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傻你…”
“我知道。”楚北北依然是没心没肺的样:“我没等他...而且....我就看不惯他一男人这么多事。”
“你懂我的。”
孟梚不是越界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那这忙总得帮。
“知道了,时间地点发我,老规矩,帮你得满足我一个心愿。”
“没问题,我就是你的锦鲤宝宝。”
***
孟梚曾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可以说在高三之前,她在这片土地可以说如鱼得水,有了父亲的庇护,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没有富家子的骄纵嚣张,只有一股狠劲傍身。
可现在....
她透过玻璃窗冷眼看着下边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热闹,恍如隔世。
这次回来,全凭一时之气,所以行李不多,她走遍全世界只有一张照片会随时都在。
顾潜揶揄她: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背着相框走天下。
木质相框此刻依然安静地在最显眼的地方,上边的男女气质神韵很像。
夜景这种东西,多看无益,看多了只会增添困扰。
孟梚收心,还是回去补个眠来的实在,经过相框她冲相片里的男人勾了勾唇,无声言语:
晚安呀,爸爸。
翌日一早,顾潜带了营养早餐和她一起吃,临走时还给她留了车钥匙——
还是昨天的那辆红色超跑。
是她要求的,有个车她出门也方便。
经纪人做到他这份上,也实算走心。
孟梚不喜吃包子类的食物,他带来的也是煎蛋这种,是她口味。
用了早餐,没良心的孟梚就把他一脚踹出了门,顾潜可谓毫无经纪人的尊严,在赶出门后,他还留在门口依依不舍,回想着刚才的那双…投了保险的双腿。
双腿像扎了根一样在他脑子里来回的过,顾潜仰着头下了地下车库,放了首静心的歌,实在不敢再乱想。
怕留鼻血。
跟楚北北的约会定在了中午时分,这种事放在晚上谈不会更容易一些么?
听说是男方要求的,是抽了午休的空子来赴约。
孟梚开着小红车一路狂奔,经过的几座高楼都挂着楚北北代言的护肤品横幅,她那一张脸可真是天赋。
按道理,他俩人是被凑成一对儿的,可怎么也不至于见个面还得抽午休时间过来,可真忙。
俩姑娘都是不适合直接出门的一张脸,孟梚还好,楚北北在国内发展不错,现下正是当红,每个角色都是正宫,从没演过配角。
她行迹曝光,只怕又会殃及池鱼。
楚北北找的地很好,在山顶,她去她家接了人才一起往过走,光沿着山路就得开十几分钟。
孟梚手生,楚北北座的心惊胆战,连打瞌睡都不敢了。
整个人都竖着毛,就差下一秒就叫出声来。
到了地,俩人才一起朝预定地方走去,孟梚跟着她,一路感慨国内的山水景色真是无双,美不胜收。楚北北一路无言,临近才觉得脚发软,那男人她见过一次,记忆犹新啊。
察觉到她的不安,孟梚在身后拍她肩膀,凑过去低声道:“你怕什么?这类事我们在外边做过多次了,每次都是完美的。”
楚北北招人,在念大学的时候格外受欢迎,一天里的追求者分早中晚的来,后来她烦了,便找孟梚来冒充,不是冒充女朋友,而是冒充她弟妹。
跨越千山万水,替弟弟来照顾女朋友,怎么看都是件麻烦事。
孟梚人往那一座,眯着眼一扫,对方便不敢开口说话。
而且今天为了这约,她特意精心装扮过,眼线略略挑高,小巧下巴轻抬,看着就是不好惹。
“进去吧,我在呢。”孟梚笑意渐浓,心道楚北北啊就是个纸老虎。
怂。
她进去的时候,里边已经有人在等,喝茶的包间,硬被隔成了里外两处地方。
男人背着她,在听到动静时才把茶放下,“你迟到了。”
“三分钟。”
“楚小姐,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过得都是北京时间,守时守信是最基本法则,你这样也太散漫了吧。”
孟梚抬起腕子看表,轻声慢笑:“这么严格?”
“我的表现在刚刚好,十二点整,是不是你的表走快了点?”
孟梚上前,拉着楚北北入座,等把视线投过去之后才彻底傻眼。
俩人对峙,火光四射。
楚北北来之前做好了要背水一战的准备,“萧先生,定时守则不是你这么做的,女孩子总有让男人等一等的特权吧。”
她假意无视对方眼里的轻慢,轻咳了声直入主题:“我这次找你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想跟你结婚,也不会跟你结婚,麻烦你跟家里人说清楚,结婚这种事对我们两个都不好。”
楚北北对爱情有幻想,她嫁的必须是她爱着的男人。
萧宁序的眼里挂着笑,手指摸杯沿的动作跟当初在教室里转笔的动作如出一辙。
孟梚曾一度沉迷于他的手指。
美,真美。
那一刻孟梚在想什么呢?
