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宠——故筝
时间:2020-10-17 10:00:16

  她已知晓齐王与那齐春锦何等亲密了……
  袁若霞还想与齐春锦作对,还想着借她的名头。实在可笑。只是可笑归可笑……她终要对付齐春锦的。不如就假借送个人情给袁若霞……
  “皇后。”殿外传来声音,王娴被吓了一跳,匆忙收起了那封信。
  等转过身,就见小皇帝进来了。
  众人自然纷纷躬身请安。
  却见小皇帝手中拎着一只花灯,递给了王娴道:“皇后猜猜这是谁做的?”
  王娴接了过去,慢慢皱起了眉:“……皇上?”
  小皇帝点头:“正是!”他想说,朕聪明吧,朕一定比齐王叔做得快……
  王娴将那花灯转手交给了宫人,道:“辛苦皇上了,日后这等小事,便交予他人吧。皇上今日政务可忙完了?”
  小皇帝目光微微滞了滞,将喉中的话都咽了下去。
  小皇帝由王娴迎到榻边坐下,半晌,他才道:“忙完了。”
  夜色下。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行近了齐府。
  成湘在马车外默数着。
  ……一会儿殿下就又该要跳马车,自己走回家了。
  马车里,宋珩将车帘卷起,却未立刻下去。
  他同齐春锦道:“顾先礼年少时,曾与我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
  齐春锦:“嗯?”她懵懵地望着宋珩。
  宋珩不急不缓道:“昔日老师评他的画,物美多匠气。评我的画,飘逸潇洒,浑然一体。”
  成湘在外面悄然竖起了耳朵。
  殿下在……自夸?
  不过殿下倒是没说错,当年莫说顾先礼了,京中不知道多少才子被殿下压一头呢。
  齐三姑娘听罢,应该是要崇拜一二的吧……
  齐三姑娘听罢,琢磨了一下,小声道:“……可我觉得顾先生的画,极好的啊。”她都喜欢了好多年,好多年了。
  宋珩:……
  成湘:“噗。”
  重点自然不在此。
  宋珩决定下次说自己就罢了,不再不着痕迹地损那顾先礼了。
  将这个名字一提起来,齐春锦就只记得个顾先生了。
  宋珩压了压心头的妒意,道:“你瞧过我的画么?”
  齐春锦摇摇头。
  宋珩道:“若我……”画得比顾先礼好。话到了宋珩的嘴边,都被他咽了下去。罢了,谁叫顾先礼的画现在是她的心头好。别说顾先礼了,这满朝上下,但凡会画画的,没准儿都比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高。
  宋珩道:“我叫成湘送来给你,你瞧了若喜欢……”
  齐春锦暗暗心道,若是喜欢,她也是买不起的。
  宋珩这才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掐了下她的脸颊,绵软滑腻,他道:“本王来教你画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王努力地孔雀开屏,展露我画技过人,满朝第一!看我看我!
  而齐三姑娘:不可以说我爱豆。_(:з」∠)_
 
 
第52章 
  正到了中秋这日, 宫中便摆下了家宴,只有宋珩、太皇太后、太后、小皇帝入席,如今还多了个王娴。
  宋珩对这样的家宴, 向来没什么兴致, 等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务后,方才从京城外往皇宫的方向缓缓行去。
  等行至宫门前, 成湘先递了个消息到宋珩跟前。
  “王娴传回给王家的信?”宋珩垂眸, 扫了一眼手上捏住的东西。
  成湘应了声:“是。”
  马车外另一个护卫及时递上了一柄小刀,那把刀薄如蝉翼, 不着痕迹地轻松拆开了那封信。
  不多时, 宋珩就又将信纸叠好放了回去, 淡淡道:“重新封口, 送到王家去吧。”
  成湘惊异道:“咱们不截下换个内容么?”
  “信上只是道明齐三姑娘同我如何亲近, 王家见信,若是识相些,懂得如何将齐三姑娘供起来, 自可就此略过。”宋珩淡淡道。
  王娴毕竟已经做了小皇帝的皇后。
  成湘闻言点了头, 转手将信交给旁人办去了。
  马车继续往前行, 成湘见主子面上没有一丝喜色,不由喃喃道:“若是齐三姑娘也一并来过中秋……”
  宋珩的神情这才有了些许变化。
  若是齐春锦同他在一处,皇宫里各式稀奇的点心菜肴,定能讨得她的喜欢。太皇太后会喜欢她,宫人们会喜欢她, 她极难有不讨喜的时候……
  他一回首便能望见她的身影, 见她娇憨地盯着宫中新奇事物目不转睛。
  只是宫中气氛……
  宋珩道:“她不会喜欢在这里过中秋的。”
  成湘也就低下头,讪讪不再说了。
  宫中不多时也挂起了花灯,太后做主将家宴摆在御花园中。
  可一边饮酒一边赏月。
  只是往年多半撑不到赏月的时候, 便各自离去了。中秋宴便等同个形式,走一走就罢了。
  另一厢岳王府中也挂起了花灯,一张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尽是小辈爱吃的。
  岳王妃高声道:“郗儿,锦儿送了你什么?”
