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北是没吃饭来的,现在正拿着刀叉一点点的切盘子里的小牛肉来吃,用力之大让孟梚觉得她切得不是盘中的牛肉,而是那个瘟神。
吃了几口后,楚北北意识到她又犯蠢了,把刀叉一扔,很是无力地对孟梚道:“梚宝,我们不该来的。”
她根本就是还对那个人抱有幻想,还是觉得他会改变,可现在呢?
事实告诉她,是她错了。
孟梚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们再等等,可能路上堵车吧,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在堵车,堵得超厉害。”
孟梚笑嘻嘻地看着她,却在时刻留意着外边的一举一动,所以当有人进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发现的。
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兴高采烈地指着门口处,三个人都在等着某人的到来,“那不是来了吗?”
可下一秒,人确实是来了,可是....
除了温冬予外,还有另外一个,是个女人,穿着长裙,就差贴在温冬予身上了。
楚北北像被塞了块石头一样,旁边那个人她好像见过,是个刚刚冒出头的小新人。
温冬予入座后,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一餐饭被他硬生生变成了秀恩爱的现场,虽然从孟梚的角度来看,他也不见得怎么喜欢自己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吧,可是那小新人很是嘚瑟地喂他吃东西的时候他都没有拒绝,甚至时不时还夸她一句。
楚北北拿着餐刀,已经控制不住地在把盘子里的牛肉划成了碎末末。
孟梚都没眼看他,怎么会有情商这么低的男人!
从始至终,楚北北都很争气地没发飙,没哭,没吵。
直到最后小新人先走后,温冬予才一脸得意地看向她:“看到了么?”
楚北北噙着冷笑:“看到什么?”
温冬予被她顶的噎了一下,“你没看到她穿的长裙?”
“我只想告诉你,我曾经限制你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个事....所以....”
“所以,是我无理取闹,夸大其词,是我不懂得珍惜你施舍给我的好?”楚北北没等他说完便接过话来,“温冬予,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北北眼底泛着红,却不肯让在她眼里打转的那些泪落下来。
她沉了沉声,“为你这种人哭,让我觉得真的很恶心。”
楚北北走了。
哭着跑掉了。
孟梚出门追她,萧宁序在俩人走后才吐了两个字给他:
“傻逼。”
温冬予一脸懵逼的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也跟着孟梚一起跑掉,男人不太明白:“我哪儿做错了?”
“这主意还是我千想万想才得出来的招。”
萧宁序问:“什么招?”
“就是让她知道我的要求根本就不算事儿啊!她不愿意做,有的是妹子愿意做。”温冬予咬着牙:“我到底哪错了?”
“我就他妈想让她先服软怎么了?”温冬予的脸上有种扭曲地痛苦感:“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真想掰开她脑子看看,她那个脑子里到底在想点什么事!”
“老温。”萧宁序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觉得,小梚说的很对。”
“你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加渣男的结合体,你用这种破招烂招都能追到她,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萧宁序看他的眼神跟看一个重病患者,即将进入生命中最后一程的人没什么两样。
温冬予:“.......”
“这么说...我又把事情给搞砸了?她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温冬予内心绝望地看着好友从容点头,紧接着他伸出手安抚似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下....两下.....
随后语重心长道:“算了,你别再祸害人家了。”
“......”温冬予根本不服,拽着萧宁序不让他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哪是祸害人家?”
萧宁序对他这种情商母胎低的人根本没法撒气,“你到底是想让她服软,还是想把她变成原来那个安心在你身边当洋娃娃的人?”
“爱是接受,是包容,是尊重,你改变不了她,那么你就只能接受她所有的好的坏的,你所不喜欢的东西你都得接受。”萧宁序索性把话掀开:“你这种追求法,活该单身一辈子。”
“我要是女人,我也离你远远地!”
男人边说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顿了顿,温冬予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我没想改变她....我只是,只是....拉不下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十位小可爱——
我今天日了个万,夸我夸我。[骄傲jpg.]
第19章 Meng Wan
温冬予说这话的时候,萧宁序难能可贵地从他那张十分冷漠地脸上寻找出来一丝丝隐隐约约的不好意思。
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儿,可更像是一种只有在爱人的时候才会有的难以言喻地、既嚣张又别扭的古怪情绪。
萧宁序本来不想管这个二百五一样的蠢男人,可是他相信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他之后的路会走得更加困难。
最终,他还是以半个过来人的身份,揽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跟自己女人哪需要那么多的面子问题,你过来点,我跟你说....”