后来她想起来了,她在想,梦是不能瞎做的。
刚梦到了这人,他就来了。
***
俩人的沉默不语,把这气氛彻底拉入了谷底。
楚北北在一旁躲着俩人在发微信跟经纪人求救,她之前临开机被换了女主角色,她当众崴脚就差走光,她被拍到当街吃臭豆腐,
每一件事都没现在来得尴尬。
大写的尴尬!!
“我去厕所。”楚北北撂下句话,人跟撒欢一样跑走。
孟梚在她走后才把视线挪开,淡淡感慨:“没想到,跟小北结婚的居然是你啊,萧先生。”
“可怎么办,她不喜欢你,看你这样子,这表情也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结婚?”她眉梢轻挑,“不如放了她,怎么样。”
曾经有幸,她见到过一次萧宁序眼中有喜悦的机会,不是现在的样子。
不会这么冷漠。
那时他虽然气质高傲,问她这种问题也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感,可他眼里有光,眼里有期待,他在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绝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她的话,在萧宁序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引得他一阵浅浅波澜。
“放了她,怎么放啊。”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喊我萧先生。”
带着他一贯的易喜易怒,几乎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孟梚懂了他难说话的点。
这狗东西,高中三年就把他培养出了这种破习惯。
萧宁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心里某一处在悄无声息地开花。
面前人头微垂,看得出来出门之前是仔细打扮过得。
还以为她不会回来。
萧宁序的轻慢声音近在咫尺:“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我们再谈。
“想好了。”孟梚眼中明亮,“你不能跟她结婚,阿宁。”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对面男人冷淡的视线里,闪过了一丝暖暖的笑意。
他心扉撩动,阿宁....
久别了的称呼。
***
这顿饭,连餐单都没看到,楚北北回来后,孟梚就着意起身拉着她走人,幽静昏暗的环境下,楚北北的脸色有点奇怪,嘴唇发白,任由她拉着自己走东走西。
孟梚心细,总是能够观察到一丝细枝末节的东西,比如....
去洗手间之前,她左手是戴着手链的,可现在,手链跑到了右手上,她裙角处有水打湿的地方,头发还有些乱,一点儿也不符合她。
退婚这事,来之前楚北北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来了之后反倒一声不吭了。
孟梚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他说的那句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没戏,留下来吃饭也是自讨没趣。
第3章 Meng Wan
他让她想的事情,她不愿去想。
萧宁序对于她这副态度,也没多作表情,头轻点,抬眸看她。
“瘦了。”
“别减了,我喜欢你胖。”
楚北北闻声看向她,疑惑眼神询问她何时和他这么熟了?
孟梚的手在发抖,细白的五根手指都在暗自使劲,心里私下埋怨他。
她扬唇,“我喜欢我瘦一点。”
没多作停留,扯着楚北北的胳膊逃了出去。
来时镇定自若,去时仓促而逃。
说的就是这俩人。
萧宁序在身后看着她背影,细高的鞋跟,洁白的脚腕,他眉心微皱,回国时难道不知道时节已变?入秋了,还穿那么少,给谁看?
隐隐的不悦涌到心头间,不作多时,外边跑车声音轰鸣,这下,男人眼底的烦闷更明显。
桌上热茶已凉,他丝毫不介怀,仰头跟喝酒一样。
与此同时,门外走进一人,身形高大健硕,走进后径直坐在了楚北北坐过的地方,兀自开口:“我认识她。”
他边说,边在手机上来回翻着,在找什么东西一般,终于他手停了,把屏幕对准对面人:“诺,是她吧。”
“北北任性非要在国外读大学,我去看她的时候见过这姑娘。”
当初还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可没少往外边跑,每一次都能碰到北北和她在一起,还很郑重地跟他介绍过,这是她闺蜜。
他给他看的是一组高清的内衣秀,上边姑娘或是穿着被水打湿的白衬衣,或是只裹着一条浴巾,姣好的身材足够征服每一个人,更别提她脸上那股子清高又惑人的表情。
每一次咬唇,他看一眼,都是种煎熬。
“温、冬、予。”萧宁序挪开视线,一字一顿的喊他:“你想死是不是?”
