱什么?”
  “脱衣裳呀。”
  “脱衣裳做什么么?”
  “不是要……嗯嗯……亲么?”
  宋珩强制压下心头翻腾的躁意,哑声问:“如何亲?”
  齐春锦朝着他衣裳底下胡乱比划了一通。
  宋珩喉头仿佛着了火,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问:“这又是你从何处学来的?”
  齐春锦眨眨眼,眼底都是水光:“……画本里。画本里张员外同李芸儿说,你要我放过你,那你得亲我一下。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然后就是这个意思呀。”
  宋珩再按不住了,扣住她的腰,将人托起来,低头去吻了吻她眼角带着绯色却又亮晶晶的眼,然后是鼻尖,唇。
  “这才是亲一下。”宋珩道。
  齐春锦感觉自己好像是要飞出去了,浑身都变轻了。
  她细声嘟哝道:“捏着疼……”
  宋珩松了松力道,摩挲了下她方才用来比划的手指,又按了按她的唇瓣,然后才又亲了下她。
  这小姑娘却不甘不愿地小声抱怨道:“四下了……”
  宋珩哭笑不得,如置火炉中,却又舍不得将她欺负得更厉害了。
  她真是生来折磨他的。
  总有一日会叫他再也抑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宋珩从未想过,有一天阻碍他追妻的,竟是他与齐春锦说不上话。
 
 
第44章 
  小皇帝即将大婚, 后位落在了王家姑娘头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只是不知为何登门的是那广平侯夫人?”
  “这其中有什么讲究不成?”
  “按说应该请安阳王妃才是。”
  私底下有人就此事多嘴谈论了几句。
  其实安阳王妃也正纳闷呢。
  那齐家的府邸与齐王府挨得近,地处的巷子是深了些, 未必有多少人留心到她去了齐家, 就算看见她入了巷子,恐怕也只当她是去的齐王府。
  可旁人没看见……那齐家自己也不往外说吗?
  与皇家结亲, 她安阳王妃亲上门来做这个冰人, 携了无数定亲礼……这齐家就不往外炫耀炫耀吗?
  这可真是怪了。
  安阳王妃还真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
  弄得她心底倒还有点不是滋味儿。
  而另一头的太后却是极满意的。
  她冷声道:“倒也算这齐家识趣,若是敢夺了皇上的风头, 就该发配边疆了……”
  本来只请了广平侯夫人上门, 就已经叫她憋屈了, 若是那厢齐家再敢大肆宣扬, 且等着吧, 她总会叫齐家吃尽苦头。
  “希望这齐家能一直如此识趣,不要以为结了一门皇亲,就真拿自己作皇亲国戚, 拿起派头了。与这等人做亲戚, 实在丢皇家的脸……此女分明只可作妾, 如何能作正妻?齐王聪明一世,却是一时糊涂了。”太后冷嗤道。
  她手边的嬷嬷忙捡了两句她爱听的话来说:“这不是正好么?齐王如今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已经足够高了。若能娶个祸妻,害了自己的名声,不是更好?”
  太后听完, 果然笑了。
  “不错, 王娴乃是我仔细挑选出来的。她为贤后,我儿必然名声大好。”
  也有嬷嬷同样将这事说给太皇太后听。
  太皇太后欣慰道:“可见这个齐家与那大房是截然不同的。做父母的沉稳得住,才不会拖姑娘的后腿。”
  “此事倒是委屈齐王了。且先等皇帝大婚了罢……如此, 齐王这个做叔叔的,也实在是处处都对得起皇帝了。太后那头若是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哀家都容不得了。”太皇太后慈和的面容上难得展露了一丝狠色。
  且说齐春锦从齐王府回去后,王氏见她瞧着不大对劲。倒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是面容瞧着好像更娇艳了些。
  像是刚浸了水的花似的。
  “锦儿,你过来我瞧瞧。”
  齐春锦哪里敢回头,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齐诚在一旁笑道:“锦儿长大了。”
  王氏见他笑得一脸憨厚,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王氏皱起眉来:“我只怕锦儿不知轻重,还未成婚,便与摄政王过分亲密了,又招来旁人说闲话。锦儿心思敏感,听了要委屈的。”
  齐诚摇头道:“谁敢说未来齐王妃的闲话?”
  “你懂什么?”王氏沉声道:“这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多了去了。”“罢了不说这个。我昨日叮嘱你的话,你还记得罢?”
  齐诚又点头,道:“夫人放心。我都记在了心头,决口不对外提起齐王府提亲之事。”他说着咂咂嘴,道:“莫说夫人,便是我也觉得此事像梦一般。大事未定下前,还是莫要叫旁人知晓了。万一将来那齐王反悔了,觉得娶个门当户对的王公贵族的女儿更好。那咱们女儿不是成了笑话?”
