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上)——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3:15

  谢父合起了书:“什么样的人?让我们清韫大年三十跑出去?”
  清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暗暗给谢斐眼刀:不是让你打掩护吗?
  谢斐无视她,拿了一个桌上的橘子,剥开:“名字叫韩︱正清,字定岩,北平军校的,山东平县(作者杜撰)人,家里祖祖辈辈做生意,是当地首富。韩︱正清从小在私塾读八股文,16岁跟着长辈出来做生意,回家半年后就跑到北平来,自学了两年,考上了北平军校,在校三年多,无论综合素质还是单项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现在看着人品挺不错的,救过清韫两次,于是我们家这傻瓜就上心了。”
  清韫简直目瞪口呆,指着他:“你……你……”
  谢斐掰了两瓣橘子塞进她嘴里:“你什么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大姐?识人识面不识心,当然要好好调查!”
  清韫看了看深以为然的父母,又看了看谢斐,默默低头吃橘子,心里酸酸软软的,很感动谢斐背后的用心。
  谢父点了点头:“这孩子看着不错,清韫你要是真的喜欢,就好好处着。”
  谢母听着也觉得挺满意的,只是还是叮嘱谢斐:“你还是要好好把关,别让妹妹受了委屈。”
  谢斐点头:“我知道。”
  清韫眼睛热热的,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爸妈,你们为什么不关心关心哥哥的婚事啊,我看他都要打光棍了!”
  谢斐给她一个脑瓜子。
  清韫捂着脑袋躲。
  谢母笑呵呵地看着。
  谢父也笑着开口:“你们兄妹的人生大事,我们都不干涉,只要你们想明白了,我们会在边上帮忙,但不强迫,你哥不结婚也好,你要谈恋爱也好,我们都给你们把把关,决定都随你们。”
  清韫内心有些震动,谢父谢母的观念她只听说过,自身经历却是第一次,但真的,这样的父母让她充满了勇往直前的勇气和信心。
  清韫终于明确答应了韩︱正清,韩︱正清兴奋得不得了,刚过完年,就兴冲冲地约她出去。
  清韫在父母了然,谢斐牙疼的目光中,笑着出了门。
  这一天,韩︱正清内心几番纠结后,面上十分自然地牵上了清韫的手,然后感受到对方的回握,傻傻地笑了。
  韩︱正清带她去吃街头摊贩小吃。清韫从谢斐处知道,他当初是不顾家人反对来北平求学,所有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不愿多花他的钱,只说想尝尝味道,每一样都要最小份的,然后拉着他两人分着吃。
  韩︱正清不知道她所想,也没在意自己花了多少钱,满心甜蜜,清韫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出去玩了一天,天快黑时,韩︱正清送清韫回了家,两人一路牵着的手,直到到了家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在清韫进去之前,韩︱正清快步上前,用力而快速地抱了她一下。
  “还没分开,我就觉得想你了。”
  清韫红着脸笑,回抱了他一下:“开学后,想我了可以给我写信!”
  韩︱正清艰难地松开了手,点头。
  新学期开学,清韫当日在校门口被袭击的事情已经彻底淡去,然后,颜华的文章再次刊登。
  这一次的主题,是关于女性贞洁。
  明朝的大清官海瑞,因为5岁的女儿接受了男仆的一块糕点,生生饿死了亲女;清朝的贞节牌坊高高树立在全国各地。不久前,有流氓打算以无中生有的“亲密关系”诬陷女大学生,企图强占,路人无人援手……
  荡|妇羞辱随处可见,粗鄙妇人骂街骂得还是女人,“荡|妇”、“贱|人”,多少侮辱词汇都是和女性相关?
  女人谈恋爱就该受男人欺负,路人理所应当吗?女人追求者众就是水性杨花吗?女人就应该从一而终吗?