温冬予丝毫不介意他的坏脾气,冷哼了声:“有什么办法。”
“你喜欢的姑娘就是干这的,虽然一年里走秀就走那么几场,可每次都能变成焦点,有什么办法。”男人轻描淡写当着他面把照片删除干净:“你让我删了也没用,这是别人发我的,指不定有多少人存着暗自欣赏呢。”
温冬予像是故意要激怒他,又像在报复他,尤其把 ‘欣赏’两个字说的格外咬牙切齿。
知道他在气什么,萧宁序大度的没跟他计较,身子浅浅靠后,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继而直视他:“你别说我,你喜欢的姑娘理你了吗?今天你死活跟着要来,人看你一眼了么?”
“别说只是几张代言照,真枪实战的吻戏她也接过不少吧?人为艺术献身,可是有大智慧高情|操的人。”
萧宁序盯着他变幻莫测的一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爽。
楚北北这人,在一起的时候被他限制太多,什么不能穿过膝盖的裙子,什么吊带裙露背裙抹胸更是从未涉及,头发不能染色,不能打耳洞,晚上八点前要回家,每天要做什么事情都必须给他打电话来报备,这一切一切,因为爱他,她都能接受。
可人啊,一旦被限制久了,内心里总会有逆反心理存在,即便乖巧顺从如楚北北,也不例外。
尤其在离开他后,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温冬予就很头疼。
她的事,他不好压制过甚,他压一回,她能反扑十回。
“大家彼此彼此吧。”都不好过
温冬予仰头喝茶,淡声说道。
他和萧宁序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熟的能穿一条裤子,早知道这厮心里有人,在高中时期,曾跟他提过一嘴,说是跟那姑娘表白了,那姑娘傻了眼的没答话,高考毕业后,连个答复都没给就出国了,一躲数年,不知道是不是在躲他。
温冬予手抚热茶杯,沉声道:“你不是说,你要一直等你高中没回复的那姑娘?怎么好好的就非要结婚了?家里逼你?”
他俩这个年纪,都到了该成年的年纪。
萧宁序等她很久,他甚至都怀疑世界上有没有这个人,该不会这只是他为了逃避家里催婚的一种借口吧?
“没人逼我。”萧宁序眼神坚定,嘴角勾出笑:“我只是觉得到了该让她回来的时候,而且我赌赢了,她确实回来了。”
对此,温冬予很想反驳:“你怎么不说,她是为北北回来的,不对,人压根就不知道北北的未婚夫…。我呸!去他妈的未婚夫!”
“总之,你要利用人,你找别人不行?非得北北?”
萧宁序淡淡看着他,懒得回答他,只拿眼神来看他。
他的问题,他自己都能自圆其说了。
北北家一家从艺,而萧宁序的妈妈在年轻时曾拜师在他爷爷门下,北北在外人的面前个性很好,更是常常去他家里探望,这一来二往,他妈妈便生了让他俩在一块的念头。
算一算,也不过是她回国这几年才有的事。
萧宁序对她没意思,他是知道的,楚北北对这门婚事抗拒,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就是很气。
“楚北北长得漂亮,楚父带了那么多艺人,她迟早都要结婚,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萧宁序冷着一张脸,意思很明确——
我替你暂时解决了一堆情敌问题,你不来千恩万谢,还来这边质问我?
在他的眼神攻击下,温冬予放软了话音,拿着杯子和他碰了下杯沿,服软的话说的格外拗口。
“知道了,多谢。”
***
盘山路难行,对于孟梚这种长年生活在国外习惯了车接车送有随身跟班司机的 ‘杀手’来讲,不专心的开车模式是一种对彼此生命的不尊重。
所以,她把这个神圣的任务交给了楚北北。
楚北北应得爽快,立马和她互换了位置,可开了不过百米,孟梚就看不下去了——
“停停停,你干嘛呢?贪吃蛇啊?”
楚北北被她这么一凶,当下怂了,软妹儿的本质又渗透出来,缩着脖子和她笑嘻嘻:“梚宝啊,你看我平时也不太开车的,车技还没你好呢,要不还是你来吧?”
孟梚斜了她一眼,不跟她搭话,径自走过去自己开了车门,冷言冷语的凶她:“下来。”
楚北北这人啊,上大学的时候就是个软妹子,有个管得宽像银河系的男朋友,连个no都不敢小声说,更何况大声BB了。
她其实很担心她这种性子,太软太柔太好说话了!
这种叫什么?
被欺负人设!
没得跑。
可突然某一天,在大学毕业前,楚北北像换了个人一样硬气起来,一改往日作风,把所有的柔弱都藏到了她看不到的地方。