  正低头和齐春锦玩猜字谜的岳郗抬起头:“……面具。”
  齐春锦歪头补充道:“我原先在定州买的……上面画了花纹,当地的阿婆说,可以驱病辟邪。怪物见了,就不敢近身了。很漂亮的一个面具。”
  岳王妃听罢,便知道那应当是当地的某种特色了。思及其中的寓意,当下笑得合不拢嘴了。
  如今可不就盼着驱病辟邪,岳郗身体康健吗?
  岳王妃又问:“那郗儿给锦儿送了什么?”
  “花灯。”岳郗道。
  岳王妃惊道:“难不成是你们昨个儿去摊子上,自己猜灯谜猜来的?”
  “不是,是岳郗亲手做的。”齐春锦说。
  王氏从后头敲了下她的脑袋,齐春锦这才改了下口,道:“岳郗哥哥。”
  实则依她来看,岳郗与她差不多大的。
  岳王妃哪里计较这些?听了还觉得可乐呢。
  她暗暗嘀咕,心道如今都有闲心能自个儿做花灯了,可见是大好了。正要露出笑容呢,便听得齐春锦在一旁道:“岳郗哥哥怎么这样害羞?”
  岳郗用力抿了下唇。
  齐春锦又道:“快说快说呀。”
  说什么?
  岳王夫妻摸不着头脑。
  岳郗又用力抿了下唇,这才道:“还有两盏。”
  岳王夫妻愣了下,才缓缓反应过来了味儿。
  而那厢伺候岳郗的丫鬟已经下去拿去了。
  岳郗给岳王夫妻也各做了一盏。
  花灯本来是死物,不过是因为寄托了人的情感,才变得意义深重。
  等花灯拿到跟前,岳王夫妻两个眼圈儿都红了,忙叫人高高挂起来。
  岳郗道:“是锦儿想做,……便跟着做了。”
  齐春锦在一旁探出头来道:“岳郗哥哥手都划破了。”
  岳王妃闻言,一下更是心疼不已。只觉得那花灯其中赋予的感情,更显得深重了。
  岳郗叫这样一说,微微别过了头去,耳根微红。
  他的确是如齐春锦说的那样,有几分羞意。倒不是别的,而是他骤然从深陷的泥潭中爬出来后,才骤然发觉,这些年里,父母为了照顾他付出了多少……而他不过是做个花灯,反倒显得拿不出手了。
  岳王妃忙叫人拿药来,又一面拉着王氏的手说话,夸你们家锦儿真是个甜甜又窝心的小姑娘。
  言语间更亲近了。
  又同王氏说,她命人送来的药果然有大效用,郗儿用了很好呢。
  一时岳王府内气氛越发好了。
  齐诚突然插声道:“送的什么药?”
  岳王妃笑着说了是什么药。
  齐诚也跟着笑了笑:“哦。内子素来有这些不常见的药,却个个有奇效。昔日在定州的时候,就常用上呢,否则早死在外头了。”
  岳王听罢心下暗暗称奇。
  岳王妃却是心道,齐家当年为何被发配到定州,是因为那大房排挤罢?定州环境竟恶劣至此……这大房恐怕还应当再付出些代价才是。
  岳王妃按下心思不表。
  这厢王氏见岳王妃待她格外亲近,心下也浮动了一个念头。只是不久那念头便被按下去了。若是过往,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可为人母后,便总想着要多结善缘,只为了锦儿以后一帆风顺,再无烦忧。
  罢了。
  且再等等吧,王氏心道。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再等一等又何妨?何必拿岳王待锦儿的真心,加以利用呢。
  众人都不知王氏心底划过了什么样的念头。
  齐春锦在这头偷偷将棋拨乱了,等岳郗再回来,没下几子,便道:“岳郗哥哥输了。”
  她都输了好几回了。
  岳郗再抿了下唇,只是这次却是带上了点笑意。叫她这么一打岔,他神色已然轻松了不少。
  岳郗道:“一会儿放风筝。”
  齐春锦:“嗯?”
