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就是比较限制行动。
她竟然会让这种杂鱼的血溅到脸上,真是耻辱啊耻辱。
面对张嘴就是要,而不是借的女生,飞僵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她。
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放声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
自己小外甥女杀人了!
看着身首异处的秦问明,饶是三个舅舅也惊呆了。
这手法这么利索,总觉得不是第一次啊……
大舅舅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就突然动手了???”
二舅舅开始慌了:“你何必,为了他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
完蛋,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就算是神仙投胎也不好使。
只有真正杀过人、看起来异常腼腆的三舅舅默不作声,并且后退了两步。
糟糕,忘了告诉两个哥哥,这事儿他也干过。
只不过自己当时是以命换命,并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小外甥女这个,怕是麻烦了。
就在三人忧愁不已,并且准备劝玄鱼赶紧跑的时候,张皇失措之下,已经有不少人选择报警了。
整个宅子乱糟糟一团,秦问明的两个徒弟瘫倒在地,目露绝望。
完了。
全完了。
青年已经如丧家之犬一般了,但是那个小的,对秦问明倒是真心的。
只不过现在小道童已经被吓破了胆,只能坐在那里痛哭不止。
“你先拿着。”并不理会两人,怕等会儿人多万一再把罐子给摔了,玄鱼一把将其塞到飞僵手中。
唉……
真麻烦。
趁着这个空当,她也随手拿出手机,发了通短信出去。
当警察赶到时,看着这样凶残的案发现场,再看看格外冷静的凶手,他们只觉得背后一凉。
被盯的有点不自在,玄鱼默默的挥了挥手:“嗨。”
一众警察:“……”
毫不犹豫,他们一声暴喝:“举起手来!”
玄鱼:“……好。”
——
当林青锋和薛悦心接到自己小女儿杀人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遇到骗子了。
电话挂了好几次,等确定消息的准确性之后,他们两个人顿时就慌了。
至于一旁的林映月、林婉、林溪亭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杀人?
斩首?!
卧槽!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几人不信。
秦问明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但看看四周的出血量,林青锋和薛悦心两条腿就开始发软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分说,薛悦心死死握住自己小女儿的肩膀:“跟妈妈说,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对不对?”
下一秒,玄鱼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幻想:“是我做的。”
玄鱼:“你没有看错。”
薛悦心如遭雷击。
想了想,玄鱼补充:“就像是很多年前外公做的那样,我今天也这么动手了。”
之前刚来帝都的时候,她还不确定外公是故意的还是接了什么任务。
直到魏老那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玄鱼这才知道当年的真相。
可是那个时候,她依旧没有想要去化解薛悦心和外公之间的矛盾。
毕竟除了亲眼看到父亲杀人的事之外,两人之间还有更多更深的问题,对于薛悦心来说,薛定山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好了,三个舅舅被找到了,这两个人总不能继续这么相互仇视下去吧?
唉……
一点一点来吧。
玄鱼并没有强逼薛悦心接受的意思,她只是将其中的真相剥开,最后如何选择,还是得看薛悦心自己。
语言太过苍白,还是得亲眼看才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玄鱼这话一出口,薛悦心当场就崩溃了:“你怎么能跟他学啊!”
玄鱼坐在那里,眼中并未有半分悔意:“那人叫秦问明,你应该知道的吧?”
玄鱼道:“我觉得,他该死。”
听到“秦问明”三个字,瞬间回忆起了什么,薛悦心脸色猛地一白。
那个……杀害自己二哥的凶手……
明白了小女儿这么做的理由,她反而越发痛苦。
所以说,薛悦心想做个普通人,就是因为这个。
玄门中人杀来杀去,仇恨代代流传,永远也没个尽头。
仿佛是一个怪圈,太让人绝望了。
“时间到了,你们该离开了。”见家属已经通知到了,虽然犯人从头到尾都非常配合,但警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那可是斩首啊!
得多大的力道多狠的心,才能干的出这事儿!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在薛家众人一脸凝重,而薛悦心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而他身后,则跟着原本在办公室工作的警察局局长。
轻咳了一声,局长摆摆手:“那什么,赶紧放人。”
短短一句话,顿时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凭什么!?”刑侦大队大队长拍案而起,看了看明显非常眼熟的林氏老总夫妻俩,又注意到了局长的表情。
短短一瞬间,他就脑补出了贪污受贿、只手遮天的戏码。
决定了,一定要跟市里举报!
局长:“……”
感觉手下脑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就在气氛变得凝重的时候,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拿出了上面给出的证明:“特殊部门办案,面对穷凶极恶之徒,我们有权就地格杀。”
显然,搞邪教、控制娱乐圈那么多人的秦问明肯定能够得着这个标准。
就这样,经过一系列的验证之后,顶着警察呆滞的目光,玄鱼一脸轻松的进来,又一脸轻松的出去。
还、还有这种操作?!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杀人都屁事儿没有。
想想《疼爱》这本书,林映月和林婉觉得紫藤仙子什么,都弱爆了。
这么复杂的世界,怎么就光谈恋爱了呢?
你看看人家!
玄鱼走到警察局外面,接着就看到了站的笔直笔直的一干青壮年,都是些熟面孔,这不是玄鱼之前训练过的那群人,又能是谁?
“没什么事儿都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好家伙,忙活了大半天,又是调查又是取证的,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工具人实锤了!