  男人在某领域有所成绩,私德有亏大家会说“瑕不掩瑜”;女人专业领先,成就斐然,一旦沾上桃色新闻,就是“睡出来”的成就……
  文章在论点之外,最有血有肉的是一个个真实的、血淋淋的案例,那些被迫害、被谣言扼杀的女人……
  这篇文章,在界内自然再次反响甚大,尤其是为女权斗争的优秀女性以及追求进步的广大女学生。
  也不是说“颜华”的文章多么思想超越,有些想法,很多优秀的女性都曾经表达过或者思考过,但是她发表出来了,带着一个个真实的案例,如同一把刀,干脆利落地剖开了腐烂的伤口。
  军校里男人居多,但是这里的男青年都是最能接受先进、新潮思想的人,很多人同样主张男女平等,同样关注着这个叫“颜华”的作者。
  文章发表不久,清韫就收到了韩︱正清的信。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所有的蛛丝马迹以及我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你就是颜华。”
  清韫回信承认了这件事,希望他保密的同时,也向他表示了隐瞒的抱歉,希望他不要因此失望不高兴。
  “知道你就是颜华,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震惊与自豪,并没有失望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不高兴,相反,我很开心,很自豪,我简直得到了一个宝贝。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开始读颜华的文章,如今,我的感受,就好像书里崇拜已久的人走到了我的眼前,并且告诉我,我可以永远的拥有她。”
  清韫戳着信纸轻嗔:“肉麻!”
  同时,清韫再次收到了林女士沙龙的邀请,清韫受宠若惊,满怀敬意地去了。
  这一次沙龙,林女士拿出了“颜华”的先后几篇文章,在场的男男女女,针对这一篇篇文章里反映的女权现实进行了深刻的讨论,从历史、文化、传统、社情各个方面寻找女性地位低下的原因。
  最后,林女士表示,希望成立一个妇女援助协会,专门对受迫害或者陷入不公平境遇的女性提供帮助。清韫等人都一致同意,并表示会积极地捐钱捐物。
  妇女援助协会很快成立,林女士聚集了北平好几位有所成就的独立女性,整个协会小有规模。
  清韫为协会提了第一个名字,林志高的童养媳“梅花”。按照之前的报道,她已经来到了北平,以林志高的人品,梅花必然过得很不好。
  为了避嫌,清韫没有参加具体的援助,但是,她向相关工作人员打听情况,接触了梅花的工作人员都一脸感慨,深叹女权之路道阻且长。
  梅花无私地贡献着自己的健康和劳力,无怨无悔地洗衣服、做女佣赚钱养家里的丈夫和儿子。林志高嫌弃她,又用着她挣来的钱,她也自认为自己低了林志高一等,觉得自己所有的牺牲都是应该的……
  大家去帮助她,但是她却觉得自己这样的境遇都是理所当然的,感谢了工作人员后,拒绝了帮助,也讨厌她们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清韫也无话了。
  但是,清韫除了尽量地捐赠钱物,别的已经没有精力去做了,因为,韩︱正清要毕业了,马上就要去前线。
  这距离他们确认关系不到一年。
  韩︱正清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信件越来越频繁。
  “我知道我是自私的,如果我真的全心为你好,一年多的那天夜里,不该表明心迹,在此后的无数天里,不该再联系你。最近我一次次地责怪自己,一次次地问自己,如果重来,我还会这样做吗?答案是,会。我是个自私鬼,哪怕你恨我,我也想要得到你,哪怕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这将是我此生最珍贵的回忆。”
  “走上战场,我没有想着能活着回来,我知道,上了前线的军人大多是要死的,我最舍不得的是你。”
  “我希望有一天在战场遇上你,最近总想着这样的场景,当我从前线炮火里下来,看到你穿着白大褂走到我面前……但我又不希望你真的来,最近听说很多人家都出国了,我曾经鄙视他们,如今却希望你能出国,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去的。”
  清韫看得想哭又想笑,努力地回忆原主的记忆,想知道战火什么时候蔓延到北平,然而一无所获,原主的记忆充满了多角恋的爱恨情仇,却对其他记得模模糊糊,尤其到后期,日日夜夜地做活养家,连日子都过得糊里糊涂不知今夕何夕。
  她回信给韩︱正清:
  “不要纠结,我就如同你支持我一般,支持着你!我喜欢的,是北平军校的韩定岩,是为一朝报国而努力奋斗的韩定岩。”
  “我不会做逃兵,就如同你已决定为国捐躯,我转向医学专业时,便也有了这样的准备。战火中,你不用牵挂我,我也不会时刻想着你。活着,我们白头偕老;一人不幸,另一人都好好活着;如果我们都牺牲了,那我们,也将一同长眠在这片土地,再不分离。”
 
 
第116章 民国欢恨11 上战场
  四月中, 前线战况紧张, 韩︱正清这一批毕业生提前上了前线。
  清韫一路送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的站台上人群涌动, 几步就是一个要上前线的学生、年轻人, 周围围着家中的亲人。
  韩︱正清拉着清韫的手站在角落里,看着父子、母子、夫妻送别的场面,低头对清韫说:“清韫,有一个事,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和家里断绝关系跑来北平读书的,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上头有一个哥哥, 下面还有一个异母弟弟, 以前跟着长辈做生意时, 为了路上顺利, 在我们的国土上, 要处处讨好洋人才能勉强保住货物,我不想过这样屈辱的日子, 所以独自跑了出来。如今战火蔓延,他们应该也和许多人一样拿着全家财产远渡重洋了……我把我所有的情况告诉你,好的、不好的,当我们胜利的那一天,如果我们侥幸都安好, 希望你能嫁给我!”
