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完了辉利哉,真奈对富冈义勇说道:“所谓切腹谢罪,实际上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体系,犯下错误之后的正确做法不该是反省错误,纠正错误,并对造成的损失进行补偿吗?等这一切做完,是切腹还是跳崖,这都是你自己的自由。”
“如果在你担保下的珠世小姐真的吃人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亲手纠正这个错误,即杀死她,之后你应当对受害者的家属做出补偿,无论是金钱方面又或者是其他方面,生命无法用金钱衡量,但金钱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这些家庭以后活的稍微轻松一些,最后,请分析问题出现的原因,并引以为戒,至少是给后人以警醒。”
“富冈先生,一个会犯错的体系并不可怕,因为每一次的错误都会是我们成长的养料,发现错误,改正错误,优化自身,这些都能令我们走的更好更稳,但一个无责任的体系却一定是可怕的,道歉不能解决问题,切腹也不能,你死了,问题依旧存在,后果无人承担,你仅仅是毫无价值的死去了而已,成全了你自己的壮烈,也逃避了你本该肩负的责任。”
“更不要说,你代替我切腹谢罪的决定,完全是出于私人感情做出的,不是吗?”
“作为肩负重任的柱,请不要让私人情绪随意影响你的判断,那会是整个鬼杀队的灾难。”
真奈对于富冈义勇的批评可谓极其严厉了。
但她说完之后却对富冈义勇露出一个笑容:“最后,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富冈先生。”
正是出于对富冈义勇这份信任的感谢,她才会对富冈义勇格外严格。
此时严格总好过让他继续傻乎乎下去,万一以后真的出了问题,他还不知该有多自责呢。
“好啦,辉利哉,请你继续说吧。”
辉利哉点点头,继续说道:“最后是仅有的两位正分,悲鸣屿先生与忍小姐。”
“忍小姐是因为她在考虑鬼杀队的队律宗旨,以及灭杀恶鬼的责任之外,还一直制止不死川先生做出更冲动的行为,并以女性特有的柔软来试图缓解紧张的对立情绪,让大家更加冷静理性的进行讨论吧。”
若非蝴蝶忍的阻拦,不死川实弥说不定已经冲上来要和真奈打一架了。
“而悲鸣屿先生,是唯一提出了‘这个决定未与柱商议因此有所不妥’的人,他考虑的问题不仅限于珠世小姐,更在于做出这个决定的流程,这是非常高明深刻的眼光,以及悲鸣屿先生虽然持反对态度,却一直以较为冷静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态度,这一点也是远超其他人的。”
年仅七岁的辉利哉身材纤细,面容清秀,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但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却有着自信从容的风采。
真奈既赞叹又骄傲的看着辉利哉,那样热情的眼神让辉利哉都有些不自在:“真奈,怎么了?”
“没什么!”
真奈美滋滋道:“只是觉得辉利哉你真好呀!”
“选中你的我眼光也超好!”"
第37章 真是太可惜了
真奈的这次考核, 几乎所有的柱得到的成绩都是不及格。
甚至出现了多数人是负分的情况。
就连产屋敷辉利哉心中都不由觉得真奈有些过于严格了。
真奈则持有完全相反的想法:“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严格, 相反,我认为这是对他们的宽容。”
从幼年起就肩负起长辈的期望的孩子, 用稚嫩却清晰的声音说道:“现在拿再多的负分, 都不必上真正有一天,有人因他们的错误而死去的沉重, 与其到了那个时候流血又流泪,这种时候的严格算得上什么?”
“他们是柱,他们注定要背负起责任,这责任的重量是整个鬼杀队的生死存亡, 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让他们清醒的认识到的话,那才是真正残酷的事情。”
因为无论他们的能力是否令真奈满意, 真奈都承认, 鬼杀队的柱们都是品性正直善良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 面对残酷的现实就越容易受到伤害, 也会感受到更深的痛苦。
真奈看向辉利哉:“辉利哉你不是一样吗?产屋敷一族的孩子,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不会如同普通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
所以年仅七岁的辉利哉却有着普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稳重。
辉利哉承认真奈说的很对,因此他并没有出言反对。
直到悲鸣屿行冥开口:“那么,方才所说的与鬼合作的事情仅仅是一个测试吗?还是已经做出了决断?”
辉利哉道:“父亲已经做出了决定。”
悲鸣屿行冥道:“那么, 请容许我再次对这件事情提出反对。”
蝴蝶忍说道:“之前辉利哉大人不是认同了悲鸣屿先生所说的‘这件事情没有与柱们商议’的问题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主公大人还会如此坚持?”
