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下)——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7:18

  一个多月后收到他哥来信,把他气得差点歪了鼻子,张蔚恒在信里郑重告诫他:以后和柳洺保持距离,尽量少来往!
  “莫名其妙!”张鲁恒扔了信不理会,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给柳洺,问他最近是不是碰上他哥了,有没有闹什么不愉快。
  柳洺什么人啊,一看张鲁恒特意来问这个,就猜到张蔚恒这守财奴不知道又说她什么坏话了,心中冷笑,打定主意以后离这个葛朗台远远的。
  而在这信一来一往间,柳洺这发生了几件改变她新人职业生涯的大事。
  第一件事,柳洺受到皇帝宣召,去给皇帝读书去了。皇帝处理公务之余会看一个时辰书,有时候他自己看比较疲惫,会宣专职侍读的官员读书讲书,这次很例外,皇帝宣了翰林院的修撰,而且柳洺前脚侍读回来,后脚皇帝钦点他定期前去御书房侍读。
  看着是个书童的工作,却让所有人都眼红。单独和皇帝相处聊天一个时辰,多少人想求求不来的机遇?翰林院这么多状元榜眼探花,有的人从先帝到现在的圣上,一个皇帝都没见到过。
  第二件事,托皇帝的福,她的上级怕她向皇帝告状,终于给她安排差事了,还大方地让她自己选,柳洺选择了大家最不乐意整理的农事书籍,还把李仁拉过来一起做。既得了差事,也没引起翰林院公愤。。
  原主生长在小县城,家中产业都是农业,很多事情从小听柳父说;而柳洺家变后接手柳家,一直都在处理这些田地庄子;更不用说,属于颜华的丰富农事记忆……而李仁出身耕读之家,除了他,家里人都是农民,虽然不熟练却也有天然的熟悉。
  李仁本身对农事书籍没太大偏好,但是柳洺争取了这个机会,他挑三拣四才是没心肺没脑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激地抓住了机会,尽心尽力辅助柳洺修编新版农书。
  下定决心离张蔚恒远远的,柳洺也确实没了去酒楼的时间。她一边忙着编书,一边准备每次与皇帝见面的话题资料。面圣不是真的随心所欲想什么说什么,柳洺能回回让皇帝龙心大悦,都是在背后做足了准备,一次次揣摩皇帝的关注点和皇帝的心思,这才屡战屡胜。
  距离上一次酒楼相聚过了三个月,大朝会。
  柳洺这些小官只是站在队伍末端挨时间,连前方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跟站军姿似的,上头说退朝,他们便纷纷退出去。
  今天柳洺走得慢了一些,没有和李仁一起,一直关注她的张子文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柳修撰。”
  柳洺听出了这个声音,装作没听到,步履不变地往前走。
  张子文快走了几步,和她并肩,小声叫他:“洺弟……”
  柳洺猛地顿住脚步,厌恶地看着他。
  张子文仿佛被刺了一下,默默捏紧了手掌,垂下眼满脸愧疚:“你有空吗?今天下值一起吃个饭行不行?”
  柳洺冷淡地说:“我们还有一起吃饭的必要吗?”
  张子文脸色越发青白,只是这一次他态度坚定了许多,没有因为柳洺的冷漠就退缩了:“我当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把当年的情况告诉你。”
  柳洺看着他:“什么意思?”
  有人在喊张子文,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回答柳洺的问题:“来福楼二楼包厢,我下值就过去,等到你来为止!”说完匆匆离开。
  柳洺看着他的背影,几秒后收回视线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傍晚下值,柳洺整理了资料走出衙门。
  李仁问:“今日去我家吃饭如何?你嫂子从城外找了一家卖菜新鲜的农户,琢磨出好几道你能吃的菜。”
  柳洺抱歉:“今日约了人,明日再去,让嫂夫人帮我把菜留着,千万别吃光了。”
  李仁好笑摇头:“明日自然有明日的,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他和柳洺关系亲近,也不在意这拒绝,应下明日请他吃饭,自顾自走了。
  柳洺站在原地,垂首摸了摸腰间的祥云玉佩,跨步往来福酒楼去。
  张子文果然一早等在了包厢内,看到柳洺进来眼睛一亮。
  “洺弟!”
  柳洺站在门边:“张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远没有这般亲密,还是互相敬称比较合适。”
  张子文笑容僵在脸上,缓了几秒才强笑着点头请她过来坐下。
  柳洺没有坐到他边上,而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张子文张张嘴想说什么,柳洺先打断开口:“你想说什么,开门见山直接说吧,我还要回家和家人一同用饭。”
  张子文低下头,似乎十分丧气。
  柳洺看着他,等他说话。
  似乎调节了许久,心情终于缓过来了,张子文有些艰涩地开口:“当年你的第一封信,我没有收到……”
  柳洺扯扯嘴角:“那你今日如何就知道了?”
