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下)——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7:18

  有一天,程珮仪陪他在田间走,两边是冒出嫩芽的绿油油新生植物。四皇子突然说:“我后悔前几年动不动跑出京城了。”
  程珮仪转头看着他的侧脸。
  四皇子望着远方的山:“父母在不远游。以前我觉得自己没什么父母缘,这话与我无关。但是父皇走了,我彻底没了父亲,才知道他在和不在太不一样了,那几年皇兄经常年底写信说父皇想我了催我回京,我只当是皇兄自己的说辞,这几日听皇兄说起才知道,我走的这些年,父皇常常念叨我。”
  程珮仪被他说得眼睛热热的。
  四皇子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不在了,我反倒日日留在这给他守孝,只是还有何用呢?”
  这句话听得程珮仪心有戚戚,她安慰他:“曾经有个真心疼过你的父亲,是好事,把这些回忆装进心里,是一辈子的财富。很多人,一生都无法拥有这些财富。这么一想,很幸福了,不是吗?”
  四皇子看向她,想起她的身世,果真觉得自己的确比较幸运了。
  大魏对先帝的守孝是十八个月,因为守孝规矩多,会阻碍很多事情的落实与发展,先祖对皇帝去世的规矩都调整过,丧礼礼制繁复,后期的守孝简而又简。
  这十八个月,程珮仪和四皇子一边守孝一边带着众人整理他们在外游历多年的手札。
  流传后世的大魏农业地志,就在这段期间诞生了初稿。
  十八个月后,新帝提起了盛王与丰和县主的婚礼。
  礼部接了皇上的旨意,向两位新人请示查看王府、神农庄的时间,他们要规划到时候出嫁、纳娶的流程、路线。
  接到礼部问询的两人相对坐在窗前。
  整个茶室一片静谧。
  程珮仪看着茶盘上流畅的花纹,四皇子看着窗柩上的光影,两人仿佛能把眼前的东西看出了花儿。
  程珮仪已经把木雕花纹用视线描摹了十几遍,终于丧失了耐心,抬起眼看向对面的人。
  “你——”
  四皇子察觉她的动作扭头看过来,程珮仪的一鼓作气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噗”地散了,后面的内容也忘了。
  她有些烦躁地揉着袖子:“这事情你怎么想的,咱们开诚布公说说吧,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不用藏着掖着。”
  四皇子仔细看着她的眉眼,程珮仪快三十岁了,这个年纪换任何一个姑娘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如果成亲生子早一点的,最大的孩子可能也快要定亲了。但是程珮仪许是心境开阔,梳着姑娘的发髻,依旧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比小姑娘少了怯弱,多了自信的神采。
  现在的程珮仪,只要认真梳妆打扮,神采照人魅力十足,绝不是同龄人可比的。
  四皇子问她:“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这事你最无辜。”
  程珮仪抿了抿唇,不想绕弯子,直说了:“你我认识十年了,是一起跋山涉水患难与共并且志向相同的好友、伙伴,我从没想过和你成为夫妻,也想象不出来那个场面……”
  “先帝的旨意不可能改的。”四皇子说出现实的问题。
  程珮仪胸口闷闷的:“我知道,我是想说……”她有些难以启齿,“婚事我们可以办,但是……我们婚后可以还像从前那样相处吗?我知道这样可能很荒唐但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你有想法也可以说。”她语速飞快不停顿,生怕自己的建议让对方产生误解。
  四皇子拧了一下眉,确认般问:“和以前一样,是说,名义上成亲吗?”
  程珮仪见他似乎不太同意,心情复杂,本来就是朋友,难道奉旨成婚了就能立刻友情变爱情了吗?她完全不能想象。
  “你觉得呢?”她问他。
  四皇子看到她眼里的担心,解释:“做名义夫妻对我们来说不难,但是万事有痕迹,一旦被人捕风捉影,怕授人把柄。”先帝临终赐婚,两人却阳奉阴违,他们在朝中至今还有政敌,程珮仪女子之身处境一直很难,四皇子怕让她以后更受风言风语。
  程珮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自己能接受就好:“没关系,我相信你,以前我们在外奔波,也不是没有过同处一室的时候,只不过以后变成一直同居一室,出门在外反而更方便了!”
  四皇子见她还能想得乐观,心情跟着松弛下来,缓缓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先帝:朕反正闭了眼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你们反对也无效。两个大龄剩男剩女还都想做一辈子的农夫(妇),那就凑合着过吧!