月色渐渐朦胧,被包了场的高档餐厅里,有鲜花美酒,还有一个男人在低声细语地跟好友传达着他追求女人的绝技——
萧宁序断断续续一大堆,最终总结成了一句话——
“自己的女人,往死里疼就是了,哪儿需要那么多莫名其妙地破规矩。”
温冬予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轻蔑又漫不经心地眼神:
“我高中时期就懂得的道理,你居然现在还不懂。”
温冬予:“......”
所以...
是他的错么?
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才把人给气跑了?
可他怎么觉得....自己已经很宠她了呢?可她还是很生气很不满意,女人都是一样的难搞吗?
温冬予张张嘴,心田被堵了块石头上去,噎的他不爽死了,他掀掀眼皮,带着挑衅地语气道:“该不会是孟梚在里边说我坏话祸害我名誉吧?”
“我告诉你,她真这么做了,我会去告她的!”
萧宁序沉默数秒,半晌后才勾勾唇角露出个冷淡地微笑给他:“你知道什么树是永远开不出花来结不出果子的吗?”
“.......”
“别想了。就是你这种朽木,朽木不可雕,凤凰也不会来栖息,同样的,楚北北更不会发疯回来跟你复合。”顿了顿,萧宁序弯下腰:“祝你永远单身。你个单身狗,有钱有什么用?你有女人可以花吗?你还不是得抱着你那一大堆的巨额数字躺在你那张孤零零地大床里等死,跟坟墓一样。”
冷冷清清,又孤独无助地过日子。
话罢,萧宁序急着离开,他还有事呢。
身后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灯光下,心脏毫无意识地被纠扯的生疼。
他想要爱,想要被爱,想要重新拥有那个鲜活又可爱的小姑娘,会跟在他身后撒娇,有了委屈会告诉他让他出头,有了新鲜的事情会第一时间跟他一起分享。
他想要。
周游在他身边的漂亮女人那么多,可没有一个能够走进他的心里,走进他的生活,
午夜梦回,他春梦里的女主角居然——只有她。
男人无力的把头抵在桌上,他从小的教育和经历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他,尊严不可侵犯,他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放弃他该有的尊严,可是....
他那些自以为很重要的尊严却让他心爱的姑娘迫不及待的远离他,无视他,那么....
尊严和她到底谁比较重要?
***
行走在尘世间里的人们,大多甘于平凡普通,过着属于自己温暖又大众的生活。
而那些不甘向现实低头的人们总是在一条相对艰难地道路上行走。
那是一条蜿蜒又在悬崖峭壁上的路,稍一不慎,就会坠入那深不见底地万丈深渊里。
孟梚曾经从云端坠入地狱,而在这云端里每个善解人意冲她微笑的人们也会在她深处地狱的时候把自己内心里最阴暗地一面展示给她看。
拜高踩低是人之常情。
孟梚把楚北北送回家之后就自己开车踏上了回程,她脑子里全是楚北北问她的那句话:想要爱一个人是不是就得变成对方想要的那个样子才可以。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孟梚没有回答,她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替那个一点儿都不懂女孩子心态的蠢男人说好话,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也只能陪着她经历这一切,
楚北北一路上又哭又笑的,唯一的念头也就是暗暗骂自己太蠢,受过的伤永远都记不住,还妄想着那个人会因为她而改变。
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楚北北哭的眼睛通红,拉着孟梚的手跟她发誓,“梚宝....我,我再想跟他和好我他妈就是世界上最丑陋的女明星!”
前话刚说完,孟梚还没回答,下一秒就听她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就算他那么混蛋,我还是想给他机会,怎么办?”
“你看看他刚才找的是什么十八线的小明星,我听都没听过....她丑死了....没我好看。”
孟梚咋舌,“你这么在乎他,索性跟他和好算了,管他要求你什么。”
“不穿短裙就不穿,不拍戏就不拍,安安心心在他身边当全职太太不就好了?”