  虽说我瞧齐王好像不是那样人。齐诚在心底道。
  但有备无患嘛。还是夫人想得周全的。
  王氏这才满意了。
  二人便也携手进屋又闲话别的去了。
  齐春锦原先还怕定了亲,就要如何如何了。就比如定州知府的女儿,说是定了亲后,就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了。她得整日待在家中自己给自己绣喜服,还要给新郎官绣鞋袜……总归是麻烦得很。
  她在家里待了两天,才发觉父母丝毫没有约束她。
  那便好,那便好。
  齐春锦心下感叹着,倒也减轻了对定亲成婚的抵触。
  齐春锦将从摄政王那里要来的字据,认真叠好了,缝在荷包中,还要锁在箱子里。
  再将那钥匙随身携带着。
  如此就安心了。
  之后十来日,齐春锦都未再去见宋珩。
  而宋珩其实也忙得厉害。
  边关又起战事了。
  上一代将领,大多已是老弱病残了,又或者如岳王这般悍将,却是因家中缘故无奈退了下去。如今正是该培养新将领的时候。自然须得宋珩亲自出马去挑选几个好胚子。
  种种军务,还有原先就交给他的政务,都一并压在他的肩头。
  齐春锦自然不会觉得无趣。
  她与云安约着玩了,又去岳王府上探望两眼岳王妃。
  岳王妃如今已拿齐春锦当做女儿看待,见她玩得无忧无虑,有心想要帮她一二,便忍不住笑道:“你可知近日齐王殿下在忙些什么?”
  齐春锦摇头。
  岳王妃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姑娘是还不通情爱么?怎么全然不顾齐王在做什么?
  “他这会儿当在军营中呢,你不妨带些点心去看看他?”岳王妃道。
  这世上的女子生得再美,也总有爱意消磨的时候。何况将来与她成亲的是齐王呢?这位主儿实在叫人摸不透,恐怕爱恨易变,还是眼下先多亲近,将情感建立得深厚些好。
  齐春锦惊讶道:“他在军营做什么?”
  “该要选武状元了罢。”
  齐春锦点了点头,也不放风筝了。她喘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道:“岳郗跑得太慢了。”
  原先岳王府中的下人听见齐春锦这样说他们的世子,心下还觉得这姑娘怎么不知轻重呢,如今却是忍不住暗暗笑了。
  转头去瞧世子。
  果然,世子头上戴的帷帽,那垂落的帽纱动了动。
  像是气得吹了两下。
  如今可是鲜活多了。
  像个活人了。
  岳王妃也是失笑:“风筝放不起来?”
  齐春锦点了点头。
  她坐到岳王妃跟前去,问:“武状元要怎么选呀?与选文状元一样么?”
  “差不离的。就是最后还得上擂台打一打,才能见到真功夫。”岳王妃说罢,眉眼也染上了点笑意,“你义父当年便是武状元。”
  齐春锦听得直呼厉害。
  岳郗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
  等齐春锦要走的时候,岳郗就亲手端了果子给她,还叫来人,送了些给云安去。
  见岳郗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岳王妃便从旁解说道:“这是从边塞来的葡萄,你尝尝。”
  齐春锦舔了舔唇,道:“前个儿尝过了,是极好吃的。多谢干娘,也多谢岳郗哥哥。”她如此才叫了声“哥哥”。
  岳郗那帽纱又动了动。
  岳王妃一下便回过味儿来,知道她前个儿多半是在齐王府上尝的。
  齐春锦抱了葡萄回去分给王氏和齐诚。
  而岳王府上。
  岳郗突地道:“母亲给我……请个师傅。”
  岳王妃惊讶,然后忍不住高兴地道:“你昔日的老师都在等着你呢,只等你哪日好了,便继续跟着他们学。”
  岳郗沉默片刻,却是道:“我要请个武师傅。”
  岳王妃一下摸不着头脑了:“你请这个作什么?”
  岳郗没答。
  岳王妃便道:“你只管找你爹就是了,他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这话说过没多久。
  当夜岳王府上值夜的丫鬟婆子们,便见着世子悄悄起了身,是彻底不坐那轮椅了。他就这样在院子里来回转动,一步一步慢吞吞的,他倒也不嫌慢,也不知疲倦,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走。
  第二日一早,就有老婆子报给了岳王妃听。
  “郗儿这是做什么?”岳王妃细细回想了一番,“难不成是昨日咱们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叫他不高兴了?还是锦儿走得早了?”
  婆子道:“主子这是当局者迷了,主子还记得昨个儿齐姑娘说了什么?”
  岳王妃一拍大腿:“她说郗儿跑得慢。”
  岳王妃顿时哭笑不得了:“郗儿就是心思重,听了话记在心头,也不与旁人说,自己悄无声息就动起来了。”
  婆子笑道:“是呢。世子这是不想失了哥哥的脸面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