虽然满心的幽怨,但实在是不敢触玄鱼的霉头,这群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怎么感觉教练就是为了今天呢?
所以他们真的就是赠品啊……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薛悦心成功的呆住了。
不期然,她想到了当初自己的父亲,父亲他也是这么……
所以,原来是误会么?
似乎是猜到了女人的想法,玄鱼道:“有的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玄鱼看向一旁的飞僵:“人都走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飞僵点点头,接着将三个罐子打开。
看到熟悉的身影,以及他们依旧年轻稚嫩的脸庞,薛悦心顿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夫妻恩爱,儿女双全,但她从未忘记过童年的时光。
母亲、哥哥,是薛悦心这辈子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儿。
乍见旧人,怎能不欢喜?
“哥哥……”忘却了周遭所有,她低声呢喃,声音之小,像是怕将眼前的美梦惊醒。
“哥哥!”
——
——
——
——
——
哥哥???
林溪亭林映月林婉陷入了沉思,他们什么时候有了三个舅舅?
看着突然冒出来三个舅哥,林青锋也有些凌乱。
无视丈夫还有儿女震惊的表情,下意识的冲上前去,结果扑了个空,薛悦心表情瞬间凝固:“哥!你们怎么……”
低头看去,却发现三人都是飘在半空中的。
果然,他们终究不可能还活着啊……
灵魂状态的话,怕是无法久留吧。
地府那边应该很快就有反应才对。
希冀一瞬间落空,不敢在三个哥哥面前流露出不舍和伤心的表情,生怕他们会因为而过不了奈何桥。
擦了擦眼泪,薛悦心强颜欢笑:“这些年,你们过的还好么?”
有生之年能再见上一面已经是上天恩赐了,自己也就不奢求那么许多了。
虽然日日待在石屋里,一关就是十多年,但这话在妹妹面前是万万不能说的。
她从小胆子就小,还特别爱哭鼻子,这么多年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大舅舅毫不犹豫:“好,当然好!”
二舅舅耸肩:“你没看我们都没什么变化么?”
三舅舅眨眼:“倒是你,怎么一下子就变这么老了?”
三舅舅跟薛悦心年纪最为相近,小的时候经常欺负她,都欺负习惯了。
每每见面,都忍不住逗逗她。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低迷悲伤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一丝丝肃杀蔓延开来。
年过四十、猝不及防被踩到痛脚的薛悦心眼泪一收,咬牙切齿:“薛玉锦,你信不信我今天跟你拼了!”
三舅舅浑然不惧:“你来呀,就你那两下子,我让你一只手。”
见两人马上要打起来了,大舅舅轻咳一声,赶忙上前救场:“多大的人了,都别闹了。”
薛悦心:“哼!”
三舅舅:“噗——”
二舅舅:“……”
面对这一幕,如果说有谁最接受不了的话,那就当属林溪亭了。
谁让他最没见识呢?
看着没有影子、没有脚,只能选择漂浮在空中的三人,林溪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活了二十几年,他哪儿见过这阵仗?
“爸、爸……那是不是……”
好歹是知道妻子来历的,林青锋还算能稳得住:“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转过头来,再看林映月和林婉,两人虽然也非常吃惊,但总体还算平静。
嗯。
穿书这事儿都赶上了,神仙也见过了,不就是三个变成阿飘的舅舅么,这有什么的?
至于小妹,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三个陶罐就是她拿出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哥哥的情绪的变化,林映月不耐烦的摆手:“这有什么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林婉也是这么想:“哥,你干嘛这么惊讶?”
林溪亭:“???”
所以说,你们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里,貌似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
谢谢,有感觉到格格不入。
——
当薛定山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如果打电话的不是外孙女,薛定山必定会觉得怒不可遏。
儿子和妻子的死,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伤疤。
谁敢拿这个开玩笑?!
几经确认,确定外孙女不是耍自己玩儿的之后,薛定山当即就买了最近的航班,准备到帝都这边来。
放下手机,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再孤傲的人,也有属于他的软肋。
而薛定山的软肋,就是自己的亲人。
“这茶你自己喝吧!”对上好友不解的目光,薛定山随手把杯子一扔。
“吧嗒”一声,杯子应声而碎。
好友见状,脸都黑了:“我这可是古董!”
就这么碎了,心好痛。
“我不管,你得赔我!”
薛定山浑不在意:“赔,一定赔,改天我让人给你送五套!”
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好好庆祝!
仰天大笑,无视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他拍拍屁股,潇洒的离开了这里。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呆怔半晌,好友摇头失笑:“神经。”
另一边。
知道外公已经开始往这边赶了,嘱咐他小心一点之后,玄鱼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三个舅舅身上。
被小外甥女看的有些发毛,三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呃……你干嘛?”
薛悦心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
除了母亲以外,哥哥、丈夫、儿女一个不缺,她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就连听到父亲要来的消息,薛悦心也没一开始那么痛恨和抗拒了。
“来,先喝点果汁。”
看着浑身正冒着粉红泡泡的妈妈,林映月和林婉不由得咂舌。
感觉,妈妈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呢……
玄鱼接过杯子,顺便抿了一口,她神情有些:“我研究了一下你们身上被秦问明施放的法术,暂时……没什么头绪。”
说起来惭愧,她竟然被这点小事儿给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