  岳郗含糊地开口道:“……我跑得动了。”
  岳郗话音落下时,京城里已然热闹了起来。
  开始舞火龙了。
  他们坐在院中,都能隐隐瞥见远方的火光。
  岳王妃此时突然想起来,笑问:“那锦儿做的花灯呢?”
  一时王氏和齐诚也都盯住了齐春锦。
  是啊,我女儿做的呢?
  齐春锦眨了眨眼:“……给……唔,野兽了。”
  这城里何来的野兽???
  王氏和齐诚你看我我看你。
  得了齐春锦独一盏花灯的宋珩方才落座。
  王娴今日着了盛装,她扫了一眼座位排布。哪怕宋煜贵为皇帝,哪怕她已是皇后。在这张桌上,他们的辈分却是最矮的,依旧要入末席。
  小皇帝哪里会去留心这些?他面露疲色,叹气道:“今日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怎会这样难?……皇叔,那幽州当如何处置?”
  席间气氛凝滞了一瞬。
  宋珩缓缓抬眸,却没有立即开口。
  太皇太后出声道:“用膳时,怎能谈国事?”
  小皇帝这才不说了。
  只是这顿饭吃得依旧气氛古怪。
  唯一叫太后觉得放心些的,就是小皇帝看上去与王娴并不如何亲近了。
  她还担忧小皇帝新婚甜如蜜呢。
  听宫人来报,说小皇帝亲手为王娴做了花灯时,她都觉得心头哽了刺,心头直道这王家人着实不懂事。赏赐些东西下去也就得了,亲手做的……那意义怎么相同呢?她可不愿意,养了个好儿子,却是养给王家的。
  与往常一样,不等圆月挂天边,他们便各自散去了。
  太后按住了敲打王娴的念头,转身跟上了太皇太后。
  “臣妾有话与您说。”
  “说。”
  太后用余光往后方瞥了一眼,齐王并没有跟来,小皇帝也在后头,似是正在和齐王说话。
  太后这才道:“皇上这两日总喊着累,可做皇帝,哪有不累的……他一心只惦记着劳烦他皇叔来助他。唉。”
  太后叹了口气,也并不将话说完。
  太皇太后停住脚步,静静看着太后,并没有立时应声。
  太后迎上她的目光,后背不自觉地生出了些许汗意。但她还是稳稳站住了。她怕什么呢?她儿子是皇帝。
  太皇太后别开头,淡淡道:“齐王近日恐怕分.身无暇。”
  太后微微笑道:“是,臣妾这就回去训斥皇上两句,怎能在这样的时候,还想着叫皇叔劳累呢?”
  太皇太后又斜睨她一眼,道:“不错,齐王如今该要忙着大婚了。”
  太后闻言,眼皮跳了下。
  这意思是,已经避让过了不压皇上的风头了,这之后就大方公布天下了?
  太后觉得口中有些干,她半晌再说不出多的话,便屈身行礼告退了。
  管齐王大不大婚呢,如今都已经交权了……
  太皇太后望着太后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息:“昔日是我要齐王为他兄长讨皇上的宠爱,稳固兄长的地位。他兄长去后,又是我要他赶回来扶持侄儿……我原先不觉得自己如何过分,今朝想起却觉得心头沉得很。今日倒好,来了个更过分的……”
  齐王让权,这女人都要来试探三分。
  到底齐王才是她亲子!
  她的大儿子没了,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太皇太后冷下脸来,骂道:“若皇帝也这般想他的皇叔,那倒真是不值得了……”
  她身边的嬷嬷闻声低头,并不出声附和,知晓太皇太后只是心中不快,发泄几句便罢了。若旁人真来跟着指责皇室里的人如何如何,那才叫失了体统呢。
  太皇太后喃喃道:“齐王辛苦了这样久,总要叫他好好娶个媳妇的,怎能叫别人搅了去?”
  她整了整神色,问嬷嬷:“礼部不是合八字选吉日去了?如何了?”
  嬷嬷这才出了声:“应当就是这两日了,要递到您跟前来了罢。”
  太皇太后迟疑道:“若是八字合不上……”
  嬷嬷也顿了下,道:“那就叫礼部只送到齐王那里去?”
  “罢了,我又不放心。”难得碰上个喜欢的,太皇太后一咬牙道:“定是合的,别的都不想了。……等过两日,我从私库里选些玩意儿出来。元嬷嬷,你亲走一趟,送到齐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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