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下)——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7:18

  两人都官面上告别嘱咐一番,没有一丝感情在其中,时间差不多了,程珮仪便牵着弟弟的手平静离开。
  离开程府,所有人都松弛了下来。
  小鹤鹤扒拉着马车车窗使劲想往外瞧:“二姐!好热闹呀!好多人!”超级夸张的语气,仿佛土包子进了城。
  程珮仪让翠茵把车帘子打起来,无视程父派来想管教的婆子,抱着弟弟半个身子一起在窗边瞧。
  车子经过集市,小摊贩子各种吆喝声传过来,馋嘴的小孩开始吞咽口水,一脸渴望地扭头看最有话语权的二姐。
  程珮仪笑了:“只能选一样,你想好要哪个,趁着我们还没路过赶紧说,二姐让人下去买。”
  小鹤鹤眼睛一亮,下一秒又纠结起来,两只手指缠成了麻花。
  程珮仪看着不断路过的摊贩:“我们已经走了一半咯,错过了就不会回来买了。”
  “糖葫芦~甜滋滋的糖葫芦咯~”
  “驴打滚、豌豆糕——”
  小鹤鹤两手扒着车窗,使劲往外瞧,眼看着那个红彤彤的东西越来越远,心中一急:“糖葫芦!我要吃那个糖葫芦!”
  管家的孙子吃过,还对他炫耀了好几次,他从来没见过糖葫芦,也没吃过,下定决心要那个。
  程珮仪喊停马车。
  车里的婆子出声:“二小姐——”
  程珮仪笑:“鹤弟只是想要买个小零嘴,不是什么大事。”
  “老爷出门再三叮嘱要奴婢保证两位小主子的安全,这里在闹市,小姐又是打开窗帘又是停车买东西……”
  小鹤鹤脸上的兴奋慢慢消失,低着头靠在二姐身上。
  程珮仪笑容不变,只是越来越没有温度:“妈妈多虑了,老爷在意我和鹤弟的安全,但也没说让你限制我们行动自由,妈妈要知道,离开程府去了庄子,以后一切都要听我安排,这话,老爷说过没有?”
  婆子的神色僵硬起来。
  “张叔,去买五支糖葫芦。”
  马车外的仆从张叔应了一声,跳下车往回走。
  不一会儿,五支红彤彤的糖葫芦递了进来。
  程珮仪拿走四支:“张叔也尝尝味道吧。”
  外头局促的声音传过来:“小的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给三少爷吧。”
  程珮仪看了一眼眼珠子掉进糖葫芦里的弟弟,笑:“他够了,吃多了烂牙。”
  说着,把剩下的四支小鹤鹤、自己、翠茵、婆子一人一个分了。
  那婆子脸色还僵硬着,看着递到眼前的糖葫芦愣住。
  “以后妈妈和我相处的时间还长着,你慢慢就会知道我是对事不对人的性格,路途遥远,吃点甜的提提心情吧。”
  婆子慢慢缓下了神色,接过了糖葫芦:“谢二小姐,三少爷。”
  程珮仪勾勾嘴角,分了剩下的,最后给小鹤鹤,那小子已经馋得嘴角口水若隐若现了。
  他眼里满是最后拿到糖葫芦的委屈,但是也不敢说不敢问,只眼巴巴看着,像个小狗狗一样,可怜极了。
  程珮仪眼里顿时充满了笑意:“吃得斯文些,弄脏了衣服我可不抱你了。”
  小鹤鹤嗯嗯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最顶上那颗糖葫芦的红色糖衣,顿时被甜得幸福极了,享受得眯起了眼睛。
  整个车厢都因为他幸福的小模样愉悦起来。
  车里车外男女老少一起吃糖葫芦的情景实在难得一见,茶楼上正站在窗边的楚王和二皇子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楚王:“这谁家的马车?”
  二皇子瞟了一眼没什么兴趣:“哪个官家的吧。”
  楚王视力好,盯着马车背面某个标记,认了出来:“是程侍郎家的千金公子。”
  二皇子想到那个屡次立功的程侍郎有了点兴趣:“程家千金出行如此简陋?”
  楚王:“程大人膝下有两位千金,这位应当是庶女吧。”
  二皇子点点头,心想楚王记性倒是好。
  程珮仪并不知道有人在议论她们,她们正忍着马车颠簸赶路。这个庄子的确离内城很远,程珮仪一行人一早出门,午后才到,路途劳累,简单看了看房间,吃了一餐饭,便各自午休调整。
  第二天起,收拾行李安顿自己和弟弟,带着小孩一起查看山庄,花了几天时间把所有地方都走了一遍,程珮仪心中对这片庄子基本有数了。
  此时马上要迎来春耕,这也是程云光献上农具特意选的时间点,献上去后春耕正好用上,大大体现他的功劳。
  第一次原主献给程云光提高产量的办法是套种,这一次,程珮仪自己回顾了原主记忆里所有的知识,选了一个看上去最不起眼的。
  决定方向手,程珮仪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她召集了所有佃农,说明这个庄子的土地全都会作为她做试验的场地,所以所有佃农都要严格按照她的要求去种地,无论最后产量如何,她都会按照当地平均产量给大家结算,而且租子减去一成。
  一群把地看得无比重要的农民全都一脸不赞同地摇头,觉得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家小姐简直是乱搞一气,糟蹋了这么大片的土地。但是人家是大官,又说了减租子,心里再可惜,也不会说出不同意的话来。
  纵然是太平盛世,可他们这些农民日子依旧过得难啊!