她不懂。楚北北费尽心思离开了他,却放不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梚把车停在她家小区的路边,到了这么晚的时间点,都还有路人在固执地等着最后一班公交车。
等车的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是刚刚毕业的年纪,穿着死板的工作套装,脚上的高跟鞋被她换成了平底鞋,高跟鞋则被她装入了袋子里拎在手上。
楚北北看了一会儿,才兀自笑了:“是啊。为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瞎折腾。”
“可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我费了那么大的努力去考出国,去考国外的大学,去接受和我之前完全不同的教育理念,去接触和我不同人种不同性格的人,为的可不是当谁的全职太太....我想好好活一次,把我的生命活出最耀眼的光,让我的生命有价值,我想好好体验世界啊....去看看那些未知的,陌生却又存在在这个世界里每个角落的风景人文.....”
这才是她想要的啊。
楚北北偏着头看她,她的眼睛还是通红的可却闪着异常明亮地光芒:“我和他差的,是一个他不想让我看到的美好世界。”
那个男人啊,自私又固执。
霸道地想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
怎么可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温冬予:你还来教我??你追到你家孟小梚了吗?
萧总:单身狗!滚远点!!
今天的阿宁依然没有追到孟小梚,还去教别人追女人。
【呵呵。】
第20章 Xiao Ning
她想要活得丰富多彩,她贪心地想要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所以...
才离开他。
孟梚噤了噤声,没答话,没一会儿,楚北北那边已经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女孩儿的一条腿迈在外边,另一条腿微微弯曲着回头看她,长发被风吹动,楚北北笑的很灿烂:
“快回去吧,梚宝。”
“我会想开的,别担心,乖啦。”
说完,楚北北便忙不迭地下了车,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在等着她,见楚北北走过来后,便迎了上去。
孟梚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觉得这人特别眼熟。
....是傅潭宇,北北尽心又尽责的全年无休的金牌经纪人。
孟梚目送着不远处的两人一起走进了小区里后,才驱车离开。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
孟梚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十二点。
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里只有她一辆车,其实不对,因为她把车停在了最靠近电梯间的位置上,在那个位置还有另一辆车。
快午夜的时候,在空荡荡地地下车库里只有她一个人发出的脚步声,听起来着实怪吓人的。
饶是孟梚这种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人,也免不了心里有些发虚地浅浅的害怕。
不由自主地,她把包捏的很牢,脚步也加快了,好不容易等她进了电梯按下自己的楼层时,另一个身影却从外边挤了进来,男声带着低低沉沉的腹诽:
“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都跟不上你了。”
孟梚的心脏在一瞬间被抛在了空中,却又很快回归心田,她微愣,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萧宁序紧接着皱下了眉头:“你怎么在这?”
萧宁序不以为然:“我来看看你,顺便跟你一起吃点东西。”
那顿晚餐,他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就被温冬予那个蠢蛋给搞砸了。
孟梚心跳如雷地眨眨眼,往电梯旁乖巧地站了站:“我那边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有一点儿汤圆和饺子,你想吃哪种?”
“汤圆吧。”
孟梚琢磨了下,之前顾潜准备的速食食品够不够他们两个人分,好像是不够的,难不成要分一碗?
电梯里的楼层在慢慢上升,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回家后孟梚在鞋柜里翻找一圈才发现,这个暂时住的地方连双男士拖鞋都没有准备。
简直是太让人有随时可以卷着铺盖走人的心理。
孟梚抬抬眼,说,“你不用换鞋了,反正汤圆煮煮很快的,吃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她趿着自己脚上的那双毛茸茸拖鞋转身去冰柜里给他翻汤圆去了。
孟梚穿着的那双拖鞋前边还有一个圆圆的白色的球状物,现在正在她脚上一抖一抖地翻滚着。
萧宁序没应声,连声不高兴地‘嗯’都没回答,在这个没有他任何物品,没有他任何东西的房间里,怀揣着很不高兴地情绪穿着自己的皮鞋走了进去。
每一次来这,他都觉得心情很不好。
孟梚回国,给她安排住处,给她买护肤品生活用品,甚至给她买拖鞋这种琐碎的小事,本来是该他做的,可现在....
萧总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已经露出第520次冷笑,眼里含着不屑和恶意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孟梚举着汤勺边煮汤圆边听他把这里评价的一无是处,好像她跟住在外边马路上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