事实上一直以来产屋敷耀哉都十分尊重柱们的意见, 鬼杀队每年两次的柱合会议也有听取柱们的意见的作用。
辉利哉没有开口, 真奈先一步笑起来:“忍, 这个问题不该问辉利哉呀!”
蝴蝶忍神色意外:“真奈?难道是你劝说主公大人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真奈道:“与这些无关,事实上,我想说的是,当柱们放弃了自己在决议中所要负担的责任之后,又有何理由来谈权利呢?”
“我读过关于权利和义务的文章,觉得很有道理,这世上从来没有只行使权利却不承担义务的道理。”
真奈不再针对蝴蝶忍,而是对以不死川实弥为首的其他柱说道:“这段时间的文化课学习,有多少人是心存不满的?如果你们只想做打手,自然不必学习这些课程,那么同样,打手只负责战斗,对于任何决议都不该有质疑,也没有资格质疑,但当你们要求拥有参与决议的权利的时候,也就代表你们应当具有相应的知识和眼界,可我了解了一下大家的文化成绩,在这次特训之间,所有的柱……是的,我就是说所有,你们所有人都不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这和文化程度无关,做决策是需要专业知识的,就像得学了医才能给人治病一样,既然大家都知道生病了要找专业的医生,那么你们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不可否认,柱们在长久的实战中也确实积累了一定的眼光,以及处理事务的能力,可这就像是军事领袖和政治领袖的区别一样,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个问题柱们没法回答。
他们当然可以说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杀死无惨,但这并不能成为此时的理由。
富冈义勇道:“所以我们要先学习才可以表达反对或者赞同?”
真奈道:“准确来说,是你们得先学会承担自己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只知道提刀就干,说实话,目前如果不考虑后果的话,我,再加上诸位,我们已经有了杀死无惨的可能,但我和耀哉老师都认为这件事情太过急切是不好的。”
辉利哉见柱们沉默,知道他们虽然明白了问题所在,却还是没有被完全说服,便补充道:“珠世小姐的到来对于鬼杀队的帮助是很大的,珠世小姐确实是鬼,但我们现在本就没有其他选择,诸位,你们是否了解过真奈平日的事务安排?学校建设的监督工作,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整理工作,药物的研究,秽土转生祭品的培养,其他忍术的转化实验,还有蝶屋里,对受伤队士的日常治疗,以及蝶屋的日常管理工作,新知识的学习,包括了文化政治军事科技等多个方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与大家一起数次袭击了无惨,甚至杀死了上弦之一和下弦之一……”
看到大家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辉利哉知道自己说对了:“这些工作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在承担,大家这次的特训,在实战方面真奈也帮了很多忙,可以说,她所做的这些事情,任何一件单独拿出来都已经足够一个人忙碌,何况是将所有都压在同一个人身上?”
真奈见大家都用很是愧疚的眼神看着她不由连连摆手:“你们这样看我干什么?我至少还有影□□啊,忍者的身体也很好,比起对我感到愧疚,不如想想耀哉老师吧?他要管着鬼杀队上下所有人的所有事情,而且一个人管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体又那样差,可比我辛苦多啦。”
这番话令所有柱都忍不住低下头开始反省自己,即使是不死川实弥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又或者说,当他们在反对与名为珠世的鬼合作的时候,除了反对的情绪之外,有没有考虑过其他更加现实的事情?
比如,世代都为灭杀恶鬼而努力的产屋敷一族,到底是面临着怎样困难的情况才会不惜与鬼合作?
只要回想一下近日所学,大家就会明白,辉利哉和真奈说的都没错。
如果不能将鬼杀队本来就有的人才缺乏的问题解决,一味的反对与珠世合作没有任何意义。
珠世小姐来了之后至少真奈那里会觉得轻松一些吧?
见大家的神色之间虽还有不赞同,却已经不见了之前激烈的反对,真奈挑眉:“这就行了?我最想听的你们还没说啊。”
甘露寺蜜璃好奇道:“小真奈想听什么呀?”
真奈道:“比如对珠世小姐的安排之类的啊,我特意和耀哉老师说先将珠世小姐安排在蝶屋呢,这就是在等着你们反对呀。”
不死川实弥大声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先前反对的时候说我们不可以反对,现在又要求我们反对,你是在逗老子吗?”