  程珮仪这次想要试验的是精细化种植。在现代化农业之前,农民种地靠的都是自己的经验,所以越是老农种地本事越高,而同样是一个村,有的人种地“一把好手”有的人却提不高产量。
  而她现在就是想定一个标准,什么地方的气候、土壤、生长期、易发病适合什么样的品种——干旱的就要选耐旱的,风大的地区就要抗倒伏的……;播种以后,施肥浇水的时间、量是多少,病虫害防治有哪些办法……一旦定下最优的标准,以后农民就可以直接按照标准实行,如此一来,每一块地都能使产量最大化。
  现代农业就是这样,比如小麦种子,每年国家都会对小麦品种进行审定,按地区选择最合适的品种种植。而古代,这些工作是很粗糙甚至没有的。
  这个工作远没有套种这样的办法简单新奇又方便实施,她在试验期间会遇到很大的变数——比如各个试验田老农轻视她的话擅自做主;对她自己来说也会很辛苦,必须频繁下田盯紧了各项数据,随时观察天气环境变化;最后能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还不一定,可能要花不止一年的时间。
  但是,这也正是体现她这个研发人重要性的地方。除了她,这项工作一般人都做不来,也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些作物最优的生长条件——她是从结果倒推,换个人是真正摸索测试;而复杂多变的农业环境,不可能只有一个标准,全国各地环境不同,种植的作物不同,这个标准庞大得一两人根本做不完,但一旦完成,却是功在千秋。
  程珮仪翻阅了所有的农业知识,特特挑出这个种植办法,它就像一块肥肉,没有人能错过,偏偏谁都吃不了独食,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程珮仪:这么大块肉,父亲大人,你吃不吃?吃了,就可能编出一本农业名著千古流传哦~
 
 
第643章 穿越古代去种田5 捉虫
  教书先生很快就来了, 真正的程珮仪识过字,毕竟是官家小姐,不识字损害的是程夫人的作为嫡母的名声, 但是章莱对古代的知识所知甚少,连繁体字都是一半看得懂一半看不懂。
  如今她就带着弟弟一起上课。
  每日上午, 她带着小孩出门查看土质、水源, 向当地老农了解情况确认这边的田地和作物都是哪个品种的, 回来整理确认如何种植, 下午就和小孩一起上文化课, 以陪着弟弟的名义, 从头开始学习。
  程父为了对程珮仪研究的东西了如指掌,也为了以后拿出成果的时候不会像凭空出来引人怀疑, 隔几天就过来看一趟, 只是读书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对种地真的完全看不上,也不懂, 程珮仪对他说了一大通特别专业的话,他只觉得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 其中弯弯绕绕其实懵懵懂懂。
  这个世界发展至今, 也有过类似《齐民要术》这样的书籍,但是农民不识字,读书人不种地, 偶尔有个父母官有仁心,拿着书本去指导农民种地,农民也不敢信啊!你一个从没下过地的官老爷,来告诉我们地怎么种?收不上粮食你负责?一般七品芝麻官头顶税赋压力,还真不敢拍胸脯说负责。
  所以纵然有奇书,却因为读书人和种地有壁垒,几乎完全没用。
  程珮仪借着这本书的名义,准备打破壁垒,并且发展更多书中没有的东西。
  她这么一说,程父就眼睛发亮,大力支持,只等着女儿做出成果,到时候这般陈述圣上,必然保他直升尚书!
  程珮仪不在乎程云光眼中的算计和畅想,目的只在于说服他。
  说服成功后,调研也结束了,她开始把田地划分成多个实验组,开始进行实验。
  符合佃农种地习惯的试验田没什么阻力,和习惯相悖的试验田就经常受到质疑。程珮仪也不多说,拿钱砸,承诺了足够的酬劳,佃农也默默按要求做了,只在心中腹诽而已。
  小鹤鹤在府里有爹像没爹,亲娘又没了,奶娘敷衍了事,无人管束野惯了,起初上课十分坐不住,只是二姐就在他背后盯着,对他的管教比先生还严格,但对他表现好的奖励又特别多特别让他开心,小孩痛并快乐地学习了一个多月,慢慢习惯了庄子上的生活。
  程珮仪自己研究,也不对小鹤鹤遮掩,什么都带着他让他知道种地是怎么种的,什么样的地产出更好,不管小孩以后是不是科举从仕,肯定要让他通农事,农业是国之本。
  京城上层圈子基本都知道工部侍郎程大人在郊外开始种地了,大家笑他尝到了甜头的同时,也开始好奇,一连两次立功的程大人是不是又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郊外的庄子非常大,有意打听消息的人不难听到一点风声,偶尔也有人好奇,佃农口中的小姐是程家哪位,嫡女常日在府中,经常出席花会宴会,不太可能啊!而且大家小姐去种地,说出去就是全京城的笑话。
  难道是程家的掌事丫鬟?