 
 
第660章 穿越古代去种田22
  纵然关于“盛王与丰和县主的二三事”坊间流传极多, 但是两人多年都没有正式的名份,很多恶意揣测的人都认为皇室认可程珮仪的能力, 但是到底看不上这样一个不安于室的女子。
  同样是不婚从农的盛王和丰和县主, 大家对盛王的风评并不差,觉得他心怀天下,婚事艰难主要还是程珮仪牵连了他;而程珮仪却彻底被污名化,大家不敢人前说,人后却觉得她不安于世,作风不正,是所有贵女的反面例子。
  但是先帝临终一道圣旨, 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先帝临终, 没有记挂曾经最宠爱的儿子, 没有给后宫、前朝留下只言片语,却独独为盛王程珮仪指了婚。众人疑惑之际新帝还无意间说起, 说先帝生前几次想要赐婚这二位, 就是怕两人不乐意, 不高兴。
  程珮仪嫁给盛王不高兴,还是盛王娶程珮仪不乐意?大家自然而然觉得是后者。
  但是国丧除服第一桩喜事,盛王的婚礼办得盛大无比。
  丰和县主与娘家不走动, 同胞弟弟成亲都不曾叫上亲父嫡母,丰和县主成亲自然也没有长辈。然而这样荒唐的女方,盛王似乎并不觉得不合适,六礼办得隆重又高调,一车车送进女方家中的聘礼让人心生羡慕。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 这对未婚夫妻似乎根本不受婚前种种习俗拘束,整个京城都在讨论他们的婚礼,盛王恍若不知,陪着几日后要与自己成亲的未婚妻到首饰店购物。
  礼部派来的嬷嬷说程珮仪首饰太少太素净,以后做了王妃该参加的场合还是要把身份撑起来,四皇子正好在一边听到,便陪着她来买首饰,程珮仪习惯了和四皇子的相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两人有商有量的就来了。
  他们把婚事当成了互相合作的一个项目,不管是男方的事情还是女方的事情,能帮上忙的就互相帮忙。但是这毫不见外又配合默契的模样,旁人看了就觉得两人感情亲密。皇帝本来想帮孤零零一个人的四弟操持这些事,结果看到这两人互相帮忙什么都能解决,就收回了手笑眯眯地看戏了。
  程珮仪和盛王没发现皇帝的小心思,两人这么多年习惯了一切靠自己,从没想过依赖他人。这次互相觉得对对方有愧,就多了一份体贴对方的心思,陪着对方一起处理遇到的问题。
  但是一直没多想的程珮仪,和四皇子坐在首饰铺二楼,一起看着掌柜拿上来的种种珠宝翡翠玉石,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一幕多像现代未婚夫妻一起去商场挑钻戒?
  而且细想来,这些日子他们一起处理婚礼上的琐事,也像极了现代小夫妻一起准备婚礼……
  这么一想,原本“和朋友一起逛街”的想法悄悄有了点改变,感觉有些新奇有些微妙了。
  不过程珮仪早就不是会幻想的小姑娘,她微妙了不到一刻钟就恢复了正常,与四皇子商量着哪些首饰配件合适,挑完东西干脆利落地离开,没有女孩子逛首饰铺的流连。
  盛王不喜程珮仪的传言不攻自破。这样如果是不喜欢,那京城不知有多少不受丈夫喜爱的女子了。盛王耿直不讲情面人尽皆知,隆重办婚礼可以说是为了先帝遗旨,陪着上街绝不可能是为了表面功夫。
  这对夫妻也真是怪了。
  别管人家操作奇不奇怪,程珮仪一个庶女,折腾了十多年,都三十的老姑娘了!还能嫁给盛王做王妃!这样的女子简直前无古人!
  盛王,那是与新帝关系最好的一个王爷,还掌管了天下农事,受天下百姓爱戴。有实权有圣宠,绝对是未来炙手可热的重臣!程珮仪一个庶女就这么被先帝认可直接嫁给了盛王做王妃!
  好像有一条位卑女子的通天梯缓缓出现在世人面前。
  十多年了,女人们看着程珮仪一边备受诋毁一边功成名就潇洒世间,从前还会以“必然晚景凄凉”提醒自己不可效仿,如今先帝临终为她打算,直接赐婚让她荣华富贵夫妻恩爱全都有了,大家再回头看看自己劳心劳力一生酸甜苦辣,到最后还不如程珮仪……
  程珮仪一直相信,女子的崛起不需要她故意去宣扬什么男女平等,当她的成就达到某个高度,自然而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站出来追随。但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世人变化的转折点是她成为了盛王妃。
  说不上什么心情,但是于天下女子而言,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神农庄开始收到小户闺秀的拜帖,试探着想来学习种植之术。程珮仪应下。然后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
  程珮仪开了一个女子学农班,让得到自己真传的丫鬟绿茵管理启蒙。这些人后来有人走了有人留下了,三年后一部分人在神农庄找到了自己的岗位还小有所成,皇帝为了表示褒奖,赐婚、封赏不一而足。曾经轰动世人的神农庄再一次声名鹊起,吸引更多想要突破现状的女子。
  这一些都是后话,此时,程珮仪忙着和四皇子一起准备婚礼。
  四皇子帮程珮仪清点罗列未来要带进王府的嫁妆,程珮仪报名字数量,他写在红纸上。
  “我记得前些年父皇赏赐过许多东西,怎么不见它们?”