  清韫点头:“我愿意, 如果我们能战斗到最后的胜利, 在敌人投降的那一天, 我就嫁给你!”
  韩︱正清开心地抱住她。
  两个人,如同所有即将分别的夫妻、亲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火车的汽笛声急促地响起,人群外传来催促大家上火车的喊声。
  清韫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韩︱正清也低头看她,手想松又松不开来。
  “定岩……”
  不远处,催促的呼声不停地响起,仿佛就在耳边。
  韩︱正清狠了狠心,拉下她的双手:“如果可以选择,以后别去危险的战场,我会来找你,你要好好活着!”
  清韫含着泪点头:“那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韩︱正清笑了笑,又点头。
  清韫看着那个笑,心里突然就空了。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外头人多,别挤出来了。” 韩︱正清一点点放开她的手,背上行礼转身离开。
  清韫“诶”了一声,想再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看着他马上就要挤进人群消失不见,大喊了一声“韩定岩!”,快步跑了过去。
  韩︱正清猛地回身,看到娇小的清韫在人群里红着眼冲过来,到底没忍住,又往回迎住了她。
  清韫拉着他的衣服让他低头。
  韩︱正清乖乖做了。
  清韫箍着他的脖子,踮起脚猛地亲向他。
  韩︱正清惊得什么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上忍不住将她紧紧压进怀里。
  两人的亲吻其实没过几秒就分开了,但是对于只限于牵手的这对情侣,仿佛像过了很久很久,韩︱正清弯着腰,愣愣地看着清韫。
  清韫保持着亲他的姿势,紧紧对视他的眼睛说:“这是我第一次,如果你不在了,就是最后一次。”
  韩︱正清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睛红了。
  清韫放开他,微笑:“快去吧!胜利后,来我们大学的泮湖找我,我们结婚!”
  韩︱正清不断点头,哑着嗓子说:“我会写信来,只要有机会,就给你写信!”
  清韫“恩恩”点头,除了点头,说不出任何话来。
  韩︱正清走了,火车载着一车的青年驶向了战火纷飞的战场,无数的亲人追着火车跑着。火车上的人也努力地探出头和亲人告别。
  清韫没有追,望着远去的绿皮火车,刚刚死死憋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韩︱正清也没有再露出脸来,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从火车站回到家,谢斐安慰地抱了抱她,如今局势紧张,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清韫问:“哥,北平是不是也危险了?”
  谢斐沉默了。
  “你们会撤退吗?”
  谢斐看着她,沉默许久才说:“会,爸妈他们都会被保护撤离。”
  “我想去前线做军医。”清韫说。
  “你才大二,还可以再等等,没这么快。”
  “我自己的能力我心里清楚,而且现在医疗资源匮乏,大二医学生已经算高级的了!”
  谢斐没说话,似乎考虑犹豫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去哪里我来安排,你不许自己擅作主张。”
  清韫同意了,问他:“那你呢?”
  谢斐低头,今天的他沉默了许多,每一句话似乎都在犹豫斟酌。
  “我也打算上前线了。”
  清韫一惊:“你们整个机构不是都要撤离吗?”
  “我辞职了。”
  清韫猝不及防,这些日子,她一心牵挂韩︱正清要上战场的事,却没想到,哥哥也辞职打算奔赴战场。
  “哥……”
  谢斐笑:“怎么,就许你们小两口生离死别地上战场,就不许我这个光棍去杀敌了?”
  清韫摇头,她理解谢斐的想法,就如同她理解韩︱正清的选择一样,他们的选择都是一模一样,可正是彼此都明白对方,这才更让她难受,她最亲的也就这几个人啊,就像韩︱正清所说的,她愿意自己从容赴死,可又奢望最亲爱的人能好好活着,活到灾难过去的那一天。
  谢斐揽住她,像小时候那样揉着她的头安慰她。
  清韫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放肆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这么讨厌……都选在这一天……你都决定了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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