  张子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赵师弟来找我,问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从他那得知你当年回家竟然遭遇如此大变,而我竟然……枉我自认为把你当成亲弟弟,却在你最艰难的时候弃你而去……我实在是……实在是……”
  柳洺看着脸上布满羞惭和懊悔的张子文,他这模样几乎快想要钻进地里去了,似乎并不是假的。
  “然后呢?”
  张子文握着茶杯却一口都喝不进去,看着对面无比陌生冷漠的柳洺,心里又痛又悔:“我回家心里实在难受,母亲见状问我缘由,我便把此事说了……谁知道……我娘原来早就知道此事……她说当初她收到过你寄来的信件,但是怕我扔下州府一切跑去找你……”张母不愿儿子为此自责,说出实情,却不知张子文越发难做人。"
 
 
第708章 我真的弱不禁风17
  柳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探究地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侍母极孝,原主记忆里的他绝对不会把罪责推到亲娘身上,她想想自己如今就一个普通书生,似乎也没有让张子文撒谎的价值,心里信他没说假话,但仍旧一小部分存疑持保留态度。
  “扔下州府一切?你不是自幼清贫吗?在州府,你是有多少东西舍不得抛下?”柳洺语气很冷静,但是仍旧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
  张子文低着头,只敢看着杯中的水纹。
  “我院试案首,得府尹青眼,说要将家中女儿许配给我。我当场表示已经有了婚约,谁知府尹与学政相识,已得知我不曾定亲,而学政之所以如此说,却是我报考时的保人闲聊时说起的。我只好说出我和你当日约定亲事的前后故事,府尹不以为然,只说我们两个小孩,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何能算数,即便洺弟你回了家,妹妹的婚事也不一定能做主。我推脱不能正在忧愁,回到家却发现我娘已得知了消息,还把家中所有钱财拿了出来,打定主意要去府尹家提亲……”
  柳洺见他说不下去,帮他补上:“所以我写信过来,信里说尽了当时不敢对家人述说的痛苦与惶恐,想要得到你一声安慰支持,你娘却为了不破坏你的好姻缘,忽略你已经许亲的事实,隐瞒了我的信件,喜盈盈去高门提亲,而你最终也屈服了你娘背弃了你我诺言,抛下我妹妹改娶府尹千金了。等到我第二封信过来,你早有高枝可攀,与我恩断义绝说得轻轻巧巧,既然如此,今日何必还巴巴前来解释,有何意义?!”
  张子文被她越说越低垂了脑袋,到最后柳洺只能看到他黑乎乎的头顶。
  “洺弟,是我对不起你!”
  “今日你说对不起还有何用!”柳洺提高了声音,疾言厉色,“当日许亲,我柳家不曾嫌弃你张家贫寒,想不到到头来,却是张家嫌弃我柳家不够富贵!我当你兄弟情比金坚,却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我不拿情谊称斤两,自有人拿着婚事算得失!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柳洺活该,瞎了眼认了你这个好兄长!”
  张子文抬头,脸上都是泪痕:“不是……我怎么会做嫌贫爱富之事……我娘……我娘也不是攀权附贵,她本来也没有答应府尹,后来看到你信中说令严去世,她担心自己年纪大了身子越来越不好,三年后再成亲,恐怕看不到孙儿出世了……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想要看到孙儿出世之心太过迫切,又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不懂得那些大道理,一时迷了心……那几天,她急得病倒在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病重,只能答应了……”
  柳洺冷眼看着他:“这话是你娘说的,还是你自己找的借口?”
  张子文轻声说:“我得知真相后太过愤怒责怪了我娘,我娘这才说出当时的考量。她虽然做的不对……可拳拳之心我实在无法再责怪她。你也知道,我娘一人拉扯我长大十分不易,如今年纪大了身子越来越差,我能尽孝的日子不多了。”
  柳洺没有半点心软:“如今多少年了?令慈身体可还好?等到孙儿出生了?一尝所愿了?”
  张子文僵在原地。
  他的妻子此次怀孕刚刚第一胎,为此娘亲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婆媳之间也有许多不愉快。
  柳洺哪里看不到答案,冷笑连连,她信张子文说的话,但是正是因为信了,才对张母的势利张子文的愚孝感到可笑讽刺。前世原主没有写信告知自己的家变,不照样是这番结局?说什么怕三年守孝儿子等不了这么久、自己身体等不了这么久,不过都是借口!