  程珮仪累得口干,走过来喝了一口水说:“有的我用不上给鹤鹤媳妇儿了,有的换钱花掉了,这几年我们出门可没少烧钱,你王府有钱?”
  四皇子默了一下,他也没钱……
  两人对视一眼,程珮仪笑:“得了,以后我们就是最穷的王爷和王妃了。”
  四皇子不认同:“你有神农庄,这是大魏的聚宝盆。”
  程珮仪见他一脸认真,半点没理解她的玩笑,虽然知道他真心认同她和神农庄的价值,但是这么无趣的人反而更想让人去逗他:“那盛王爷,以后我养你?”
  四皇子后知后觉脸颊飞上一层粉红,尴尬得眼睛发飘:“我也有钱。”想了想补上一句,“养你够了。”
  程珮仪见他这模样,噗嗤笑了,笑着笑着,在他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恼羞模样,心底那个毛毛痒痒的感觉又来了,赶紧转了话题岔过去了。
  虽然说好维持过去的状态,但是到底关系变了,让人潜意识多了一点乱七八糟的思绪。
  整理好嫁妆后,四皇子带着程珮仪去布置新房,他想得很实在,生活习惯不同,程珮仪亲自规划布置,以后才能住得舒心。程珮仪也觉得此想法甚好。
  这估计是大魏第一个新娘亲自布置夫家新房的例子。礼部的人已经把特立独行的二人彻底无视了,反正婚礼那天,这两位听他们的安排就行!
  盛王的婚礼皇帝将会亲自出席为二人主婚,程珮仪和四皇子想不听话都不行。
  这一天,朝中地位足够的文武百官全都来了,皇帝携皇后坐镇盛王府。
  四皇子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吹吹打打来到郊外的神农庄,接上了被弟弟背出门的新娘子,又一路锣鼓喧天地进了城。
  国孝之后的第一场喜事,还是王爷的婚事,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程珮仪坐在轿子里还能听到百姓们对她和盛王爷的议论。
  两个“高龄中年”男女成亲,天下之主给他们主婚,前天下之主定下的婚事,两人都身负爵位,受天下百姓爱戴……
  在喜庆的礼乐声中,皇帝的祝福响起,新人过三礼。旁观的众人看着一身喜服登对非常的男女,突然觉得这桩亲事天作地和,曾经以为的荒唐无稽在一片红彤彤的喜气里不知不觉散了。
  晚间,洞房龙凤喜烛高照。
  四皇子轻轻推开门进来,见喜娘丫头们都等在房内,脚步一顿,连忙上前听从众人指示揭了盖头过了合礼。
  他的举动让喜娘等人误以为他迫不及待,赶紧忍着笑说了讨喜的话退下。
  关门声响起,四皇子看向今日格外光彩照人的程珮仪:“抱歉,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来得晚了。”
  程珮仪的确坐得很累,但是理解他在外间必然同样不得闲,一边起身卸首饰,一边说:“没事,我靠着床坐着,不累。”
  四皇子看着她卸钗环的背影,见她几次没能解下最大的凤冠,起身过去帮忙。
  只是他平生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见女子的凤冠首饰,烛光又昏暗,几次扯痛了她的头发,让她倒吸冷气。
  四皇子连忙收了手不知如何是好:“我叫丫鬟进来?”
  程珮仪想了想:“算了,她们也都累了一天了,我坐到烛光下,你帮我一点一点解吧。早上梳发的嬷嬷怕婚礼半途出现什么问题,把我头发扎得死紧。”
  四皇子连忙应好。跟着她坐到了龙凤喜烛下,一边听她说明,一边小心翼翼地耐心解缠绕成死结的头发。几次碰到她后颈雪白细腻的皮肤,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手也僵硬无比不敢乱动。
  不知多久后,满头乌发终于顺利披散下来。
  四皇子掂了掂手里卸下的凤冠钗环:“这么重?”
  程珮仪揉着脖子笑:“所以盛装打扮的女子都是很有毅力的。”
  四皇子看看手里的金银首饰,又看看她一头黑发,想起从前她素净的打扮,觉得还是从前那样顺眼好看些。
  解开了头发,两人不再闲聊,各自起身洗漱,然后程珮仪睡在了床上,四皇子睡到另一边比寻常更宽大舒适的榻上——当日两人规划新房,对于未来的起卧都做好了安排。
  两人如今没有长辈约束,整个王府就他们二人是主子,成亲累了一天,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一起吃了早餐,结伴整顿王府内务。
  整理完内务,盛王爷带着程珮仪进了书房,拿出早就搬过来的文稿资料,二人一人占据一张书案,和从前一样,继续整理地志资料。
  生活上“同卧同起”,公事上互为辅助,跨过了睡卧一室的尴尬,两人合作得越发顺畅,一切都变得顺心起来。
  “宅”在王府半年多,二人终于整理完过去的手札,理出了第一版初稿。四皇子上奏皇兄,表示想要继续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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