  京城的好奇慢慢上升,庄子周围打听的人也越来越多,但看到程珮仪弄出的试验田,工作细致又琐碎,一般人不太看得出各区域的区别,周期又长,很快这些人家又被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大半都淡却了好奇,庄子的热度也逐渐回落。
  一年多后,小鹤鹤五岁多了,在先生和姐姐的教导下,他基本学会了礼仪,也认识了不少字。依旧会去田边山上,但是不再挂着鼻涕只会瞎玩,有了自己稚嫩好笑但独立的思考。
  瘦瘦小小的身子也开始长肉了,两颊有了肉嘟嘟的趋势,比原先可爱了许多,一笑就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程珮仪从为了这个身子的责任到真心喜爱这个弟弟。
  农事上,她试验了两次小麦播种,尤其第二次,在第一次的成果下,她获得了佃农信任,从选种到秋收,全程由她参与由她决定,第二次最优条件的试验田,产量大幅提高。
  现代正常的实验当然不会这么两次就得出结论,但还是那句话,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她总结写下最优的种植办法,又写下失败组带来的各方面经验。没错,因为她先进的知识体系,哪怕失败组的设置也不是单纯为了遮掩而存在,每个失败组在设置时考虑了它们各自的用处。
  写完后,她交给了迫不及待的程云光。
  程云光这一年经常来庄子,但是他一个汲汲营营的官员,又是个附庸风雅的读书人,实际并没有那么足够的时间频繁前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每回到了庄子听女儿张口闭口都是泥土、水源,甚至还有人工肥这种君子绝不该挂在口上有辱斯文的东西,心中的不耐烦指数增长,到后来他心底对农业的抵触越来越大,只为了升官强逼自己听着。
  这就导致,他来的频率越来越低了,从七天来两次到一个月来三次再到一个月一次最后可能几个月才来一次。
  读书人嘛,吟诗作对才是他的爱好,面朝黄土背朝天简直是对他读书几十年的“侮辱”。
  拿到程珮仪详详细细的总结说明,程云光满意不已,觉得女儿十分贴心,基本解决了他能想象到的圣上会问的所有问题。
  小麦大丰收后,程云光红光满面上了朝,将“自己”的成果呈报给了圣上。
  起初没人怀疑。
  因为时下没有专利之说,只要创造某物的人是某位贵族的仆人、门客,那功劳就可以归在主人身上。程云光就算半年去一次庄子,功劳也能给他,只是酸话会多一点而已。
  但皇帝看完奏折大喜之余开始连环问后,程云光从应对自如到渐渐吃力。皇帝是个明君,他对农事的了解远超过程云光的想象。这也能理解,毕竟他只是个侍郎,尚书这种一品大官才是最贴近皇帝的人,他更了解的是自己的上峰。
  不止皇帝,还有看不惯他高升的敌对、嫉妒之人,朝堂之上,问题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刁钻。
  程云光满脸红光渐渐褪下,冷汗渗出。
  最大的破绽是,程云光自称根据古人农书实践种植之法,那么这些试验田的数据有好几组,除了书中所写,其他你怎么确定对比条件的?靠运气瞎设置?
  既然这些数据都是你设置的,那么,你一个多月才去一次庄子,奏折中所写的种种情况应变是谁决定的?此人似乎本事同样不低?亦或者程大人能隔空得知作物情况并想出应变之法?可程大人从前也没种过地吧?
  皇帝的脸色逐渐沉下来。
  你直说是家中下人或者老农研究出来的,你就是在最初起个头要求他们去研究,皇帝也会觉得你心牵天下,是个仁官,是读书人的榜样。可是你连老农的功劳都要抢,还妄图欺骗皇帝?
  这就是欺君之罪!
  程云光扑通跪在地上。
  他的政敌开始纷纷站出来攻讦他,那个今天最大重点、有益于天下的奏折被这群人直接忽略了。
  程云光脸色青青白白,汗如雨下,但是他毕竟当官多年,城府心计都有,立刻想好了说辞。
  “启禀圣上,臣隐瞒真正研究此法之人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也不曾想过贪图这点功劳,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皇帝沉着脸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何因?你说来听听。”
  “这……”程云光一脸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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