  柳洺极冷极冷,从牙缝里说出让张子文震在当场的话:“你娘如今还好好呆在家中等着见五年未见到的孙子,我妹妹呢!”
  张子文生出不好的预感,缓缓抬头看着柳洺,眼里带着祈求,祈求她的答案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柳洺眼里带着泪,恨恨盯着茫然无措的张子文:“你只想着你娘会难过,你想过被你背弃的未婚妻吗?说到底,在你眼里,我这个兄弟,我妹妹这个未婚妻,哪里有你娘重要?哪里有你前途重要!府尹说我们定亲是戏言?我看来,是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吧!亦或者,你觉得我妹妹被你退亲是活该!”
  女子被退亲没有活路,这是一个对贞节名节极其重视的读书人绝不可能不知的事情,可张子文却这么做了。
  张子文瞪大了眼,扑过来拉住柳洺的袖子:“你妹妹——”
  柳洺一字一句地说:“死——了!”
  张子文僵着身子倒回椅子,眼神发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害死了一名无辜女子的性命,还是自己挚友的亲妹妹!
  柳洺一点都不愧疚自己欺骗了他,他就是这样害死了原主,害了原主永生永世!他怎么有脸母慈子孝儿女双全地过一辈子?
  张子文是不知情,不知原主对他用情至深,可他不知道“洺弟”的情深意重吗?他这一悔婚,背弃的不仅仅是一段婚约,还是和原主的感情,无论是他以为的兄弟情还是原主暗藏的爱情,他直接抛弃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张子文泪如雨下,捂着脸痛苦不已,“我以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我们私下约定的事,你曾说她和你一样聪慧,一样容貌,想必没有我还能找到更好的人家,我不知道竟然会这样……”
  “女子从一而终,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不懂吗?”
  张子文说不出话,愧疚和后悔压得他直不起身来,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
  柳洺定定看着失态流泪懊悔的人,原主,不知道这些眼泪还配不配得上你曾经百分之一的真情?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打开门刹那,张子文哑着嗓子问:“洺弟,你是不是很恨我。”
  柳洺看着门外的走廊:“恨,恨你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但那是四年前。现在发现没什么好恨的,你自去过你有妻有儿母慈子孝的日子,我就亲眼看看,你能过得有多好,你们母子能不能一辈子得偿所愿顺心遂意。”
  张子文耳边嗡嗡响,只觉得他口中的不恨比恨更让他心惊。几乎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了。”背负一条无辜的性命,他还怎么心安理得过好日子?
  但是他理解柳洺的恨意,如果当初不和他定亲,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作为哥哥,柳洺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受到的煎熬难以想象。张子文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如此糊涂做下这等混账之事。
  柳洺说出最后几句话走出包厢,谁知拐弯就撞见了张蔚恒。
  张蔚恒一脸正气:“我正要经过这里,刚好听到你说话,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所以只好等在这……”
  柳洺没心情和这只貔貅耍心眼,越过他直接要走。
  张蔚恒眼神复杂地看着柳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你想这幅模样走出去?跟我去收拾收拾再回去。”言语间,把她当成了自小照顾的弟弟般。
  柳洺一抹脸,竟然有泪。她沉默了一下,没有僵持,跟着张蔚恒走了。
  张蔚恒耳边一直回旋着柳洺骂张子文薄情寡义,说恨他。因为怀疑柳洺和张子文有私情在前,听着这句话简直是铁证如山。一路往自己的厢房走,张蔚恒一路心情复杂,想到柳洺这小子竟然还哭了,心中越发确定,柳洺和张子文以前肯定有什么私情,估计这张子文后来背叛了柳小子,抽身娶妻生子去了,这才让柳小子如今这么恨。
  这样一想,张蔚恒感慨极了。虽然是断袖,但是想不到柳洺也是个深情之人,这么多年了还对那个负心男人念念不忘。
  柳洺擦了脸上的眼泪收拾好仪容,扭头就看到张蔚恒用一个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心情不好语气也很冲,直接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张蔚恒连忙收敛了眼神,谅解他现在情绪不好不以为忤:“没什么,你……还好吧?时辰不早了,要不你随我一起用饭?”
  柳洺嫌弃地看着他:“我没带钱。”
  张蔚恒黑了黑脸,他虽然抠门但是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抠门:“就你吃的清水煮白菜,值几个钱?你怎么也和鲁恒似的,尽在心里编排我,嗯?”
  虽然不想被人说,但是一张嘴就暴露了心中所想,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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