真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亮闪闪的眼神看辉利哉,满满都是‘你来说’,她的表情只差在在脸上写明‘我超想听你说的’这句话了。
辉利哉轻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真奈,我稍微说几句可以吗?不过我的话都只是个人的猜测。”
真奈笑眯眯的点头:“可以可以,你快说,我觉得辉利哉说的都超好的!”
这种直白的夸奖,即使辉利哉比起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此时也不免有些羞涩。
忍者们说话都这么热情的吗?
但这种时候不好问这个问题,辉利哉略加思索说道:“真奈的意思是,大家之前的反对都仅仅是反对而已,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对珠世小姐的安排,真奈是希望大家能够提出不同的意见吧?……我之前也觉得,珠世小姐作为鬼却要生活在鬼杀队,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不太方便的事情。”
鬼杀队的队士们对于身边住着鬼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事肯定会觉得别扭,反过来说,让珠世小姐生活在一群鬼杀队队士中间,在鬼杀队老巢干活儿,珠世小姐心里也不会轻松吧?
真奈点头:“没错,事实上我希望听见有人对我说,不该将珠世小姐安排在鬼杀队,即使需要合作也该一步一步的来,而不能太过急切,事实上完全可以在外面为珠世小姐购置房屋,甚至可以派遣队员进行监督,以防止珠世小姐是吃人的恶鬼,另外,对于双方的合作也有许多值得探讨的地方,令我难过的是,这些问题我一个都没有听到。”
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思考这些问题,但鬼杀队有九个柱呢,真奈觉得,出一两个这样的人应该不算过分吧?
结果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情况。
这次的特训也是对大家的一次筛选,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做某些工作,强求也是不好。
就如同让千手柱间去搞研究,让千手扉间去和宇智波斑交朋友一样,怎么想都是不靠谱的。
真奈轻叹:“我觉得,接下来对于学校那边的事情,该更加抓紧一些了。”
鬼杀队不仅仅是一群人,更是一个颇具规模的组织,而这个世界又仿佛一个巨大的宝藏,真奈并不是打算随便拉几个人回去给自己干活儿就算完事了。
如果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一定的基础,那么日后所能得到的回报将是巨大的。
所以学校的事情确实得更加上心一点了。
最后,辉利哉对大家微微躬身:“那么,目前考核的结果就是这样,我先告辞了。”
特训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经过这次的考核之后,柱们的课程应该也会各有偏向。
真奈没想到的是,在这一天的课程结束后,蝴蝶忍会到蝶屋来找她,并且表达了,如果目前暂时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的话,她愿意担起责任的意愿。
“这件事情总得有人来做吧,其他人的话,性格方面也有许多不合适的,这一点我似乎还算有点优势。”
真奈意外的看着她:“但你是希望能够亲手杀死童磨的吧。”
为此蝴蝶忍还特意找真奈学习,弥补自己力量不足的缺点。
蝴蝶忍道:“我并没有放弃这一点,只是我的优势并不只在正面的战斗中,既然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其实若非悲鸣屿行冥目盲,有些事情总会不方便,悲鸣屿行冥也会是个好人选。
真奈觉得这位岩柱不仅实力是最强的,在艰苦的修行中磨练出的心境也是难有人能比得上的。
柱们的考核结束之后,真奈将剩下的琐碎事情一股脑的推给产屋敷耀哉处理,自己则开始和珠世小姐一起埋头扎进了研究室里。
珠世小姐不仅懂得医术,数百年的积累,让她在对于鬼和人的研究方面也远超真奈。
真奈的多数经验是在家乡的时候积累的,而事实已经证明,两个世界的人在体质上有着微妙的差异,可以说真奈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很多东西都得从头来过,这也是她之前任务繁重的原因之一。
在研究中,数据的积累是非常重要的,即使是失败的实验数据也有其价值。
现在有了珠世小姐的帮助,真奈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好多,经过几天的磨合,真奈和珠世小姐互相熟悉了对方之后,效率更是大大提高。
对于真奈一直苦恼的祭品的问题,珠世小姐就提出了新思路:“用普通人的强度不够的话,真奈小姐为什么不用自己细胞试试看呢?我观察到,你的细胞拥有非常奇妙且霸道的能力,即使是遇到无惨的血液,你的细胞也不会轻易被吞噬改造,而是进行了缓慢却足够有效的融合,最终将无惨的血液完全融合掉,如果你希望培养出拥有查克拉且能够保留血鬼术的祭品,这会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吧。”
真奈眼前一亮:“对哦!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